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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贾府依旧是一派平静,众姐妹连宝钗都在贾母处奉承着,贾母看宝钗一点焦虑的情绪也没有,那脸色比原先还更红润了些,心中感叹她的胸襟城府,若不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倒是个不错的孩子。想想黛玉很快就搬进来,心中更畅快,心想果真娘娘记住了林丫头的好处,连让林丫头住进来一并都想到了。不过看那王夫人没有懊恼的样子却是颇觉奇怪。
午睡醒了,贾母正要去园子逛,就见贾政贾赦慌张跑来道:“母亲,宫里的夏总管前来传旨了,要咱们去接旨呢。”贾母一怔,不明白又是什么事情,心下惴惴,启了中门将夏太监迎进来,在正厅摆上香案。阖府人都跪下,就听下夏太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贤德妃求告,请求前巡盐御史之女凝馨郡主林氏黛玉入住贾府,教导贾府一干姊妹,朕悯其诚心,特赐潇湘馆为郡主别苑,着内务府拨款重修,于三月三日入住,贾府众人需谨守本分。钦此。”
贾府众人一时晕头转向,那宝钗亦在最后面跪着,听完只握紧了拳头,连指甲扎入肉里都恍然无觉。贾母率先叩头谢恩,心中越发感激起元春来,真是个好丫头,知道自己的心,这样比娘娘谕旨还风光呢。侧头见王夫人一脸错愕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那王夫人却是知道这绝对不是元春求来的,不禁心中暗暗惊疑起来:莫非那林丫头和皇上有私不成?教导姐妹,她林黛玉哪有那资格!
婆媳二人这里胡乱琢磨却不知元妃因为越权下谕旨被皇上斥责了一顿,又罚了半年俸禄,禁足一个月。那元春原是省了一次亲--这可是本朝少有的荣耀--才有些得意忘形,被王夫人一撺掇,自觉是件对黛玉极好的事情就同意了,哪知惹来这么场飞来横祸,心里对王夫人越发埋怨了,为着一次省亲,自己的脸面丢尽了不说还接连被罚,都成了宫里的笑柄了!好在皇上还算念旧情,没有更大的惩罚。她却不知那致命一击却是在后面呢,在自己最为喜悦得意的时候!
夏太监走后很快来了一批匠人到潇湘馆去了,贾府众人看得又妒又羡。
转眼已到二月二十五日,一大清早贾母就带着王夫人和凤姐来到林府亲自迎接黛玉入府,毕竟那圣旨上明明白白是在强调黛玉的身份,且王夫人再不愿也不敢和贾母公开叫板。
黛玉早就得了消息,暗自埋怨水溶弄出这么大动静,可心里也有浓浓的甜蜜,知道水溶是怕自己在贾府里被欺负,尽管那根本就不太可能。
逸飞仍是不太放心,对贾母半开玩笑道:“外祖母,妹妹虽然是客居贾府,可这京里毕竟还有个家,所以若逸飞思念妹妹时外祖母可不能扣着人不放,再者妹妹的学问极高,逸飞也需要时常去和妹妹讨教的。”
贾母笑呵呵道:“应该的,本来也想请你去的,不过想着你再过半个多月就要参加春闱,也不敢让你去那繁杂热闹的地方了。真个圣上体恤,念你今年科举乃是父亲遗愿,夺情让你参加,此次飞儿定能金榜题名,不但你过世的爹娘还有玉儿,就是外祖母也跟着高兴啊。”
林逸飞心中冷笑,脸上淡笑道:“借外祖母吉言,逸飞只尽力而为也就不负了父母所愿,倒也不在乎结果如何。再过几个越便出孝了,无论结果如何逸飞都能给父亲一个交代的。”
贾母眼神闪了闪,轻叹扣气,终究这逸飞和自己总是隔膜着,转眼见黛玉又喜悦起来,黛玉如今更像贾敏了,所以更显亲近。
