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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姑娘,这是今天的药,你还是趁热喝了吧。”流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进房间,把药碗放在池绫触手可及的位置,细心嘱咐了一句。
“谢谢流神医,你先放这里吧,我一会儿再用。今日我有一事相询,还望流神医不吝赐教。”池绫眉头轻蹙,双眼含忧。
“池姑娘但说无妨,流枫定然为你一一解答。”流枫很是认真地起身向池绫行了一礼,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
经过这几日和池绫的接触,流枫发现自己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竟然隐隐有了沾染尘世的想法。
池绫向来是一个寡言少语,性情冷漠的女子,但是她的心思细密,一举一动都会透露出她的关怀,且只会对她认定的亲密之人毫无保留地爱之护之。
流枫有时也在幻想,此生若是有一个像池绫这般心思剔透,性子安静的女子陪伴在自己身侧,怕是不枉此生了。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起那个为了池绫奉献出自己生命的韩璟,自己素来重情重义,又岂可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夺人所爱之事。
为此,流枫只好将自己对池绫的心思尽数埋藏于心底,一心一意地照料起时而昏睡不醒,时而清醒的池绫。
“自我醒来后已有数月未曾见到我师妹小璟,不知流神医可知她去了哪里?”池绫也不伸手接过流枫端来的药碗,一双清冷的眸子里蓄了几缕惆怅。
“流神医,最后拜托您一件事,别让我师姐见到变成药人后的我。”流枫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响起韩璟在最后的清醒时刻留下的嘱咐,眼前也跟着闪现出她乞求的眼神。
“小璟姑娘将你托付给我后,就起身告辞,说是要回去向你们的师尊禀告一声,以免他担心你师姐妹二人的安全。想必,再过不久小璟姑娘会回来接池姑娘你的。”流枫垂眸略一思索,便自行拟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由头想要打发池绫的疑问。
“嗯,这些日子以来,打扰流神医了。现在我有些累了,还请流神医出去吧。”池绫不动声色地淡淡一句话倒是叫流枫吃了一个闭门羹,流枫明知池绫这是在向他下逐客令,只是黯然一笑也不动怒,起身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池绫面容上刻意表露出的平静彻底卸下,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想哭却发不出声音。
小璟,你到底在哪里?
她在流枫说出小璟去找师尊崇光一事的时候就知道流枫是在撒谎,小璟凡是都听从她的意愿,她在身受重伤,神志不清那时就已经拒绝小璟带她回去找师尊医治的想法了。试问小璟又怎会在得知她痊愈有望之时又跑回去禀告师尊?
而且换做以往,韩璟一定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对她寸步不离,又怎会忽然跑开?
池绫只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呆呆地凝视着药碗里升腾的那一圈圈白雾,池绫伸出手拿起药碗靠在嘴边,准备一口饮尽。
看着近在咫尺的药碗,池绫皱了皱眉,果然又是这股子味道。浓郁的草药味里不知为何夹带了一丝怪异的气味,她想起这几月以来都是有流枫在她身旁看着她将碗里的药汤一口饮尽。
池绫依旧清晰的记得那时的流枫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直到见她将药汤爽快的喝光后,紧锁的眉头才缓缓舒张。
起初流枫的做法倒是令池绫不禁想起了韩璟,她也是如流枫那样经常看着自己喝完义父煮给她喝的汤药,特别是每每见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直接喝尽了汤药,韩璟总是会用一种敬佩的表情凝视着她。
往昔一切,历历在目,池绫想起韩璟那副敬佩不已的面容,不由浅浅一笑。这一笑犹如冰雪初融,尽态极妍。
站在一旁等候的流枫情不自禁地看痴了,他努力平复着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撇过头不去看池绫的面容,可是她的一颦一笑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令他挥之不去。
待到池绫提醒流枫自己已经喝好了汤药,流枫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又像是在刻意隐瞒些什么似的,急匆匆夺走她手中的空碗,神色匆忙地径直离开。这样的场景,几乎时隔不久就会上演一次。
这次许是见着池绫的心情不大好,流枫自觉地转身离开了,倒是没再回来打扰她用药,也没有一如既往地守在她身边,看着她把药喝完。
没了流枫在边上看着,池绫终于有机会好好地看看这碗药了,她盯着手中的药碗思索了片刻,忽然低下头将鼻子凑近了些。
依旧是那股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只是这次的味道较之以往淡了许多,虽然味道是淡了,但还是隐约可以闻到的。
不似一般草药完全是苦涩刺鼻的味道,池绫不由对这碗药汤里的成分感起了兴趣。
喝到口中也不像想象中的那般苦涩到难以下咽,只是味蕾会从中尝到一股怪异的滋味,像极了一样她从小闻到大的气味。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神秘的药物呢?
池绫敛眉,照理说久病成医,她虽然还未达到流枫那般神医的境界,但是多少还是对草药有些了解的。
这碗药汤里的草药无非起到滋养气血,固本培元的作用,最多还加了一味助人安眠的药材,可她很清楚自己的伤势明显不是单靠这些药材就能简单地医治好了的。
里面一定缺了一份至关重要的药引,一味可以驱散她体内阴寒之气的药引。池绫轻抿了唇,口中含了一小口汤药却没有直接咽下。
到底是什么呢?池绫努力搜寻着记忆中的味道,却还是一无所获。她叹息一声,趁着药汤还未凉透,将其饮尽。
放下药碗,池绫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屋顶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因那碗汤药起了作用,沉沉睡去。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流枫隔着门板小声唤着,“池姑娘,池姑娘可还醒着?”
屋里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流枫又在屋外等了一会儿,这才抬手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池绫安静地睡着,恬淡的睡颜也不知是梦到些什么,带着淡淡的笑容。
流枫心头一滞,在池绫床边立了许久,终是低叹了声,收拾完桌上的碗,悄悄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后,流枫捏着手里的碗,轻轻带上了门,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一些吃食去了一处洞窟。
洞窟在距离草屋三十里处,被一片茂密的杂草掩住洞口,若不是细心之人怕是难以发现。
流枫怀里揣着两个犹自散发着热度的馒头走向洞窟,洞窟里面一片黑暗,他先是朝里面喊了声,“我带了食物,就放在门口的大石头上,你一会儿自己出来拿。”
洞窟里迟迟没有回应,流枫叹了口气,默默将馒头放在了洞口的大石头上,离洞口远些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就见一道消瘦的不成人形的身影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先是小心翼翼地用鼻子嗅了一下周围的气味,然后飞快地冲向大石头上的馒头,一手一个直接拿起来就啃。
即使嘴巴被馒头塞得满满的,那人还是不自知地继续往嘴里塞着馒头。
好不容易吃完了手里的馒头,那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麻住了一样,软软地瘫倒在地,嗷嗷地叫着些不成字的音符。
流枫这才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他敛起袖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用一种怜惜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那人依旧在挣扎着,嘴里嗷嗷叫个不停。像个未开化的野人,对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流枫嘶哑咧嘴。
“乖,我只要你一点点血就好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