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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谁是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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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宜行神色复杂,皇帝已经快五十的人了,这个节骨眼上却要经历丧子之痛,还是诸位皇子中最省心的一个儿子,如何不苦?

    皇帝年轻时候太顺了,他的那一辈没什么有竞争力的皇子,诚王和太后又都偏向他;登基后几次大战下来,渐渐将四周部族打安定了下来,可谓功成名就;后宫佳丽无数,皇子公主虽性格迥异,但是还都成器,如今他若是发现有人谋害自己的儿子,还不知内心如何的生气抓狂。

    许宜行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位温良的大皇子最好真的是病死的,否则无论是路安远还是路迟晏,都会受到皇帝的连带怒火的。

    其后几日,皇帝称病罢朝,在宫中沉默的等待着,等待着刘太傅的消息,也等待着自己第一个儿子回家。

    就连路安远这几日进宫,都没能见到父皇,都说他伤心病痛,现在谁都不见。

    无奈,路安远也只得一封封密信催发出去,希望自己在泣南的人能够比父皇的人更快一点点,这一点点先机,对于他是否要采取自救措施来说,很重要。

    已经没什么人关心与小宋国的大胜之战,相反,大家心中甚至隐隐有一丝屈辱感。本该大胜的国战,如今却以主将身死的结局收场,一向心气高傲的大夏臣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二皇子路迟晏,在某种程度上选择了跟路安远完全相反的策略——直接装病。说自己因为突闻噩耗一病不起,直接关闭了泣北王府的大门,顺便切断了与宫中颖妃的联系。

    这也算是明智之举吧,毕竟皇帝如今一想到大儿子的死,就会想起这事情完全是因为颖妃无端嫁祸三儿子而起,能不迁怒么。

    二月十五,大皇子的灵柩由龙武卫副将护送,送至了京城。

    此时京城八门已经高高挂起白灯笼,迎接着这位当今陛下在位二十余载,第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儿子。

    路安远和许宜行作为小弟弟媳,自然也是披着素缟,在城门内迎接。

    距离大皇子出征,也才过了一个月而已,没想到再见,就已经天人永隔。

    路安远已在昨日收到回信,经尸官确认,大哥确实是因为痢疾严重病死的,并没有看见什么人为的痕迹。

    因此今日才能泰然前来迎接,虽然已经过了悲伤的时候,但是看见灵车过去,许宜行还是听见他不怎么均匀的呼吸抽泣声。

    “大皇子的尸身是直接拉回他的府里吗?”灵车已经远去,许宜行望着前方一片纸钱铺出来的白路,轻轻询问路安远。

    “是,父皇让礼部郑重相待,等停灵满日子后,直接葬入皇陵。”

    “应该的。”大部分时候终究是天意弄人,总之在许宜行设想的一万种死法里,没有因为跑肚而死这一条。

    “我们回吧。”

    “现在不去祭拜?”

    “大哥的母妃已经出宫入府了,那边现在人多又乱,咱们就不必去凑人数了。”

    “好。”许宜行跟着路安远登车回府,今日全京被悲伤之情覆盖,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来。

    “对了,父皇加封了大哥为平宋王,以王爷的礼制下葬。”

    “我怎么没听见什么时候下的圣旨啊?”

    “大哥回京路上礼部就已经拟定了,只等今日宣召,估计这会宣旨公公已经去了。”

    许宜行垂目长叹了一声,除了二皇子自封的“泣北王”,如今这位才是皇子之中正经第一位王爷。只是逝者已逝,这些加封,终究都是虚的。

    “远,那你说大皇子这次的死,皇帝会把气撒在谁头上啊?”其中因由,可以说皇帝找借口出击宋国算罪魁,但是路安远这个刺杀祸首却也难逃其咎。

    每次一想到这件事,许宜行都会暗自庆幸路安远上次事情做的干净,但是同时也会后怕,他太意气用事了。

    “反正不是咱俩。”

    “你就不怕二皇子现在跑去皇帝面前告你的状?我要是他,现在这个好时机我可不能错过。”

    路安远放下手中的扳指,将它轻轻丢进了面前的小匣子里。这里面装的是从小到大大哥送给他的东西,许宜行瞄过几眼,无非就是小孩子的一些玩意,弹弓也有,木鸟也有,再就是一些配饰。

    倒是难为路安远还把他们一个个收在一起,也算细心。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父皇,父皇只愿意相信他自己认定的答案。要是现在二哥去搬弄是非,他绝对会成为父皇的出气筒。”

    “恩。。。那就先恭喜你逃过一劫吧。”

    路安远苦笑一声,事情弄到今天这个结果,也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至少对于大哥,他没想过害他。

    “殿下,夫人,圣旨到了!”一声通传,两人同时打起精神,去前院迎接。

    力士带来的却不是圣旨,而是一道口谕:“皇帝有旨,令二皇子晏赴任泣北,时时震慑南蛮,牵制诸夷,掌管封地境内一切要务,三日内离京,晓瑜各府,钦此!”

    啊?许宜行一个头碰到地上,才让自己的震惊之声磕了回去。

    这算怎么个说法?

    送走力士,她几乎是坐立不安的脚踩门框,拉着路安远问话:“好像你父皇已经有决断了,这可是要赶走二皇子啊,你说都这时候了,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强行推你出去啊?”

    路安远反扣住她的手,不轻不重捏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我看不至于,父皇虽然赶他出京,用的理由倒还体面,不算戴罪发配出去的。只是我没想明白,大哥的棺材七日后下葬,这二哥最近也是一直没有去触霉头,怎么父皇会一定要在大哥葬礼前赶走他呢。。。”

    路安远思索一番,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夫人,你在府里好好待着,我进宫一趟。”

    “你这会进宫干什么!”这颖妃知道了二皇子要离开京城,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现在去宫里,太乱太乱!

    “去给我二哥求情!”路安远说罢,顾不上解释,匆匆松开宜行的手骑快马直奔皇宫,要是没猜错的话,其他那几位兄弟,估计已经有人比自己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