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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淮礼脱离危险已是两天后,两天时间里,r不准白寒前去探望,也不准白寒踏进蓝淮礼病房区域。
又是一天过去了,白寒从经纪人口中得知蓝淮礼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人还在昏迷中。据医生说,是砸到了脑袋,脑中淤血还未消散,等消散才会醒过来。
这下,白寒彻底躺不住了,想要去探望蓝淮礼的心越发强烈。
昔日,从未有人在乎过他的生死,也从未有人在乎过他的感受,唯独蓝淮礼,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予了保护。最爱自己的是蓝淮礼,但伤害了蓝淮礼的却是他白寒。
吊灯坠落下来那刻,白寒是害怕的,怕失去蓝淮礼,怕失去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担惊受怕中伴着深深的愧疚。
归根结底,还要怪他多疑的心,若不是他,蓝淮礼又怎么会被推进手术室。
经纪人看望白寒,嘱咐他好生休息便离开了。至于拍摄,晚几天也没关系。经纪人走了,病房里空空荡荡的。
只剩下了消毒水味,还有淡淡的呼吸声。
白色的灯高高悬挂,灯光照在白寒消瘦的脸上,迷茫无助的神情全被灯光照了出来。
他脸颊右边还有道突兀的红色巴掌印,更是显得白寒尤为脆弱。r打的力道不轻,三天过去了,他的右脸虽消了肿却还红着,白寒这事没告诉别人,只淡淡的说是磕着了。
白寒伸出手掌,掀开身上的被子,慢慢坐起身。
他眼睛开始转动,似乎在寻找东西,接着目光一顿,踢了双拖鞋便下床了。
循着白寒目光望去,见他的眼睛停在了桌子上的水果篮。水果是经纪人带来的,他知道白寒喜欢,便多带了一些。果盘旁边还体贴的放了把水果刀,方便白寒用来削皮。
白寒的眼睛在看见水果刀后,闪烁着看不懂的光芒。
细长的手指拿起果刀,而后平静的把东西藏进衣袖中。他犹如行尸走肉般打开病房门,游荡在走廊中。路遇的护士,见白寒双目左右张望,于是上前询问:“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白寒冷声:“vip病房在哪个区域?”
护士见白寒病服加身,以为对方是要去探望病友,遂笑着指路:“你坐电梯往上一楼,右拐就到了。”
白寒点头道谢,走进了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并打开,白寒走出电梯,开始寻找蓝淮礼的病房。
“对不起,先生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少爷的病房。”
走到门前,白寒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了下来。
“我只想见见他。”
门前的保镖屹立不动,仿佛没有听到白寒的话语。
倒是病房内的人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从里面走了出去。
“先生。”两个保镖肃穆喊了声,站立姿势未曾变动。
r看见白寒一点也不意外,他像往常一样,做出驱赶的手势:“滚。现在、立刻、马上!”
见白寒没有像往常那样转身走,反而拿出了匕首。r“嗤”的一笑:“怎么,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我们三个?我劝你勿要不自量力。”旁边的保镖在白寒拿出利器那刻,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虽然他们也认为白寒伤害不了先生,但该有的警惕却不会少。
白寒握紧手中的匕首,没有理会r的讽刺。
可他下一个动作,彻底把三人给震慑住。
“我打不过你,但我可以狠下心对自己。”
r听见对面的人这样说。白寒瘦成骨架的右手攥着匕首,抵在了他自己的心脏部位,锋利刀尖很快划破布料,刺了进去。
看情况刺的不深,但r敢肯定,只要他拒绝白寒的条件,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刺进去。
“呵....”r冷笑:“你死了正是我想见到的,我不会阻止你。”
白寒抬眼,幽深黑暗的目光一直紧盯面前的人。
“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白寒的话很笃定,狂妄的不可一世。
“你!”r怒火中烧。还是第一次有人威胁他!
