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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绮,用自残这种手法来嫁祸于人,愚蠢之极,即伤自身又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嫁祸可是一门绝学,如何做到滴水不漏,你还有些欠火候。相比之下,在某些方面你还不如依晴,至少人家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当赌注。上次你跌水失去孩子之事,我不否认,并不代表我就默认。”说完,宁千夏转身就走,宁千梅既然没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千夏突然害怕去找宁千梅,莫言景紧跟其后。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皇室的丑闻,所有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赫连轩黑玛瑙似的眼珠骨碌碌转着,一下就转到赫连然身上,冲赫连然眨了眨眼睛,咧起小嘴甜甜一笑,乐颠颠的跑去抱着赫连然的腿。“五皇叔。”
“轩儿。”赫连然卸冷冰冰的面具,蹲下身,拍着赫连轩的头。
“五皇叔,五皇婶为什么跟别人跑了。”赫连轩悄悄望了一眼宁千夏和莫言景两人的背影,俯在赫连然耳边,轻声询问。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赫连然曲指弹了弹赫连轩的额头。
赫连轩揉了揉被赫连然弹痛的额头,嘟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小小的身子凑了凑再次俯到赫连然耳边小声道:“五皇叔,轩儿喜欢五皇婶,把她抢回来。”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赫连然可没忘这小子玩皮,个性古怪,不轻易与人接触。
赫连轩抬起头,状似思考,接着在赫连然耳边低声道:“几个月前她把我撞倒在地,我就哭给她看,吓死她。谁知,她不但没被我吓唬倒,还叫我哭吧,哭吧,不是罪,趁现在的年纪小,让我赶紧哭个够,再大一点我就没权力哭了。叫她扶我,她就说扶什么扶,哪儿跌倒自己就从哪儿爬起来。”
赫连然浅浅一笑,他除了在赫连轩面前会浅笑,在谁面前都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从那时候起你就喜欢上了她。”
“才不是。”赫连轩偏过头,傲慢。
“那是什么?”赫连然抱起他小小的身子,丢下迷惑不解的众人,朝另一处走去。
“才不久她又撞到了我,我还没哭给她看,结果她就晕给我看,压死我啦。要不是宫女太监把我救出来,我肯定会被她压死。”赫连轩拍拍胸,他真被宁千夏给吓倒了。
赫连然一愣,晕倒,怎么回事?她说自己身体不适,他还以为她是装病,难道真生病了。
“轩儿,告诉五皇叔是怎么回事?”赫连然平静的语气极度认真。
赫连轩屁颠屁颠将所有事,原封不动全转告给赫连然。
“五皇叔,我真的很喜欢她,不要让别人把她抢走了。”赫连轩抱着赫连然的脖子,使劲摇晃着。在他眼里莫言景就如同一个外人,今天算是他第一次见到莫言景。
“她也有喜欢的人。”赫连然抓住摇晃着自己脖子的一双胖乎乎小手,这小子人不大力还蛮大,摇得他晕头转向。
“她是五皇叔的王妃耶,你将她关在府里,不让她去跟她喜欢的人见面不就好了。”赫连轩咧开小嘴冲赫连然笑笑,一派天真无邪。
“小小年纪就开始捧打鸳鸯,要是长大了准是月老的敌对。”赫连然想,要是告诉这小家伙,自己不但没关她,还默许莫言景住在五王府,小家伙会怎么想。
“五皇叔要是不去抢她,我叫父皇把她抢过来,然后等我长大了就娶她。”赫连轩掘着小嘴,想通了,老成太皇祖奶奶那样,他也照娶不误。
“轩儿,别胡闹。”赫连然敲了敲他的头顶,轻声呵斥。
“我没胡闹,喜欢就要把她抢过来,关在自己寝宫里,要天天看着她,不让她跟别人见面。”赫连轩极其认真道。
“你这是囚禁,关得住她的人,也关不住她的心。”赫连然摇头,这小家伙的占有欲太强烈,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就只要人,要她的心做什么?”赫连轩一脸的天真的瞅着赫连然。
“若真心喜欢一个人,不光是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躯壳会衰竭,只有心才是永恒。
“五皇叔,你太血腥啦,把她的心挖给了你,她要怎么活啊?”小孩就是小孩,很多事理解有限。
赫连然顿时无语,要他怎么解释,男女之情还是等这小家伙长大之后慢慢理解。