黛玉在贾母处住了几日,贾母见黛玉现在有红嫣、雪雁、春纤、月华、露清这五个丫鬟,仍觉不足,又把紫鹃与了她,黛玉本不愿要,可贾母道她是郡主,皇上交代了不可怠慢,原该多些人伺候,黛玉也不好辞,面上对紫鹃极客气,却终究不交心,紫鹃倒是及欢喜尽心。那宝钗只莺儿一个大丫头自然不忿,有要了薛姨妈的文杏和篆儿,终究那排场还是比不过。
三月初三,众姐妹一起搬进了大观园。众姐妹先簇拥着黛玉来到潇湘馆,这才发现如以前想比潇湘馆扩建了不少,不但如此,里面的一应摆设也全换过了,比以前更加清雅精致。雪雁嫣瞥见宝钗妒忌的神色故意道:“姑娘看这潇湘馆果然不错呢,难怪听说宝姑娘都看上了呢。”
宝钗尴尬一笑,道:“我那时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雪雁娇笑道:“都说君子如竹,这里虽然好不过宝姑娘还真不适合这里呢,宝姑娘还是配那蘅芜院的香草合适,正合适宝姑娘的清冷自持呢。”
宝钗脸色一暗,知道雪雁再讥讽自己,微笑道:“自然,蘅芜院的香草都是楚辞中所提到的,非高士不能配,我住进去也颇觉满意,还可时时以此自励。”
雪雁撇撇嘴,暗道果然是个牙尖的。探春笑道:“真是和那时大不一样,果然是皇家手笔非你我之家可比,那床竟是整块沉香木的呢。那糊窗的纱看着像蝉翼纱却不是,我竟是都没见过呢,厚软轻密,跟一团云霞似的。”
红嫣笑道:“这我倒知道,是宫里皇后用的,叫软烟罗,只四种颜色:雨过天晴,秋香色,松绿色,银红色,若是做了帐子,糊了窗屉,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所以叫作软烟罗,姑娘这是银红的,像流霞一样,所以也叫霞影纱。”
宝玉先念了声佛,细瞧着道:“果真呢,好妹妹,你那还有没,也送我一匹好不好?”
红嫣冷笑道:“宝二爷说什么呢,这是内务府管的,姑娘哪有。再说这可是皇后专用的,一年不过两匹,宝二爷倒会狮子大开口。”
宝钗听得嫉妒,脱口道:“既然是皇后专用的,林妹妹用了可是僭越呢,是大不敬啊。”
众姐妹看向宝钗,都觉得惊讶,平时如此周全的宝钗怎么竟说出这样没有分寸的白痴话。
黛玉凝视着窗外幽竹,清冷道:“这原是内务府按皇上旨意办的,配不配用也是皇上说了算,宝姐姐这疑问倒不如去向皇上讨教。”
宝钗脸一红,端起茶抿了一口掩去尴尬,笑道:“我哪有疑问,只是说按理如此,林妹妹有福气见过皇上又得皇上亲自照顾,谁还尊贵过林妹妹,就是用了也理所应当。”
黛玉听了大怒,宝钗这话明摆着说自己和皇上不清白,站起身冷笑道:“皇上原是看着父亲则个师弟的面子,宝姐姐这话传出去才是真大不敬呢,竟是把皇后至于何地了,又把我至于何地了。若宝姐姐心里只想着这些,还请离了我潇湘馆,我这里从不招待奸佞小人。”
“林妹妹,你!”宝钗虽然刚才是想奉承黛玉,可那嘴还是不自觉带上了刺,原想黛玉不好意思计较,哪知黛玉竟是如此不给面子。她脸涨得比那软烟罗还红,想走又不甘心,想留又站不住,捏紧帕子张口结舌。
宝玉看宝钗那一副娇态仿佛红色牡丹,比之之前素颜别有一种娇俏动人。怜惜之情大起,笑道:“林妹妹发什么火,宝姐姐不过随口说了句奉承话,也是好意,妹妹怎么恼了。”
惜春冷笑道:“好意,二哥哥还真是傻呢,宝姐姐那话说出去林姐姐也不用活了,这样的好意倒不如宝姐姐自己留着用呢。”
探春忙道:“快别说这了,宝姐姐,我那屋子还有几件摆设我觉得不好,宝姐姐最是会收拾的,去给我看看行不?”
