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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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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天气也晴朗那么一天,到了第二天一早,又开始下雪,甚至这雪,比之前的还要大。秋意一边给她梳妆打扮,一边忧心忡忡的劝道:“不如今天不去药铺了?”

    董其然抿唇想了一下,摇头:“还是要去,万一有人上门求诊呢?这种天气上门的,定然都是急症,药铺若是没人,他们还得另外再换地方,这样一来,岂不是耽误功夫了?”

    有些病,是等不得的。

    秋意劝不住董其然,只好暗暗叹口气,将簪子什么的,都给插好,然后退到一边去了。这会儿黎旭昌还没回来,董其然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带了秋意和冬霜一起去药铺。

    秋意是有心想学些和药材有关的东西的,冬霜则是纯粹陪着董其然一起去的。药铺里很是冷清,只有两个小伙计蹲在柜台后面抄着手,见董其然进来,两个人忙忙跳起来,一个去搬了凳子过来,一个去拎了小火炉。

    董其然将双手伸到火炉上面烤了一会儿,觉得热度回来了,这才笑着问道:“今儿也没还人上门?昨天呢?有没有病患?”

    “昨天倒是有一个,是着凉了,宋大夫给开了三天的方子,今儿还没人上门呢。”小伙计笑着说道,药铺的生计很艰难,董其然这边更艰难。若说这药铺是每两天来一个病患,那到董其然这儿,十天都不一定能遇见个病患。

    本来她和宋阳是年纪轻轻,不得病患信任,尤其她还是个女人。有些病患眼看要进门了,一看坐在后面的是个女子,脚下一停,又转身走人了。

    董其然也没办法啊,她总不能上去将人给拽住吧?

    “没事儿,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宋师兄的医术也确实是很不错的。”董其然笑着说道,是安慰小伙计,也是安慰自己,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嘛,现在没人看出来她是金子,等以后说不定能看出来了。

    要真看不出来……应该没那么背运。

    今儿大约是董其然的幸运日,她原本以为一天又要白白等过去,没想到,临近中午,竟是来了病患。是个带着纱帽的女子,后面跟着丫鬟婆子。

    “你是大夫?”进门看见董其然,那女子低声问道,董其然应了一声:“是,这位……”带着纱帽也看不出来是妇人还是姑娘,董其然停顿了一下,那女子身边的嬷嬷忙说道:“我们夫人身子有些不太舒服。”

    “夫人是觉得哪儿不舒服?”董其然顺势问道,那女人犹豫录一下,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可否单独说话?”

    董其然很明白,大概是女人身上的毛病。起身带了她上楼,女人有些不自在,手指头在纱帽上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摘下纱帽:“大夫,最近时常觉得小腹酸痛……”

    “我先把把脉。”董其然温和的说道,也并不在意她没有取下纱帽的事情,仔细把过脉,又看她舌苔,这个只要撩起来纱帽行了,女子看起来是相当谨慎,纱帽刚好撩到鼻子下面。

    “最近可有行房?”董其然看了一会儿,低声问道,算是隔着纱帽,董其然都能看出来女子脸色瞬间通红,几乎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董其然伸手拽了一张纸:“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开两个方子,一个是吃的,三天,一日三次,饭后用。一个是热熏,滚烫的开水泡了,蹲在上面两刻钟,最好是木桶,若是下面用火炉随时煮着那是最好。”

    女人连连点头,匆忙的道谢之后赶忙下去了。董其然将毛笔放好,跟着起身下楼,刚到楼梯口,听见外面有喧哗声:“大夫在吗?可有大夫?”

    一个伙计在抓药,另外一个赶紧迎出来了:“在在在,病患是哪个?”话音刚落他看出来了,因为太明显了,一群人抬着一个担架,很明显那躺在担架上的是病患。

    董其然站在楼梯上也看见了,赶忙下来:“怎么回事儿?是哪儿不舒服?”

    最前面的一个男人听见董其然问话,皱了皱眉毛,转头看伙计:“不是说大夫在吗?哪儿呢?赶紧叫出来啊。”

    “我是大夫。”董其然说道,想走到担架旁边看那上面的男人,前面那领头的一脸诧异:“你是大夫?一个女子?”

    “是,我是大夫。”董其然点头:“这是受伤了吧?哪儿伤着了?赶紧先将人抬进来吧。”

    那人有些犹豫,顿了顿问道:“你们铺子还有别的大夫吗?”

