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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姝不知空间里的鸡飞狗跳,此刻她被按在身后人的怀里动弹不得。
虽然他们先前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可这段时间里,长渊一直是克己复礼,从不逾越男女大防。
故此云姝才一直这么信任他,甚至依赖他。
可他今日这般让她有些看不懂,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鼻尖缠绕着他身上的冷香。
被环抱着的后背像着了火一般炙热。
一双手却又是触手温凉。
好半晌,一声喟叹轻声落在耳畔。
云姝只听见他向来清润的嗓音有些沙哑。
“姝儿,我很想你。”
耳边的声音很轻,可云姝的脑中却似有烟花炸开。
她只觉得从耳朵到后背,再到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一张小脸已经尽是绯红,她的心跳声好似擂鼓般咚咚直响。
可偏偏这个时候,长渊放开了她。
他将她一个转身,又让两人面对面坐着。
云姝像个木偶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也不敢抬起头看眼前人,
窗外一阵晚风吹进来,眼下不再和他那般亲密接触,她的头脑稍微运转了些。
自己的手仍被对面人握着,她想把手抽出来。
可是抽不动。
她用力,但那双比她大的手稍加桎梏让她怎么也动不了。
头上传来一声轻笑:“又想像上次一样,亲了我就忘吗?”
此话一出云姝再次愣在原地不动了。
亲……亲他?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她亲他了?
脑海中回忆起某些片段来。
所以那不是梦?
那是真的???
一些事情电光石火地拼凑起来,她现在明白为何那日生辰过完他留下一张字条就走了。
眼前人瞪大眼睛,像一只熟透的虾。
长渊觉得有趣。
他握着她的手,大拇指轻轻在她的掌心打着圈。
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几月来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我没有骗过你,我是长渊,但也是圣灵皇室的二皇子——帝今渊。”
云姝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碰,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神色坦然,眸色清亮。
云姝努努嘴,低声道:“你不是乌鸦吗?”
长渊的喉间溢出一声笑,一时语塞,只将她的一双小手放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把玩。
既然挣脱不开,云姝便由着他去了。
他轻咳一声,又继续道:
“早便和你说了,我不是乌鸦。”
未免云姝再在此事上纠结,长渊没有停顿:
“我身份的事有些复杂,一时之间难以和你解释清楚。”
并不是他不想和她说清楚,只是神山的事不是现在的云姝能够触及的,知道多了反而于修行无益。
这也是为何他会继续用帝今渊这个身份,在圣灵大陆,总得师出有名。
云姝脸上的潮红褪去,感受到长渊今日的不同,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反问:
“所以你确实是圣灵皇室的祁王殿下没错?”
长渊点头:“是。”
“这只是你的身份之一?”
“是。”
“其他的你不能告诉我是不是?”
长渊迟疑片刻:“是。”
他又紧接着补充:“只是现在。”
只是现在不能说,时机合适便可以。
云姝没有再说话,摸不准她的想法,长渊再度开口:
“我并非要瞒着你,也不想瞒着你。”
“先前你说,想知道我究竟在做什么。”
他停顿片刻,一字一顿,语气诚恳:
“我在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为天下,如今魔气频出,恐有大乱,我不能袖手旁观。”
这是云姝知道的,她点头,好不容易伸出手来,摆弄着自己的袖子。
但下一瞬又被长渊握住了自己的手,这次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
云姝看着交叉相握的两只手,抬起眼听着他郑重说出了第二件事:
“二为你。”
“做饭建房子也好,每日接送你去练剑也好,与你闲逛也好,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也好。”
“只要让我陪着你,就好。”
经过这几个月深思熟虑,他本想等她从修源秘境出来,便用帝今渊的身份正式到她身边。
他知道她于男女之情上懵懂,也知她对人与人之间的羁绊难以交心。
虽说如今她与师门感情甚笃,可若要她将自己全身心托付给另一个人,她是做不到的。
长渊知道,她宁愿选择逃避。
本想徐徐图之,可是没想到今日慕鸿嘉出现了,打乱了他的计划。
慕鸿嘉在此,有些事情他须得抓紧,否则再往后麻烦便会多上许多。
————
长渊的话在耳边回响,云姝呆呆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他凝视着她,问道:
“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云姝慌忙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她只觉得呼吸都很困难,想站起身去窗边,或者去屋外透透气。
可长渊将她揽入怀中,他本就比她高大,这样一揽更显云姝娇小地依偎在他怀里。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微微转过她的脸。
两人视线相对,云姝只看到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
她下意识闭上眼,紧接着,唇上印上一片清冷的柔软。
“哐!”
云姝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漂浮在白云上,上不去,下不来。
两人呼吸相融,唇瓣厮磨。
室内的空气都是灼热的,不知过了多久,长渊才放开她。
也没有完全放开。
云姝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完全没有力气推开他。
两人仍旧鼻尖对着鼻尖,只稍一动,唇瓣便又能触碰上。
长渊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爱极,喉结滚动,到底还是忍住了。
“现在可明白了?”
云姝将脸埋进他怀里,只点点头。
他伸手拂开她额间凌乱的碎发,又轻轻吻了吻她露出来的一侧脸颊。
“你既明白,不急于一时给我答复,我可以等。”
听到这话,云姝紧紧捏着袖口的手放松了些,心上涌起一股暖意。
若说她从修源秘境回来时未见他那般失落,她独处两天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因为他离开,所以克制自己不去想也就罢了。
可今日在宗主殿见到他时,她便知道自己沦陷到何种程度。
但现在听到他对她说这些话,她没来由的害怕。
她害怕若她接受,若她敞开心扉,若她踏出这一步,前面的路会很难走。
他是祁王,身后是皇室,实力比她高出太多太多,还有更多不为人所知的身份。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孤女,只想要在修源宗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罢了。
他一向是孤冷高傲的山间月,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