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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她那一番离婚宣言实在太张扬、太打宁家的脸,这让宁家上下以往对她不怎么在意甚至无视的宁家人,把对她的敌意和不满放到了明面上。
宁泓捷的三姑一家,穆舒遥有好一阵子没见了,算起来,得有大半年了。
也不知是姜美芬授意还是想要在穆舒遥这后辈面前显摆显摆,这位三姑宁玿妍,先是肆无忌惮地打量了穆舒遥肚子几眼,然后当着大伙的面前问穆舒遥。
“前段时间听说你去妇产科检查?我还以为你怀孕了,我要当姑奶奶了。”
如果宁玿妍这话是私下里问的,难保穆舒遥会不会炸。
但现在当着宁家这一大帮长辈的面前,穆舒遥就算难堪,也不可能翻脸,只得尽量摆出不卑不亢的姿态回道。
“三姑姑也是女人,应该很清楚,女人嘛,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偶尔去去妇产科,不是挺正常的吗?”
宁泓捷刚刚和他爸聊了两句公事,听到宁玿妍与穆舒遥的对话,撇开他爸,把注意力转了回来。
他用手抓过穆舒遥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对宁玿妍说,“遥遥工作太忙,身体一直不太好,偶尔会去开点药调理一下,总不能年纪轻轻就把身体弄垮。本来,这种事我该陪着她一块去的,但有时实在忙,这丫头又总是怕麻烦我,所以,三姑姑你就别再提这事了,越提我越内疚!”
宁泓捷实力护妻,宁玿妍伸出的爪牙,只好乖乖收了回去。
她讪讪地笑了两声,“舒遥可真有福气,嫁给我侄子这样体贴知冷暖的人。”
穆舒遥已经习惯了和宁泓捷一唱一和扮演恩爱夫妻,把身子稍微往他身上靠了靠,对宁玿妍扯出一抹大大方方的笑意。
“是啊,我也觉得我蛮有福气的!”
穆舒遥以为,宁玿妍一出手就折了戟,今天的挑衅就算是完了,以为接下来她能安心地吃顿饭。
但这宁家本来就龙潭虎穴,兴风作浪的人,怎么可能只有宁玿妍一个?
不过,接下来这个人的矛头,指向的却不是穆舒遥而是宁泓捷。
“对老婆确实是体贴知冷暖,对自家兄弟就未必了……”
宁家二婶这阴阳怪气地说着,看向宁泓捷的目光,隐隐带了怨恨和仇视。
穆舒遥不傻,一下子就联想到前阵子的事。
很显然,在她提醒过宁泓捷之后,宁泓捷对宁立枫肯定做了些什么。
怪不得今天没见宁立枫人,估计,兄弟俩是闹翻了?
“二婶,立枫是宁家的人,做所有事,都该先把宁家和宁氏的利益摆在第一位,他有做到吗?至于把他调到西北分部,是爷爷、我爸还有二叔他们一致同意的,今天难得一家人聚一块吃饭,本该和和气气,二婶你非得把立枫的过错摆上桌,我也不介意和大家认真掰扯清楚。”
火星掷到宁泓捷身上,他只随便一扬手,就把火星拂回宁立枫身上。
穆舒遥抬眼瞅瞅被宁泓捷怼得哑口无言的宁家二婶,情不自禁地给宁泓捷的大智慧点了个赞。
两轮交锋,兴风作浪者均败下阵来。
宁泓捷见好就收,把话题扯回到宁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会上。
老爷子八月初生日,眼看就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下听宁家人讨论着宴会的种种细节,穆舒遥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曾经答应过宁泓捷,会负责老爷子的生日宴上的服装。
于是,开饭之前宁泓捷上二楼去卧室换衣服,她便跟了上去。
宁泓捷进了门便开始垂头脱外套,“干嘛跟上来?怕自己在楼下被欺负?”
穆舒遥把门关上走过去,自动跳过他的戏谑,很是认真的问他。
“你爷爷生日宴的服装,还需要我设计吗?”
宁泓捷抬头扫她一眼,“怎么?说过的话不认账了?”
穆舒遥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他们瞧不上我设计的衣服……”
不是穆舒遥妄自菲薄,而是,在这些超级富豪眼里,工作室的门面和排场,确实不够看。
宁泓捷再次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管他们那么多干嘛,我瞧得上就行!”
确实,现在的宁家,虽然上面还有老爷子老奶奶、宁耀铭三兄妹这几位长辈在,但因为宁氏的实权基本攥在宁泓捷手里,因而,即便谁都没说,但无论宁家还是外人,都差不多默认宁泓捷是宁家当家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穆舒遥大肆宣扬离婚之后,宁家的人对她虽然百般不满甚至冷嘲热讽,却也没做什么实质伤害她的事。
原因,自然是宁泓捷还在护着她。
“那好吧,我会尽量在旅游前把稿子定下来,你最好尽快把风格和想法也跟我说一下。”
宁泓捷点点头,把衬衣和西裤脱了下来,套上一身休闲的家居服。
等他穿好,穆舒遥转身就要出去,身后的宁泓捷突然问,“你总去妇科诊室干嘛?”
穆舒遥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转过身对他笑笑,“还能干嘛,不就是女人那点事嘛,每月一次,偶尔压力大,就很容易不舒服了。”
穆舒遥偷偷瞄了宁泓捷一眼,希望这个蹩脚的借口能糊弄过去。
宁泓捷把有点长的袖子往上撸了撸,撩起眼皮斜眼瞅着她。
“可是,我怎么听我妈说,你是去打#胎?”
穆舒遥心脏像被刀捅一般痛得厉害,然而,她脸上还得装着云淡风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
“那个纯粹误会,你#妈只是抱孙心切……”
宁泓捷跨前一前,高大的阴影像团鬼魅一般把她密不透缝地罩在其中。
“误会?别的事容易误会,这种事,不可能吧?”
宁泓捷那语气,质疑中透着狠戾。
阵阵阴风自四边吹来,穆舒遥打了个哆嗦,脚往后挪,想要退出这压抑的黑影当中。
宁泓捷步步紧迫,她退一步,他便向前一步,即便穆舒遥低着头,仍能感觉到他刀子般凌厉的视线,正一刀刀地落在她身上,似是要一点点削掉她身上的所有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