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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进进出出小区数次,在出租车上看见寿小年等在连波西的店门前,喝着奶茶和他聊天,两个人谈笑风生的。向日葵总是面带笑意离开了,从未说过寿小年什么。也许是预感,也许是直觉。那个别扭的丫头,终于在一个傍晚,在大家纷纷下班回家的时候,走到阳台上,看着正在那里滴着眼药水休息双眼的向日葵。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她聊工作以外的事情。
但她愣了好久没敢说话,向日葵瞟了她一眼,“怎么了,有事吗?”
“嗯,我想请你……”寿小年深呼吸,鼓起勇气,挺起胸膛,“可不可以想想有什么办法,帮一帮连波西啊?”
哈。向日葵心里冷笑了一下,不明白寿小年现在是觉得自己站在什么立场说话,“他让你转达的?”
“不是,不是。”寿小年摇头,“我只代表我自己,我知道你们是特别好的朋友,所以……”
“所以现在你们也是特别好的朋友,你才这么关心他?”
寿小年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又一早料到是这种结果,莫名奇妙跑来跟老板说外人的事,还是个长相十分美好的外人,非奸即盗,她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画室里的姑娘谁不喜欢连波西,但能来和我谈他的话题的人,你真是第一个。把你手边的纸巾给我一张。”向日葵很轻松。
寿小年则尴尬得抽了张纸巾给她,看她将纸巾美美得按在眼睛上。
寿小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只能往回走,“打、打扰了,那我先回家了……”
向日葵则不急不赶得问她,“既然不是连波西自己的意思,你又为什么想要帮他呢,他现在不是过得挺好挺逍遥的吗?”
“不是啊,不是啊,他完全是那种不绽放出光芒来,就会可惜了的人啊!”
“呵呵,是你们这些傻姑娘把他宠坏了吧,除去那副皮囊,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呢?”
“有的!”寿小年认真的眼睛都亮了,好像她正在说的人,是一个向日葵完全陌生的男人,“葵姐!你不觉得在这么一个污七八糟的时代,很多人觉得哪怕是臭名,只要出了名就名利双收的时代!他本来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趁机往上爬啊,后来又不是没有人找过他,想包装他,帮他炒作,可他没有,宁肯丢弃所有的前景,跑过来开小店。”
“也不错啊,模特啊,偶像剧演员这一行,青春饭,能吃几年?年老色驰的时候……”
“连波西是有实力的!我看过他以前的很多作品,他的美好充满了感染力,一点儿也不浮躁,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永远充满了热情和阳光!”寿小年说着说着,拳头都攥起来了,用足了力气。向日葵几乎都想不起来,曾经的自己,有没有这样为连波西争取过……她真得想不起来了,却被‘阳光’这个词一下刺穿了心。
“说完了?”她笑笑,“真替连波西高兴,又多了一个红颜知己。”
“我不是,但他说你是……”
“我像吗?”
寿小年不说话,因为看起来的确不像。
“那么你希望我能怎么帮他呢?以公司名义办张用餐卡,让你们顿顿吃炸鸡排吗?”
“不是的,不是的。”寿小年好认真得摇头。
向日葵笑了,这姑娘可傻得太可爱了。
“我觉得葵姐你一定有很多媒体朋友,有很多资源,是否可以找他们想想办法,帮助连波西辟谣呢,让公众们知道他不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自己,也不是私生活很混乱的人……”
好天真的念头。要说红,连波西也没多红,何况现在又彻底被蒋元压制住了,肯定是四处封杀,怎么会有轻易解脱的办法。
“其实息事宁人,淡出公众视线,然后再找个机会,慢慢来更好吧。”向日葵口吻淡淡的。
寿小年觉得她毫无兴趣与诚意帮助连波西,她撇撇嘴,“好吧,我只是问问……谢谢葵姐,打扰了……”
她失望地往外走。
“小年啊。”
“啊,怎么了,葵姐。”她一激动,以为有什么机会。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生活放弃一些东西,别忘了你放弃你的过去,到我这里,是为了好好画画,更靠近你的理想,好吗?”向日葵的弦外之音,是请她少管一些不需要她操心的闲事。
寿小年垂下头去,当然明白她说什么,“好的,葵姐,再见,葵姐。”
她出去收拾包,然后走了。
向日葵捏了捏眉心,觉得有些疲惫,在阳台上,看见寿小年背着包,跨上自行车骑出了小区,背影活脱就是一个男生。时光像是被放在一支针管里,被疾速抽了回去,连波西依然是那个连波西,而从前的她却被另外一个女孩扮演着。
至于现在的向日葵,是一个四不像的,不伦不类的东西。她有邬米迦那样高的眼光,有叶琪的野心,有安宰臣的心机,又有连波西的不知所谓,许多五光十色将她装饰和堆砌起来,但她自己在哪儿,她不知道。
好像是刚才那个骑着自行车的什么,离开了……
葵吸了吸双颊,有种莫名的酸涩。
她扭头回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这时办公室里已经悄然无人,秋叶原早溜出去拍什么女仆咖啡展了。安宰臣总公司里有事要处理,也无暇过来。
她刚关上电脑,门铃响了,她跑去开门,连波西笑眯眯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杯热腾腾的奶茶。
“爱心奶茶!”他笑得好甜。
“不要。”
“为什么,我亲手调的,你这辈子吃过几回我亲手做的东西。”
“那种十元一桶的奶茶香精,能泡几百杯的化学制品?谢谢,不用了。”
“神经病,你觉得我像伐?!正宗立顿红茶和现磨咖啡兑得鸳鸯好嘛!虽然立顿和咖啡豆说起来也没多好……”他顿时怒了,看看向日葵在笑,知道她是故意的,“拜托,赏个光啦。”
于是她接过奶茶,也没多抵触。
“怎么,你那位周润发男友不在啊?”
