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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我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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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的酒店在金沙萨的市中心。是在那个方向……”雷牧师指了指喂狮三人组来的方向的反方向,“大约用三四个小时就能到吧。不过那是骑快马,不是你们这破车。”说着,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显是很不屑眼前三人开的破车。

    “嘿,你这个土人!你懂车吗?这叫豪华开蓬跑车!”奥胖子说着拿出车行的收据抖了抖。

    雷牧师哈哈大笑:“哈哈……看起来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黑了,如果我是你们,绝对不会在黑夜穿越这片原野。肉食性动物大多都喜欢夜间行动。”

    兜兜好奇地问:“那么你呢?说起来,为什么你要活捉这只狮子?”

    雷牧师踢了脚边被五花大绑的狮子一脚说:“我家离这里不远。我是出来完成我的成人礼的。”

    “成人礼?捉狮子?”三人一起惊呼。不过眼前这个黑人实在分辨不出年龄,看起来十五岁到五十岁都有可能。

    雷牧师耸耸肩:“我们R家族(由于那个鸟长鸟长的名字千猪实在懒得写,干脆就用Remus名字的第一个字母来代替吧)的传统,儿子长大后,要通过抽签决定自己的猎物,并活生生地把它捕捉回去。为了这只狮子,我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三天了。”

    奥胖子吹个口哨:“喔~,好厉害。如果光听你说话,我还以为你会是某间大学的大学生呢。”

    雷牧师说:“我家有个大学生啊,从小就教我各种知识的。据说那人是什么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出身呢。”

    车上三人啧啧称奇怪。

    雷牧师嘿嘿一笑说:“反正天也快黑了,不如去我家住一晚上,明天我送你们去酒店好了。”

    喂狮三人组想想夜晚开车的话,有很大机会会成为不知道什么野兽的晚餐,忙不迭地点头。

    雷牧师大喝一声,猿臂轻张,将那狮子拎起来高举过头,向车后座抛来。链子叫声好,扎个马步双手一托,借势轻轻把狮子放在板凳上。雷牧师看到链子举重若轻,显然一身好身手,也不由得喝了声彩。两人猩猩相惜,一起坐在狮子肚皮上比手画脚交谈了起来。——链子此时的英语水平勉强比“爱老虎油”稍强,估计能达到“爱老虎油喂你妈吃”的级别,再要复杂的就言不达意了。尽管如此,两人连说带比画,还是谈的甚欢。

    奥胖子按照雷牧师说的他家的方向开去。听得背后被扎起口的狮子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吓得他在这炎热的日子还觉得满背生寒。

    “我抓个狮子根本不算什么。五年前,我大哥,Rashlin,他抽签抽到了‘大象’。结果他出去混了一个星期,居然拐回来一只母象,没几天,居然还生了只小象!现在他一直把那小象当儿子看待。三年前,我二哥,Raylwm,抽到了‘犀牛’。他就比较倒霉,出去了一个月才回来,只弄到一头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犀牛,被人嘲笑了好几个月。后来,你猜怎么着?那小犀牛他妈,母犀牛居然找上门来了。半夜三更撞烂了村子的围墙,撞破了房子,把他从床上给挑了起来。更厉害的是,他居然没受伤!那小犀牛跟我二哥有感情了,死活不跟他妈走。后来,嘿,居然两母子一起呆我们村里了,每天跟我大哥的大象母子一起给我们家干活……”

    看来这个Remus雷牧师铜子也是个废话比较多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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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开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一个小村落。与其说是村落,倒不如说是村寨比较合适。村子一周用削成尖刺的树枝围了个遍,只留下一个出入的门口。远远看去,这村子与电视上看到的非洲土著村落相仿,都是用木头和茅草搭建的房屋。但近了一看,却发觉大有不同,所有的房子都特别高,一般都在三、四米左右。村中间一幢挂满了兽皮、兽头的大房子格外高,约莫有五米的样子。

    “这村子都是我们家族的人。”雷牧师向三人介绍完,对着村子里发出一阵嗷呜嗷呜嗷的叫声。呼啦啦从各个房子里涌出上百号人来。

    “我的老天,我们到巨人国了?”三人一起惊呼。

    这群人无论男女老少,一个高赛一个,骤眼看去,宛如一片黑竹林。只见无论男女老少,都要比正常同龄人高出至少一个头以上去。看这些人里的成年人,平均身高都在两米左右。虽则如雷牧师这般两米五左右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店,但也与奥胖子身高相仿的却不在少数。

