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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探春听了贾母的想法有些嫉妒黛玉,自己比黛玉小不过一个多月,贾母竟没想过自己及笄的事,不敢驳只好寒着脸答应了。惜春冷哼了一声,老太太也忒没自知之明了,林姐姐对贾家这态度蠢人都能看出来,偏偏老太太还自以为是的认为黛玉会念着这点血缘稀罕自家的看重,可她并不多言,只冷眼看着。李纨虽不多话,心里也是有谱。
乘着车轿来到北静王府,贾母递了帖子进去,此时黛玉水溶等都陪着古林等使节逛街呢,故而都不在。太妃见是贾母的帖子,心中冷笑,说这贾家笨吧,还知道现在黛玉是棵大树,说不笨吧,这大树在他们家栽着的时候却算计无数,寒了黛玉的心。如今想描补哪那么容易,何况还有个杀母之仇呢!既然来了,她便看看贾家到底是副什么嘴脸,遂摆手令偏厅相见。
贾母忐忑不安地来到偏厅,见只有北静太妃端坐在正座上,一脸威仪,与以前仅有几次见面的和蔼可亲很是不同,而黛玉却没露面,心便更不安了,忙带领李纨和探、惜大礼参拜。
北静太妃只淡淡道:“老太君免礼,看座。”并不令人搀扶。
贾母听这声气不大好,战战兢兢站起身,坐到椅子上,李纨和探惜三人忙站到贾母身后。
北静太妃淡淡道:“不知老太君今日到此有何事情?”
贾母陪笑道:“回太妃的话,老身今儿冒昧造访原是因老身外孙女林黛玉过几日就要及笄。可叹她父母双亡,如今只有我们这些血缘至亲,老身怎能不尽心尽力,所以老身想接玉儿到府上举行笄礼。因听说玉儿在太妃府上做客,是以才前来拜访,请王妃见谅。”
北静太妃淡淡一笑,拨动着茶杯盖子道:“倒是老太君有心了。原以为玉儿一个小丫头你们府定瞧不上,倒不像是我错了。”
贾母脸微红笑道:“太妃说笑了,我是玉儿的亲外祖母,我家就是她的家,老身怎么会有瞧不上这想法,就是家里人也都很敬重玉儿呢。还请太妃体谅老身做长辈的心,请玉儿出来一见。”
太妃道:“这么多年玉儿也过了好几次生日,倒没见老太君这么上心过呢,让我都疑惑了。现在才发现原来老太君这么重视玉儿呢,倒是和我知道的不大一样。不过可是不巧了,玉儿今儿去庙里给母亲祈福去了。不过老太君说的事我倒也可以替她作主,只要让你失望了,怕是不成了呢。”
贾母一怔,道:“这是为何?”
北静太妃淡淡瞥了眼贾母,笑道:“玉儿除了是老太君的外孙女,还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偏昨儿圣上下旨说玉儿贤淑端雅,品行高洁,又是忠臣遗孤,皇上悯其在京孤苦,竟是要和皇后娘娘亲自给玉儿举行成人笄礼呢。便是我也没想到,原我都准备好了在玉儿生日那天给玉儿举行笄礼呢。”
贾母和背后三人齐齐一惊,贾母更是呆若木鸡,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太妃脸一沉,不悦冷道:“老太君这话是质疑本太妃在假传圣旨了?”
贾母吓得赶紧起身施礼道:“老身不敢,只是一时惊诧而失言了,太妃恕罪。老身意思是没想到玉儿有这样福气。”
太妃轻哼了一声,道:“玉儿是个可人疼的孩子,自然有福气,因此有算计也碍不到她。如此我也不虚留你们了,想来过几日皇上会下旨让你们进宫观礼的。”
贾母听太妃话里有话,却没计较,只顾着高兴了,若能进宫观礼也不错,怎么着自己也是玉儿外家,人家一问起来,说玉儿是咱们家外孙女,人家也会高看一眼。如此便也不遗憾了。她微笑道:“多谢太妃相告。”
太妃看贾母喜形于色,自知她算盘,心中感叹,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算计呢,面无表情道:“老太君慢走。”
贾母忙起身告辞而去。回到家,王夫人见只贾母回来,心中喜悦道:“老太太,怎么外甥女没回来,媳妇连房间都准备好了。”
贾母见王夫人面有得色,冷笑道:“你倒殷勤!玉儿是好福气的,皇上已经下旨要亲自给玉儿举行笄礼呢。”
王夫人唬了一跳:“这怎么可能!”