“嗯,他有事。周润发?”
“成天风衣西装,闪亮得皮鞋,笔挺得来……”他乐。
“省省吧你。”她拿起包,准备走了。
“那你晚上有什么安排,看电影去吗?让我查查梅陇镇在放什么片子。”他拿出手机,忽然想到什么,递给她看,“寿小年为我画的手机桌面,漂亮吧!”
Iphone屏幕上,是水彩风的插画,连波西用一枝向日葵半掩着脸颊。
“看起来很娘诶。”她笑话他。
“重点不是我啦,你不觉得她进步很大?画得真漂亮!你知道我对壁纸这种东西很挑剔的……”
“是啊,你用的不都是GUCCI或LV的花纹嘛。”
“也不尽是奢侈品啦。”
“嘿,我说你俩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有点不耐烦了。
“我俩?”连波西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寿小年和连波西这么快,这么离奇的结成了互助同盟,各夸各的好。这是完全出乎人意料的,向日葵没想到,连波西还真乐意接受那种类型的姑娘,走了一个她,还会来一个寿小年,他可真是超级不挑食。收留这么多灰头土脸的姑娘陪衬在自己身边有什么意思呢?!
向日葵冷冷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神收敛回来了,笑了笑,“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啊,到底什么啊?”他问。
“回家了。”她拎包往外走。
“看电影吧。”
“没空哟。”她摇摇手,“再不出来我锁门了。”
他只好耸耸肩膀走出去了。
“你替我答应蒋元的酒宴了?”葵走进办公室问安宰臣。
“请了三番五次,总得应酬一下吧。”
“一个小破偶像剧,还没拍成呢,什么酒宴就搞了三番五次,还非要我参加,不就是为了多找些话题让媒体造势嘛!”
“没错,蒋元的团队会数次邀请你,确实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但反过来思考,我们也完全可以利用他的名气,其实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亲爱的,你就盛装出席一下,酒会晚宴,原本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嘛。”
“我觉得没问题,还是你带着工作室去好了,像上次一样,姑娘们一定都挺乐意。”她笑。
“别这样嘛。”安宰臣起身抱住她,“真想不到你对蒋元的成见那么深。为什么呢?”
她知道他想提连波西。
她离开他,坐回沙发上,随手翻一本时尚杂志,杂志上依然是蒋元的专题,大幅写真,最近为了画同人本,成天看他的脸都快看吐了,“这男人有没有对你调过情?”
“蒋元吗?”安宰臣坐到她身边,不以为然的,“有啊。”
向日葵很有兴致地看着他,“所以你也知道?”
“男人看男人,其实更容易明白对方的属性吧。”他笑。
“我倒没想过,你会是他喜欢的型。”
“其实你应该这么理解,他是自以为美人的那种货色,轻佻的美人,总喜欢验证全世界的人都在爱着自己的道理,所以更喜欢勾引别人,而无所谓对方是谁。”安宰臣指了指杂志上的蒋元,“他有一双整出来,带着美瞳,甚至还刷着睫毛膏的超级电眼,逮着人就发放电的。”
“这么说,连波西岂不和他一样。”
“你这不是逼我夸连波西有一双天然美眸吗?”他笑,“可他那高伏电眼,只对女人有效,对男人,是灼灼的‘滚开一点贱民’的杀气喔。”
“我忽然觉得你很有趣。”
“只是今天才忽然吗?”他笑。
“是啊,像强盗发现找到的宝藏比期待中的还要大。”
“如果是指我俩都那么喜欢说冷笑话,好吧,我同意。”他亲吻她的额头。
“忽然想去看看他是怎么勾搭你的了。也许当着我的面,他更来劲。”
“那太好了,我也忽然愿意那天盛装出场一下。”两个人都不怀好意地乐了起来。向日葵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打开看,是连波西发来的彩信,寿小年给他画的那张画的原件。
他在短信里写:我还是觉得你会喜欢。
“什么?”安宰臣问。
向日葵摇摇头,把手机塞回衣袋里,“垃圾广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