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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钓鱼反被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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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如钩,万物都回归了原始的蛰伏,苍茫大地在此刻显的如此的宁静安详。 23.

    陈锡没有在如意当铺久留,交代清楚后,便匆匆离开了如意宽街,驾着飞剑,自行往正北方向飞去。

    如意宽街西边慕国,东边周国,西北戈壁沙漠,而北方却是万里冰原,陈锡此行正是去往那冰原之中。

    陈锡此番的目的,是闭关前的最后一站,雪海大正寺。

    “跟着我这么久了,诸位可以显身了!”飞出如意宽街不久,陈锡突然停下飞剑,阴冷的声音从冰冷的面具中传出。

    “呵呵呵呵。”

    从陈锡所在方圆不过十里地,扇形的出现了点点闪烁的飞行法器。

    “比预料中的人还多。”陈锡微皱着眉头,自己一出如意宽街就知道被人跟踪,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其中有高手有低手,现在同时显身居然有二十多人。

    呼……

    片刻之间二十多名修士便前后聚拢在一起,站在最前方的一柄流光蓝色飞剑上的,是位年轻的青袍道人。

    陈锡冷冷的瞧着他,模样二十来岁,一袭青袍,斯斯文文,举手之间颇有几分风度。年纪不大,却站在最前方,只是来者灵气凝聚,一时间瞧不出他的修为道行有多深。

    “怎么?大半夜的,跟着老夫这么久,想打劫么?”陈锡故作老成,不想让别人瞧出自己底细。

    “呵呵。”为首的年轻道者轻笑一声,又跃过十几丈,将众人留在后面,此番表示自己并非聚众打劫,而是坦然上前。

    “阁下应该是如意当铺的真东家?”年轻道者对陈锡恭敬的抱拳鞠了个躬。

    陈锡一挑眉毛,冷冷的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心里却在反复琢磨着这些人的身份,像是蓄谋已久等着自己一般。

    道者微微一笑,直起身子:“近年来如意宽街出了个如意典当,虽然一直居于修真世界一隅,却早已名动天下,多少往来修士慕名而来,解决了多少修士心头之痛。”

    “哈哈。”陈锡大笑一声:“崩贴金了,有啥话阁下就明着说。”

    道者虽然年轻,说话却极是掌握分寸,本想先和陈锡套套近乎,缓解对方的戒心,好为后话做下铺垫,可是陈锡却不吃这一套,开门见山就让自己说明来意。

    道者垂下眼睛,略思索片刻,又正眼盯着陈锡阴森冰冷的面具,语气极其平和的说道:“在下受家主所托,请如意典当的东家入盟。”

    “入盟?”陈锡一挑眉毛:“什么盟?你家主人是谁?”

    年轻道者淡然笑了笑,气度从容:“我家主人正是当今天灵门御礼执主。”

    陈锡越听越糊涂,不知道这所谓的‘御礼执主’是何等人物,不过从道者的口气中似乎在天灵门中地位极高。

    “哦?天灵门”陈锡略一沉吟。

    道者连忙趁热打铁:“我等在此等候十天,终于等到阁下,就是为了请阁下去天灵门担当御户副执主。”

    “嗯?”陈锡一愕,显然是让自己去管理天灵门财政大权。

    “哈哈哈哈……”陈锡仰头大笑:“什么狗屁玩意,天灵门还想一统天下,当皇帝不成?”

    年轻道者脸色顿时一变,天灵门如日中天,凡是听到天灵门的名号,多少修士为之胆寒,如今天灵门有意招揽人才,而面前的如意当铺的东家居然不为所动,语气之中尽是不屑。

    身后的修士们也发出一阵躁动,对陈锡的张狂甚是不服。

    年轻道者一抬手,身后立刻鸦雀无声,又笑呵呵的对陈锡说道:“阁下心怀大略,在下是佩服的很。”

    “不过!”道者话音一转:“天下大势所趋,还请阁下多考虑一下。”

    陈锡负着手,仰面朝天,懒得回答,心中却不断的算计,如果对方二十多名修士一同出手,自己该如何应付。

    过了许久,年轻道者见陈锡不吭声,居然又恭敬的拱手说道:“既然阁下无此意向,那么我们也不便打扰,夜阑星高,阁下慢走。”

    “怎么?我可以走了么?”

    年轻道者露齿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也没回话,转身往身后的修士中飞去。

    陈锡瞧这年轻道人始终客客气气,涵养似乎极好,做个店铺掌柜却是极合适不过,一催飞剑,呼的急飞而去。

    “就这么放他走了?”眼瞧着陈锡飞离,年轻道者身边的一名修士急问。

    年轻道者淡然回道:“老爷算到此人十日内会来如意宽街,我们等了九天等到了他,老爷运筹帷幄,岂有遗策的时候?”