    人群哄闹声中,有人大声喊了几句什么,马上大家呼啦啦散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个又高又大的黑胖子摇摇摆摆走了出来。这黑胖子约莫六七十岁上下年纪,全身几近****,腰间围着片豹皮,屁股后面吊着根豹子尾巴,随着他的走动甩来甩去。这胖子的那话儿用一根巨大的象牙盛了,上面镶金贴银,雕缕画像,弄得如艺术品一般。他手里抓着根歪来扭去的长木棍,棍子头上顶着个骷髅头。此人甚有威严,看来定是此处族长。

    奥胖子一向觉得自己在NBA里非常牛叉,比我高的没我胖,比我胖的没我高,老子就是145公斤——JOKE啦,胖子哪有这么苗条……此刻眼前这胖子却是又比他高来又比他胖,而且皮肤也比他黑得多。奥胖子顿觉自惭形秽,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回去要再增重个几十磅才行。

    雷牧师走上前去抱了抱黑胖子,咕噜咕噜说了串鸟语,又指了指三人。那黑胖子看着三人笑着点点头。舔了舔嘴唇。奥胖子被他这动作吓得毛骨悚然,再看看那杖头晃动着的骷髅头,妈呀,我们不是来了食人族吧?

    雷牧师介绍道:“这是我们家族的族长,因为是六月一号出生,因此名叫儿童节,全名是儿童节……”后面想当然是那一长串的姓。兜兜暗自数了数,儿童节的姓比雷牧师的似乎还多十几个音节,看来是比较高。

    儿童节张开双臂逐个抱了抱奥胖子三人,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土话。雷牧师说道:“我们族长说,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家族作客。你们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今天晚上一定要热情招待你们。”兜兜又暗自数了数,儿童节刚才说族名的时候少了几个字,哼哼,一定是他自己也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我不得不说,兜兜真无聊……)

    正说间,背后一声象吼。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两只大象甩着鼻子走了过来。为首的那只背上坐着两人。让喂狮三人组(喂……有完没完啊……)惊讶的是,居然有个金发碧眼高鼻白皮的年轻女子,正一脸甜蜜地坐在一个黑人怀里。

    在大象后面,又是两只犀牛。犀牛背上也坐着人,不过只有一个黑人。

    雷牧师大声喊了几句,大象和犀牛停了下来。那几人下了坐骑,走向三人。这两个黑人居然也长的颇高,以奥胖子目测,前面抱着美女这个,身高约莫两米四,后面那个约莫两米三。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啊。雷牧师说道:“前面的是我大哥大嫂,后面那个是我二哥。”

    黑大哥用生硬的英语说:“你们好,我叫Rashlin……”加那长串家姓。

    美女说:“Hi,我叫Van Tulip,来自荷兰。我是Rashlin的妻子。”(饭桶,华丽地吐血吧……)

    三人一起点头说:“雷司令你好,饭桶里皮女士你好。”

    后面的黑老二走了上来:“我叫Raylwm!”声若洪雷,显然是个粗汉子。

    三人说:“雷老母你好……”

    趁着众人准备晚会时,被翻译成饭桶里皮的Van Tulip和雷牧师一起,大概向三人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原来这个R氏家族本来是属于象人族的一支,后来几经迁徙,来到扎伊尔河流域定居。由于他们崇拜高个子,经过世代淘汰,终于全族都是如大家所见般高大。因为这些是有意选择出来,所以并非巨人症,而且这族里的男人都是一等一的狩猎好手。就象雷牧师那样,居然可以空手搏狮。非洲土人崇尚狩猎,这R氏家族在这方圆几百里乃是最出名的家族,附近其他家族都仰其鼻息。儿童节老爷子跺跺脚,扎伊尔河也要倒流三秒。虽则财不雄,但势却不是一般的大。有人戏称:金沙萨市内政府做主,出了城门就得听儿童节老爷子的。此言虽然夸张,但也足可以证明这个家族的威望了。

    而饭桶里皮女士原来是荷兰某大学自然生态研究所的研究员,跟随一支欧洲考察队来非洲考察自然环境,不慎与队友失散,遇到了雷牧师的大哥雷司令(Rashlin:“…………”),看上了他那象人族特长的那话儿……哦,是特长的狩猎技能,因此留在了这族里,至今已经足足有五年之久了。雷氏三兄弟的英语就是由她教的。

    几人刚说到这里,老二雷老母(Ralywm:“*&^%#$!”)一头扎了过来,吼道:“吃饭!吃饭!”说着一手抓起奥胖子,一手揪起兜兜往外就拖。奥胖子自打小时候突然暴长以来,几曾被人如拎小鸡般拎过?他小声问兜兜:“我们……这是去吃饭那还是被吃呢?”

