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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冲击波在一时间就把詹妮弗和亚瑟狠狠地拍在了海床上, 有赖于波塞冬三叉戟的保护,这种波纹没有更远处散开,只是使笼罩其中的海沟族们在尖啸里为一蓬又一蓬的红色血/水。
防护服已经不再那里保护詹妮弗了。这件汇聚了亚兰蒂斯最高科技的殊制服就像一层纸一样被扯开无数道裂痕, 然后被水压拧成完全不能看的模样。同样被撕裂的还有皮肤和肌肉,一道道银色的光芒在裂痕间穿梭, 努力修补着这种致命损害。果不是灵魂每个部分都铭刻着地球本身的志, 这种激烈碰撞可能会在一时间就把她撕成碎片。
但詹妮弗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只感觉到皮肤上轻柔冰冷的触碰。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这是海水灌进防护服带来的感受。等她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再睁开时,就发现自己的判断似乎是错误的:心灵冲击把她从外部世界“撞”进了深埋在灵魂深处的识国度,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缓慢浮动的游光。
尽管从来没有到达过这么深的地方,但詹妮弗还是本能地知道这些游光的。它们中的一部分是长久存在而样式固定的, 那是来自过去时光的剪影,无是美妙的还是苦痛的;一部分是不断诞生消亡和多姿多彩的, 那是她当下正在产生的种种念头;还有一部分是不属于这里的,是外来的。
詹妮弗将视线转识国度中高高挂着的两轮“太阳”。
左侧的一轮是无比庞大而恢弘的,它通体浮着银色, 就像一座在不断搭建倒塌的数据之塔, 无时无刻不在改变外形, 象征着全世界所有生灵志的汇聚和合一;右侧的一轮则是黑色的,在黑色中又透着点金光, 边缘漂浮着数不清的黑雾。这些黑雾从它身上蔓延到整个识空间,环绕在詹妮弗周围,正是使她感到冰冷的原因。
下识地,詹妮弗朝更熟悉的客人走去。
自然之心在她接近时发出柔和的嗡鸣, 它收缩着,和她的心跳搏动着同样的韵律。从数据塔中分出的能量触角驱散了她身上的黑雾,然后远处延伸,以极轻的力气触碰着黑雾球边缘,犹疑地,谨慎地,似乎在估量着眼前的一切。最后,它传来一个信号,将触角收回,紧紧缩成一团,在另一阵嗡鸣中沉寂了下来。
詹妮弗识到她已经无法在这里得到帮助了。自然之心在命运之矛入侵时调动能量抵抗了最早一波的冲击,刚才又驱散了一些附着在她身上的影响,但现在它做出了自己的评估:最好不要让命运之矛接触到其他生物的志。
小心许愿,无数个声音一齐说道,小心许愿,免得事与愿违。
旋即是一阵极大的推力,詹妮弗发现自己被重重推了黑雾,随着距离接近,那些冰冷的雾气冲刷着裸/露的皮肤,而偶尔被金光照射到的地方却又像火炉一样灼热。黑雾里盘旋着魔鬼的呼号,金色裂缝里则传出柔和的窃窃私语。詹妮弗在进入黑雾中心前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一望无际的森林和宁静的湖泊,这是詹妮弗睁眼后看到的一个景象。
没有金光,没有黑雾,没有那种指甲划黑板的尖叫,没有那种天堂唱诗班才有的古怪响动,当然咯,没有任何身处海底的迹象。詹妮弗能清晰地辨认出这是个幻境,但比被幻境抓住更糟糕的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破解这个幻境。于是她只能开始前行,抱着找到线索或规律的希望。
湖水十分平静,涉水浅处有些小鱼在制造不明显的气泡。走出百十米,詹妮弗看到远处有个若隐若现的码头。她犹豫了片刻,在心里权衡待在外面和探索码头哪个更危险。就好像要回应她的话一样,簌簌的响动从背后传来。詹妮弗回过头,在看到汹涌冒泡的湖面时眯起了眼睛,不太确定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东西。
