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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作者:一把杀猪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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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疏收拾完找过来,就是看着两人一起在发呆的景象。

    闵灯和那个男的靠的近,关系看着亲密。

    霍疏走近,坦然自若的同那个男的伸出了手,“霍疏。”

    “章丘。”章丘如临大敌,额头上冷汗划过黝黑的鼻梁。

    他用胳膊袖子擦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扯了扯因为一天工作而忙乱的厨师服。尽量笔直又体面的站在霍疏面前。

    “你好。”霍疏说。

    “你好。”章丘扯出了个笑容。八颗牙,标准。

    他默默在自己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我们闵灯在霍老板家工作的事情他跟我说了。”章丘异常艰难的咬文嚼字,“感谢霍老板这些日子的照顾,但是——”

    “闵灯工作认真,热情积极,谈不上照顾。”霍疏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都是他照顾我,我很高兴。”

    闵灯看这俩哥俩好,起身去收拾后厨了。

    霍疏:“……”

    章丘:“……”

    霍疏看着闵灯的背影,笑了笑。起身准备过去。

    “那个,霍老板。我没文化,话糙一点,你别介意。”章丘把人拦住了。

    霍疏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站定原地,等着他说。

    “你家大业大,我们小门小户。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这些话是矫情,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章丘直视他,脸色坚毅,语气郑重,“闵灯是我弟弟,他不可能喜欢男人,更不可能喜欢你们这种人。”

    “你误会了。”霍疏说。

    见章丘愣住后,他索性拖长声线,加重尾音,“我们是两情相悦——”

    章丘:“……”两情相悦你个头。

    他怎么没看出来。

    霍疏和章丘前后脚进了后厨。

    正好看着闵灯要把盛着脏水的巨大铁桶提起来。

    “我帮你。”霍疏自告奋勇。

    为了展示一下自己在健身房磨练出来的肱二头肌。

    他还特地脱了外套,单手抓紧了铁桶把儿。

    表情自信,往上一提。

    桶子没动。

    “嘿——”霍疏暗暗使了劲儿。

    桶子依旧没动,连水花都没晃。

    场面有些干,干的就像凝固在桶子里的油。

    反正很干。

    “这个……”霍疏笑不出来。

    想加另外一个手,又觉得没面子。只好继续一只手硬刚。

    短短一分钟。

    霍疏嘿了三次。差点就唱起了双截棍。

    “让开。”闵灯叹了一口气。

    霍疏摸了一把鼻子,跟被篡位的皇上一样,毫无颜面的退下了。

    闵灯走过去,弯腰伸手把大桶下面的连着地板的铁扣给解开了。

    起身,单手提着桶,嘿的一声,快步走远。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招式流畅。

    却也招招致命。

    “咳……”霍疏看着地上的铁扣,无言泪三行。

    闵灯倒了水,很快又回来了。

    “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单独的相处来熟悉彼此。”霍疏把人堵住。

    “比如?”闵灯问。

    “明天一起吃个饭吧。”霍疏笑的温柔。

    “明天餐厅大扫除,我要清理垃圾。”闵蹙眉回答,“而且,明天餐厅有炒饭吃。”

    霍疏:“……”

    “我觉得我比清理垃圾稍微重要一点。”霍疏试探性的反抗。

    “你为什么要和垃圾比。”闵灯爆击。

    霍疏捂心倒地。觉得这个宝贝儿真辣。

    “就这么定了。”霍疏一锤定音不容反抗,揣着兜里的速效救心丸就跑了。

    跑到一半,想起来,大喊,“明天你下班后我过来接你!”

    安静半响后。

    “他刚刚说什么?”闵灯蹙眉,没听清。

    “……你问我?”章丘牌背景板,脸色复杂。

    他明明长的比闵灯直很多,完全硬核钢管直。

    为什么让他操着老母亲的心?

