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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尚未开春, 河边风大, 气温也更低些,曲芸冻得鼻尖泛红, 一双桃花眼也水汪汪的。
她将东西放在石桌上,轻声发问:“顾先生,艾宁医院怎么了?”
顾临州看了她一眼, 神情不像平时那般轻佻, 反而透着几分严肃, 道:“顾氏虽然投资了艾宁,却从未插手过医院的管理与运营,没想到会给患者及家属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我很抱歉。”
即便曲芸对顾家人没什么好感, 但她心里还是拎得清的, 纤纤自小养在曲外婆身边, 顾临州独自创业, 都跟艾宁没有太大牵连,因此她的态度还算平和。
“顾先生, 当时给我母亲做手术的医生是叶炳,这些年来他引发了这么多的医疗事故, 却连最基本的道歉和赔偿都没有,不管顾氏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都应该督促艾宁将问题解决,而不是推出几名年轻医生当挡箭牌。”
想起叶炳的无耻,曲芸眼底划过一丝讥诮。
“我还要赶着将花茶送到店里, 如果顾先生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女人迈过石阶,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而顾临州站在原地,暗暗叹了口气。
就算顾氏与艾宁医院是独立的个体,但若是没有顾家的资金,叶炳也不会成为院长,进而引发那么多的事故。
说到底,曲芸一家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也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若是一味逃避,和懦夫又有什么区别?
曲芸并不知道顾临州的想法,她刚一走进茶馆,大厅里的客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紧盯着她,确切地说,是盯着曲芸手里的袋子。
“小曲,你可算回来了,宁家的茶叶虽然不错,不过没有山菊搭配,总觉得少了什么,你手里的花茶是从哪里买回来的?中药材市场吗?我也经常去那儿闲逛,东西是比药店便宜许多,但药材的品相却算不上出挑……”
宁爸正坐在柜台后,听到客人的问话,伸手抚了抚眼镜,笑呵呵道:“店里的花茶是从特殊渠道进的,本身产量也不大,刘老快别打主意了。”
闻言,客人们都笑出声来,曲芸也跟着抿了抿唇,随后走到后厨,开始泡花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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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顾纤呆在花店里,刚将插好的花束放在木架上,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过头一看,发现是凌家姐妹来了。
不同于平日的清丽温婉,此刻的凌雨颜不止没有化妆,一双眼睛也肿胀不堪,配上满是褶皱的衣服,那副模样堪称狼狈。
一看见顾纤,凌雨颜的脸色霎时间难看不少,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来在林间的目的,并没有闹事,反而主动挤出讨好的笑容,嘶哑问:
“纤纤,徐姨在哪里?我有事找她商量。”
近段时间,凌雨颜简直要被折磨疯了!她想尽办法联络谢颂,偏偏那人早就将她拉到了黑名单,就连周恒也不再接听她的电话,她只是个普通的白领,哪能在短期之内凑足一百万呢?
连着几夜没睡好觉,女人眼眶下青黑一片,神情格外憔悴,站在她身边的凌安然也不住抽噎着,好似受到天大的委屈。
顾纤虽然不清楚凌雨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感受到她的状态并不算好,这会儿摇摇头,道:“徐姨没在店里,她出门了。”
女人的面庞扭曲了一瞬,猛地上前,恨恨质问:“你在骗我对不对?徐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撒谎?”
此时店中还有不少员工,大部分都是有血性的年轻人,见凌雨颜状态不对,想要推搡孕妇,纷纷冲上前,将她们俩阻隔开来。
“纤纤根本没撒谎,徐姨回京城探望父母了,短期内都不会回来。”
张笑挽着少女的胳膊,眼底透着浓浓厌恶,上次在工作室发生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凌雨颜是故意去拿那打月季的,要不是纤纤躲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还真是可怕至极。
凌雨颜知道徐雁心软,即使自己做错了事情,但只要真心悔过,痛哭流涕地恳求,想必她不会忍心拒绝。
但眼下连人都见不到,她打好的腹稿也都没了用处。
凌雨颜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快被扑面而来的绝望给淹没了,她爸现在还被关在澳门,如果不能在一周内凑到足够的钱,以凌父自私自利的性格,绝对不会再为自己保守秘密,到时候她的一切就全毁了!