    秋意在一边十分不满:“我们夫人的医术是太医院的宋大夫,都很是夸赞的,你们还想找什么大夫!”

    一群人虽说不知道董其然是什么身份,但太医院三个字还是能听懂的,连太医都夸赞,那医术想来应当是很好了?可一个小娘子,妇道人家,看着又年纪轻轻,万一那太医是看在她是女子的份儿上才夸赞了几句呢?

    这可不是小病小痛,算是开的方子不对症也是不舒服几天。

    “再耽误下去,你这同伴的伤可说不准了。”董其然皱眉说道,领头那人一咬牙:“那请大夫帮忙看看,若是能治,我们兄弟定衔环以报。”

    董其然点点头,伸手掀开了盖在那人身上的棉被,然后脸色变了变,竟是断了双腿,看着像是重物咂的。旁边男人跟着解释道:“他家房屋倒塌,正好砸在他双腿上了,大夫,您看……”

    董其然没说话,朝小伙计要了剪刀,先将伤患腿上的棉裤给撕掉,仔细查看了伤口处的血痕,这才一摆手:“抬放到屋子里,准备炭盆,烈酒,棉布,剪刀,羊肠线和金针,还有麻沸散要尽快煎出来。秋意,你再去找了宋大夫过来。”

    一边吩咐着,一边赶紧的让秋意将她之前做的衣服给穿上去。她平日里穿的太累赘了些,什么香囊佩饰,只坐诊的话不碍事儿,可要做这种事情,不太方便了,所以专门让秋意做了一件儿衣服,跟厨娘们身上穿的罩衣一样,从前面套上,后面带子一系上可以了。

    她之前是见过楚神医接断胳膊的医术的,后来对这方面,也算有过研究,但真正上手,这还是头一次。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万一有哪儿做的不对,这人的双腿,可彻底没治了。

    不过,若是不动这个刀子,这双腿,那更是没治了。

    等小伙计将麻沸散给伤患喂下去,没多久,那伤患人事不知了,董其然深吸一口气,使劲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开始行动。

    陪着伤患来的人都在外面等着,这会儿有空打听里面的女大夫了。

    “她和太医院还有关系呐?”

    “太医院的宋大夫,还曾教导过我们董大夫一段时候呢,宋大夫都说,董大夫的医术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瞧着这位夫人像是富贵人家里头的,怎么出来做了大夫呢?”

    “我们夫人慈悲心肠,不喜欢整天呆在家里头没事儿做,出来做个大夫,也能帮忙救人治病,能造福百姓,为什么不能出来当大夫?”

    “董大夫看着年纪不算大啊,以前在京城好像没见过。”

    “我们夫人以前在并州,可是特别有名的,有好多人专门找我们夫人看诊呢。”秋意还记得之前那男人怀疑董其然医术的事情,很不客气的怼回去:“才来京城没多久,没……”

    顿了顿又止住了,她可不能给自家夫人招恨。

    很快宋阳赶过来了,没想到跟着来的还有宋大夫,父子俩一起来的。一进门,宋大夫先擦了一把汗:“正好我今儿休沐,听小李说里面的病人是断了双腿的?”

    另外一个伙计赶紧上来回话,宋大夫眼睛立马亮了:“之前听闻楚神医有断肢再生之神技,可惜老夫无缘得见,其然定是继承了楚神医的衣钵,这次我可是要好好看看才行。”

    秋意忙递上来一件衣服,宋大夫略有些惊讶:“这个是?”

    “我们夫人说,有伤口的病患容易感染,穿的干净点儿,可以减少这种几率。”秋意笑着解释道,幸好她做的衣服多,能一人分一件儿,连宋阳也没落下。

    宋大夫换好了衣服,带着宋阳进去,董其然这边已经进行有一会儿了,瞧见宋大夫,忙露出个笑容:“您能来可真是太好了,正好能帮我个大忙。”

    “怎么帮?”宋大夫忙上前,董其然伸手点了点:“这一点儿,用羊肠线缝补上即可。”

    宋大夫很是吃惊:“缝上行了?里面,已经接好了?”

