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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们追吗?”灰衣人的身形,也很快消失在一干祁连弟子的视线之中,就这般的放他们走,显然有些不心甘,可一来宫家兄妹的手中握有叶寒光这个人质,这二来夏无涯也没有发话,所以他们到底还是拿捏不定,遇到那性子稍微急的,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
“不用了,放他们走吧,将这件事情公布到江湖上去,做出这种事,我要让他整个东华门都吃不消!”说这话的时候,夏无涯的神情有些冰冷的味道,甚至那最后的语调还刻意的加重了几分,让人察觉不到他脸颊上那一闪而过的恐慌,一个人心里面若是害怕,就算是再怎么的掩饰,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个。当然,除了这种害怕感之外,他的心里面还有几分不解的姿态,既然是为了夺取祁连山的主导权,又为何非要将东华门给牵扯进来?
既然逃,那速度自然极快,叶寒光原本就是配合着宫家兄妹上演这么一场好戏,自然也没有想要去为难他们的意思,很快,一干人就已经到了山脚,回头看,发现没有人追上来时,这才放松了几分,宫韶绫低埋着头,有些喘着粗气,毕竟她与叶寒光相互掣肘,消耗得自然要比宫韶华多上几分。
好歹前面就是那茶棚,来时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这一刻,那茶小二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生意这种东西,谁都不愿意去错过的,只是因为这祁连山所在地较为偏僻的缘故,一般也只有午后才有这样的需求。
“我们过去喝杯茶吧,放松一下的同时,你们或许能给我讲一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宫韶绫比起来,叶寒光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还要更为严重一些,所以这茶摊上不断渗透出来的水汽对于他而言,真有极大的吸引力,而有些事情,原本也是说得模棱两可,并不是很清楚,也该找个机会来弄个明白。
这一点倒是颇得宫韶绫的心思,她虽然没有答话,但那身形却已经缓缓的朝着那茶棚走了过去,稍微的顿了一下,叶寒光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下,也紧跟着迈开了步,只留下宫韶华依旧停留在原地,那目光注视这祁连山路,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他要等的人,很快就来了,虽然没有了那黑布蒙面,但从那身形还有那一身的灰色衣衫,宫韶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就是先前出手助自己逃走的那个人,看那容貌,虽然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一般,可一时间宫韶华还真就想不起来,他心里面暗暗的纳闷道:“这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出手帮我们呢?”
若只靠思量,定然是不会有答案的,就算是一阵胡猜乱想,那也充其量只是揣测,在没有得到对方的肯定之前,他依旧拿捏不定结论,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去烦恼的,反正瞧那人的身姿,应该是朝着这茶棚来无疑。
有生意上门,对于那茶小二而言,自然是件好事,甭管是说,只要有钱赚就行,所以他迎上去的时候很殷勤,当那目光看清楚来者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多少有些敬仰的色彩流露了出来,在这祁连山脚下混的人,不要是整个祁连山的人都要认识,至少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要记住的,叶寒光很明显就是属于这个范围之类的,能和他打上点交道,那也算得上是幸运之事,日后吹嘘起来,也好有个话题不是。
“不知道是叶爷,不对,是寒爷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寒爷恕罪则个!”那叶爷两个字,不但叫出来拗口,就连听起来也觉得很是别扭,茶小二自然很识趣的改了口,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却冒出些不伦不类的字眼来,也不知知道是在哪儿学的,倒有些文弱书生那迂腐样。
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个笑话,普天之下,这习武的都有一个怪毛病,那就是看不起那些个读书的,谁叫有一句做百无一用是书生呢,无论是心里面还是平日里的举动,总觉得他们的举动像那女人一般,扭扭捏捏的,没有一点的豪迈气概,反过来,那读书人的眼中,整个江湖人也都是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主,粗鲁得很,相爱相杀,在这两者之间,彰显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可即便是如此,一个茶小二说出这样的字眼来,只会让人觉得好笑,可人家管他叫寒爷,语气中恭敬的姿态十足,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和对方翻脸,再说了,为的就是喝茶而来,其他的,也何必太去在乎,那长剑往桌面上这么一放:“你也别则个则个的了,听着别扭得紧,有什么好茶,赶紧上来就是,我又不会差你这点茶钱。”
这到是句实话,好茶虽然极贵,但那可不是这般的山野小店能够提供得了的,就算是有这个市场,那茶小二也没有这个成本,所以在这茶棚之中,所谓的好茶,也不过就是两三钱银子的东西,若是这点小钱他叶寒光都拿不出来的话,那祁连山也未免太落魄了些。
茶小二的动作很快,那灰衣人也不慢,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茶壶已经放到了桌面之上,而那灰衣人和宫韶华也基本上是同步走了进来,这一下,几双眼睛对视的同时,叶寒光满是惊讶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般:“二哥,怎么会是你?”
