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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乔侬快省省了。你的兄弟们都是小赤佬好伐。你小葵姐姐,正经要找事业型男的,刚才门口那个就不错。”舅妈插话道。

    “怎么就不错了。”葵无语。

    “他姓什么?姓韩吗?”舅舅问。葵黑线,一家人都管他叫韩先生,不知道安宰臣此时有没有打喷嚏……

    电话响了,舅妈接电话,越聊越兴高采烈,“好的,好的,哦哦,原来是安先生。是吧,好的,马上准备好送过去。哦……嗯……是吧?!那太好了,真是太关照我们了,非常荣幸呀,是吗?好的,随时联系,小葵的手机我先抄给你吧,嗯嗯,你记一下。”

    嗯?葵瞪眼,什么就什么了?!

    “太好了,安先生想在他们的杂志免费给我们做特别推荐呢,全彩页!这么好的事情,小葵你回来到现在一声招呼也不打啊?”舅妈挂完电话就问葵。

    葵指指自己:“我插得上话?”

    “当然是让你插画了,安先生说你设计的菜单非常漂亮。”

    葵黑线,舅妈听岔了,“我的意思是……诶……算了,没什么。”

    “小葵,你要加油啊,各方面都要加油。”舅妈从柜台里走出来,给她鼓劲,意味深长,但是话锋一转:“我再带你去买几套衣服吧。”

    “不用了!”葵和舅舅异口同声的。

    “小气伐,还作人家舅舅嘞。”舅妈把枪头对准舅舅,二人在店堂里斗起嘴来。葵捂住耳朵去做事,乔乔依旧笑咧咧地看戏。

    寻常下午的小店,有了不同以往的喧闹。

    傍晚。葵把屋子理干净了,点了盘蚊香。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她开门,安宰臣提着一盒冰淇淋月饼,一手提着笔记本电脑。

    “辛苦了。”他笑,“忽然让你赶一个预告出来,这个,安慰你。”

    葵扁着嘴,她只觉得最厉害的是舅妈,才和安宰臣通了几天电话,就直接把葵的地址交待出去了。先是手机,再是住址,恐怕没多久就是托付终身了,好可怕。

    但她不可能吐槽这些,乖乖接过月饼,“谢谢了。没事啦,工作要紧。”

    他换了鞋走进屋子,看见若大一张插画台,排列整齐的画具、影画灯箱和画稿纸张,非常专业的气场。“你的画室不错啊,挺有日本漫画师家庭作坊的感觉。”

    “我其实喜欢厂房式的,大大的落地窗,大大的天井,铺着白色石子,立几杆竹子;空空的房间,一些裸露的排风管道,贴几张不知所谓的油画。外面的沥青路晒得放烫,屋子里却是静悄悄的。”葵往冰箱里放着月饼,无比流畅地说着自己的向往。

    他点点头,“等我们公司装修好了,搬回去的时候,带你去看看吧,和你想象中的差不多。天井里还有奇形怪状的藤椅和茶几,有个金鱼潭,竹架上挂着琉璃风铃。”

    “真的?嗯?你们是因为要装修旧址,才搬到隆兴大厦的?”

    “是啊,过渡期,没租太好的地方,可隆兴也太差了,感觉随时都会死在它们的电梯里。”

    “哈哈哈,没错,我被电梯坑过,有一次连掉了五层。”她倒了一杯冰水给他。

    “真恐怖。”他笑,把笔记本打开,“行了,抓紧吧,我把要求给你说一下,你赶紧画了,我在旁边监工,随时可以讨论、修改。”

    “嗯……当然了,舅妈都让你上我家来赶工了,你不监督,她也要监督的。”

    “没办法啊,杂志嘛,一旦确定档期,就要操着卖*的心了,要是赶不及付印,就压到下一期去,要是印错,那就赔大了。不过也别太担心,就是在下一期上先打一个特别推荐的预告,你要是能想到一个画风,或创造一个卡通形像来介绍你们店,就在预告上先展示一下。”他笑,“会不会觉得我要求挺多挺急的?”