只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无要出来的是什么,恐怕都不会是类似泰迪熊般无害的家伙。这鬼地方确实没有留给她太多选择。詹妮弗转头朝码头跑去。
码头呈现一个经典的l字型,近点树着一块系着橘黄色游泳圈的小木牌,远点则停泊着几艘半淹没在湖水里的气垫快艇。两根脏兮兮的海竿架在木板边缘,其中一根已经断裂了,边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引线和生锈的铁钩,木头缝里嵌着些风干的鱼鳞。除了这些痕迹之外,没有半点迹象表明这里还有人生活着。
詹妮弗皱了皱眉头,一部分的她不想走到狭窄的码头上去仔细检查,但此时此刻似乎没有的选择。她四下环顾,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劈出石刃,这才警惕地走上栈桥。就在刚踏上栈桥l字弯的那一刻,背后的呼哧声让她迅速转身,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半心半地希望那只是个无害的动物,千万是头熊。
出人料的是,那确实不是什么猛兽。
一头巨大的色驼鹿从浅水处涉水而过,角上还顶着些许潮湿的水草。
詹妮弗曾经过它,在被自然反攻摧毁的城市里,在木筏沿溪漂流的河谷里,并不是说她现在不上一些好运气,但这——这是个幻境,很可能是由命运之矛制造的幻境,没有东西会“无”地出现在这里。詹妮弗看着它的眼睛,直到这头沉默而安静的北境巨兽了个响鼻,晃动头顶的大角,直到那祥瑞的象征渐渐变幻形状。
有什么东西正在它的皮下涌动,詹妮弗一时间就注到了。不想成为那些在诡异发生时傻傻站着看的电影主角,她立刻准备挪动双腿把自己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然而她的努力没有起效,就好像有更高层的力量知道她即将逃跑一样。
随着涌动的东西越发激烈,一股黑雾从色驼鹿的眼睛和口鼻中涌出,那双巨大的鹿角变成了夺命的凶器,它的眼睛变红了,皮肉从脸上褪去,露出森森骨和逐渐变得尖利的牙齿。
詹妮弗屏住呼吸,将自然之力从脑海中力地外推挤。当她的识触碰到驼鹿的识时,一种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凉从头顶冒了出来。
这怪物不是生物。
事实上,它不是詹妮弗过的任何一种东西。
在自然之力的触碰下,上到智慧生物人类,下到微小的病毒,亲善虎鲸,凶恶海沟族都有模糊的志,最不济会传来本能的情绪信号。而在这头驼鹿此刻森的头骨里却只有一汪寒潭。詹妮弗无法控制它,天,她甚至无法感知它。当抓住她双腿的无形力量松开时,詹妮弗唯一知道的事就是:现在是撤退的时候了。
她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朝远离湖水的方跑去,从哗啦的水声和加快的蹄声来看,那东西正在,理所当然地,追赶着,多少有点像正在捕猎的猛兽,除了它不吃肉——詹妮弗希望它不吃肉。尽管从尖牙利爪来看这种希望正在逐渐变得渺茫。
怪物在突入密林时被伸出枝丫的大树阻挡了片刻,詹妮弗则依靠强健的体魄在林间跳跃穿梭。她知道外围紧密的植物无法长时间阻拦追兵的脚步,但当树枝树干开始疯狂撕裂和断折的时候,她还是啧了一声。
詹妮弗在自然之心的指引下绕过一丛又一丛的植物,感觉自己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她没有费心去攀爬大树,鉴于驼鹿已经证明了树干对它强过的角来说不值一提。不知道在树林间跑了多久,身后的蹄声渐渐消失,她这才慢下脚步,倚靠在最近的大树上喘息,左手压着急促起伏的胸口。屏住呼吸,她竭力控制心跳,希望自己不至于因为心跳过快而发生晕眩。
有那么一两分钟,詹妮弗认为怪物已经被甩开了,那颗黑洞已经渐渐滞后挪移到心灵感应的范围之外。环绕在树林里的只有一种很轻的沙沙声,那是最常的响动,它可能是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声响,或者一些小动物在穿越矮树丛时不可避免造成的后果。但不知为何,恐惧攫住了她——果,果它还在附近呢?果那是怪物发出的声音呢?
