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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不,准确地说,一个头发苍白的女人站在便利店外面,从玻璃门看往里面的电视。屏幕上,梁妍揽着Mark的手笑得温婉自然,显得自己更加寒酸。
陆月清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了,现在她极度怀念以前梁妍和梁欢在她身边的时候,那种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在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陆月清不再看那电视,因为店员此刻用一种嫌弃和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拿扫帚出来驱赶她。
呵,果然世界上是没有穷人的位置的,陆月清想。她回头走到自己暂住的桥洞,要去会会自己以前的“女儿”了,等时机来临的时候。
今天梁妍要去实验室的时候,顾泽序和Mark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梁妍简直哭笑不得,这种感觉就像是带了两个大男孩一样。“我只是去实验室看看文章投稿的进展,今晚会回来的啦!”梁妍一会儿拉拉顾泽序,一会儿抱抱外公,两人竟然像是有了默契,都对梁妍爱答不理的。
“你们什么时候成了联盟,连我都不知道?”梁妍感觉自己真是劝不动两个“小朋友”了。
最后还是Mark先放弃:“得了,你赶紧走吧!今晚六点之前不回来的话,我就点一只鸡自己一个人吃!”
“好好好,我知道了”梁妍得到赦令,赶紧提包要出门,一边换鞋一边回头跟顾泽序说:“我走啦,你赶紧去上班吧!”
梁妍的课题组马上就要结束了,实验室的工作也渐渐在收尾,已经有三篇论文发表在核心期刊上,分数虽不是很高,但对于跟着梁妍做实验的研究生来说,以后工作已经得到了很大帮助了。
现在,大家都在等最后一篇论文的投稿结果,这篇论文梁妍倾注了最多心血,最后将文章投稿到医学著名的杂志《Nature》上,如果能成功,那这个就是梁妍工作上的又一笔浓墨重彩,因此不仅实验室,连学校方面也高度重视。
快到了和Mark约定的晚饭时间,梁妍匆匆收拾东西打了出租回家。从出租下车的地方到Mark的别墅还有一定的距离,现在天色刚刚暗下来,还没完全黑,昏黄的路灯将梁妍的影子拉得老长。
梁妍原本是自己一个人走着,Mark的别墅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点偏僻。刚刚搬进别墅的时候,Mark说要给她配个司机,这样就能直接在家门口下车。梁妍想着这样在学校影响不好,坚决拒绝了他。现在自己走这段路,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还有五百米就到家了,梁妍在经过一个路灯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后也有了一个影子,看大小,应该还是个男的。梁妍刚开始没在意,没想到又走了一段路,发现自己走快的话,身后那人也走快,自己走慢的时候他也走慢一点。
自己这是被跟踪了?他想干什么?梁妍不敢再想下去。刚想回头探个究竟,身后的人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手里拿着根铁棍,正想往梁妍头上挥去。
梁妍下意识把手里的皮包挡在头上,没想到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不知是谁挡在她面前,替她挨了这一 棍。跟踪她的男人见打了别人,也是吓了一跳的样子,转头就狂跑。梁妍见那个跟踪狂跑了,马上给管家打了电话。
这下梁妍才开始注意这个替自己挡棍的女人。不能怪她没认出陆月清,她实在太脏了,连脸都是黑乎乎的,头发因为太久没洗,都缠绕成一团。此刻,头上的鲜血不停涌出来,昏黄的路灯下,梁妍只觉得女人的脸十分恐怖。
陆月清一边捂住自己的头,一边十分担心地对梁妍说:“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陆月清?怎么是你?”梁妍这才知道女人的真实身份,管家匆匆开车赶来,看到梁妍没受伤,很明显松了一口气。两人合力将陆月清搬上车,直接去了医院。陆月清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梁妍也没能问她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只想着先救了人再说。
顾泽序和Mark前后脚赶来医院,听到梁妍说了这件事,只庆幸梁妍没受伤。“不行,以后我来接你上下班。”顾泽序脸色很难看,他都不敢想象今天出事的是梁妍的话,自己该怎么办,他绝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不行,我给你安排个司机,别跟我说什么影响不好了,要不就再安排个保镖?” Mark也接着说。
梁妍没心情跟两个男人争论这个问题。现在她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因为陆月清。
陆月清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要说梁妍恨她,可是陆月清除了偏心梁欢以外,也并没有对梁妍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当年梁妍爸爸过世,陆月清做为梁欢和她的家长,也是起了一定作用的人。所以梁妍才觉得现在要怎么对她是件很苦恼的事情。
陆月清被推进普通病房,说是要观察一个星期。Mark对梁妍说:“今天的确是陆月清救了你,既然她对你有恩,那就是对我有恩,我来回报她。”梁妍泪目,噙着眼泪摇摇头。
“外公,谢谢你!”
