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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安机械地吃着餐桌上的早餐,毫无胃口,起床到现在一直未见到庄天凌的身影,胸口竟压抑得紧。
想起昨晚他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可是,如果他真有心跟她解释,即使她不问,他也会说的,不是吗?何必又要等着她亲口问他。
是不是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着无数的事情瞒着她,是把她当成了傻子,还是把她当成了没有脑子的白痴?身边的人竟没有一个人肯跟她说过实话。
从小到大,她仿佛都是活在谎言里,子欣说,她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却在某一天和自己突然断了联系。韩慎对她很好,可总是有事情瞒着她,叶笙说让她安安静静地睡一觉,第二天就去民政局注册结婚,可是第二天,第三天……无数个早晨起来都只能望着空荡的房间发呆。父亲母亲,包括后来认识的锦言,余浩是她表哥,可第一次在商场见到余浩却装作不认识。
越想越难受,胸口越加堵得慌,于是把才吃了几口的三明治放回到盘子里。
“小周,去公司吧!”周健在别墅里,说明庄天凌并没有去公司,也许只有工作才能化解她心中的不快。
“是。”视线落在盘子里几乎未动的早餐上,随即又收了回来。
周健将琦安载去了公司后才回到别墅照顾重伤的岩城,只是才刚进门就听见楼上传来几道惨叫声和怒骂声。
“岩少,发生了什么事?”
撞开门冲进来的周健见不明物体朝自己飞过来,身影一闪便躲开被它砸晕的危险。
不明物体撞击到门沿上反弹回来,哐当!!身后传来似玻璃之类碎掉的声音,周健暗自庆幸自己手脚麻利,否则不是它碎,就是他亡了。
“是谁把我打扮成这幅鬼样子的?嘶!”
忍不住嘶声怒吼,因力气太大又扯开了背上的伤口,鲜血直流,一下子就染红了身下的白色床单。他的怒气实在是无法平息啊,怪不得今早顾琦安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以后让他怎么见人,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是总裁!”
“什……么?”
岩城咬牙切齿,面色扭曲,这纯粹是报复,是报复啊!他丫的,这毁的不仅仅是他岩城的尊严,更是他家老爸的尊严,好吗?要是让他老爸知道自己现在成了这幅鬼样子,会不会直接将自己扔出家门?待他养好伤,一定会把失去的面子和尊严要回来的,否则他就不姓岩。
看着紧闭的办公室,琦安不知道那种复杂的心是怎么回事?
确实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庄天凌并不在公司里,岩城受了伤,公司两位重要人物都不在公司坐镇,易安竟仍旧像往常一样,该上班的上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任何影响,似乎他们早已见惯了这种突发情况。
想到这里安安忍不住蹙紧眉头,昨夜庄天凌将她带回别墅,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难道不怕她知道了他们秘密而选择报警,在他心里,到底是信任她,还是——试探她?
呼吸瞬间一滞,如果是后者,那若是此时她不小心将此事透露出去,她还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吗?
“安安姐!”一道清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只见身着一件粉色妮子大衣,带着黑色围脖的莫锦言朝着自己走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这是送给你的。”
琦安面色一愣,“什么?”
打开盒子,只见一个精美的白色手机躺在里面,这应该很贵,锦言怎么会有钱买?
“锦言,为什么无缘无故送我?”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
“昨天你手机不是摔坏了吗?而我又是那个罪魁祸首,想到你的手机……”
看着安安姐越来越黑的脸,锦言很不争气的越说越小声,直至后面垂着头都没了声音。
琦安一言不发,冷着脸将手机重新装回盒子里,随后拉起她纤细的手塞到她手中。“把这个退回去吧!我不能收。”
她的手机本来就已经残垣破碎了,只是自己用习惯了而已,所以一直都没有换。而且手机放在那里,很少有人打电话给她,换与不换,有何区别?