    年轻道者斜眼看着陈锡远飞的方向,嘴角露出诡异的一笑:“老爷只让我们以礼相待,却千万不可与此人动手,可见老爷对他的底细也不清楚。”

    “哼。”道者冷哼一声,从怀着取出一枚流光盈盈的玉石,攒在手里,狠狠的捏个粉碎:“用不着我们动手,老爷早就安排好了。”

    ……

    千山之外,翠柏掩映的洞府之中。

    一名枯瘦的老者微微睁开昏黄的眼珠。

    老者仅披着一件玄绸大氅,从露出的脸部颈部和双手上,布满着大大小小黄褐色的老年斑。老者一手杵着老槐树拐杖,一手扶着身侧的梨木茶案,极是吃力的站了起来。

    “童儿……童儿……”老者沙哑的呼唤几声。

    “老爷!”一名十二三岁的道童快步跑了进来,却并没有看向老者,而是边跑边侧头瞧向洞府另外一侧台阶上,围棋桌边,一直举棋不落,宛如雕像的另外一位鹤发清瘦老人。

    “老爷。”童儿跑上前来,扶着老者,对另外一边的老人努了努嘴,低声说道:“蔺老爷保持这个姿势都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呵呵。甭管他!”老者轻瞥一眼,呵呵一笑:“给老爷我再敷上一帖。”

    “唉!”童儿清脆而爽快的应了一声,小心的扶着老者的双肩,轻轻的将玄绸大氅拉下,露出老者满背高高低低贴满膏药的后背。

    “啧啧。”童儿似乎有些看不下去:“老爷你又犯忌了。”

    “小孩儿别多问。”老者满脸折子的笑容,忽的露出一丝痛楚:“唉……对,就那,那新长出的一个。”

    童儿早已见怪不怪,从怀着摸出一只细长小盒,弹开盒子,从长长短短的银针中挑出一支一指长的银针。童儿拇指和食指撵住银针,微一运灵力,银针尖头顿时如火灼般的红的发亮,对着老者背后一个新凸出的鸡蛋大小的脓包闪电般的扎了下去。

    “嘶……”老者满脸抽动,倒吸一口凉气。

    银针扎的又准又狠,扎在脓包中深度却真是合适。随着小童轻轻的撵着银针,啵的一声轻响,黄褐色的脓汁顺着入肉的针尖快速的流淌出来,又过了一会儿,脓汁流完,暗红色的血液也留了出来。

    这时童儿拔出银针,将准备好的白纱小心的在脓包周围擦拭一番,又再脓包上贴上一副膏药。

    童儿瞅着老者满背的膏药,叹了口气,也记不清这是第多少副膏药。

    这些脓包一旦长出就再也好不了,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更换一副膏药,老者每日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仗着灵力深厚苦撑着日子。

    如今这些脓包有往全身扩散的趋势,童儿想到老者待自己如同亲孙儿一般,这么大的年纪却要受此罪受,眼睛就开始湿润起来。

    “呵呵。”老者披上玄绸大氅,对童儿苦笑了几声,示意他出去。

    童儿叹了口气,又瞧了一眼对面依旧如同雕塑,举棋不落的鹤发老人,摇了摇头,低着头跑了出去。

    老者伸手梨木茶案的茶杯斟满茶水,自顾抿了一口,自顾想着心事,忽然眉头一皱说道:“蔺老儿,你都算到多少步了?”

    过了片刻,举棋的蔺老儿悠悠回道:“我一步都没有想出来。”

    “嗯?”老者猛的放下茶杯,面色微怒道:“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呵呵,老季,只要你和那谷楚楚算的一样准,那我就能保证三步之内解决他。”蔺老儿激了老者一句。

    “哼!”姓季的老者冷哼一声:“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如那个瞎娘们!?”

    举棋的蔺老儿鹤发童颜,一脸的精明,目不斜视自顾看着棋盘:“不是我信不过你,若是谷楚楚应该能算到五日之内,你却只能算到十天,那人到了第九日才出现,呵呵……呵呵,对方实力不明,你说我该怎么布阵?”

    姓季的老者眼珠子直跳:“她是天机师,老夫我也是天机师,能算到那人出现已经不错了!哼,想你堂堂修真世界第一精算师,和老夫配合,还委屈了你不成?”

    精算师聪明绝顶,在精通阵法的前提上,不仅对天时地利,还是对手修为,局势判断,将对手的一举一动的各种可能都了然于胸,是当今修真世界除了天机师第二少的职业。

    季老儿一句道出蔺姓老者的身份,蔺老儿颇有些不悦,继续盯着棋盘,心中却是飞快的计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