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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条:我的心
片刻之后,我翘了翘嘴角。对,我想起来了,就在不久之前,另一个男人也曾这样对我说过,他说,‘作为我的属下,每天只是这样闲着吃饭聊天可不行,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然后呢,我就获得了一份没办法比之更糟糕的工作。而此时此刻,眼前老人脸上挂着的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笑容却和那个红眼男人一贯的讥讽表情重叠起来了。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我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是该哭还是该笑,但说实话,我多少有些好奇,这位总是一脸睿智微笑的老人会给我同样棘手的任务吗?我靠回椅背,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就好像我的父亲曾无数次做过的、我也曾千百次嗤之以鼻过的贵族那样:“那么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呢?邓布利多教授?”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真希望不是我略显尖锐的语气破坏了难得被调动起来的好气氛。
“……我希望你能……及时向我汇报食死徒的一些行动。对,我的意思就是让你成为一枚钉子。被钉在食死徒们心脏上的那颗。”一开始,邓布利多还说的有些艰难,到后面,他的语速恢复了正常,就好像是一瞬间给自己来了一个夺魂咒或是什么,让原本犹豫不决的心一下子坚定起来。
我忍不住冷笑了两声,但在我开口之前,却有另一个人跳出来反驳。而且这个人还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邓布利多教授,请不要开不合时宜的玩笑好吗?她?就凭她?”詹姆波特的食指都要戳上我的鼻尖,“她除了那个一文不值的贵族身份之外什么都不是。”
哦,好吧,收回我刚才的话语。能得到长颈鹿先生这样的评语我毫不意外。他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邓布利多教授,眼神中有奇异的火焰在跳跃闪烁,我想我能读懂那些重复着的“选我吧我才是最棒的”的信息。
“你不行,詹姆。”
哦,瞧,火焰被浇灭了。无声的嗤响和看不见的青烟正凝聚成某人脸上的失落。“我为什么不行?”他不屈不挠,更多的是被自己瞧不上眼的人比下去的愤怒恼火。
“因为你连那一文不值的身份都没有。”
“我有!而且我也是纯血巫师,祖上十八代都是!我只是不屑于炫耀这点罢了,当然这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就像我刚才提到过的,这根本一文不值。”詹姆略微提高了声音。不知道他是真的就这么想,还是因为有莉莉在所以他才着重强调。
“那么你觉得,抱着这样想法的你,能被食死徒们接受吗?在你入学的第一天,不,也许是在波特家族选择接纳麻瓜巫师的第一天起,你浑身上下就被盖满了‘叛徒’的戳。食死徒们不傻,孩子,相反,他们大多来自斯莱特林,整日与阴谋同行,狡猾才是他们的代名词。而你,同样不可能,”邓布利多教授在小天狼星正要开口之际转向了他,“布莱克家族里的异类,食死徒们一定不会怀疑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即将全面开战的时刻被你那两个姐姐并不出众的口才感化是吗?”
“谁会被贝拉那个疯女人感化啊,”小天狼星挤开詹姆,强行站在我和邓布利多教授之间——对于他打从心底敬重的人他似乎很少做出这么不礼貌的举动,“我就说我是被莉芙策反了,这总行了吧,这年头为爱犯蠢的白痴还少吗?为了让老婆过上奢侈的生活,我自愿加入食死徒,驱逐一切泥巴种。”他满不在乎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的耳濡目染,最后一句话他竟然还学的有模有样的。
“……我看你现在就正在完美的诠释什么叫‘为了爱情犯蠢’。”邓布利多教授把小天狼星拨拉到一边,摇摇头,很难说头疼无奈和欣慰哪个比重更多。“怀特小姐,我想你也清楚,你的选择很重要——说起来也是我的问题,平日里没有向贵族阶层做一些渗透,导致现在除了那些立场明确的巫师之外我竟无人可用。我希望我还能有机会纠正这种低级错误,但首先我们必须赢得胜利。”
“呵呵,可就像刚才詹姆提到的那样,除了身份,我什么都没有,金钱,权利,话语权,我甚至连魔法都没有,这样的我,何德何能能成为你的探子啊?”
“没有必要这样妄自菲薄,怀特小姐,你其实……”
我竖起手掌,做了一个停止吧的动作:“连没头脑的长颈鹿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没道理您看不出来吧。邓布利多教授。要我做钉子?呵……我会死的。邓布利多教授,您是想让我去死吗?小天狼星你别拉着我!”我站起身,甩开忙不迭为邓布利多辩解开脱的小天狼星,俯视那个沉默地窝在靠椅里的老人。
对,他是窝在那里,而并非如以前一般挺直着脊背。尽显疲态。他没有与我对视,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满头花白的银发。
良久,他抬起头,苍老却并不浑浊的眼睛一错不错地凝视着我:“把你的命交给我,奥莉芙怀特。每个人都会死的,你会,我也是,但我们得在彻底离开之前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也许我们没办法让它变得更美好,但至少不该让它万古如长夜。”
讲真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以至于我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位老教授到底说了些什么。仔细观察老人脸上的微表情,没有捕捉到开玩笑的成分。“邓布利多教授……你疯了还是我?理想很伟大,饼也画的很好,可我要走了。”我伸手捞起挂在一边椅背上的长袍打算离开,可当我的手握上冰冷门把手的瞬间,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骨节分明。温暖有力。
“外面风雪太大了,我送她一程。哦,帽子借一下,以后让尖头叉子给你买新的。”小天狼星顺手拿过莉莉的狐狸毛绒帽,温柔小意地给我戴好,理了理帽檐,“差点忘记了,那条蛇还得麻烦邓布利多教授你给处理一下。就这样,拜!”他的性子依然是那么毛毛糙糙的,话都还没说完就把我往门外推。
门外是未曾停止过的大雪,天地间一片银白。
我们虽是十指紧扣并肩而行,却是各怀心事一路无话,直到我即将登上马车的时候,小天狼星突然开口:
“一个字也不要听。”
“什么?”
“让邓布利多教授的计划见鬼去吧,一个字也别听。”
“……我以为你是来当说客的。你不是最崇敬他的吗?你不是他的人吗?”所以现在小天狼星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我表示我已经看不懂了。
他笑了,眼睛弯如虹桥:“对啊,我最崇敬他,我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人。所以你还怕什么呢?有我在这里。所以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有我在这里。哈,就像当年我死缠烂打追你的时候,你不想和我搭话,没事,我来;你不想和我牵手,没事,我来;你不想和我出去玩,没事,我来;你不想付出,不想受伤,没有关系,都可以交给我。”
“至于为什么我没来当说客嘛……我原以为你知道的呐,”他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我的命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可我的心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