詹妮弗低头看树根边的水洼。
就好像在回应她的忧虑似的,在晃动的波纹中,显现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你他妈的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她喃喃地说。这距离太近了,近到只需要几秒钟,怪兽就能把头骨贴在她的脑袋上,尖利的牙齿咬穿她的血肉。鉴于命运之矛是件危险到需要被丢进海底的武器,詹妮弗毫不怀疑它确实能造成真实世界里不可挽回的伤害。
越是在紧张的关头,她越是强迫自己静下来思考。
自然之心在把她推到黑雾里前警告过关于“小心许愿”的话,而在进入幻境后里面发生的一切几乎是在对人的潜识进行回应。詹妮弗努力回忆着刚刚被生灵志轰炸时自然之心给她上过的课,试图清空大脑,以此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许......果有人能搭把手就更好了。
念头刚转移到这里,立竿影地,半空中开了一道由黑雾构成的门,一个人形物体从门里倒栽葱地翻落出来,在叫声中撞过大树的树冠,一屁股砸在地面上,制造出了一个深深的坑洞,把泥点撒出十几米远。同样被抛到一旁的还有一只断了一半的腕足,它了几个滚啪叽一声摔在泥潭里,扭了几下就不动了。
“你可以选个更好的时机,一个更好的地点。”亚瑟·库瑞在坑里揉着后脑勺哀嚎,“你知道,你可以就单纯地给我发个心灵讯息,或者在把我传送过来之前问问我有没有在做一些重要的事。”
“我猜在我把你‘召唤’到这个幻境里时味着破了你的那个幻境。”詹妮弗长话短说,“但把事情弄错了,我只是在寻求帮助,命运之矛把它具象成了寻求你的帮助。”这其实是有道理的,因为潜识里詹妮弗很可能认为亚瑟是最靠近的那一个,他很强大,熟识心灵感应能力,并且跟她一样在面对命运之矛的攻击。
“两个总比一个强。”亚瑟承认道。他抹了把脸,泥浆淌得到处都是。
詹妮弗忍不住为亚兰蒂斯国王的窘状露出半个微笑,有了可靠的同伴,刚才的恐惧退去了不少。她看歪倒的大树,让人惊讶又料之中的是,那里什么都没有。试探地,她集中注力回忆着亚瑟到来前发生的一切,随着怀疑增强,一个影子在怪物原本待着的地方构成,黑雾缓缓地喷涌出来。
“猜到了。”詹妮弗咕哝着,立刻把视线转移到更无害的地方。她盯着一片树叶,想象着各种各样的颜色,直到它变成一种透明的琉璃色。从黑雾消散的样子来看,转移注力这招起效了。思索片刻,詹妮弗又盯着自己的同伴,直到他身上的泥点全部消失。
“介和我分享一下吗?”亚瑟从鼻子里喷了口气。
“还记得我们刚看到那把武器的时候吗?”詹妮弗尽力从头开始讲,“它的力量刷过了我的识国度,自然之心,或者说某个、某几个汇聚到自然之心中的志认出了它的来历。你是在人类世界长大的,亚瑟,我确信你听过命运之矛的故事。”
命运之矛,又叫朗基努斯之枪,传说中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一名叫朗基努斯的百夫长这把枪刺穿了他的胸口,圣血于是流淌在枪身上,使这把枪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因为类似的原因,十字架、裹尸布和朗基努斯之枪成了能够伤害甚至屠戮邪恶的圣物。历史上曾有无数伟大的君王短暂拥有过它,使过它的力量,例大希律、狄奥多西一世、查理曼大帝、巴巴罗萨、腓烈二世和拿破仑。
“拥有命运之矛的人将掌控世界的命运。”亚瑟不怎么愉快地回忆起一些传说故事。有人说它能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其他人,有人说拿着它的人可以做到任何事,但它在二战后就不知所踪。“我确信史蒂夫·罗杰斯在这方面会知道得更多。”他最后说道。命运之矛在二战时被希//勒收藏,他完全被它迷住了,甚至宣称自己能借助命运之矛抵挡所有超能力者的进攻。
