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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冷笑,“您还要将祖宅内种瓜点豆的事都传授给他吗?”
“张敏敏,你不要欺人太甚!”
奶奶爆发了。
向来慈善的张敏敏冷笑,“这就是您的控制欲了,不是吗?晚辈们喜欢做什么您让他们去做就好了,何苦这样?”仟千仦哾
又道:“这位阮小姐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相貌之类都和咱们今日与会者的资历不同,到底低人一等,说话都软绵绵的,对了,听说你还喜欢我女婿?人家有家有室的,也没纳妾的准备啊。”
“站起来我看看,”张太凝眸盯着对面的阮柠,阮柠尴尬极了,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站起来啊。”
她战战兢兢站了起来。
张太皱皱眉,很是不满意,“你看看你,你这模样连我们公司偶像练习生都比不上,还有你……对了,王小姐你是做什么的?”
她漫不经心开口。
夏亦瑶只低头看笑话。
她是真的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厉害。
“阿姨,我姓阮,不姓王。”
“什么阿姨?”张太疾言厉色,“这么没大没小的?你没听见人家称呼我什么吗?阿姨,阿姨也是你随便叫的?叫“张太”。”
“是,张太。”
“想起来了,你是殡仪馆的化妆师,你这一天迎来送往的,做的是什么阴气沉沉的工作啊,你辞职吧,以后我安排一个电梯管理员或者场记的工作给你。”
阮柠气坏了,但却只能忍气吞声。
众人固然心知肚明,是张敏敏在给夏亦瑶撑腰出气。
“张太,咱们还是好好吃饭吧。”
顾老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低声道。
张敏敏自然没有故意刁难人的意思,嗤笑一声,淡漠道:“从今以后也请你们有眼无珠的好好儿擦亮眼睛,不要动不动在我女儿面前药物杨武,什么意思呢?”
音调不高不低,不软不硬。
但众人都明白,以后确乎是不敢招惹夏亦瑶了。
看顾煜琛离开,夏亦瑶也准备走,随意找个借口出了门。
立夏后,这城市逐渐炎热。
从宴会厅出来后,夏亦瑶直奔别墅。
室内宁静,他正在翻看最近的会议记录以及各种填报等,这里头的数据一目了然。
她明白,一切都是夏亦瑶千辛万苦努力的结果。
心头涌流着无穷的感动。
“感觉怎么样?”
背后传来温馨的询问,熟悉的音调让他下意识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含情脉脉盯着自己的瓜子脸。
最近这段时间,夏亦瑶瘦削的厉害。
颧骨比之前还明显了,而眼睛却洼陷了下去。
看到这里,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已经好多了。”
正确及时的治疗挽回了必要的损失,苏醒后,他逐渐进入康复期。
“你啊,”她自自在在靠近他,半蹲在轮椅面前,“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呢,最近不要着急。”
她将头落在他膝盖上,微微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宁静。
之前的风波终于伴随着时间推移结束了,那种难能可贵的感觉让人心生愉悦。
“这段时间……”
“辛苦我了。”夏亦瑶接话茬,眼神多少有点嫌弃,嗔怪:“你换一句新鲜一点的台词,你这些话我都听疲倦了。”
他不语。
伸手轻轻抚摸她柔顺靓丽的黑色发丝,任手指徜徉在墨色的海洋里,须臾,夏亦瑶起身,“你要吃点儿什么?我去准备?”
他到底怕累坏了她。
两人随意做了点儿面条,但却吃的其乐融融。
天黑之前,阮柠来探望顾煜琛,却被拒之门外。
她失落极了,回祖宅去给顾老夫人哭诉。
老夫人倒格外同情,抚慰道:“不要哭哭啼啼的吧,你有这时间就应该好好儿博取他的吸引,让他明白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你啊,你和他有美丽的过去!明明拿了王炸却硬生生将这一局打成了败局,回去还要深思熟虑以后怎么样去靠近他呢。”
看得出,奶奶似乎不偏不倚。
等阮柠悻悻然离开,顾老夫人这才进入后花园。
这里生了不少茂盛的藤本植物,走在里头犹如进入一个玄奥的奇妙世界,那藤萝将四面八方都覆盖住了,残留出一条狭窄的道路。
顾老夫人不慌不忙往前走,口内嘀咕,“这里有不少晚香玉,黄昏时,花开似锦,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啊。”
她口中的晚香玉实际上是一种源自于亚热带的花朵,似雏菊,但却暗香浮动,美不胜收。
每当顾老夫人唏嘘不已或感叹白驹过隙“云云”的时候,罗萍就默默然跟在背后,她不是那种什么都喜欢、习惯于随声附和的人。
顾老夫人回眸。
罗萍温柔的靠近,“妈,这里冷。”
然后将披风落在她肩膀上。
顾老夫人兀自一笑,双眼却深邃了不少,射出睿智的寒芒,“这里没第三者也不存在偷窥者,咱们聊一聊?”
“聊?”
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顾老夫人居然会主动找罗萍“聊天”?
这既让罗萍受宠若惊又让她无所适从。
她的眼狐疑不定,心跳加速,这里人迹罕至,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聊天,想必内容私密。
“您说。”
罗萍开始“打太极。”
顾老夫人冷笑,“你们啊,一个个都自以为是,都以为我患了阿兹海默症了吗?我可还没健忘,如今公司是什么情况,你我不言自明。”
听她说到这里,罗萍点头看着灌木丛。
一条绞股蓝顺着女贞子在攀援,看得出,那低矮的植被已拼尽全力。
固然女贞是小小的灌木,但对更渺小的绞股蓝来说却是庞然大物。
明明是炎炎夏日,但却带来一种寒冬腊月才有的冷意,那冷意让罗萍生了鸡皮疙瘩,“妈,你都知道了?”
“罗萍,你陪伴在我身边多年,从不摇唇鼓舌搬弄是非,外界这些纷纷扰扰的战争,你都能独善其身,你才是无懈可击的人。”
这话让罗萍不明就里,她咬住了嘴唇。
这个老太,从来让她琢磨不透。
“这一次,”她继续,“让我更进一步验证了谣传,老二果真有这等狼子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