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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将军与伶人,以曲诉衷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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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楚砚来将军府寻修柯。

    吴伯告诉他,修柯与沐泱一道去了曲明湖。

    曲明湖,最适合谈天说地。

    以及,谈情说爱。

    温楚砚的心有些慌乱,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修柯既然说拒绝,那就不会与沐泱不清不楚。

    但说服是一回事,心乱又是另外一回事。

    饶是他一再说服自己,那颗忐忑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他在将军府的厅堂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外面的日头。

    修柯已经出去一个时辰了。

    什么话要说一个时辰?

    踱步到最后,温楚砚再也待不住,他大步往外走,步伐快得宛若脚下生风。

    刚走到大门,便看见从马上下来的修柯,硬生生停下步伐,温楚砚端详着修柯脸上的神情,“你回来了。”

    场景变换,修柯有一瞬间恍惚,好似他们还在上个世界,每当他从外面回来时,温楚砚总会迎接他,对他说一句:“你回来了。”

    神情倏地柔下来,“嗯,我回来了。”

    修柯温柔的神情让温楚砚怔忡一瞬,酥酥麻麻的感觉弥漫上他的胸腔。

    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你跟沐泱…都说清楚了?”

    “嗯。”

    “她…可曾纠缠于你?”

    修柯微顿,微仰头与温楚砚对视,“不曾。”

    “嗯,那就好。”

    瞧见温楚砚略微有些泛红的脸颊,修柯抬脚朝里走,“外面日头大,温公子进去说吧。”

    随着修柯走回厅堂,温楚砚踟蹰半晌,忽道:“我字佑安,修将军,以后可唤我的字。”

    ‘温公子’这三个字,疏离又有距离感。

    过往听着没什么,现在却越听越刺耳。

    让温楚砚坐下,修柯与他并排而坐,这才唤道:“佑安。”

    温楚砚的胸腔又酥了一次。

    ‘佑安’二字从修柯嘴里喊出来,总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缱绻。

    爱听得紧,好想让修柯多唤几次。

    温楚砚的静默换来修柯的再次开口:“佑安?”

    酥了酥了,浑身上下都酥了。

    此时的温楚砚,就是第一次陷入爱情的小伙子。

    个中滋味,逐一体会。

    温楚砚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嗯,我可否…也唤你的字?”

    修柯沉默。

    见修柯沉默,温楚砚赶忙又道:“你我既是知交好友,我总唤你‘修将军’显得过于生疏,若是能唤你的字,再好不过。”

    “不是,佑安,我没有字。”

    温楚砚意外,“你没有字?”

    “嗯。”

    温楚砚的意外,逐渐转化成心疼。

    齐朝的所有男子,成年礼时父母都会为其取字,意喻对孩子的美好祝福,修柯没有字,证明他成年之时,没有任何长辈在身边。

    或许,连成年礼,都未曾举办。

    这么想着,温楚砚的心又酥又疼,“柯,我唤你阿柯,可好?”

    阿柯。

    修柯点头,“好。”

    温楚砚笑了,儒雅又温柔,“阿柯。”

    “嗯。”

    “阿柯。”

    “嗯。”

    温楚砚每唤一声,修柯便不弃厌烦的应一声。

    像两个自娱自乐的少年。

    唤得坐在房间里的系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温楚砚唤够了,修柯才开口:“佑安,有一事,我想与你确认。”

    “你说。”

    “你…与沐泱,可有婚约?”

    温楚砚一口口水差点呛在喉咙,“什、什么?”

    修柯的神情十分淡然,好似随意询问,“婚约,你与沐泱,可曾有婚约?”

    “不曾!”温楚砚差点没跳起来自证清白,就怕他晚一步,给修柯造成不可挽回的误会,“阿柯,沐王妃与我娘是手帕交,故而我与沐泱自小便相识,但是在我眼里,她只是妹妹,我们没有婚约,也不可能有婚约。”

    温楚砚急着自证清白的模样,让修柯的心洋溢起浓烈的喜悦。

    下定决心后,心境随之变化,之前看不清的事,现在看得清清楚楚。

    从他一进门,温楚砚问那句‘可曾纠缠于你’,修柯便隐约有了猜测。

    此时,他的猜测,有了印证。

    眼里逐渐浮现出笑意,修柯柔声安抚,“明白了。”

    “阿柯。”温楚砚心有余悸,“你为何会问这个?”

    “今日与沐泱交谈,她曾说关于你们两家人的想法。”

    两家人的想法。

    是了,娘还在时,他们曾说过,待他考上状元,他们便为他与沐泱定亲。

    温楚砚转念一想,“所以沐泱同你告白,是因为她不想嫁给我?”

    修柯沉默。

    修柯的沉默,在温楚砚看来便是默认。

    他再次开口,先把自己的路给绝了,“沐泱这个方法用得不当,她无需搭上你,不瞒你说,我喜欢男子。”

    岂止用得不当,万一修柯答应,他找谁哭去。

    改日他定要好好跟沐泱说道说道。

    找谁都好,以后别再找修柯。

    修柯从善如流,“嗯,我也喜欢男子。”

    温楚砚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心跳猛地加快。

    修柯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所以…修柯还喜欢他,是不是?

    ‘扑通’,‘扑通’。

    温楚砚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

    浑身燥热。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开口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待他考上状元,他要以状元及自己的未来为聘,娶修柯为夫。

    硬生生转移话题,温楚砚道:“阿柯,你说得没错,大哥或许真的变了。”

    “嗯?”

    “他跟我说了一个消息,说在纹水县发现娘的另一只手镯,话里话外在暗示我,不要参加科举。”

    “纹水县?”

    “是,说有一从商的友人,在纹水县瞧见另一只白玉雕花镯。”

    修柯手指轻轻点着扶手,“我会派人去纹水县,你专心读书。”

    “嗯。”

    “温必翔那边。”修柯略微停顿一瞬,“如若他真不想你参加科举,你不动,他定然会再次行动,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嗯。”想到温必翔那日说的话,温楚砚半垂下眼眸,“娘失踪前,我曾因为一点小事,与娘发生口角,娘失踪之后,我十分自责,所以,不论娘活着…还是死了,我都想找到她,活着,接她回来,死了…入土为安。”

    “你们因何事口角?”

    “还是兴国寺圣僧的那一卦,要我…先找通房,才能官途顺遂,我没肯,便生了口角。”

    又是兴国寺圣僧。

    “这位圣僧,叫什么?”

    “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