宝钗见探春为自己说话,心中感激,忙笑道:“有什么不好,只若弄不好可不许怪我。”
说着二人出去了。宝玉见了宝钗莲步生香的走了,大为不舍,又见黛玉轻颦秀眉,面凝薄寒,也觉惊艳,心中一叹,这样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虽如此到底没舍得离开黛玉。
黛玉和迎春惜春在院中逛着,也不去管宝玉,那宝玉讪讪跟着,不敢啧声。这时凤姐从外面笑吟吟进来笑道:“林妹妹可有不满意的地方,老太太请你去前面呢,说皇上又赏下东西来了。”
黛玉一蹙眉,心中埋怨皇上太过张扬,只得跟着去了前厅,宝钗等得了消息也到了,就见夏太监领着一些托着盘子的太监宫女,不过是些珠玉锦帛宫扇古董之类的玩物。黛玉谢了恩,夏太监笑道:“林姑娘,皇上说了这些是贺姑娘乔迁之喜的,算不得赏赐,让姑娘留着玩吧。”黛玉看着屋里众人越发炯炯生光的眼睛,苦笑着道谢。
那夏太监走了,很快又来了一拨人,是水溶送东西来,却是一把嵌黑玉的古琴,古朴典雅,黛玉爱不释手。
看着满屋嫉妒的眼神,黛玉道:“外祖母,皇上赏这些东西玉儿也用不到,外祖母大舅母和各位姐妹有喜欢的不妨拿去。二舅母现当着家定看不上玉儿这些东西,玉儿就不客气了。”说着调皮一笑。
王夫人气得脸发青,干笑道:“大姑娘说笑了。”
贾母笑道:“那怎么行,这是皇上赏赐的,我们哪有资格要。”
黛玉笑道:“反正皇上也说是送我的,自是我的东西了,外祖母很不用客气。”说着拿起一只金镶珠石点翠簪和一个金镶红蓝宝石戒指给贾母,贾母笑呵呵接了,心中快慰非常,揽住黛玉道:“到底是玉儿孝顺。”
凤姐笑道:“罢了,我们竟都是不好的了。好妹妹,我是最脸皮厚的,那匹流云福字锦我可要了。”
黛玉一笑:“二嫂子客气什么。”众姐妹便也挑了几样,毕竟是黛玉的东西,谁好一丝多要。那宝钗也拿了个孔雀开屏簪。惹得惜春悄悄对黛玉说:“她可不就是只开屏的孔雀吗,倒真合适呢。刚那么尴尬现在还好意思拿。”旁边雪雁等耳力极好,听了忍俊不禁。宝钗瞅着雪雁春纤玩味的笑容直觉有问题,却也不能当面计较。
贾母看差不多了便撵了众人去休息,独拉着黛玉慈爱道:“玉儿今儿怎么那么说太太,我知你不喜欢她,可这东西独不送她还不让她生恼,以后可怎么见面。尤其没准以后长久呆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对顶着也不好。”
黛玉知贾母这是旁敲侧击试探自己,因装作不懂,笑道:“玉儿刚说得也是实话,玉儿既是做客,想来二太太也不好苛责我,玉儿有自己的家,若二太太真不喜我我只回去就是了。”
贾母看黛玉娇颜如花,眼睛明澈,倒拿不准黛玉是否真没听懂自己的话,也只得罢了,来日方长嘛。
黛玉看贾母无话说便要回园子,哪知又有一位公公捧了盒子说太子着人来贺林姑娘乔迁之喜。贾府人今儿多惊奇的事都经了还是不免诧异,黛玉神色却一寒,暗恼水泽多事,和水溶较劲也不是这个较法,本来自己今儿就够张扬的了,哪禁得起他再搅腾,因此淡淡道:“黛玉与太子素不相识,不敢要太子的东西,还请公公带回,黛玉不敢领受。”
贾母忙道:“玉儿,这不妥吧。”
那人恭谨道:“禀郡主,太子说他和北静王算起来都算郡主师兄,所以才送了东西来,姑娘若不受奴才也无法回去,还请郡主体恤。”