顾泽序最先起疑:“话说她怎么会在那里?你又不是跟她一起回家。” Mark摆手打断他:“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妍妍安全最重要。”
梁妍也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让管家先带着Mark回家了,顾泽序走开去给她们买点粥。
梁妍坐在陆月清床边。她苍老了很多,白发在这两年冒出来很多,眼角的皱纹也深刻了许多。以前她多精致,就显得现在她有多可怜。过了一会儿,陆月清逐渐醒过来了,顾泽序看着梁妍想和陆月清说话,自然地走开了。
陆月清仿佛想起身,被梁妍拦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对梁妍说:“让你们破费了,我这副身子都半边入了土了,何必再住这么好的病房?”
梁妍说实话很是惊讶,陆月清什么时候为自己节俭过。陆月清摆摆手,示意梁妍回去:“顾泽序还在外面吧,你们俩回去吧,不用照顾我,我自己也可以。”说着还要挣扎着起身来赶梁妍。
梁妍忙站起身来,拉着她不让她掉下去。“你别动,小心伤口,我们回去就是了。”好在Mark给陆月清请的护工很快就来了,梁妍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跟顾泽序回去了。
在车上,梁妍还是觉得心中有愧,对顾泽序说:“她真的变化很大,是不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顾泽序已经听她用不同表达方式说了这句话不下三次了,他牵起梁妍的手,安慰她:“别胡思乱想了,要是你实在放心不下,明天我们再来看望她好吗?”梁妍今天也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对于顾泽序来说,最重要的是梁妍。
车子停在梁妍家门口,梁妍正准备下车,被顾泽序拉住了。梁妍疑惑地回头看他,顾泽序故作玄虚地用一只手盖在梁妍眼睛上。
“做什么?”梁妍看不到眼前的人,不过,是顾泽序的话,她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虽然是疑问句,嘴角却是弯起迷人的角度。
梁妍的睫毛扫在掌心,顾泽序觉得有点痒,不仅是手掌,也是心尖。他慢悠悠从口袋拿出项链,空着的手缠绕着银链,坠着的饰品刚好在梁妍眼睛的高度。
等顾泽序拿开手,梁妍一睁眼就看到了项链。是一颗祖母绿的宝石做成的地球的形状,“地球”外面还绕着一颗更小的银珠,应该是月亮了。整条项链小巧而精致,梁妍也不禁惊叹:“真的好漂亮!”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亲自做的。”顾泽序傲娇地回答,这几天他每天下班就去那个手工店,让老师傅手把手教,学了多久才做好的呢!顾泽序撩开梁妍的长发,帮梁妍把项链带上。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显得女人的天鹅颈更加纤细白皙。
顾泽序的眼睛盯着梁妍,梁妍微赧,这人是在讨奖励呢!做了好久思想工作,梁妍闭上眼睛,想着速战速决,在顾泽序脸上亲了一下,正想离开。顾泽序怎么可能放过她,马上揽住梁妍的后颈,把她往自己身边带,重重吻上了那片嘴唇。
情欲的味道在车里越来越浓,梁妍脑子因为缺氧一片空白。顾泽序的吻技每一次都有质的进步,只让梁妍觉得深陷其中。好在这时Mark的电话响起,才将两人拉回现实。
梁妍最后还是抱抱他才离开,顾泽序的脸色简直不能再难看,心想自己要把求婚提上日程了,不能每次都让人插一脚,真是太扫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