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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个新的名字叫做吴羽,这是村里教书先生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且又不会写字的情况下,专门为她取的。
教书先生道:“你是为哑女,是无法说话的,是为无语,只是没有人取这样的名字,所以那无应该改为口天吴,语则为羽毛的羽。”
她不懂得这样的名字有什么意思,当然至少与他人相互之间有一个喊的名号了,华夏国的语言她听懂了却没办法说出来也是遭罪,但是至少名字的发音是差不多的,她能够发出这个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发出这个音节,她脑海中都会出现那个黑发黑眼的人,那个人并不说话,只是一味看着她。
她却不由觉得悲痛莫名,她是陷入了这一要命的循环之中,她不敢发出声音看到那个人,但是却又舍不得,又想看到那个人,她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所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停住手上的活,微微笑着,镇外的兵荒马乱仿佛在这一笑中并不存在。
王大妈拍拍她的肩膀道:“过段日子我让镇上的刘媒婆给你拿一门好亲事,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的,还是要嫁人才放心呐。”
她自己又说不来华夏语,便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笑着,王大妈只当她同意了。
王大妈还未来得及帮她找到相亲对象,刘安已经来到了镇上,那天她正好在溪边洗衣服。
一个看上去三十岁的中年人站在那里拱手问道:“姑娘,请问你一下,这里是否就是小溪镇,倘若想去镇上的集市,还要再走多久呢。”
她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
中年人只以为她害羞,接着道:“请姑娘放心,阶下刘安,不过是一介行脚商人,此前过来不过是想看看这里是否有什么东西可以买进卖出。”
她还是摇摇头。
好在王大妈的到来挽救了这个尴尬的局面,王大妈道:“这位客家,这孩子都不会说话,只能摇头点头,并非是不信你的,你跟她说话是没有用的,她就算想回答也回答不了你啊。”
刘安也不恼,只是微微点头道:“抱歉。”
王大妈道:“你跟我来吧,我给你带路。”她又对吴羽道,“你洗完衣服就回家去吧,我给你准备了煮红薯。”
吴羽温顺的点点头。
她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有些好奇,这个叫刘安的人好像很有意思,他没有将军的魁梧,没有农家的粗鄙,也没有秀才的酸腐,甚至没有商人的铜臭,他身上有一种给人很奇怪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追随他。
“咳。”一声干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起了兴趣,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她真的有这样感觉,如果不是那声咳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低头继续洗衣服,她不担心刘安不见,她相信兽巫。
果然刘安跟着王大妈回来了。
王大妈给她解释道:“他已经在镇上走了一圈儿,觉得客栈太贵,所以暂时住在我家,希望不会给你带来不便。”
她只是摇摇头。
刘安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但他的健谈却恰到好处,不会给人一种反感的感觉,他还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讲的话总是新奇有趣,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他都能一一道来,他好似能知道别人心中的想法,不管她心里想什么,他总能够一语点破。
有时候她也会想,他跟她一个哑女说什么呢,她又说不了话。
刘安就只是含笑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只是说不出话来,心里面却是明白的。”
她笑笑。
他便不说话了,只是略带惆怅的看着她,仿佛他在借由她怀念某个人,对于这种眼神她是非常不喜的,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内心十分抗拒这种眼神,如果她会说华夏语,她一定会非常严厉的制止,让他再也没办法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刘安仿佛感受到了她的不悦,笑道:“不好意思,你刚刚很像我以前喜欢的一个人,我一时间有些情不自禁,唐突了姑娘,还请恕罪。”
她固执的摇摇头,她并非真的这么小气,如果是别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就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她收起纺织的线回到自己的房间。
刘安叹了一口气,坐在门槛上默默发着呆。
说实话,她并不觉得刘安像一个行脚商人,她心中形象商人总是四处奔波,寻找合适的商品,但是并不是说刘安没有在寻找产品,只是他更多的时候只是和她聊天,并没有关心物价,何况他在这里待的时间真的是太长太长了。
她并非是觉得这样不好,刘安越是留的时间长,她身上的诅咒解除会更有把握。
如今她与人聊天方便了一些,只因刘安教了她一些简单的字,她问:你还不回家,家中妻子恐会想念。
刘安僵笑道:“商人重利轻别离,说来惭愧,我一把年纪了却还是没娶亲,因为没遇到合适的人。”
她写:你不是有喜欢的人。
他道:“正因为喜欢才没能在一起。”
惆怅的表情不似作假。
她本不想再问下去,但是却想到兽巫说的脚踏七星,她为保万一,问道: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脚心吗。
这样的要求简直是怪之又怪,如果是男人对着女人这样说都免不了得个轻薄子的名声,面对刘安,他自然也不愿同意,但是看着眼前的面孔,他不忍拒绝,他脱下鞋。
她慢慢的笑了,脚踏七星,好一个脚踏七星。
两人正说话间,王大妈跑过来道:“刘安,你朋友来了,他们在村口。”
刘安一边穿鞋一边道:“麻烦王大妈将他们带过来,我的朋友都是好人,只是有一两个天生异相罢了。”
说罢取出些刀币放在王大妈手中。
王大妈接过刀币,转身离去,口中碎碎念道:“怪不得,我就说有两个汉子长得跟妖怪一样,简直要吓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