黛玉现在极烦水泽,冷冷道:“他和我有什么师承关系,爹爹和皇上虽是,却论不到这儿来。和北静王论交也是因爹爹和北静太王的金兰结义之交。至于你,若太子因这样事就怪罪你想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敬佩的人物。”
那太监见黛玉面如寒冰,只好悻悻回去了。黛玉见贾母等都有些惶恐,淡笑道:“外祖母也不用怕,太子是以私人身份来的,不会怪罪到外祖母这儿的,就是皇上也不会许的。”
贾母老脸一红,笑道:“玉儿多心了,我只是有些吃惊罢了。”前车之鉴,她还记得忠顺王妃的事情,如今黛玉好不容易和自己关系缓和了,再者太子素来温文和善,她也就不再怕事计较了。
黛玉看贾母目光闪动,已查其意,暗暗冷笑一声起身回园子了。
自此大观园花香柳带,处处锦绣繁华。
转眼已是春闱,水溶挫败了忠顺王的阴谋取得主考一职,那忠顺王暗自气愤,那谋士罗隐倒是宽慰他道:“即使这次由王爷作主又怎样,那考中的人皇上一句不用也让您期望落空,倒不如趁水溶忙这时候加紧暗中的活动。尤其是赶紧在民间造势,当年本来就是义忠亲王和当今皇上都有资格即位,如今水清投靠了咱们,咱们也不可白放过了这个大好机会。”忠顺王听了有理,便紧锣密鼓暗中折腾起来。
四月,会试放榜出来林逸飞不出意料的得了第一名会元,又过了复试,准备参加殿试。黛玉在潇湘馆得知喜得眉开眼笑,不愿回去打搅他准备殿试,只做了一身极雅致的衣衫给逸飞带过去贺喜。贾府众人自然也忙忙的给兄妹二人贺喜。一时贾府中黛玉的声望无人能比。此时宝钗倒退了一射之地,那心里的怨愤可想而知了,尤其眼红黛玉的好命,认来的哥哥都那么有出息,反观自己那个哥哥也只能叹天意弄人了。
这日宝钗便为此又说了薛蟠几句,那薛蟠虽敬重妹妹,却不喜她拿自己和别人比,不免发起怒来,冷笑道:“我知道自己没本事可我是把妹妹放在心里的,那小子可连正眼都不瞅你。现在他是新贵了你来说这些白话给我听,有什么意思。实在觉得不好妹妹倒赶紧地巴结他兄妹去,若嫁给他也随了你心!”
宝钗气怔住,半晌才拉着薛姨妈哭道:“妈,听听哥哥说的什么话!”薛蟠见妹妹哭了,便知自己冒撞了,便赌气走到自己房里安歇。
薛姨妈安慰了半天宝钗才道:“钗儿,你哥哥虽这么说,可也有一分道理,咱们原小瞧林家了,虽然无甚权势,可圣眷浓不说,还将成新贵。咱们也别总和他们对着干了,若能攀上也不错。”
宝钗冷冷道:“妈愿意就自己去,我是看不惯他们的,尤其那林黛玉不过是个狐媚子,我哪里不及她了,凭什么要去攀她。圣眷浓有怎样,终究不是实权,皇上今儿记着她明儿没准就忘了她,倒时她什么也不是。她哥哥要成新贵还远着呢,起码在打拼几年,我还犯不着巴结,刚我也只是不平哥哥那样吧,看哥哥说出什么话来了。倒是如今那贾府上下都巴结林丫头,咱们可得好生想想对策,否则就是有姨妈支持到时怕也没辙。”
薛姨妈一叹,知道这是实情。虽然黛玉不曾像宝钗这样出手大方,可谁都知道她如今不凡,人们也不敢怠慢,反观宝丫头气势就弱了几分,现在能和黛玉在贾府平起平坐也是银子换来的,宝钗不平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她愁眉道:“那可怎么办?”