    “不会啊,你都说有偿了,又是为我舅舅的店作宣传,再加上能让我发挥。何乐不为?”她耸耸肩膀。

    “其实我对你期望还挺大的,你知道兔斯基,知道张小盒和弯弯,肯定也知道轻松熊,悠嘻猴这种当红的卡通形象,如果你也可以设计出一个人见人爱的卡通,由我们杂志推广,再想办法从其他媒体上宣传一下,将来就算只做成公仔和周边产品,也会小有一笔收益了吧。”

    “成本好贵的,这条路我研究过,工厂最少也要五千只起做,我舅肯定不肯为了宣传三明治店掏这笔钱。”

    安宰臣扬扬眉毛,“所以这次合作成功的话。是想让你替我们整本杂志设计一个卡通形象,而不是替你舅舅的小店。”

    “啊……搞这么大……你们杂志是针对老外市场的,难道要设计迪士尼风格的?”

    “这要你想喽。老外也不单是欧美那一伙啊,还有很大的日本群体呢。”

    “喔喔,想想我都头晕了,我还真没研究过,我只知道现在公仔的流行元素无非两样,‘萌’和‘猥琐’……”

    “呵呵呵,抱歉,这方面我没你专业,只能你自己想。我在旁边监工带加油,好吗?”他笑。

    嗯……真是的,葵拿了一支笔挠挠头。

    安宰臣带上耳机。“嗯,你画画,我看电影,绝对静静的,不吵你。”

    “什么嘛,你竟然看电影?!什么电影啊?”她探过头。

    “《PAUL》,科幻喜剧片。”

    “啊啊,我超想看的这部。”

    “不行,好好画画,没时间了。我下载高清版存你电脑里,你画完再看,乖。”

    “诶?”葵好郁闷,喃喃地:“给人规划了一个庞大的蓝图,就把人扔半空中不管了……”

    “我没有啊,我随时在旁边给建议喽。”

    “动动嘴皮子,那多简单。”

    “哈哈哈,我还管买夜宵,管收拾,管研墨,管斟茶。好呗?”安宰臣故意用东北腔调说话。

    葵笑了,乖乖铺好纸,“好!再说不好,我舅妈都会替天行道灭了我。”

    于是两人静静的,一个画画,一个看电影。电影大概是太好笑了,葵总是瞄到他脸上笑意盈盈的,五官的线条俊朗,神情却又温存和润,透着满满的安全感。帅气的衬衫解开了袖口,他轻松地坐在地上,偶尔喝一口冰水,有一种在椰林海边渡假的悠闲。

    葵安心踏实的画画,九点刚到,电话响,葵接电话。

    “安先生还在?”舅妈果然来监工了。

    “嗯。”

    “九点啦,别画了,请他去吃夜宵吧。你们小区路口那家饭店,炒份基尾虾,炒份蝽子,再加份螺蛳,这么热的天,来点冰啤酒,两个人吃吃很乐惠的。”

    葵黑线,“舅妈,你怎么不问问我画的怎么样。”

    “对啊,你舅舅问你画的怎么样了?”夫妻二人分工真明确。

    “没有半点思路啊,全是草稿。”

    “没事,没事,我问过了,下周一截稿嘛。今天周五,你们还有一整个周末嘞,明后天舅妈放你假。”

    “啊,生意不要做啦?你去顶她?”旁边舅舅急地喊。

    “十三点伐,脑子不动的,你要套牢这个妹夫,以后每期杂志都有推荐,到时候你要忙着开分店嘞,白痴。”舅妈在电话里骂他,葵晕了,急忙把电话挂了。

    安宰臣松开耳机,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葵挠头。

    “画的怎么样了?”安宰臣看看桌上的稿纸,许多线稿小人和动物,有几个挺不错。

    “没头绪。”

    他拿起笔勾画了他喜欢的几只,“这几个可以再深入地想想。”

    “好啊。”

    “肚子饿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出去吃夜宵吧?附近有什么好饭店推荐?”反而是他主动邀请。

    “我们附近都是排档,吃水产什么的,环境很一般哦。”

    “没关系,怎么?我看着像顿顿在汤臣、希尔顿里吃饭的吗?太抬举我了。”他笑,“哦,对了,《PAUL》超好看。”