    “是啊,差外面这点儿了。”董其然笑着说道,宋大夫看着那针线,有些犹豫:“我可是从没做过,万一……”

    “呀,宋大夫还没用烈酒洗手吧?”董其然忽然想到这个重要问题,宋大夫愣了一下,摇头:“尚未。”

    “幸好幸好,那可不能碰这伤口了。”董其然微微摇头,手下动作不停,因为缝针的时候很是耗费精神,接下来她没空多和宋大夫说什么了。宋大夫虽然不能帮忙缝针,但在别的上面,还是能帮忙的。

    比如,递个工具什么的。宋阳则是在一边认真观摩董其然的动作,有什么疑惑,都暂时记在心里,等着董其然日后有空了,再慢慢给她解释。

    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董其然才算是彻底缝补完毕,她脑门上一层的汗珠,秋意在一边拿着帕子心疼的帮她擦拭:“夫人,肚子饿不饿?”

    今儿一天了,早上吃了一顿饭,从进了药铺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呢。原先忙着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不忙了,张张嘴,忽然觉得十分渴了。

    她这边刚点头,另一边有一只手端着茶杯放到了她嘴边,抬眼一看,董其然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来:“旭昌,你怎么在这儿?”

    “回去见你没在家知道你是来了药铺,我吃了午饭在家休息了一会儿过来找你,接你回家。”黎旭昌笑着说道,探头看了一下那床上:“这好了?”

    “没有呢,还得要观察一段时间,看他会不会因为伤口感染,或者发热什么的,过几天,伤口长好了,那才是真正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好那伤患的同行们过来,领头的人忙道谢:“多谢董大夫,若不是董大夫,他今儿可危险了。董大夫,那诊金,应该是多少?”

    董其然抬头打量了他们一下,身上穿的倒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可布料都是寻常布料,很是粗糙,看样子,也是普通的家庭。她心里盘算了一下,伸手:“只今天的诊费和治疗费是五两银子,剩下的吃药什么的,明儿再算。”

    那人原本十分紧张,听了董其然的话,身子立马放松了几分,忙忙道谢:“多谢董大夫,那人今天能带回去吗?”

    “暂时不能,现在不好挪动,至少得养个十来天,毕竟是双腿断了,稍微不慎,那可要命了。”董其然摇头说道,那人忙点头:“是是是,那都听董大夫的,那他的吃食什么的……”

    “暂且不能吃饭,这两天只喂一些汤水什么的,你们留下个人在这儿照顾他是了,也不用特意做什么,守着,万一发热什么的,立马让人去叫我行。明儿一早,再弄些米油什么的,喂他喝一些。”

    董其然一边说着,一边走去开方子:“这药是今天晚上的,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从现在到明儿,总共喂六次。用完之后,再喂米油,明儿我会再来看的,到时候另外开方子。”

    说完将那方子递给了小伙计,又转头看那领头的人:“这些等他醒过来之后再算账,暂且记着。”

    那人忙点头,忙不迭的从自己胸口掏出来个袋子,拿了一块儿银子塞给小伙计:“这是那五两银子。”

    小伙计是个聪明的,脸上露出些为难,看董其然:“董大夫,咱们这样是赔钱的……”

    董其然忍不住笑了一下,摆摆手:“不妨事儿,也没指望着这药铺赚钱。”说完起身,冲宋大夫行个礼:“宋大夫,这天色已晚,不如,先让宋师兄送您回去?”

    宋大夫笑哈哈的摸胡子:“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儿我再带宋阳来看看情况,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让人去叫我是了。”

    说完大踏步出门走人了,董其然将身上的罩衣脱下来交给小伙计,他们药铺有专门的洗衣服的婆子,一天洗一次,小伙计身上也都是穿着罩衣的,不过,这可不是秋意亲手做的了,这是让成衣铺子给做的。

    黎旭昌和董其然出了药铺,若是以往,天色定然是已经全暗下来了,可现在下着大雪,倒是还有几分光线,不用点灯笼能走路。

    “今儿这病人,十分危急?”上了马车,黎旭昌将人揽在自己怀里,抓着董其然的双手使劲**了一下:“手都这么冷,你们药铺里的炭火是不是不够用?”

    “总不能让国公府养着个药铺。”董其然笑嘻嘻的说道,虽说药铺是自己的,赚钱赔钱都是自己的,可本钱还有老夫人和黎媛的份儿呢,所以,能不浪费的时候不浪费,简直是勤俭持家好媳妇儿,董其然心里暗暗夸赞自己。

    “这铺子又不是花的国公府的钱。”黎旭昌很是不赞同:“你若是冻着了,岂不是要让我心疼?不如我掏钱给你买木炭?也不要太贵的,普通的,好不好?”