贾母冷笑道:“怎么不可能,现在知道玉儿的身价了吧,偏你还有眼不识金镶玉呢。这祭天把朝服什么都仔细检查一下,明儿皇上就该下旨让咱们去观礼了,咱们可不鞥给玉儿丢人了。没准咱们趁那日喜庆替两个玉儿向皇上求亲,皇上一高兴就答应了呢。”
王夫人粗气眉头,心中又敲起鼓来,万一皇上答应了可怎么办啊。想了又想也没辙,只能暗自求菩萨保佑了。
贾母欢欢喜喜准备这进宫的事,哪知左等右等,直到二月十一了,宫里仍没下旨来。贾母坐不住忙叫了贾琏来命他去打探。凤姐现在已快五个多月身孕,又交了权,性子也柔了,贾琏觉得又回到了新婚时的日子,现在和凤姐夫唱妇随和和美美,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黏在凤姐身边,哪就愿意再理这边烂事,不甘不愿打听去了。很快回来道:“孙子打听过了,一般仕宦家初九那天就接了观礼的旨意了。”
“什么?”贾母听了脸色灰败瘫坐软榻上,心下挫败。看来自家复兴无望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分家业真要败在自己手里了吗,那自己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老太爷。
王夫人暗喜,可随即又想如此自家也太没面子了,且自己原想着借机看看元儿最近怎么样,如此一切都泡汤了,也郁闷无比,暗恨这丫头怎么就不死,一气之下跑到西北角薛家现今住的小院子里狠狠责骂了宝钗一通。宝钗不敢则声,如今这偏僻院落是自家唯一容身之地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哥哥为着嫂子的事天天躲在外面逛,可叹这唯一的希望仍在自己身上。暗自发狠,一定要谋得宝二奶奶的位置,到时将这些帐一笔一笔讨回来!
花朝节,坤宁宫里焕然一新,殿里处处是盛装的妃嫔。殿外则是各家王公诰命,人人都早知凝馨郡主的大名,却从没想过这郡主会有如此隆宠,羡慕嫉妒者都有,都想一睹郡主真容。这些王宫的最前面站得是南越国使团。古林因听说水朝凝馨郡主要举行成人礼,遂和皇上说自己亦向往天朝礼仪,想来观礼以开眼界,水岩自然乐意之至,允正使和几名副使参加。
很快皇上宣布黛玉的笄礼正式开始。林如海在下面激动地看着自家女儿一丝不苟的弯成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心里沸腾起一股热流,进而流遍全身,敏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如此美丽如此风华,敏儿,你此刻也在幸福地想流泪吧,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你的心了。
黛玉肃穆地完成着没一个步骤,满怀感恩之心。初加,二加,三加,每一次都是皇后亲自负责的,为自己梳发,为自己加笄,为自己簪上发钗,为自己加钗冠,这是皇朝里最尊贵的女人,是自己娘亲的挚友,此时,像一位最慈祥的母亲把自己的祝福自己的叮咛嘱托带给着她的女儿,自己怎能不感动。眼角余光里看见父亲修长挺拔的身影,那眼睛里涌动着喜悦的光芒,她再无遗憾了。