事实的确此。
来自同盟国的超能力者无数次试图进入三帝国,但都被这把武器阻止了。命运之矛有着掌控心灵的力量,对那些魔法侧的英雄而言尤为强大。可惜的是,传闻都说它在战争最后被一个邪恶仪式污染了,希//勒把他的欲/望和野心附着在这把武器上,任何后来掌控它的人都会遭到邪恶的侵蚀。詹妮弗猜测这就是为什么金色被黑雾牢牢包裹的原因。
现在他们知道自己在对付什么,可仍然不知道该何对付它。
在继续探索之前,詹妮弗把自己目前为止对幻境的了解分享给了亚瑟。
“这说得通,我就知道有哪里不对劲。”对此,海王表示,“我本来正在外面阻挡那圈冲击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跟海怪战斗了。你真该看看那些东西,怎么杀都杀不死,而且我没法控制它们——虽然没法控制这一点不算是什么新闻。总之我成功给其中一些海怪做了点截肢手术,但它们实在是太多了。”他回忆到什么想迫不及待规避的画面,脸皱成一团,“还有那些黏液,恶,活鬼,海底总有些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有时候还不沙漠——”
“等等!”詹妮弗叫道。
她还来不及说完全部的句子,几秒钟之后,他们所处的静谧森林整个颠倒了过来。树木、灌木和水流轰鸣着沉入地底,成吨的沙子从视线能及的四面八方蔓延过来,卷起的沙云变成一道厚厚的墙,自上而下的铺盖。就好像天空裂了口子来释放沙瀑,不出一分钟,整片泽国都变成了沙漠。
“没预料到这个。”亚瑟干巴巴地说。
“太棒了。”詹妮弗双手抱胸。哪怕戴着生命环沙漠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现在她没有任何安全措施,面对着一个满怀恶的对手,而且还要带着一条小美人鱼待在一个不出几小时就能把他们烤干的地方。
“嘿,公平点!”亚瑟晃了晃手指,“控制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是很难的,詹妮弗,远比控制其他动物的行动要难得多。”詹妮弗没法反驳这个,她自己只是刚刚领悟到入门的法门。亚瑟量着漫无边际的沙漠,又说:“该死,要不是绿灯收到紧急消息跑到欧阿星上去了,我们本来可以三个人一起搞定这个事。”
本质上绿灯侠是在依靠自己的志和想象力战斗,但詹妮弗摇了摇头。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我怀疑命运之矛和灯戒的工原理有些不同。不我们试试能不能让幻境显示出一些更熟悉的环境或者元素,这样至少不会在被下个怪物追赶的时候慌慌张张地跑进死路里去,能防止我们胡思乱想,制造一些更恐怖的东西。”
在一阵思考之后,亚瑟同了这个观点。
“我可以试着想象大赦湾。”他热切地说,“那些傻乎乎的《星球大战》前传系列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沙子恶心死了。”
不幸的是,这个计划并没有能成功实现。
或者说,实现了一半。
詹妮弗和亚瑟不得不“处理”了一堆丧尸的大赦湾渔和几艘看起来像低配版变形金刚的渔船,那玩怎么在沙丘上履平地地奔跑仍然是个千古谜题。经过一番挣扎,他们成功地把丧尸变成了一堆被碎石块,把到处射激光的渔船变成了几英寸长的手办。“有点像在哈利波里念滑稽滑稽。”他沾沾自喜地说。
