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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直应酬到宴会散场,宁泓捷多少有了些醉意,强撑着送完宾客回到卧室,连澡都没洗便瘫倒在床上。
穆舒遥对醉汉没好感,卧室里只有她和宁泓捷,她不需要再在别人面前扮贤妻,本来,她大可以不管宁泓捷,只是,一身西装革履皱着眉睡着那的宁泓捷,让她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好心上前要给他脱掉西装和鞋袜。
宁泓捷醉得不轻,闭着眼由着穆舒遥帮他把外套衬衣脱了,又十分合作地递手抬腿的,让穆舒遥帮他套上睡袍。
帮他弄好之后,穆舒遥才想起这家伙好像有洁癖,而且,他这一身酒气的,她睡旁边也不好受。
于是,拍拍他的脸,“宁泓捷,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宁泓捷微睁开眼,喷着酒气嘟囔,“等我歇一会……”
穆舒遥微微皱起眉,见他罕见地脸都红了,便去洗漱间拧了条热毛巾出来,帮他擦了擦脸和脖子,简单帮他清洁了一下,把洗净的热毛巾敷到他的额头上。
“你先歇一会,我去叫管家给你煮碗解酒汤。”
她刚转身,便被宁泓捷一把扯着手腕。
“不用……我没醉……”
通常,只有醉了的人才会强调自己没醉。
穆舒遥也不跟他争辩,顺着他的话说道。
“嗯,没错,你没醉,不过,喝点解酒茶胃会舒服些。”
宁泓捷这才松开她的手。
穆舒遥到楼下去转了一圈,在储物间找到管家,跟他说宁泓捷喝了酒不舒服,让他吩咐人去煮点解酒汤。
本来,这事可以直接叫厨师或厨娘做,但穆舒遥对宁家这些厨师或佣人并不熟悉,懒得去找,也怕别人不卖她的账。
管家一听说大少爷胃不舒服,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拍了拍手直起身。
“要不,我先去找点解酒药给大少爷吃吃吧。”
穆舒遥摆摆手,“不用,他就是喝得有点多,没到吐的的地步,我是怕他明天起来头痛,喝点解酒汤可以缓一缓。”
穆舒遥回到房间,见宁泓捷安然躺在床上,看起来并无大碍,便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没一会,管家亲自把解酒汤端了上来。
等解酒汤摊凉了一些,穆舒遥端过去拍拍宁泓捷脸,“宁总,起来把解酒汤喝了。”
宁泓捷睁开眼,瞅了她好一会,才含糊地应了一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穆舒遥把碗送到他嘴边,他乖乖张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
“不好喝!”
嗓音略哑,语气极度嫌弃。
穆舒遥嗤地笑道,“总比酒好喝吧?”
“酒好喝!”
倒!
跟酒鬼真是没法说理!
宁泓捷显然有点醉了,说话的语气较比平时明显多了份孩子气。
穆舒遥笑得更乐呵,“对对,酒好喝,一会再给你提两瓶来,现在先把这汤喝了!”
穆舒遥哄孩子一般,又把碗递到他嘴边。
宁泓捷偏过头,“难喝,没以前的好喝!”
穆舒遥被这醉鬼逗得十分开怀,显然,他醉是醉了,但某些逻辑还是十分清晰。
“宁总,这可是你家高级厨师熬的,不好喝也不赖我!”
宁泓捷抬起带了几份朦胧醉意的眼瞅着她,“那你为什么不熬给我喝?”
穆舒遥笑道,“这是你家,佣人厨师一大群,那用得着我?”
宁泓捷却异常固执,“不是你熬的,我不喝。”
然后,再次别转脸抿着嘴不肯再喝碗里的汤。
穆舒遥拿他没办法,只好把汤放到床头柜上。
“那我把汤放这,你想喝的时候再喝吧。”
把汤放好,她撑着床就要起来。
宁泓捷却一把扯着她的手,穆舒遥疑惑地抬眼瞅着他。
“我不喝!”
宁泓捷反复强调,眼里少有地现出孩子般的固执和死倔。
穆舒遥已经不愿和这醉鬼理论,“好了,不喝就算了,继续睡觉吧。”
穆舒遥已经懒得哄他,反正,明天一早起床,头痛的又不是她。
她站起来,宁泓捷却扯着她的手不松开。
穆舒遥用力扯了扯,试图和他讲道理。
“宁总,我要睡觉了,过十点了。”
宁泓捷嗯了一声,却仍是抓住她的手腕,仰头用带着几分无辜的神情看着她。
“你放手啊……”
穆舒遥晃了晃他的手。
宁泓捷这次不回她了,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
穆舒遥猝不及防扑到他身上,另一只手搭到她的腰上,喷薄的热气洒在她的耳根颈后,“穆舒遥,我们要个孩子吧!”
穆舒遥心里一惊!
如果没有昨晚和今晚的事作为铺垫,她绝对会认为宁泓捷是在说醉话。
然而,听了那些话之后,她算是明白,宁大少爷这是酒后吐真言。
她身体绷得跟块钢板一般硬,语气亦然。
“不,我不愿意!”
先不说她和他这样的关系,本来就脆弱得很,说不定今天还恩爱美满的样子,明天他就叫她收拾包袱卷铺走人。
只说她和他,压根没共同生育孩子的感情基础。
从来,她都不是一个受人期待的孩子。因而,她绝不可能为了利益,而把自己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
宁泓捷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决绝,滞了一下,好一会,才略略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推开她,俩人面对着面。
此时,他眼里那些朦胧的醉意似是散得差不多了,眼睛黑亮而有神,这让穆舒遥禁不住怀疑,他刚刚那副醉鬼的模样,其实是装出来的。
他哑着嗓音问,“为什么?”
穆舒遥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宁总,你觉得,我俩是可以一起生孩子的关系?”
宁泓捷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难得地没有任何讥讽的意味。
他认真地审视了穆舒遥几眼,沉声道。
“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
穆舒遥嘴里发苦,脸上却仍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却让人有种透心凉的寒意。
“我什么都不要,也没兴趣谈。”
她已经将自己作过一次筹码,纵然,她不愿就此轻贱自己,纵然,她是被逼无奈,但她依然对此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