这个人还真就是那劳厨子,他在祁连山上排行老二,虽然远不如夏无涯那般在江湖之上的名气深重,但在一干祁连弟子嘴里,那还是的按资排辈,二哥这般的叫,和叶寒光这样的反应不同,此刻的劳老二似乎表现得很平淡,他顺势这么一带,整个人已经坐了下去,一手拿茶壶,一手拿茶杯,一连倒了四杯,依次分到众人的身前,这才开口说道:“叶师弟,那你为什么也要这般做呢,你骗得到别人,可骗不到我,若是凭你的真实本事,你就算是赢不了宫家小妹,也断然不会失手被擒!”
一下子便说中了事实的本质,叶寒光就算是想要去辩解,那话到了嘴边的同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才好,他的神情微微的显得有些凝重,就像是颇为担心一般,如果这事让祁连山上的其他人,特别是夏无涯知道的话,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而这一切,似乎都取决于眼前的劳老二,所以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这般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越是担心,就会觉得那时间过得越发的缓慢,劳老二不过是缓缓的端起茶,放到了嘴边,又因为太烫的缘故搁置回桌面,这点光景,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情,可给叶寒光的感觉,就像是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一般,让这个少年人觉得难受得紧。
“叶师弟,你什么都好,可偏偏就是这性子太急躁了些,师傅也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少说你!”劳老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意来,他的语调说得越发的平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寻常朋友间的交谈而已,的确,这一点叶寒光自个也很清楚明白,可性子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得了的,所以这一刻,他有些忍不住的追问道:“二哥,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若是真的有心和你们为难,又何必要装扮成那般模样来帮你们一把?”这个反问,倒是让人无从去辩驳,可即便是真如劳老二所说,那他为什么要这般的做呢,叶寒光想不清楚,宫家兄妹自然也不明白,一时间,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是在迫切的等到答案一般。
“很多事情来得太过蹊跷,旁人看不明白,可我劳老二却看得很清楚,也不是挖苦两位,别说以宫家兄妹现在的能耐,就算是让你们再练上个二三十年,也决计不会是师傅的对手,就算是偷袭得逞,也断然没有主动往祁连山走的理由,当然了,如果说是为了掩耳盗铃,那这些个事情,为什么宫家兄妹还没有上得祁连山,夏师弟就已经知道师傅已死呢?”劳老二仔细的分析道。
和其他的人不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是通病,所以以夏无涯在祁连山的地位,他说的话,自然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可劳老二却不同,他虽然也是个习武之人,可一来排行比夏无涯高,这就自然消弭了几分崇拜之感,这二来嘛,他的主业是厨子,厨子这活,原本最讲究的就是细致二字,半点马虎不得,所以他的性子也是这般,细腻的同时较真得很,自然能发现这其中所蕴含的破绽所在。
“看似很复杂的东西,却如同那骨肉一般,你只要能抓住关节,再辅以巧力,自然就很容易得到答案,叶师弟,你说二哥的话可对?”瞅着一干人都不回应的姿态,劳老二那脸上也越发的镇定,一些无关的事情,也让他在这一刻,说得异常的深邃,就像是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哲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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