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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温居旸又笑了起来:“你先担心担心自己,还熬得过这个冬天吗?”
顿了顿,他脸上的笑容不断加深,说出来的话甚至有些恶毒:“你死了,慕云该怎么办呢?”
老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半分的波动,他淡淡地掀起眼皮,浑浊的眼球里透出一股子死气。
“人都是会死的,云云这孩子,比你想的要坚强。”
说着,他话锋一转:“但你不一样,如果再找不到0号,你迟早会走上你父亲的老路。”
这话一出,温居旸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名贵的茶壶和茶杯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立刻给暖白色的地毯染上了一层浅红色。
“你真应该向我母亲忏悔,如果不是她,你不会有机会坐到这个位置。”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迈着大步离开了这间华丽的会客室。
而等在门外偷听了全程的少女慌乱地背过身去,一边用袖子擦去眼底溢出的泪珠,一边与他错身跑进了会客室里。
“爷爷……你到底怎么了?!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
……
温居旸一点也不关心背后的房间里在发生什么,此次借着慕云的生日宴会,特地来到第一隔离区,就是为了拿到他母亲临终前的留下的终端机。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他半刻也不想待在这糜烂又虚伪的华丽牢笼里。
不辞而别离开了这么多天,家里的小姑娘应该生气了吧,毕竟今天的视频通话里,连一眼都不愿意看他。
想到这里,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装甲车飞快地驶离了这座宏伟的宫殿。
然而行至一半,还没离开第一隔离区,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你真的误会爷爷了,何奶奶当年把你带进实验室,他想了很多办法阻拦,可是那时候何奶奶大权在握,爷爷能做的事情不多……”
电话那一头的慕云哭哭啼啼的,将内心隐藏多年的委屈全都吐露出来,她的爷爷位居高位,一直殚精竭虑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持这个苟延残喘的人类世界,却一直被她喜欢的人误会误解,甚至被当作仇人对待。
与她截然相反,温居旸不为所动,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说完了?”
慕云抽噎了一下,忽然想起他最不喜欢自己掉眼泪的样子,于是慌忙止住哭声。
“没别的事,以后不要联系了。”
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
就在温居旸一路狂飙回家的时候,谢央正在6号基地跟一群壮汉单挑。
她一个,单挑对面一群,从天亮打到天黑,未尝败绩。
天色已晚,恰逢外出巡逻的江珩回来了,于是她便收起剑,跟他一起去基地的公共食堂吃饭。
由于食用了大量的晶核,谢央的身体恢复了正常,补充了足够多的能量之后,对普通食物的厌恶感也渐渐消失,她自我感觉良好,觉得现在的自己,和正常人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
6号基地也是前线哨塔,因此各种补给供应都非常充足,大半天的时间,谢央基本上和这里的哨兵都混了个脸熟。
拿着餐盒一路走回来的路上,不少人和她打招呼,并约定吃完饭再大战三百场,搞得谢央有些哭笑不得。
江珩看着她放下餐盒和饮品,慢慢坐下来,随后才漫不经心地问道:“天都黑了,还不回去?”
谢央拿筷子的手一顿,有些莫名其妙:“我在这里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沉默了片刻,江珩才轻叹一声,说道:“温居旸回来了。”
好家伙,连徐福和薛悟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
没等江珩回答,基地外忽然出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爆开一样,谢央动作再次顿住,与江珩对视了一眼。
然后飞快地起身冲了出去,不是别的,主要是温居旸一直看军部不爽,很难保证他不会对6号基地那些从军部来的指挥官动手。
刚出食堂大门,就与迎面走来的温居旸碰了个正着,谢央停下了脚步,看着他大步走过来。
没有人阻拦他,温居旸也没有随意动手的意思,那方才的一声巨响,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等谢央想明白,他已经走到了面前。
“玩得还开心吗?”
说着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往回走。
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衣服上还带着一丝丝高级宴会上才有的熏香和香水味道,与这荒芜的焦土格格不入。
等到被推进副驾驶室,谢央一把扯住他正在系安全带的手,慢条斯理地将他肩膀上沾着的一片花瓣给捻了下来。
然后郑重地放到了他的手里,温居旸低头一看,顺势抓住她的手,另一手悄无声息地抚上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上来。
呼吸滚烫,这个吻急切而凶猛,仿佛不是情侣间在接吻,唇舌肆无忌惮地在试探,又像是出于本能的掠夺和占有,极具攻击性。
但谢央没有反应,既不推开,也没有给予回应,眼神十分平静。
过了许久,温居旸才放开她,因为缺氧,谢央的两颊泛起红晕,嫣红的唇瓣上沾了几点暧昧的水光。
但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她的眼神平静得有些违和。
两人僵持了没一会儿,谢央忽然推开他,自己系上了安全带,然后关上了车门。仟仟尛哾
温居旸这才后知后觉地坐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开车回家的过程中,还时不时转头看她,目光灼灼。
直到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谢央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让温居旸很是焦虑。
但拉着她下车和坐电梯回家,她又没有拒绝和反抗。
电梯下到五楼之后,温居旸就要回房间换衣服,谢央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急匆匆的脚步。
“我看你这么穿还挺好看的,为什么要换呢?”
没等温居旸说话,她继续说道:“还是说,这样的装束,只有某些特定的人可以看?”
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温居旸立刻转身坐回了沙发上,弯唇笑笑:“只有你能看,你什么都能看,只不过今天在外面,衣服不小心被别人碰到了,我这就去换一件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