    太贵的董其然肯定不让买了,不如各退一步。

    “你是我媳妇儿,我给你买东西,那是理所当然的,当是……”黎旭昌想了一会儿,一拍手:“当是我给你的诊费,你这段时间不还费心给我调理身体来了吗?”

    “夫妻之前,哪儿连这个都要算的清清楚楚。”董其然摇头,黎旭昌笑道:“你看,你也说了,夫妻之间,何必算的这么明白,你对我好,我也对你,一颗心换一颗心,一份儿情换一份儿情,我想对你好对你好了,你只管受着是了,你又不是外人,你和我是一家人。”说着又有些沮丧,自己还是想起来的太晚了点儿,要不然,其然可以早点儿不挨冻了。

    董其然忍不住笑:“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好了,我答应了还不行吗?”

    黎旭昌伸手捏了捏她鼻子:“这样才对,我们既然是夫妻了,又何必分什么你我,太见外了些。你今儿诊治这人,也算是大病患了吧?日后,是不是该传出来名声了?”

    “大约会。”董其然也没敢说的太满,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现在才算是走了一半儿,得等这病人彻底好了,双腿能走了,才能算是有名声可传,若是半路……”

    这人发了高热死了,可没人会说什么她能帮人重接四肢了,只会说她董其然医术不精,将人给看死了。

    “不着急,我相信你的医术。”黎旭昌捏着她的手指笑道:“我夫人合该是青史留名的,从我开始,现在是走了第二步,以后会有第三步第四步,总会等上那南天门的。”

    董其然忍不住笑:“还真要成仙啊?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将你留下来。”

    黎旭昌哈哈笑道:“我知道我夫人是舍不得我的,夫人放心,我也是舍不得你的,我到时候定是要拽住你的裙子,让你必得将我带上才行。”

    “你不怕别人说你是吃软饭的?”董其然也笑,黎旭昌摇头:“这有什么,别人想吃还吃不着呢,也幸亏我下手快,我媳妇儿这么能干,我只有自豪的,这么能干的媳妇儿嫁给我了,充分证明我是有眼光的嘛,这是好事儿。”

    董其然佯装沉思:“那算起来的话,你其实不是第一步,我祖母才是第一步,然后是乔知州的娘亲乔老夫人,走到你这儿,都算是第三步了。”

    黎旭昌愣了一下,有些哀怨:“没办法,谁让我走的晚呢,不过没关系,好歹还排在第三了呢。”

    夫妻俩说说笑笑的到了国公府,这会儿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两个人刚到了石榴院,见王嬷嬷在等着了。上前行了礼,笑着回话:“老夫人猜着夫人定是在药铺耽误了,让奴婢过来说一声,忙了一天,晚上回来不用过去请安了,安心的在自己院子里用了晚膳,赶紧的休息吧,可别耽误了明儿的差事。”

    又有程嬷嬷亲自去拿了晚膳过来,两个人也没再过去请安了。吃了晚饭歇下来了,第二天一早,再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各走各的,一个进宫去当差,一个去药铺。

    那病患还未醒过来,昨儿送他过来的一个人在守着他,守了一晚上,看着疲乏的很,却还是端坐在床边,时不时的抬眼看看。

    见了董其然,那人忙起身,搓着手问道:“大夫,我按照您的吩咐,晚上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药,第六次刚刚喂过。”

    董其然低头看了看,人是昏迷着的,不好喂药,被子的边角上都是落下来的药渍。董其然伸手给他把脉,脉象倒是比昨天好了些,再伸手碰了一下额头,皱了皱眉,果然是有些发热了。

    “我换个方子,现在煎药,这次是两个时辰吃一次。”董其然一边拿了布巾擦手一边说道,那人忙点头应了。

    到了半晌,昨儿那群人又回来,带了个小娘子,听着是是伤患的媳妇儿,让她来照顾他,剩下的人又回去了。妇人家到底是细心些,大约也知道董其然是给他们算便宜了诊金,进门也不闲坐着,一会儿看看她家男人,一会儿帮忙擦擦家具扫扫地什么的。

    到了晚上,这人身上的热度,一下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