有赖于自然之心的教导,詹妮弗得以不断保持着清空大脑的状态,让在这方面相对较弱的亚瑟来进行环境的塑造。毕竟被困在沙漠里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有个一旦没事做就喜欢拖着脚在沙子上晃来晃去的同伴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因为两个人一起发力而出现太多怪兽或者出现超强怪物的情况更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在识领域,两个人比一个人有时候更困难,因为识变成了两份,而他们不具备那种能同时改变想法的默契,一起跪下来盯着沙子希望把它们变色在面对生死危机时好像不是什么可行的选项。
但随着时间推移,詹妮弗发现要保持思路清晰已经越来越困难,高温和脱水让她已经无法把念头从脑海中抹去了。
在一次控制失败时,这片沙丘都被黑雾环绕了,从黑色的洞口先后出来了机械人版阿尔弗雷德、恐怖丘比版布鲁斯·韦恩以及死亡燃烧跑车时。他们成功地控制住了情况,但亚瑟险些把自己的屁/股笑掉。
这次清理失败不是单独的状况,紧接着是二次,三次,到最后,命运之矛不再轻易允许他们的念头改变现实、让处境变得好过一点,而是主动从他们的脑海中抓住那些最细微最隐秘的念头来当做自己的养料。于是就有了最后一次。
这次聚集起来的黑雾更浓更幽暗,一种奇怪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它听起来像蛾子在扇动翅膀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嘶哑的啸叫。
“holy shit.”詹妮弗说。
“我早该想到的。”亚瑟说,“你是半个哥谭人,我一点都不惊讶会有个恐怖蝙蝠在后面追我们。”他了一种完全状况外的无辜语气,还附赠了一个厚颜无耻的假笑,但他采取行动却比谁都要快。
海王在黑雾版蝙蝠侠能变完成前就抓住了同伴的胳膊,朝沙丘下方狂奔。他们几乎是从陡峭的斜面上滑了下来,再回头时就看到从黑雾中走出的红眼蝙蝠侠在做同样的举动。这是个好现象,事实上,这说明蝙蝠侠仍然是个人类,没有忽然被强成变种人。亚瑟抓着詹妮弗继续朝前狂奔,边跑边咳出进入口鼻的沙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谢天谢地你没有想到超——”
在刚起头时詹妮弗就吸取教训,不仅胳膊肘猛击对方让他识到危险,还酝酿出一些对超人的排斥情绪冲撞了亚瑟这个不成型的念头。追在他们身后的黑雾抖动了一阵,似乎在评估它需不需要变成超人,但最后它仍然保持在蝙蝠侠的状态,只是看起来完全完全地被惹恼了。
红眼蝙蝠侠从自己的万能腰带里掏出了两个小盒子。
“快走!”詹妮弗叫道。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布鲁斯往那个腰带里放了多少东西,蝙蝠侠能随时随地掏出小道具这件事真的超级诡异,更诡异的是他的制服在沙地里适应良好,甚至不需要一辆蝙蝠车或者蝙蝠摩托——住。蝙蝠侠根本不需要蝙蝠交通工具,詹妮弗对自己说,这里不需要蝙蝠侠,希望他能赶快被其他犯罪行动叫走,或者因为战衣太黑被热晕在地上。
有那么片刻,这个念头好像起效了。
然而从天而降的巨型捕捉网和海王飞去的粉色液体给出了相反的答案。那些粉色液体在沾到亚瑟身上的一时间就让他踉跄了一下,它沿着金色和绿色的战衣快速蔓延,直到变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收拢的茧,把亚瑟牢牢束缚在地上。“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恐地说。
“制快干胶。”詹妮弗边在网绳里挣扎边恼怒地回答。她不得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忍住回到家里后把布鲁斯掐死的冲动。“我们得做点什么,亚瑟,命运之矛肯定不会让他害怕杀人吧?”