    “啊,别别别剧透。”她捂上耳朵。

    “放心啦,我不会告诉你PUAL最后回到外星球了。”

    “哇!!坏人!”葵拿起抱枕扔他,二人笑作一团。

    “走了走了,我都饿了,吃饭去。”他从包里拿出钱包。

    “舅妈让我请你诶。”

    “少胡闹了。”他笑,并不理会她这句话。

    二人出门,走在夜晚的小区里,大热天,居民休息地晚,有不少还在小区里遛狗。

    “你这么晚回家,家里人不会说你吗?”葵问,她还挺羡慕家里有一双父母管东管西的。

    “呵呵,不会,我家是楼上楼下两套房子,打通了做的复式,我从楼上的门进去,父母睡在楼下,不会吵醒他们。不过我都32了,他们早就懒得为我操心了。”

    “咦,你还真和父母一起住?”

    “离婚时,她选房子,我选车,我就这么搬回家了。”安宰臣用一种非常非常随意的语调说了出来,葵反应了足有半分钟,才发现她竟然问到了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惊愕。

    离婚?

    “葵,你呢?是为了个性与独立,搬出来自己住吗?”

    “嗯……嗯……”葵摇头,“父母在江西农场出车祸全都过世了,我四岁回的上海,跟着外婆,外婆去世后跟着舅舅。现在一个人住。”

    安宰臣淡淡笑着,他也问到了一个有故事的人。

    二人往前走了十几步,葵实在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离婚呢?”

    潜台词是像你这样和煦温暖的男人,贴着“好好先生”的标签,怎么会出现婚姻破裂这种事?

    安宰臣拿出一支烟,“可以吗?”

    “嗯。不介意。”

    他点燃了,轻轻吸着,“怎么说呢,有句话叫做,‘不要随随便便开始,也不要随随便便结束。’如果有一个人很认真地告诉你,她不靠谱,那最好就相信她。”

    “她不靠谱吗?”

    “对啊。”

    “她是做什么的?”

    “在上海学琵琶的台湾姑娘,嫁给我的时候,还没从音乐学院毕业。”

    “听起来很不错,怎么就不靠谱了?”

    “在我几乎会成为残疾人的那三个月里,她没有来过医院一次探望我这个丈夫,一心想着离婚,我希望调解,但最后拿到的是一纸律师函。我心就死了,不想做一只关着漂亮小鸟的牢笼,就放她走了。”他随意自然,轻描淡写,像是早放下了这一份伤。葵却是震惊地看着眼前身高一米八的男人,步履稳健,看不出一点受过伤或会残疾的可能。

    他笑,轻轻拍拍腰部,“我患有‘腰突症’,小学三年级时倒下过一个月,后来一直没事,但必需睡硬板床,不能跷二郎腿,平常要很注意。结婚时松懈了,一直睡席梦思,结果中了招,在医院躺了很久,差点以为自己下半辈子就瘫了……现在也得好好保养,否则不知道下次中招是在什么时候。”

    “喔……”葵愣愣地,不知道该从哪部分找一个切入点来安慰,听起来可悲了,“那你别太难过。”

    “不会,过去的事了。”他笑。

    葵摸摸鼻子,接不上话,也找不到新的话题。

    “我们去吃什么?”还是他洒脱。

    “舅妈说路口有个吃水产的饭馆,可以吃基尾虾。”葵朝前一指,挠挠头,往后又看了看,不对,到底是哪个方向的路口?

    “哈哈哈。”他笑了,索性把车钥匙拿了出来,“带你去吃全上海市最好吃的馄饨吧。”

    “啊,什么?哪?”

    “我小时候,奶奶家门口的馄饨铺。”

    “半夜还开着。”

    “凌晨都还开着。”

    “全上海市最好吃?”

    “对,我赐的封号。奶奶已经搬走了,但这家店永留在我的心中。”他说话腔调像话剧台词一样有趣。

    “好啊。我喜欢馄饨的。”葵跟他一起坐进车里。

    “朝最好吃的一切前进。”他说。

    她笑了,点头。

    Forever forward.(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