    雷老母走到广场中心架起的柴火堆旁把两人撂下,“噌”地拔出两把雪花亮的匕首,甩在了二人脚边的一块大木头上。两人不由心中一惊。链子此时赶到,连忙把两人挡在身后,手中握紧了兽牙项链,同时眼角余光打量四周,看看如何才能逃跑出去。

    雷老母指指脚下的木头:“坐!吃!”看来他的英语水平与链子是同一级别。

    三人看看脚下,呼,虚惊一场。原来脚下那大块木头便是餐桌,后面还有几个长凳子。三人这才放下心来,一起坐了下去。

    不多时,广场周围坐满了一圈人。儿童节族长坐在了三人的上方。雷家三兄弟看来在这家族地位颇高,老大雷司令去了儿童节一桌,这边老二雷老木、老三雷牧师以及饭桶里皮跟奥胖子三人坐在了一起。

    儿童节举举手说了句什么,马上有人应一声诺,把广场中心的篝火点了起来。有专人在火上烧烤着整只的野牛。

    儿童节族长端起面前一个葫芦瓢,对三人举了举,说了几句话,然后一口干掉。雷牧师翻译道:“我们族长祝你们那话儿越来越长……”三人连忙举起自己面前的瓢说道:“儿童节最长,儿童节最长……”然后一口喝干。

    这瓢里的酒不知道是用什么果子酿成,入口香甜,酒味却甚浓,一股烈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面。兜兜本来就不擅饮酒,奥胖子也非个中高手,链子却是甚好杯中之物。一瓢下肚,链子忍不住大叫:“好酒!端的是好酒啊!”雷牧师翻译了他的话,儿童节族长乐得嘴都合不拢。立马有黑妹妹把酒给他们满上。

    链子左一瓢右一瓢地喝了个美。兜兜却不敢再喝,生怕又闹出上次在奥胖子家的丑事来。

    儿童节喝了几瓢后叽里呱啦地问三人了句话。雷牧师说道:“族长问你们来非洲干什么的?”

    奥胖子说到:“我们是来打篮球的,NBA,NBA知道么?”

    听到“NBA”这个词,附近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桌子。渐渐的,全场都感受到了这气氛,人人都不再作声。

    儿童节点点头问:“那么我打听个人看你们认识不认识,他叫木桶伯……”以及七十多个字的长姓。

    “认得,当然认得!这次我们热火队就是来跟他们比赛来着!”奥胖子说。

    “哦?”儿童节说道,“那么你们跟他应该很熟咯?”

    兜兜心说:“早就听说木桶伯在家乡颇有声望,看来果然不是虚传。如果跟他拉上关系,看来定有好处。”正想要说什么,突然觉得屁股一疼,扭头一看,饭桶里皮悄悄对他摇了摇头。兜兜连忙一把拉住要说话的奥胖子,站起来大声说:“我们跟木桶伯是敌人!不共戴天的敌人!”

    全场的黑人一起“哄”地喊叫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但显然人人情绪激昂。

    兜兜不知道自己说错还是对,悄悄再看时,饭桶里皮对他嫣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兜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儿童节听完翻译,点点头,说道:“木桶伯那个……家族,跟我们这个……家族,一向关系很差。自从出了个NBA明星后,他们更是拽得二五八万,屡次在部族大会上跟我们作对。你们来了正好,一定要打败木桶伯!只要能压倒他,我们……家族一定全力支持你!”

    听完这段话,兜兜才真正舒出口长气来。

    儿童节又频频举杯,向三人敬酒。兜兜即管再不想喝酒,也不能不喝,只得一瓢一瓢地生灌。三人豪爽的喝酒方式赢得了阵阵喝彩声。

    不多时,野牛烤好,有人逐块切了,按座次分发给大家。众人拿起匕首切开就吃。链子却正是来劲,刀也不用,抓起一条小腿大口就啃。若是在文明社会,不知道要遭多少白眼,此刻却有无数人大声鼓掌。链子满口是肉,还悄悄对兜兜说:“俺活了这么多年,吃的最痛快就是这顿!”