蓝淮礼对白寒太在乎了,在乎的程度超乎想象的可怕,倘若白寒死了,r不敢保证蓝淮礼会不会独活。他不敢想下去。
白寒的胸口淌出红色的液体,血水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布料。
r眼睛眯了眯,叹道“罢了”妥协的让开身体。
白寒黑沉沉的眼睛一亮,连胸口上的伤也未来得及处理,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r望着白寒迫切的背影,“去给他处理下伤口,我回去处理事情,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
“知道了先生!”保镖中气十足的回答。
r走后,保镖应r要求,帮白寒包扎好了伤口,然后走出病房,立在门外一动也不动。从那娴熟的包扎手法,训练有素的步伐,可以看出,明显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
蓝淮礼的病房非常宽敞,设施齐全。病房只打开了一盏照明灯,所以光线不是很清晰,有点昏暗。
白寒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还处于昏迷的人。
只要看见这个人,心便奇异的安静下来。
躺在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薄唇下方,是尖尖的下巴和已经瘦下去的身体。那瘦消的脸和身体,刺痛了白寒的眼睛。
“淮礼....”
“淮礼....”
一声声的呼唤,唤出了心中的想念与悔。
“你其实早就看出我对你的不信任吧。你那么聪明,那么敏锐的一个人,不会没有感觉。”
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病床.上的人说。不过,没有人回答他罢了。
白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出手,握住蓝淮礼的手掌。
他虔诚的吻着男人掌心,“是我魔怔了,我疯了。”
白寒唇角带笑,整个人就像是陷入自我世界的疯癫人。笑着,笑着,炽.热的液体便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泪落下来还是热的,一滴一滴划进了蓝淮礼的掌心里。
那一刹那,仿佛有种感觉,感觉是男人疼惜的接住了他的眼泪。
“当听见你对我表达心悦之情时,我很开心,也很欣喜。我当天想了很多,想着怎么去报仇,怎么才能不把你牵连进来,还想着,以后....属于....两个人的日子。”
“可在同一天晚上!一切设想全毁了!”
白寒紧紧捏住蓝淮礼的手掌,“我听见了路熙晨与你舅舅的对话。那晚,我觉得我要疯了,变得开始疑神疑鬼,觉得你不爱我,觉得你们串通一起来害我!”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控制不住的要去猜忌!”
“为什么你是洛克伯恩的继承人!为什么你是我仇人的侄子!”
是谁说男人不流泪,他现在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白寒知道现在的自己很难看,很丢人,但他控制不住。
“我如果告诉你,我恨路熙晨,恨你的舅舅,你一定觉得我不可理喻,是一个疯子。”
试问,世界上有谁会相信他?
他们一定觉得他是个疯子,是一个神经病,还是个得了被害妄想症的疯子。
“我的眼睛......曾经失去了。我的腿........曾经也失去了。到现在我还能感觉到灼痛,那是种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白寒回想前世,情绪再次失控。
“那种活生生被挖走双眼的痛,被硬生生打断腿的痛,直到现在我也忘不了!你懂那种痛苦吗?”
白寒凄凉笑了:“你不懂,因为你会像所有人那样,觉得我是一个得了妄想症的疯子。”
毕竟前一世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蝴蝶效应下,还未发生。
你在上一世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蓝淮礼即便昏迷,白寒也不敢问出口。
他视线落在了蓝淮礼那张苍白的脸上,心中一痛。“若是你爱我,就醒来告诉我,就现在好不好?你快告诉我,你爱着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会爱着我!”
亲情没了,他没有伤心。因为早就不报以期望。
事业没了,他也可以不伤心。因为还年轻,可以再次拼搏。
可、一想到蓝淮礼没了,他的心会痛的厉害。
蓝淮礼对他来说,不单单是爱情,还是一颗药,可以治疗他的药。
“你醒来一定恨死我了,我害你差点失去生命,还害你变成如今的样子。你一定受够了这样的我,不会再迁就我,会选择与我分手。”
白寒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心便止不住的抽痛。
尝过了被疼惜的滋味,会上瘾。
他对蓝淮礼这颗药,已上了瘾,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