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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生出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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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轻歌刚踏出屋外,一阵尖锐的叫声便刺破了宁静的空气,她心中一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进入内室,只见一位女孩头发凌乱,如同被狂风吹过的柳丝,手中紧握着一块尖锐的碎瓷片,指向那些正在好言相劝的婢女。

    曲轻歌的目光落在了女孩身边的青花瓷花瓶上,它已破碎不堪,瓷片四散,如同被岁月侵蚀的古老遗迹。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地面上那几个模糊的血脚印上,目光再移到女孩未穿鞋的双脚上,那殷红的血迹如同绽放的红花,刺目而凄美。

    “你们都退下吧。”曲轻歌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如同秋日的湖水,波澜不惊。婢女们闻言,纷纷向她身后退去,如同退潮的海水,留下了一片寂静。

    曲轻歌看向女孩,那双原本灵动活泼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警惕,如同被冰霜覆盖的湖面,冷冽而坚硬。“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带你回来,只是因为你在昏倒之时需要医治。”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试图融化那层坚冰。

    然而,女孩却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她手中的瓷片依然紧握,双眼死死地盯着曲轻歌。曲轻歌眉头微蹙,随后侧让开身子,“你若想走,那便走吧。”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曲轻歌会如此轻易地放她离开。曲轻歌看穿了女孩的心思,淡淡地开口,“我出手帮你,带你回来,不过是一时动了善心。但我并非烂好人,你若不愿领情,我也不会强求。”

    “知雨。”曲轻歌轻声吩咐道,“送她离开吧。”

    “是,大小姐。”知雨应声,随后转向女孩,语气柔和地说,“这位姑娘,你随我来吧。”

    女孩看了看曲轻歌,又看了看知雨,犹豫了一会,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瓷片,小心翼翼地跟着知雨向外走去。曲轻歌的目光落在女孩赤裸的双脚上,轻声吩咐,“给她拿双鞋穿上再走。”

    “好的。”知雨应声,快速取来一双鞋为女孩穿上。女孩跟在知雨身后,路过曲轻歌时,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曲轻歌面无表情地任她打量,心中却在思索着该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厉王夫妇。

    然而,就在她还未想出具体办法之时,却见那女孩突然身子一晃,双眼一闭,便向前倒去。曲轻歌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扶住,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她看着女孩那苍白而疲惫的脸庞,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可是你自己留下来的。”

    “让大夫进来吧。”曲轻歌轻声吩咐,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夫闻言,即刻步入内室,为那女孩诊治伤势。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与包扎,大夫走到桌边,对着早已起身等候的曲轻歌说道:“这孩子右膀与右腿皆有脱臼之兆,我已为她妥善包扎。至于她身上的其他伤痕,我毕竟男女有别,不便直接涂药,我已留下药方与药物,你们可为她上药。”

    曲轻歌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虑,“她身上的这些伤,虽不算重伤,但我看她长期营养不良,身子虚弱,这才使得小伤显得如此严重。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大夫轻叹一声,“这确是个棘手的问题。急不得,需得慢慢调养。我先开些养身的方子,让她服用半月。半月后,药补之力渐微,便需靠食补来慢慢恢复元气了。”

    曲轻歌点了点头,心中却已有了打算。她看向床上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大夫,这两日的药中,还请加些安神的药材,让她能安心养伤。”

    大夫点头应允,随后在知雨的陪同下去抓药。曲轻歌则又吩咐青月,挑选一个耐心细致的丫鬟来照顾这女孩。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才回到自己的屋中,打算稍作休息。

    这一日清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曲轻歌的确感到有些疲惫。她原想在躺椅上上闭目养神片刻,却不料竟真的沉沉睡去。

    睡梦中,曲轻歌的手上突然传来一片湿润的触感。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双手竟满是鲜血。惊恐中,她看到怀中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正是她的弟弟曲贺允。

    曲贺允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每一处伤口都在往外汩汩冒着鲜血。他的双眼求救般地盯着曲轻歌,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曲轻歌心中一紧,俯身凑近去听。

    “疼……”曲贺允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曲轻歌的耳中,如同震耳欲聋的雷鸣。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姐姐,疼死我了。”

    曲轻歌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她紧紧地抱着曲贺允,泪水夺眶而出,“小弟,别怕,姐姐在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曲贺允的血手突然一把掐住了曲轻歌的脖子。他的眼神变得陌生而冷漠,“姐姐,来陪我吧!”

    曲轻歌被掐得喘不过气来,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看到曲贺允身上的鲜血慢慢变成了紫色——然后是黑色。那恐怖的颜色如同梦魇一般笼罩着她,让她惊恐地尖叫出声。

    “啊!”曲轻歌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坐起身来,抬手拭去额头的汗水,心中仍然余悸未消。这个恶梦,如同前世的记忆一般,一次次地折磨着她。

    在光阴的长河中,那些曾经的疼痛与挫败,如今仿佛只是遥远的幻影。曲轻歌深知,过去的已然成为过往云烟,她站在新的起点,誓言绝不让悲剧重演。

    曲轻歌的情绪刚有些许平复,青月便轻盈地步入室内,见曲轻歌倚在躺椅上,面色略显苍白,不禁心生担忧。“大小姐,您身体可有不适?”青月轻声问道。

    曲轻歌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恙,“有何事相告?可是那孩子又哭闹了?”

    青月摇了摇头,轻声回答:“知雨已经给那孩子服了药,大夫说她会安稳地睡到明晨。”

    曲轻歌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既不是孩子的事,那你为何如此急切地来找我?”

    青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是候爷和大少爷。大小姐,大少爷似乎在书院中闯下了祸端,候爷已将他领回府中,此刻正在前院吵闹不休。”

    闻言,曲轻歌立即起身,步履匆匆地向前院赶去。她边走边问:“可知大少爷在书院究竟闯了什么祸?”

    青月面露难色,“奴婢尚未打听清楚,便急忙赶来禀报大小姐了。”

    曲轻歌微微点头,对青月的机敏表示赞许,“你做得很好。”说完,她加快了脚步。

    曲轻歌心中暗自猜测,曲贺允在书院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那孩子向来任性妄为、蛮不讲理,行事作风常令人瞠目结舌。如今的他,与前世的自己何其相似,而这背后,却少不了那位好二婶的推波助澜。她用尽心思捧杀他们姐弟二人,让他们在不辨是非、不明事理中逐渐变得嚣张跋扈。京城之中,提及他们姐弟二人,无不摇头叹息,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