而后皇上为黛玉赐字“婧宁”,她知道这是爹爹取的,带着爹爹美好的祝福。恭敬的聆训、揖谢,终于弯成了一切礼节,黛玉俏然立在殿中,脸上带着最幸福的微笑,真个是风华无双倾国倾城。
那些王公诰命们羡慕钦佩地看着眼前典雅端丽娴静安然的女子,心里都打起了算盘,这样美好又清贵的女子,若能花落己家该是多好的事情。
却不想眼看笄礼已完,皇上马上宣旨将林府更名郡主府,着黛玉与其兄逸飞一同居住,又道:“凝馨郡主林黛玉,娴雅端庄,德行俱佳,赐婚给北静王为嫡妃,婚期定于明年花朝节。”众位正打算回家商议求亲的人都一怔,心道怎么皇上竟早就拟好旨意了,不由遗憾,也有奇怪为什么婚期定在一年后的,也太晚了些,想想可能皇后舍不得郡主吧。唯那些想着自家女儿嫁入北静王府的以及忠顺王一片失落不甘。
当晚黛玉便留在宫里,因舍不得父亲,次日便回了林府如今是郡主府了,林海和黛玉逸飞好好俱了几日,偶尔古林也乔装前来,几人尽享天伦。
贾琏一直在宫门口打探消息,很快得知黛玉赐婚北静王,心里倒为黛玉高兴,忙回府告之贾母,贾母对二玉不成成婚有些郁闷,可想到她赐婚北静王却也高兴,如今她在不是没什么背景和权势的外姓郡主了,而是北静王的未婚妻,何等高贵,自家有这门亲戚也是幸事。只是黛玉有哥哥和自己家,便无法在贾府出嫁了,实在是一大遗憾,想到此越加恨当年林海过继了个儿子。
王夫人听说了终于松了口气,这狐媚子总算不会来祸害宝玉了,只是暗恨黛玉好命,又想怕黛玉总去北静王府肯定是和北静王有了暗昧之事才有了赐婚一事,暗自不屑,果然是个会勾搭人的狐狸精。她正想着,宝钗却款款而来,王夫人如今怎么瞅宝钗怎么膈应,冷道:“宝丫头来做什么?”
宝钗不以为意的施了礼笑道:“宝钗来恭喜姨妈又找到了一棵好乘凉的大树。”
王夫人眼眉一挑,冷道:“你什么意思?”
宝钗笑意飞扬道:“听说林妹妹赐婚给北静王,飞上枝头变凤凰,对姨妈家来说不是好事吗?”她眼角微挑:“就不知姨妈家能不能乘到凉,姨妈可还要把和钗儿的约定进行下去。唉,我知道您肯定不愿。林妹妹毕竟和咱们家是至亲,又得了太太那么多照料,又送吃食又送补品的。”
王夫人心绪一动,对黛玉她本是有些动摇的,此时却才想起自己送过那燕窝给黛玉,这么久黛玉丝毫没像自己预料般出事,莫非她已经识破了,若她将这事捅出去……不行,她咬牙道:“钗儿说什么呢,姨妈怎么会改变主意呢?”她却没想过黛玉若识破了怎么会不说给水溶,即使不说给他也会告诉逸飞,她不想着怎样描补,却是死心不改的越发想除了黛玉,或许这就是她积怨所至,以至于蒙蔽了心志。
宝钗笑得娇雅端丽,初听黛玉赐婚的事她恨得几乎将牙咬碎,那个清冷高贵的男子是她唯一动心的人,自己就算得不到也忍受不了黛玉得到,所以她一定要除了黛玉,不但是为了那宝二奶奶的位置。可她怕王夫人动摇,所以才赶来提醒。
二人一时无言,正这时袭人慌慌张张跑来道:“太太,不好了,您快看看宝玉去吧,宝玉发疯了。”
“什么!”王夫人惊起,死掐住袭人胳膊道:“怎么回事?”
