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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曲折折的回廊,莹蓝的灯火,林妙妙捧着油纸包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林妙妙诧异的转身,只见回廊的石阶下,有个黑影扶廊而立,吃力的支撑着身体,隐约有水滴落在青砖地面上,滴答滴答……
“是谁?”林妙妙轻唤了声,没人作答。
林妙妙狐疑的走近,熏染的酒气扑鼻而来,夹杂着咸腥的血的味道,令人隐隐不安……直到完全走近,林妙妙才愕然发觉,那滴落在地面上的不是水,而是血,粘稠的血液从那人的右臂处渗出,顺着手臂一直滴落到地面上,染红了一袭织锦白衣。
“你……你受伤了?”林妙妙放下纸包,一把扶住男人的身体,男人摇晃了两下,滚烫的侧脸顺势滑进林妙妙的颈窝,温热的气息蔓延过来,林妙妙不觉浑身一僵,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皮一直延伸至脚底,双颊立刻涨得通红。
男人伏在林妙妙的耳畔,气若游丝,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神志似乎还不清醒,只断断续续的唤着:“音……流音……”
林妙妙一怔,这声音似曾相闻,恍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猛然侧头回望,一张熏熏然的绝美容颜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桃花眼里神情涣散,目光迷离,似醉非醉,殷红的唇瓣微微抖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唤着:“音……不要离开我……”
裴初云!!!
林妙妙大惊,忙甩开依附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裴初云被林妙妙一推,身体踉跄了两下,失去重心般的瘫倒在一旁,而这一系列动作似乎还牵扯了伤口,右臂上的血流的更多,已经不知不觉晕染了大片衣襟。
林妙妙见了有些愧疚,又急忙跑过去,扶好裴初云,让他靠在廊柱上坐好,同时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看切口深且利,似乎是刀伤,但是他不是妖主吗?普天之下又有谁能轻易伤了他?林妙妙虽然奇怪,但也不敢耽搁,飞快的双手结印,将治愈光源源源不断的输进裴初云的体内,伤口顿时停止了流血,渐渐结了痂。
林妙妙抹去额上的汗,轻舒了口气,抓起纸包转身想走,走了两步,又焦躁不安的后退两步,斜眼望着瘫坐在地上的裴初云,嘟着嘴问:“喂,伤口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自己回去的吧?”
没反应。
林妙妙又蹲下身,用手指戳戳裴初云的脸,“喂,别给我装死哦,我可是不会负责把你送回去的。”
还是没反应,寂静的回廊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林妙妙挫败的垂下头,碎碎念道:“好吧,就当还你个人情,不过……你的房间在什么位置啊?”
依然等不到裴初云的回答,林妙妙无奈的扶起裴初云,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充当拐杖,吃力的向前拖行。
回廊的尽头,有座别苑的门大肆敞开,里面隐约瞧见橘色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夜色中闪烁,林妙妙心想,反正这云水阁都是裴初云的私人财产,随便找间屋子过夜不算过分吧?再说,这里好像根本没有人……林妙妙环顾四周,没看见任何一个侍奉的下人,只得扶着裴初云径直走进房间,瞅准了玉白牙床,一甩胳膊,将裴初云整个身体甩在床上,然后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瞪着仍睡的怡然自得的某人,气不打一处来。
“猪一样重死了,也不知道原形是什么?飞天大野猪?草原大花鹰?要么就是冰川北极熊!”林妙妙一面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一边忿忿的转身准备离去,不忘回头道别,“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哦,还蚂蚁抗大象的把你抗了回来,没让你在外面冻死冷死感冒死,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反正这里随便哪一处都是你家,我也该回去了,芸娘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林妙妙不等裴初云作答,抬腿就走,当然裴初云也不可能回答,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走近床边,将裴初云的身体往床里侧推了推,瞄了一眼床头上整齐摆放的锦缎丝被,伸手扯过来,轻轻的盖在裴初云的身上,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诶?手腕忽然就被拉住,林妙妙诧异的扭头看,裴初云修长有力的手指正扣在自己的手腕处,紧紧的,冰凉的,像一把枷锁牢牢拴住,不留余地。
林妙妙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裴初云,撇撇嘴,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分掰,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挣脱不掉,裴初云的手掌像生了根,紧密的攀附在林妙妙的手踝上。
林妙妙急了,大喊:“喂!你……”要干嘛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身体就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林妙妙惊愕的瞪大双眼,裴初云的睡颜近在咫尺,皮肤细致的吹弹可破,下巴尖尖,唇瓣如花,浓密而乌黑的睫毛像扇面一样轻覆眼睑,在灯光的反射下,投下墨色的阴影……真好看……林妙妙越看越入迷,恍然间记起自己似乎还躺在某人的怀抱里,不禁涨红了脸,对着裴初云的胸口挥舞着粉嫩的小拳头,叫着:“喂……放开我,放开我……”
哪知越挣扎越紧,裴初云的手臂紧紧勾住林妙妙的腰,使之更紧的贴近自己的身体,林妙妙窘的小脸酡红,心脏几乎跳出来,张口结舌的道:“喂……你你你……别太过分……”
“别动……”裴初云仍紧闭着双眼,嘴里发出沙哑的低吟,“让我……就这样……抱着你……”
林妙妙身体僵硬了,不再挣扎了,不再反抗了,乖乖就范了,裴初云那风琴一般磁性的声线让她彻底沦陷了,索性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心想不就是个抱抱吗?大不了就当取暖了,所以这样想通了,就小绵羊一样缩在裴初云的胸前,一动不动,任由裴初云抱个满怀。裴初云脸上的不安一闪而过,嘴角轻轻勾起,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便紧紧的拥着林妙妙沉沉睡去。
裴初云的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胸膛却温暖而坚实,淡淡的麝香混合着酒精和血腥的味道,竟有种燥热的不安深深的在林妙妙的心底翻滚,翻过来,滚过去,蠢蠢欲动,又憋的喘不过气来,林妙妙只觉得口干舌燥,就这么睁睁的望着那张精致的睡颜,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