宫门口。
“参见景王,参见五王妃。”见两人出宫门,宫门口的几个侍卫抱拳道。
莫言景摆了摆手,搂着宁千夏朝宫外走去。
“师哥,我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姐姐。”宁千夏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白袍,淡淡的树叶清香,很好闻,师哥身上特有的味道。
“很冷吗?”莫言景结实的手臂紧紧的搂住她的身子,仿佛想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温度都渡给她。
宁千夏摇了摇头,把头靠在莫言景肩上,闷闷的道:“师哥,姐听到你是北国大皇的时候,表情很怪,似乎是很悲伤,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愤世嫉俗凶狠的目光。师哥,我感觉姐刻意瞒着我什么事。”
“傻丫头,别多想,你姐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大概是难以接受我是北国人的事实吧。毕竟当时恢复记忆时,我一时之间也很难接受,总觉得太荒谬,太不可思议了。”从宁千梅看过丫头返回之后面容苍白憔悴,双眼睛被忧郁填满,看他的眼神里渗着深思,还一种极致的悲怆与痛苦,隐隐约约还有一丝绝望。若非丫头离开之前朝他吐了吐舌头,扮鬼脸,他还会误以为丫头出了什么?
“但愿如此。”宁千夏抬头望着莫言景,小脸洋溢起浓浓的笑意。“有师哥在,什么坎都过得了。”
“你就因你姐知道我是北国人一时接受不了,而闷闷不乐。”莫言景语气有些严厉,锐利的眼瞅着她,看得宁千夏极度不安,最很龟缩的低着头,不敢与莫言景对视。而宁千夏低头的同时,莫言景眉间蕴藏起一丝沉思。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是为皇甫绮的事吗?”皇甫绮那桩乌龙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赫连轩那小家伙还真可爱。“师哥,以后不许你接近皇甫绮,她的爱是毁灭,焚烧自己也毁灭着别人。她可是向我扬言过,她皇甫绮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怎么,你还怕她杀了我不成?”莫言景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笑语调侃。
“嗯。”宁千夏点了点头。
“傻丫头,你师哥我厉害得没话说,百个皇甫绮也休想伤我分毫。”莫言景看着宁千夏点头,有点失笑,如果皇甫绮杀得了他,二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防人之不可无,小心使得万年船,太骄傲自满的人会栽大跟头。”宁千夏将小手穿进莫言景衣衫内,没别的意思,单纯的只是想取温,白袍终究不能与狐裘比。
今天是年三十,她又老了一岁,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体验岁月不饶人的机会。新的一年,血泪虫的毒,发作时间也随之而来。
别人看不出,可宁千夏自身感觉到这副身子越来越虚弱,青轻师公说短期之内她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没说她不会出小事,身子虚弱或是卧病在床,算是大事还是小事?
她医术高超,开医馆赚的钱多,救的人也多,可就是救不了自己。打住,打住,宁千夏摇了摇头,她何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怎么了?”莫言景见宁千夏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一大堆。“你什么时候可以让这颗小脑袋静静地休息。”
“死了就永远得到休息了。”宁千夏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怯怯地抬头望着莫言景,如她所料,师哥的脸又变成了小青蛙。
“师哥。”宁千夏将手放在莫言景心脏处,轻轻揉搓着,消消气,消消气。啊!她又犯了口戒。“师哥,你又生气了吗?”
唉!她这个师哥可不是一般的小气。
“把头低那么低做什么?”宁千夏脱口而出的话,是令莫言景生气,看着她的后善工作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一双柔软的小手伸进他衣内取温,就已经点起了他身上的火苗,现在又揉搓着他的心脏处,更是火上浇油。
“挨训呗!”宁千夏很老实,有时候老实也是错。
“你......”
