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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的地牢,画面整体偏暗系的色调。配上低沉压抑的bgm, 分分钟营造出阴风阵阵的感觉。
“小付, 把音乐关掉。”徐导说, “快开工了。还有,下次听歌带耳机, 这歌听着怪渗人的。”
付桓丞把手机外放的诡异风纯音乐关掉, 笑道:“我这不是听歌找感觉嘛。”
徐导:“你拍的又不是恐怖片。”
付桓丞比了个ok的手势, 把手机交给助理。
沈浮白换上一身月白长衫, 长身玉立的模样, 颇有几分风骨。
他主动进牢里, 往墙角一坐。一腿伸直, 一腿曲起,右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做好动作。
付桓丞站在牢房外调整状态,神色一变。他换上军装, 双手戴着黑色手套,腰间别着的配枪与皮鞭令人望而生畏。
原本的阳光健气帅哥瞬间变成城府深沉阴狠毒辣的军爷。
付桓丞这个实力派青年男演员也不是浪得虚名。
照旧有许多工作人员在旁围观。
姜珩在一旁坐在小板凳上,注意力集中,高度紧张。
剧里虞棠被折磨了三天三夜,放现实里当然也不可能就真的拍上三天三夜。不过是几个镜头的事。
但把一整套拍下来也累的够呛。
徐导调试好镜头,让场记打板, 开始拍摄。
这场戏难度是真的高。
付桓丞需要用鞭子把沈浮白抽出血痕,当然,这“血”是事先抹在鞭子上的, 不可能真是沈浮白的血。有血痕还不够,还得把衣服抽破——所以沈浮白这件长衫的布料看着高端,其实挺劣质,稍一用力就可以听到撕拉一声。
虽说长衫里垫了一层薄薄的保护,但为了效果逼真,几乎等于没有,顶多起个缓冲的作用,该疼还是会疼。
也无怪姜珩会那么担心。
付桓丞拍这场戏,对力度掌控的要求极高——既要把沈浮白连衣裳带保护垫都抽破了,露出里面的肌肤,又不能真下狠手把人打得很疼,挺难办的。
沈浮白为了不让付桓丞有压力,开拍前还很豪气地说:“没事,尽管来,我忍得住。你打得狠我还不用演。”
付桓丞听了瑟瑟发抖:“你这样我更害怕了。”
主要是沈浮白说没事,旁边坐在小板凳上的某人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眼神是在说“你狠点试试,我弄死你”。
不管怎样,拍还是要拍的。
“你知道楚家人的下落。”沈念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容色极盛的青年缓缓抬起眼,语气平静:“我不知道。”
沈念说:“不,你知道。”
第一鞭下去的时候沈浮白皱了下眉,没吭声。这一下没见血也没破皮,衣裳也完好,打起来也不痛——这根鞭子上没抹血,打人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一开始就很惨烈。
他那下皱眉是演的。
付桓丞不痛不痒地打了几下,沈浮白都只低着头,鞭子抽在身上的时候颤栗一下,除此之外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是虞棠的隐忍。
付桓丞上前,靴子在沈浮白肩头踹了一脚——看起来很狠,其实很轻。
身子羸弱的青年瞬间匍匐在地上,指甲陷入干草堆里。他撑着想要起身,付桓丞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慢悠悠笑道:“倒真是天姿国色的一张脸,难怪楚御舍不得。可惜了……落到我手里。”
他腿一移,靴子就轻轻踩在沈浮白脸上,“我这个人不太懂怜香惜玉。知情识趣的,就告诉我楚家人在哪里。”
沈浮白蜷缩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知……”
付桓丞眼眸深沉,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几步。
“卡!”徐导这时候喊了声,“换条鞭子。”
付桓丞站在原地,把手上的鞭子扔了出去,工作人员又扔了条浸了血的鞭子过来,被付桓丞稳稳接住。
姜珩坐在小板凳上,两手交叠支着下巴,面无表情。
他要真的是楚御,目睹这现场,能直接把沈念一枪崩了。
徐导说:“继续!”
就着刚才的镜头接着演。
傅桓丞转身走几步后,倏然回过头,对着沈浮白狠狠抽了下去。
布帛撕裂,带出一片血痕,与里头娇嫩雪白的肌肤。
这是沈念真正开始下狠手。
对于付桓丞而言,就是力道比之前稍大了些,要能够抽破衣裳和里面极薄的保护垫。
血是假的,可沈浮白身上被抽出的印子是真的。
疼也确实疼,不过还忍得住。沈浮白这时候还有心情思考虞棠该有的反应——虞棠会疼得翻滚,可是绝不松口,一声不吭。
ok,明白了。
沈浮白确实饰演得很好,把该有的反应一点不漏地展现出来。现场围观人员都听着安静的地牢里不断传来鞭子的挥舞声,看着美丽的青年匍匐在地上,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苟延残喘的模样,眼中都露出不忍之色。
现场气氛被感染了,每个人心都沉甸甸的,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姜珩仍旧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像一尊木雕。
付桓丞打得都有点心虚了。沈浮白这样子是真惨,他可是真把沈浮白当好兄弟的,眼下兄弟变成柔弱的美人,虽然是剧情需要,他心里过意不去。
付桓丞一心虚,下手就没了分寸,打到了沈浮白没有保护的脸颊上。
脸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货真价实的。
姜珩差点坐不住。
付桓丞一看也给吓的,就要跟导演喊停让人来给沈浮白敷敷脸。
沈浮白一看这样不行啊,现在停了他这下不白挨了?这么真实的一鞭子,那效果必须要入镜啊!