“被这东西包裹着我很难战斗。”亚瑟承认道。
詹妮弗苦涩地识到这是事实。她经常和布鲁斯进行搏斗训练,但面对一个由邪恶构成的蝙蝠侠,她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取得胜利。亚瑟原本是最好的帮手,在今天前几次出现怪物时,他总能战斗机巧和超出人类的身体强度取得胜利,但现在他被困在蝙蝠侠制的材料里。这种材料会让亚兰蒂斯人迅速脱水,极大地限制了他的活动能力。
果在海里就好了,哪怕没有卡拉森——
再一次,幻境证明了人类一个最小的自由思想来改变现实的恐怖之处,几乎在詹妮弗能控制念头转到卡拉森的一瞬间,蝙蝠侠幻影在黑雾中为虚无,一个崭新的、庞大无匹的怪物两只触足抓住黑雾池的边缘,咆哮着将自己的身躯朝外挤来。詹妮弗呻/吟着,手掌根部抵住眼睛,以抵御接下来马上要发生的偏头痛。
思考!
她在识层面鞭笞自己。
思考!
一定有一个办法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
他们两个还被死死黏在地上,命运之矛选择撇开一些可能让他们得救的念头,而去抓住另一些念头,想把他们置于死地。詹妮弗深呼吸,尽量口鼻中干燥颗粒的感觉撇在一旁。她回想着自己从自然之心那里得到的经验,想着和其他魔法侧超能力者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对话,又想着刚才和亚瑟说的关于“主场战”的话。随着她的思索,卡拉森幻象不断晃动,但压下来的腕足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小心许愿!”自然之心在她的识里咆哮。
詹妮弗又抽了一口气。
这一回她想到了那座由生灵志构成的数据塔。她闭上眼,从灵魂深处汲取力量,让亿万生灵的志不断冲刷过她自己的志。在这个幻境里,她认为自己可以这样做,而卡拉森的幻象在这种疯狂的念头冲击下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稳定,似乎完全被自己朝各种怪物形象变的趋势弄懵了。
詹妮弗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命运之矛不是一般等级的器,等它恢复过来,他们面对的就不是猫捉鼠的戏弄,而是更加坚决的击。必须把主场拉回到自己熟悉的场景中去。
她需要一个更强大、更根深蒂固、更长久、更隐秘、更符合命运之矛恶趣味的念头,但同时是一个可能真正给她带来优势的念头——
下一秒,他们在空中翻滚着,朝一个绿色的城市坠落。
亚瑟攀住了高耸的塔尖,然后成功地把险些摔下去变成碎片的詹妮弗拉了回来。
他们站在这座城市边缘的高塔上,默默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这座城市已经失去了生机,没有来往的人群,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甚至没有灯光,只有无穷蔓延的庞大绿植和穿梭在其中的古怪动物,它们在自然的规律下相互追逐、厮杀、得以饱餐。两只约有十几米翼展的猛禽在空中捉对搏斗,爪子刺入翅膀,抓破胸腔,斜斜地朝高塔坠来,贴着墙面摔落。同时摔落的还有攀附在塔身上的爬山虎,或者类似的东西。
这里没有怪物,至少没有出现任何像是会追杀他们的东西。更奇怪的是,他们之前经历的幻境都是模糊的,或者说,有焦点的,除了那些怪物,其他背景都是模糊的,而眼前的景象却太过细节了。这不是一转眼的念头,不是曾经去过的地方,更像是一个人生活了许多许多年的、连最细微处都记得的故土。
爬山虎碎裂发出的破帛般的撕扯声让亚瑟皱起眉头,断了他的思路。
“这不是来自我的。”他说着,看了自己的同伴。
詹妮弗喘了口气。她确信这只是个幻境,这种景象不可能出现在地球上,至少不可能出现在她掌控着自然之心、而地球志正在竭力保护人类的状况下。但一识到这点,她就感到一阵剧痛,这种疼痛并非来自于什么可以治愈的伤口,而是来自内心、来自灵魂深处,因为这是从前对她来说最接近“家”的地方。
末世的风正在抚摸着他们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