“少主......”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的飞鹰,一脸尴尬,双眼不知往那儿放。
宁千夏皱眉,飞鹰脸上的表情怎么像是误闯进别人夫妻的房,抬头用寻问的眼神望着莫言景,他朝自己呶了呶嘴。宁千夏这才恍然大悟,她整个人几乎是挂在师哥身上,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双手还伸进莫言景衣衫里摸,色女的典型示范。
老天!光天化日之下,她轻薄师哥,还被师哥的手下抓个正着。啊啊啊,跳进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啊。”宁千夏一声惊呼,倏的一下羞红了脸,超速跳离莫言景一步,一不小心右脚绊到右脚,身子向后仰。宁千夏第一反应是双手捂住脸,容貌最重要,身体跌伤是小事,痛痛就过去了,脸毁容了。心痛啊!
“慌什么?”莫言景长臂一伸,将她重新搂抱在怀里,冷漠的目光怒瞪着飞鹰。
冰鹰很无辜,有苦说不出,不关他的事好不好?少主不忍心责斥小姐,迁怒在他身上,悲哀啊!身为下属理应为少主分忧,飞鹰责无旁贷的担起糕羊重任,低着头,挨骂。
宁千夏推开莫言景,转身面对着冰鹰,摇晃着双手。
“呵呵,冰鹰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不,不是,是,唉!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轻薄师哥的意思。听明白了吗?”宁千夏有点被捉歼在床的窘迫。
靠,她在说些什么?语无伦次还指望别人明白什么?
轻薄?也只有小姐才敢轻薄他们家少主,飞鹰无视莫言景杀人的目光,忍住笑道:“小姐,冰鹰知道不是小姐轻薄少主,而是少主轻薄小姐。”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宁千夏一时没会意过来,还满意的点着头。“什么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唔。”
“行了,别意思了,再意思下去头都给你弄晕了。”多说多错,少错少错,不说不错,莫言景用手捂住宁千夏的嘴,沉声问道:“什么事?”
“齐当家遭险......”
“什么?”莫言景脸色大变。“他在哪儿?”
“1号医馆。”
莫言景没再多问,抱起宁千夏施展轻功朝1号医馆奔去,如果宁千夏的嘴不是被莫言景捂住,就会提醒他单飞会更快点,她的轻功绝不在他们之下。
1号医馆。
单人病房,目前可称四星级,齐寒轩靠在墙上看着一群慌作一团的大夫,文青咆哮声不断。主治大夫真想把文青拉出去,挖个洞埋了,伤患很急手,伤口在心脏部位,不见任何利器,流血不止,唯一确定的是心脏处有东西。
“齐寒轩。”莫言景见齐寒轩完整无缺的靠在墙上,悬挂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
“景。”齐寒轩看着尘飞而来的三人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怎么还活在这儿?”宁千夏挑眉,转头问着冰鹰。
齐寒轩嘴角抽搐,三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她就那么希望自己死吗?看她见到自己还活着一脸失望的表情,太伤心了。
“属下只说韦当家遭险,可没说他受伤。”飞鹰摸摸鼻子,他很无辜。
宁千夏抿了抿嘴,冰鹰当时好像是只说齐寒轩遭险,没说他挂彩。唉!师哥太小题大做,只听一半,搞得他们好像是来奔丧。
“怎么回事?”莫言景将宁千夏放在地上,帮她拢了拢白袍。
“我闲着无聊就跑到东城的杏树林里散步,巧遇皇甫绫等人被宁城玉的死士围攻,就学学见义勇为,结果我太大意,皇甫绫帮我挡下了一枚暗器,现在生死未卜。”齐寒轩目光落在宁千夏身上,真不知道她是怎样经营医馆,去了不低于十家医馆,这家建议送那家,那家建议送这家,几经周折才送到了这家1号医馆。
到了1号医馆,这个大夫叫你送去给那个大夫,那个大夫看一眼之后又叫你送到这个大夫,送来送去他们都送得头晕眼花,活人都要被送成死人。
最后文青忍无可忍,拉着一个大夫,刀放在他脖子上强行治。结果那人心平气和的丢下一句让人想放火烧了这家医馆的冲动,“对不起,我不大夫,我是护士,只做善后工作,不处善前工作。”
“喂喂喂,姓齐的,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开花了吗?还是有只乌龟在我脸上学走路?”被人偷窥,宁千夏会觉得自己魅力四射,被人审视,宁千夏会觉得别人将她当成了希有动物。感觉很不爽!