“安安姐,你是不是嫌它不好啊?”她从未见过安安姐的脸色像今天这么冷,语气生疏得令她害怕。
“没有。”
听出她后面竟带着哭腔,琦安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懊恼自己为何会如此对待锦言,愧疚道,“它很好,你也很好,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收。”
买这部手机肯定的花上锦言一个月的工资,锦言的情况她虽未说,但自己还是了解到一些,若是要了这手机,锦言下个月怎么生活。
“如果你还叫我安安姐,就听我的话,把它退了吧。”
锦言握着盒子的双手渐渐捏紧,微微垂着的头颅下双唇紧咬,“我知道了。”安安姐肯定是不喜欢这样的,都怪她,每次都弄巧成拙。
看到锦言受伤的神情,她心底一抽,锦言对自己难道是真心的,自己会不会误会她了?
“锦言,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胡乱猜想而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这个问题一直憋在她心里,她不知道以后面对锦言时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喜欢。
啊?安安姐有什么要问她的?莫锦言瞬间抬起红红的双眼望着她,只见她一脸严肃,心不安地忐忑了几下。
“就是有一次我们去商场买鞋,见到你余浩,当时的你——为什么装作和他不认识?”琦安不知道该怎么措词好,只好这么开口。
“安安姐,”锦言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看来她的小心思被安安姐发现了。
琦安将她带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想听你的真话,可以吗?”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来,办公室里的两人都未曾注意到,里面的人本来想跨出去的腿被她们的谈话给硬生生地止住了。
锦言双手紧紧抓着膝盖,忐忑不安地瞄了一眼身旁看着自己的安安姐,“事情是这样子的……”
原来锦言和余浩俩人相依为命,从小一起长大,余浩喜欢她的事情被锦言知道,经常听他说她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不喜欢交朋友,总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来,又住在位置比较偏僻的小公寓里。
他暗恋了她三年,却一直不敢说出口,直到她辞职那天才敢表白,却不想被拒绝,回到家中只能以酒消愁,心疼表哥的锦言就很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自己的表哥如此深情对待,后来从余浩口中得知她可能会去易安工作,于是也跟着跑来易安应聘,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就莫名的想跟自己做朋友。
后来也为了帮自己的表哥,她们去商场买鞋时,余浩正好在商场检验货物,于是就悄悄发了短信让他上楼来,故意制造了那一次“偶遇”,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后面突然出现了庄天凌,才把余浩请她吃饭的计划打乱了。
“我表哥说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人了,叫我别瞎掺合乱拉线,但是我好几次都瞧见他盯着你的照片发呆,我心疼。昨天本来想让他跟你再次表白的,哪知道还是晚了一步,你已经和总裁在一起了。”
想起表哥每天落幕的神情,她就很心痛,“表哥昨晚伤心的样子,我只有在我舅妈和舅舅死的时候才见过。”
听完锦言的话,琦安沉默了,没有想到余浩对自己竟是这般,回想起在韩氏呆的那三年,每次出去应酬他都会替自己挡酒,甚至不惜得罪客户也不准客户向她敬酒。因为刚到韩氏上班没多久,有一次出去见客户,她喝酒吐了点血,是他把自己送到医院的。三年里一千多个日子,他时常护着自己不让自己熬夜加班。那次在暗夜不惜冒着危险将自己救了下来,她欠他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顾琦安,你何德何能,能让这么一个人护着,爱着。
“爱情这个东西,由不得自己。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爱,如果可以——这辈子我再也不爱了。”
她心里一直装着叶笙,因为这世间,能让她感觉到温暖的,能让她感觉到爱的,他是第一个。
可是,现在,她竟发现自己的心开始被另一个人渐渐占据,它的动摇,它的背叛,已经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种矛盾痛苦,就像一根利刺,将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这句话让电梯里的人身形一僵,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但更多的是冰冷,电梯门慢慢合上,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锦言看着她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些许落寞的笑,听着那些话语,有些心疼。
“可是,哪有说不想爱,就不爱。爱情,它就像一缕看不见的风,只要有了缝隙,便会乘虚而入,在你不经意之间侵蚀着你的全部。”
即使痛,也是痛得心甘情愿。
“锦言,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为今早自己的胡思乱想向锦言道歉,“同时也谢谢你,成为了我的好朋友。”
朋友不在乎多少,只要那个人,能用真心对待自己,不嫌弃你的缺点,陪着你哭,你笑。她会好好珍惜锦言这个难得的好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