宝钗垂下眼皮呆呆想着,这时王夫人进来笑道:“你们娘俩做什么呢。”
宝钗忙让座,王夫人对金钏道:“你难得闲,去找你姐妹玩吧。”金钏心中一暖,笑着下去了。王夫人这才道:“妹妹可知那林家的穷小子中了会元?”
薛姨妈叹道:“怎么不知,府上府下都传遍了,如今谁不巴结着林丫头。”
王夫人冷着脸道:“再想不到那野小子有这造化,莫不是那北静王放水。如今老太太可得意着呢,天天搂着那狐媚子笑得合不住嘴,她也不想想那终究是林家的荣耀,与咱们何干,再者哪比得上咱们娘娘。因此我来找你来找你们想想办法,怎么挫挫他们的锐气才好,再者林家那银子咱们也得想想办法。”可笑她说谋银子时却没这么清楚区分过林家和贾家。
宝钗端坐着叹道:“钗儿也不知怎么好呢,钗儿只安守本分,自然及不上那处处掐尖要强的林丫头,可真让我像她学钗儿自认办不到啊。”
王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道:“真那丫头和她娘一样都是不安分的主,哪天把她也毒死才好,也免得祸害人间。我好好的宝玉被她勾引成什么样了。”
薛姨妈一惊,宝钗却暗自诧异,“也把她毒死”是什么意思啊!莫非,她暗自打个寒噤。
王夫人说完眼前一亮,笑道:“对啊,她死了就没事了。好妹妹,你们可有什么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她。”
薛姨妈身上汗毛倒竖,颤声道;“姐姐,这怎么行,可是人命啊。”
王夫人撇嘴道:“有何不可只要药对症就好,有那种慢性的会一点一点见效,看着像体虚衰弱而死,那丫头身子弱,到时候不会有人怀疑的。”
宝钗默默琢磨着王夫人的话,她从没想过杀黛玉,可此时被人说出来,却不觉就也往哪里想了,越想越觉有理,淡笑道:“姨妈好胆气,钗儿倒知道有种药叫‘清心散’。本是补药,但混合着燕窝就成了大凶之药,很符和姨妈的要求。”
王夫人喜道:“好孩子,那就好了,明儿给了我,我自有办法。”
薛姨妈有些胆怯,但看宝钗和王夫人怕不会听她的,况是对己有利的事就也同意了。
娘仨正计较着就听外面道:“袭人来了。”然后见袭人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地跑进来。王夫人早把袭人收做心腹,忙道:“袭人,你这是怎么了。”
袭人站定身,大口喘气,定定神,甫一开口脸先红了,嗫嚅不语。王夫人忙道:“屋都是亲人,你还有啥不好说的。”
袭人红了脸小声道:“不是因这,而是真不好说。真个这也不是我个女孩子该说的,可不说又觉得对不起太太对我的信任。”她顿了一下,看王夫人不耐的脸,低声道:“刚我去找宝玉回去读书,哪知走到沁芳闸那就听花丛里有人说话,我以为是小丫头,就没在意,哪知有两句话入耳才知是宝玉和金钏。”
王夫人脸色立时沉下来,袭人打了个哆嗦,心想还好自己果断,继续道:“就听今金钏说‘那你今儿倒是讨了我去吧,太太在宝姑娘那儿呢,每日你只说这些白话我再不信了。’宝玉说‘那我就去讨去’,金钏说‘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是你的总是你的。好不容易咱俩见了一面,你竟不知福呢’,然后宝玉就笑了,我就听见有撕扯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呢,就大着胆子往花丛一看,结果,结果……”
“怎么了?!”王夫人脸色铁青,厉声道。
“结果他们俩抱在一处,在那儿撕来扯去地弄衣服,也不知做什么呢?”袭人忍不住哭道,“奴婢奇怪就啊了一声,他俩就分开了,叫住我大声训斥,我一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就来找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