“你们还是帮他准备后事,暗器太怪,又击中心脏部位,我们无能为力。”几个大夫说完,一骨脑的溜之大吉。
“宁姑娘,求你救救我家公子。”文青推开齐寒轩,跪在宁千夏眼前,这帝都的大夫他一个也信不过,宁千夏救人的手法虽残忍,至少最后的结果是众望所归。
“宁姑娘?”齐寒轩和莫言景异口同声,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宁千夏身上,她认识他们吗?
“呵呵,不是很熟。”宁千夏笑呵呵地摸了摸鼻子。
“丫头,救他。”莫言景双手搭在宁千夏双肩上,很认真的道,就凭皇甫绫帮齐寒轩挡下暗器,皇甫绫就不能死,莫言景不想齐寒轩欠西国人情,也不想齐寒轩内疚。
“好。”莫言景一个表情宁千夏就能洞察一切,当下毫不迟疑答应,并且拍着胸保证。“放心吧,师哥,虽然不能使用银满天下,但我一定担保皇甫绫绝不会死在东国。”
是皇甫绫欠她,还是她欠皇甫绫,怎么每次都要她出手救。
“景,你确定她能行?”齐寒轩相信莫言景,更相信宁千夏的银满天下,可宁千夏说不能使用银满天下,齐寒轩不免有些担忧,宁千夏的医术太匪夷所思。
“姓齐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过分了,居然不信任她。
宁千夏走到床边看清楚皇甫绫伤口时,轰,被碎石砸中脑袋,整个人忘了反应。
“丫头。”莫言景琥珀色双眸中绽放出璀璨的彩云,伸手握住宁千夏的小手,绝对的信任。
宁千夏的反应落入别人眼中无非就是,无药可救。
“师哥。”宁千夏撒娇一笑,靠在莫言景肩上,这一举让齐寒轩和文青差点栽倒在地上。
“需要什么?”莫言景眼里全是溺爱,抬手将宁千夏零乱的发丝顺在耳后。
“现在应该不适合你们打情骂俏吧?”齐寒轩嘴角抽搐,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提醒。
文青怒火冲天,却不敢发作,有救于人只能忍。
“我需要一处温度极高又超炙热的地方,密室还是岩洞随便你过滤,切记,一个时辰内务必找到,否则你们可以直接去棺材铺帮他买棺材了。”宁千夏靠在莫言景肩上,目光锁定在齐寒轩和文青身上,半眯的双眸虽慵懒,神情却是绝对无比的认真。
“冰鹰,立即照办。”莫言景声音深厚而低沉。
“宁姑娘,这寒冬腊月的天气找冰窖不难,可要在一个时辰内找温度高又炙热的地方,太强人所难了。”文青担忧的道。
“事不相瞒,想要救他冰窖是绝佳之地。”宁千夏狡黠一笑,头在莫言景肩上磨蹭几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那就去冰窖。”文青决然道。
“呵呵,不行。”宁千夏很不好意思的笑。
“为什么?”文青沉着脸,下一刻,恍然大悟。“宁姑娘是怕太子受不了寒气,其实宁姑娘不必苦恼,太子身强体壮内力又是极寒极阴之气,寒气浸入不了他的身,冰窖对太子来说有益而无一害。”
“太子?”宁千夏咋舌,好快的速度,这么快就取代了上官顷的位置。“文青你想太多了,我不是担心他不行,而是我不行。”
“什么意思?”齐寒轩抢先一步问。
“低温杀细菌高温消毒,如果可以我肯定首先冰窖。唉!人家赫连明日就选对了季节,夏天,我虽畏寒,但是夏季还是可以在冰窖里坚持一段时间,现在要我去冰窖,我就死给你们看。”她的话够明白吧?冰窖,想想宁千夏就忍不住哆嗦。
“温度要多高。”齐寒轩深知宁千夏不是一般的畏寒,详情也未深究。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