越想就越是惶恐,她用力咬住下唇,口腔中都尝到了一丝腥甜味儿。
“既然徐姨不在,那我改天再来吧。”说着,她牵起凌安然的手,飞快离开了花店。
看着她们的背影,顾纤不由皱起眉头,给谢颂发了条微信。
谢氏,会议室。
部门主管刚汇报完上年度的工作,忐忑地等待老板点评,岂料左等右等也没听到谢颂开口,众人不免有些诧异。
突然,英挺俊美的青年站起身,道:“今天的会议就先进行到这,你们把汇报发到我邮箱里。”
等男人走后,主管看着周恒,眼底透出几分疑惑,忍不住问:“周秘书,老板是不是谈恋爱了?最近一段时间,他跟以前好像不大一样了。”
周恒咳嗽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老板还没追到顾小姐吧?
“先散会,我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谢颂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员工热切讨论的对象,即便他知道这件事,恐怕也不会在意。
只要一想到凌雨颜出现在纤纤面前,他浑身绷紧,生怕那个女人会伤害到她。
他驱车赶往桃花镇,原本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只用了四十分钟就赶到了在林间。
此时凌家姐妹还没有离开小镇,她们坐在花店隔壁的水吧,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凌雨颜呼吸急促,推了妹妹一把,“阿颂就在外面,你快去求他,说咱们两个为了出钱救爸爸,都已经生活不下去了。”
凌雨颜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自己做出的事情怕是触及了谢颂的底线,就让凌安然打头阵。
还没等谢颂走进花店,便听到了一道熟悉而又稚嫩的声音。
“阿颂哥哥,你等等我。”
凌安然迈开步子,冲到青年跟前,因为跑得太急,她面颊涨得通红。
“安然,你居然还没走?”谢颂拧起眉。
凌安然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凌雨颜就算再无知,也不会把她独自一人留在桃花镇。所以,她肯定还在附近。
回想起姐姐交代的话,小姑娘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哽咽道:“阿颂哥哥,求求你帮帮忙,借我们一点钱去救爸爸,这几天姐姐都快被逼疯了,我也很害怕……”
“凌父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青年深邃的眉眼透着淡淡冷意,这副神情是凌安然从未见过的,她不免有些惶恐,声音也低了不少:“可、可是我们没办法啊!”
人类本就带着贪婪自私的基因,最开始谢颂帮助凌家姐妹,只是出于对好友的承诺,但这份恩惠对于接受帮助的一方而言,来得太过容易,他们也生不起珍惜的念头,便会一再挥霍,将其视为理所当然。
“你也上学了,仔细算算我帮了你们多少次?我又不是提款机,凭什么要为你们付出?”谢颂讽刺道。
在凌安然看来,阿颂哥哥是谢氏总裁,南市最厉害的男人,他将来会和姐姐结婚,届时谢氏的一切都将属于她,提早支取也不算什么。
这种想法正是凌雨颜灌输给她的,小孩子还没有形成正确的三观,便整天抱着不劳而获的念头,时间长了,不长歪才是怪事。
隔着一道玻璃墙,凌雨颜听不见谢颂和妹妹的对话,也不清楚男人究竟答应了没有。
她深深吸了口气,付了账后,忐忑地走到小姑娘身边。
“阿颂,好久不见,你还在怪我吗?”
凌雨颜双眼泛红,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英挺淡漠的青年,从高中时起,她就爱上了阿颂,可惜这人的心太冷,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那时的她由于太过失落,才会接受安磊的感情。
谢颂早就看透了凌雨颜的本性,自然不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直接戳穿了她的目的。
“你父亲在澳门赌博,输了一百多万,你现在找我,是为了借钱对不对?”
“我也不想这样的,他骗了我,说要去香港,没想到却进了澳门的赌场。我把车子给卖了,还是凑不够钱,阿颂,你就当为了安然,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
顾纤坐在店里的木凳上,透过玻璃,将凌雨颜那副死缠烂打的德行收入眼底,胸臆间不免升起了一股郁气。
伸手揉了揉心口,她刚想别过头去,却不料跟谢颂对视了。
青年将凌雨颜甩开,威胁道:“安磊是我的好兄弟,但他跟你不一样,不会将人视为工具,一再利用,连自己的血亲都不放过。”
说到后来,谢颂瞥了瑟瑟发抖的凌安然一眼,眸间翻
作者有话要说:涌的煞气将后者骇了一跳,哭得更厉害了。
晚上十点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