    不过此刻的兜兜却已经酒精上头,兴奋得不能自已。看着有几个黑人妹妹在火边跳舞,他也怪叫一声,甩掉上衣,跳入场中胡乱扭了起来。雷老母看状,走进去跟兜兜说了几句话,拉着他到一边小黑屋去了。不几分钟出来,只见兜兜也脱得赤条条的,腰间围块兽皮,那话儿处吊个长套套。不过这套套的SIZE显然不适合他,在地面拖来拖去。兜兜却不在意这些,拿了些油彩在脸上胡乱涂抹一通,与黑妹妹们一起跳了起来。

    奥胖子也喝得兴高采烈,突然问儿童节:“你们既然跟木桶伯家有仇,怎么不也弄个人来打篮球?我看这里有素质的人不少啊。”

    儿童节说:“唉,我们家也不是没试过,以前也送过人想去打NBA,不过都是连篮球都没摸过的人,怎么能打得好呢?那边看没有一点篮球基础,于是根本连试的机会都没有。”

    奥胖子一拍心口:“包在我身上!”他指指雷牧师说:“把这小伙子交给我,我把他带到美国去,保证他以后比那木桶伯红上十倍!”

    “你?”儿童节似乎有点不信任,“我们试过那么多次都不行,你就能行?”

    奥胖子说:“我是谁?我是NBA第一中锋!大卫·斯特恩,我们NBA的族长,见了我都要点头哈腰的问好呢!”

    饭桶里皮女士在来非洲前对NBA也略有所闻,此刻也向儿童节族长保证:“我听说过他的名字,的确是非常出名的明星。”

    “出名……比木桶伯还出名?”儿童节问。

    “那当然,比木桶伯出名多啦!”

    儿童节一拍大腿:“好!雷牧师这娃儿就交给你啦!不过以后他要是红不了,我们……家族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奥胖子酒精上脑,死要面子,哪里会考虑后果,只胡天海地的下着保证。

    “我说奥胖子……”兜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脑袋顶着奥胖子脑袋说,“你说的轻巧,记得NBA选秀规则么?雷牧师这身条去参加选秀的话,你觉得他能轮到我们热火?”

    奥胖子拍拍脑袋问:“雷牧师,你今年多大了?”

    雷牧师说:“我不是才刚去做了成人礼物吗?今年刚好十六。”

    “十六……完了!”奥胖子说,“按NBA规则,外国人要十九才能参加选秀,二十二以上才能以成人身份不用参加选秀直接进球队……”

    雷牧师说:“那不简单,就算我二十三好了。”

    奥胖子说:“这个……年龄是说算就算的么?”

    雷牧师说:“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出生证。就算要办身份证什么的,金沙萨管这个的官员是我们族的,诺,那边那个流鼻涕的,就是他儿子。跟他说一声不就结了。”

    奥胖子大喜道:“那敢情好!明天你就跟我们一起去球队,我带你去见教练,一准把他乐开花。”

    雷牧师又问:“饭桶里皮嫂子给我讲过一些篮球的东西,那东西真那么好么?”

    奥胖子说:“篮球可是世界上最好的运动,来来来,我给你详细讲讲……”

    这边奥胖子给两米五高的雷牧师上起了篮球课,链子自顾自地一瓢接一瓢地喝酒,兜兜甩着套套满场追逐波涛汹涌的黑妹妹,雷司令把饭桶里皮拖回小黑屋去努力做人,雷老母一边听喝多了的儿童节吹嘘他过往说过一千次的故事,一边竖起耳朵听这边奥胖子说的他听不到一成的篮球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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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奥胖子、兜兜和链子带着雷司令准备出发。雷司令问道:“你们是明天比赛?需要不需要我们家族成员去给你们打气?”

    奥胖子说:“按照官方定义,明天这一场是木桶伯主场,再过三天的下一场才算我们主场。不过估计都没什么差别了,这里的观众肯定都是支持他的……”

    雷牧师说:“别小看我们……家族在这里的势力,哼哼……”说完钻进了族长儿童节的豪华大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他才走了出来,示意一切搞定。

    “放心好了,只要是在这扎伊尔河流域,就是我们的主场!木桶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