    闵灯这个小娘们儿为什么这么糙……

    都他娘的怪霍疏这个老鸡贼。

    两人都在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中回了家。

    闵灯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这里。

    一个院子,一栋小楼。院门上红红的几个字,排排坐好的小孩儿。这是他的一方天地。

    他没被人送去这里之前的记忆只有走不完的大路。每天每天……都得必须不停的走路。

    不能停下来。不然就会被抓住。

    这个社会有一片欣荣的高歌欢曲和一大把人贩子。

    他是被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妈,强行塞进这里的。

    洗完澡,换上新衣服,吃到干净的饭。他才对这个院子有了个具体的了解。

    这是孤儿院。

    收养没有家的小孩。

    这是个充满希望的地方,这里能带你找到家。一个新的家。

    但是这群小孩依旧在害怕。

    闵灯也怕,怕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地方,永远等不到希望。

    被闷的喘不过气,闵灯睁开了眼,脸上一片湿润。

    枕头上浸出了一个可爱的小心心。

    闵灯坐了起来,偏头,天亮了。半开的窗户,探进来了一抹绿。

    他抹了一把脸,光脚踩在地板上。走进了窗户,蹲了下来。

    鼻尖嗅到了属于新生小芽的泥土味和勃勃生机。

    闵灯换好衣服,穿好鞋,甚至抓了两把头发。

    一切都整装待发。

    他跟霍疏发消息请了个假,就往医院去了。

    医院大楼高大威猛。虽然这样形容可能不太对。

    闵灯仰头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其实很对。

    “帅哥,买个红薯吗?”

    闵灯拿出昨天章丘给他十块钱,买了两个红薯。

    红薯很香,他低头咬了一口。

    这样他感觉自己只是来看个感冒。

    感冒是小病,是不需要担心的。

    迈步向前,他看到了自己过长的头发。想着看完病就去剪了。

    闵灯在和小护士艰难沟通后,郑重其事的挂了个专家号。

    专家听着比较靠谱。

    他上楼找到科室,紧接着就后悔了。专家号除了有专家这个称呼。

    不仅人多,还贵。

    闵灯一个人站的远远的,紧张的探头看着一个个人走出来。

    直到最后一个人 。

    闵灯拿着挂号单,缩着肩,脚步缓慢。

    局促又不安的走到了医生面前。

    两人就这么相互看了两分钟。

    “坐啊。”医生不可置信,“腿不好,不应该挂我这科啊?”

    “……我没有味觉。”闵灯坐在了椅子上。

    “嗯。”医生点头。

    闵灯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这个医生跟他接触过的医生全都不一样。

    对他一点都不热情,也不拐弯抹角的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可能这就是口腔科专家的魅力吧。

    “张嘴。”医生见他不说,拿了个小灯,站起身来。

    “啊——”闵灯仰头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又垂眼,看到了自己的鼻子。

    因为灯太亮,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发光的牙齿。

    医生收了装备,严阵以待道:“你这个情况建议你再去检查一下内分泌科和神经科。”

    “……很严重吗?”闵灯把出汗的手心在腿上擦了擦。

    “就是因为不严重,我这边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医生回答,“按道理说,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这种情况,具体有什么治疗方法呢?”闵灯问的有些迟疑。

    “一般我们有两种治疗方法,疗效短的手术,花费贵一点,疗效长的中药,花费较为少。”医生顿了顿又说,“当然,要等具体检查结果看你的具体情况来判断。”

    “泡……中药?”闵灯有些迟疑,“把舌头搁碗里泡啊?”

    “差不多吧……”医生咳了两声,拿出属于医生威严的杀手锏,“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两人又静默的坐了两分钟。

    医生不信邪,又站起来一通鼓捣。

    “按理说是有味觉的。”医生推了推眼镜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味觉的?是因为什么呢?”

    “很多年前了,好像是七八岁的时候。”闵灯,“因为房子起火了,我……我在里面呆的太久了。”

    “这样啊……那你这个情况是挺特殊,不排除当年火灾留下的心理阴影。但是这个方面呢,我当年也不是选的这个专业,略懂,但不精通。”医生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框,“仅仅在味觉上,我建议你呢,去做一些事情刺激这个……这个味觉的恢复。”

    “比如?”闵灯问。

    “就比如……”医生想了想,“你有女朋友吗?”

    闵灯仔细想了想,“……没有。”

    “那我建议你有一个。”医生严肃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