袭人哭道:“今儿府里都在传林姑娘被赐婚了,奴婢听说了因着宝玉在林姑娘身上最用心,一直有些迷恋,我怕他发脾气就嘱咐院子里人都不要议论这事情,哪知道晴雯却骂我说‘一样都是奴才你凭什么命令我们,我偏说去’,我只当她是气话,不想她趁我不注意竟真和宝玉说了,结果宝玉一听就傻了,满屋子闹着说胡话,奴婢看着不好才来见太太。”
王夫人登时大怒边往怡红院走边问:“晴雯是哪个,她有什么张狂的,竟敢害我宝玉。”
周瑞家的忙道:“太太怎么不记得了,那丫头是当年老太太送给宝玉的,所有丫头加一处都不如她生得好,性子最是火爆的,最爱掐尖要强。”
王夫人仔细回忆道:“我记得那时在院子里看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有些像林丫头的丫头正在那儿骂小丫头,我就看不上那狂样,当时有事也不理论,莫非是她。”
周瑞家的道:“错不了,满园属她张狂没顾及的。”
王夫人冷道:“我也精神短了,把这妖精都忘了,这不就害了宝玉了。老太太倒找的好人。”话音刚落见贾母也赶过来忙住口,原来丫头们见袭人总不回就去找老太太了。
宝钗也默默跟着,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最近那么殷勤去宝玉处,不顾别人异样的神色,又处处听他的意志,怎么宝玉竟还是为林丫头发疯。
娘几个来到怡红院,见院子里静悄悄,只有丫头的哭声,都大骇,别是出事了吧。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见宝玉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嘴里叨念着“林妹妹,林妹妹”,双眼呆滞,口角流涎,湘云和众丫头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原来那湘云如今见对手都去了天天腻在宝玉处,一听说宝玉发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贾母疼得如被摘走了心,使劲掐了宝玉一下,宝玉没反应,贾母和王夫人大哭道:“宝玉,宝玉,你醒醒啊。”
半晌宝玉眼珠一动,忽翻身拉住贾母道:“林妹妹,你别嫁人,咱们在一处。呵呵,我还给你留着好东西呢,是一个鶺鴒香串。”说着满床找。半晌找不着,宝玉眼睛迷惑起来,道:“对了,林妹妹说那是臭男人拿过的,她不要。林妹妹,林妹妹……”随即却又躺倒,只会叨念着林妹妹仨字。
贾母和王夫人哭的心神俱疲。一会大夫来了,诊脉完贾母急问,大夫道:“老太君别怕,哥儿不过一时急痛痰迷心窍,吃副药就好了。”贾母犹自不信赶着道:“可真不防事?”
那大夫笑道:“不妨事。”贾母念了声佛,送走大夫,立时煎药来喂宝玉喝了,果然不一会宝玉眼珠转了转神色清明起来,因药里有安神成分,一会就睡过去了。贾母这才到院子里把众贴身丫头召集起来问了到底怎么回事。
王夫人不等袭人再说早已赶着叫晴雯出来,贾母喝住王夫人道:“太太也等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再骂人。”
王夫人急道:“老太太还包庇晴雯呢,就是这小蹄子故意把林丫头赐婚的事告诉宝玉刺激得她。”袭人听了脸就一白,没想王夫人当大伙面说出来,其他人也都诧异抬头。
底下人不敢辩驳,晴雯却冷笑道:“老太太太太休听袭人胡说,我确实说过她没资格命令我们的话,原也是实情我也不会不认,可明明就是她吩咐我们时被宝玉听见了,怎么赖到我的身上?”
王夫人冷笑道:“就算真如此你若不吵闹能把宝玉引来,可见你就是祸根,怎么能再留。”
贾母冷道:“太太倒想撵我的人了,怎么袭人就能命令我的人了,俩人都是大丫头何时分了主仆了。罢了现在宝玉也好了,这事就先放下吧,你们都给我好生伺候好宝玉,再出差错我一个也不饶。”
王夫人气得肋疼,却也不敢驳,只得听从了跟着贾母回去。宝钗原想留,看王夫人目光不善只好回去。
院子里袭人早已恢复了镇定,想着只要笼络好宝玉管别人怎么想,看着众人或畏惧或鄙夷的目光半点也不在乎,淡淡道:“都各干各的去吧。”
晴雯啐了一口讽刺道:“袭大姑娘,搬石头砸自家脚很不舒服吧,这回看你在这院子里还怎么维持你这温柔贤惠的虚伪面孔。”
袭人冷笑道:“你又得意什么,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咱们走着瞧。”说着往宝玉屋去了。
晴雯在后面冷笑道:“终于现原形了,我倒看看咱们谁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