沈浮白赶紧赶在付桓丞喊停前临时加了句词:“你有本事……就将我打死了。”他抬眼,受伤的脸颊仍是惊人的艳丽,甚至含了轻蔑的笑,“我死也不告诉你。”
沈浮白这一句加戏,总算把付桓丞给拉回戏里。
付桓丞眼神狠辣:“嘴巴挺硬,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还够不够硬。”
……
最后拍摄到鞭子都断了两根的戏份后,付桓丞总算功成身退。他戏份完了,沈浮白还没完——他还得拍之后两天两夜的戏份。
唉,真是折磨人。
沈浮白没休息,直接就接着演。他这副刚被摧残过的可怜样子很适合接下来的状态,不需要补妆,就这么办。
地牢里摆个刑架,十字的,沈浮白被绑上去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像耶稣受难。说实话,他不是很疼,就是看起来惨。付桓丞也是专业演员,除了脸上那一下没把握好分寸,其他的都拿捏准了。
就是连着拍好几个镜头,又翻又滚的,累。
想睡。
沈浮白打起精神,先把眼前这个镜头拍完。
这个镜头不长,主要是拍他晕过去后还要被凉水泼醒接着审问。放戏里是有点惨,戏外也没什么啦。
他还天天冲凉水澡呢。
沈浮白本人不当一回事儿,有些人要心疼死了。
小林也是第一次看拍摄这种戏份,看得捏着纸巾欲哭无泪:“太惨了太惨了,沈哥好可怜啊。以后再也不往他蛋糕里放芥末了……”
小张:“你这是多恨你家沈大明星?”
小林:“李姐说不能让沈哥吃太多甜点,要我想法子帮他戒掉,我就只能往里面放芥末和辣椒了……”
小张:“难道你不知道自打沈大明星和姜哥共进早餐午餐晚餐后,沈大明星的饭都是被我吃了吗?”而他的那份,呵,归沈浮白了。
小林:“……”
小林的哭泣没能引来小张的安慰,反而因为芥末问题兄弟决裂,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不对啊。”小林哭到一半收住,“我都这么难过,姜影帝为什么表情毫无波动?莫非他拔x无情?”
姜珩全程面无表情地坐着,一脸冷漠。
小张:“你知道他为什么坐着不动如山吗?”
小林:“因为他冷酷他无情。”
小张:“因为他怕他抡起凳子砸人。”
刑架上光风霁月的青年垂首昏迷过去,破烂的衣裳与蜿蜒的血痕触目惊心。狱卒毫不怜惜地将一整桶水给泼了过去,水滴沾在青年的长睫上,沿着脸颊往下滑,放大的脸精致又苍白,极为好看。
所有人不觉心一抽,好像那水泼在自己身上般,浇的透心凉。
那该多痛啊。
沈浮白觉得挺痛……快的。
凉快的那个快。
就是脸上有点疼,那伤口是真的,进了水肯定不好受。
他缓缓睁开眼,半晌,又垂了眸。
他还是那句话。
“我不知道。”
“卡!”徐导一声令下,预示着上午的这场戏份正式结束。
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总算结束了。
太折磨人了。
折磨的不只是沈浮白,光让他们看着这样的美人受苦,心里也不好受啊。现场那气氛给压抑的,都没人笑得出来。
工作人员赶紧上去给沈浮白松绑,把他从刑架上放下来。付桓丞想上去道歉,有人先他一步,走到沈浮白面前。
姜珩坐着看了一上午,总算站起来了。
沈浮白鼻尖还沾着水滴,身上湿哒哒的,和血浆混合在一起,挺狼狈的。
“收工了。”沈浮白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我先去洗个澡,身上黏糊糊的,难受……诶。”
姜珩众目睽睽下给了他一个拥抱。
沈浮白一怔,有点难为情:“怎么啦……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身上脏,别把你也弄脏了。”
两个大男人,兄弟间的拥抱也不会让人想多。其他人只当他们感情好,但他们自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姜珩没松开,低声说:“……不脏。”
你努力演戏的样子可干净了。
沈浮白:“那……先放开我?”
姜珩果真放开,神色与往常无异。
沈浮白去洗澡,换了身衣服,一身清爽地出来了。
刚出来就被姜珩逮去休息室给脸上药。
沈浮白仰着头任由姜珩上药,嘴巴也不消停:“我下午跟导演说声把误会澄清的那场戏份也放在今天拍吧。我刚看了一下,身上还真有些印子,都不用画了……”
姜珩手抖了一下。
沈浮白轻嘶一声。
姜珩忙放柔力道,在沈浮白脸上吹了吹。
沈浮白说:“没事了,不疼了。对了,你江湖客哪个区的?id是什么?”
姜珩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江湖客》十三区,综合战力全服排名第一的大神,id叫做——浮白头号脑残粉。
他在微博小号上放飞,在游戏里更浪。
“你在哪个区?”姜珩避重就轻,“我去你那儿开小号重新练级吧。”
沈浮白:“十三区,id叫999感冒灵颗粒。我们那区的全服第一看id是我粉丝呢,不知道你们比哪个更厉害。不过在我心里,肯定你厉害。”
姜珩:“……”你收了999感冒灵颗粒多少钱。
他本来想花68块钱买张改名卡,不过既然在同一区,他又是全服第一……改名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珩把药瓶放到桌子上,然后说:“脱了。”
话题转移太快,沈浮白没反应过来:“脱什么?”
姜珩看他一眼:“脱皮。”
沈浮白:“……”
行吧,他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问问,还有多少人,至今以为姜珩叫姜衍。我已经在评论区看见无数念错的了。
珩,héng。
姜珩:我不配拥有正确姓名,比慕容尽欢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