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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县见一向冷静理智的沈素年都已经这般着急,知道此案件肯定不同寻常,也不敢再耽误,让曹岩叫来了牢里头身手最好的几个官兵,随沈素年直奔小牛村。
沈素年赶回小牛村的时候,刘月和那妇人孩子三人,正被村长一行人拦在了村口,一脸焦急无奈。
“狗蛋他娘,你既然已经不与村子同进退,你且在外面过吧,小牛村不欢迎你了。”村长记恨刚才她出声撇清,又带动其他村民的事情,冷声道。
“村长,放刘大夫进去吧,那草真的有毒,村子里染病的人越来越多了,不止狗蛋,还有铁牛,小栓他们,这些都是孩子啊!”那妇人见劝说不得,急得跪了下来,就要磕头。
沈素年正好赶到,她一个飞身从马车上翻身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那妇人跟前,一把搀住了她。
时间不多,沈素年不再废话,直接将自己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架在了村长的脖子上。
“去将那些长生草药端过来!不然我杀了他!”沈素年冷声命令村长身边那个青年。
那青年犹豫不决,正抬头望向了村长,沈素年手里的刀却又紧了紧,冷声道:“抓紧时间!不然我马上动手!”
刚才刘月和狗蛋他娘说那长生草有毒,将村里的人毒病了,村民已经有些动摇了,但是被村长压着,都不敢表态,如今沈素年制住了村长,旁边的人都推了推那青年,催促他赶紧去。
那青年这才飞快地往一处阴凉地方跑去,不多时就端来了一盆子药草。
“刘大夫,你看出什么来路了吗?”沈素年手下的动作依然没有松动,沉声问刘月。
刘月端详了那草药半响,忽然掏出银针,一把扎进了草叶里头。
然而,那银针却没有变黑。
村长见状,嗤笑道:“人家说这是用来作丹药的长生草,怎么会有毒!我也尝过了,这草甘甜清爽,怎么会有毒!你们分明就是想分一杯羹!”
然而,刘月却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将那盆子端到了村长的跟前,对沈素年道:“沈捕快屏息,村长请细细嗅嗅这草是个什么味道。”
那村长面上更加得瑟,若是这草没有毒,他便让全村人将这捕快去告了!他们当官的就能随意将刀架在人脖子上了?
村长心里打了好算盘,凑近了那盆子草,细细嗅了几下。
“怎么样,我都说了——”他话音未落,身子却猛地晃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抽搐了起来,甚至口吐白沫,正是中毒的症状。
刘月赶紧掏出一颗药丸喂了他,他吞咽下去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尝过这草的,明明没有事的——”
“这草名叫无花兰,是一种阴凉怕光的植物,它本身是无毒的,甚至可以食用,但是它散发出的香味却有毒,长期嗅这种气味,就会中毒,头晕目眩,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这种植物失传已久,是用来做迷香的材料,若是焚烧,毒性更大。”刘月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你们所说的那个富商,是上次湖底捞出那些尸体的罪魁祸首,就是云顶山上的道士,他们用迷香催眠信徒,让他们自愿放血而死,我们官府自从在小牛村捞出尸体后,就着手查这个案件,凶手对你们怀恨在心,所以诱骗你们种植这个植物,让将你们全村都杀死!这样,以后他们藏匿尸体,就不会被发现了!”沈素年刻意将事情往严重里说,吓得小牛村的村民更是个个面如土色。
“沈捕快,刘大夫!若不是你们!我们小牛村恐怕都要死绝了!那这害人的东西应当怎么处置?”村长反应过来,只觉得冷汗涔涔,后怕不已。
他一把年纪死了不要紧,可是村子里头多的是年轻人啊!那暴毙的几家人,都是离种这药草最近的!他对不住大家!
“不能焚烧,绝对不能碰火,连根拔起,放在太阳下暴晒几日,它自会死绝,要放在离住处远一些的地方晒,不能再嗅它的味道。”刘月吩咐道,“既然知道是无花兰,我便能研制出解药,随后送来,你们每人服一些。”刘月说道。
“谢谢刘大夫,谢谢刘大夫。”村民不住地道谢。
“现在我们衙门要借道小牛村去清剿那些凶手的老巢,事关重大,你们不能声张,我们会派人守在村口,任何人不能出去!”沈素年见中毒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冷声叮嘱道。
“我明白,我明白,沈捕快请放心。”村长抹了抹自己额上的汗,感激道。
沈素年又命令张大年守住村口,接应黄大人,她带着一个官兵,挑了一个猎户带路,便从山上直往云顶山而去。
山路陡峭不好走,沈素年他们在猎户的带路下,倒是很顺利地来到了云顶山,并且一路给黄知县他们留下了记号。
沈素年嘱咐那几个官兵潜伏在云顶山道观不远处的草丛里头,接应黄知县大人,并且约定了信号,这才只身前往道观,打算盯着那些信徒。
暮色渐退,夜幕慢慢笼罩着整个云顶山,就连晚风也变得渗人起来,凉飕飕的。
沈素年盯着那些信徒一个接一个地上了山,并且在信徒之中看到了阿钊和陆宸,他们两人都穿着粗布衣裳,脸上还沾了些黄泥,混在一堆信徒之中。
那讲经的道士又点燃了迷香,开始絮絮叨叨地催眠起那些信徒来。
虽然沈素年离得远,但是为了保持清醒,她也服用了一颗从香铺里头拿出来的解药,然后更谨慎地盯着那道士的动静。
果然,那道士讲了一阵子经文后,忽然站起来,拔高声音道:“今晚天时地利极好,我们道观的苍云观主和青云道长决定合力作法,度你们成仙,各位信徒请随我来。”
果然,沈素年没有猜错,他们有了防备,将这所谓的飞仙之日提前了一日!
那些信徒面无表情,一个接着一个跟随着那道士进了道观,十分有秩序。
沈素年今日也作了乔装,趁机混在了队伍后面,跟了进去,陆宸与她心有灵犀一般,也落在了后面,跟她走在了一起。两人互相低头使了个眼色,彼此都心照不宣。
进了道观里头,沈素年却发现,原来这道观里头竟然别有洞天,修了一条小道进一个山洞里头,而且途中把守甚严,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他们走过无数的石门,才到达一个宽敞的地下室中。地下室里头灯火通明,香烟袅袅,还有流水声。
“观主,道长,信徒们都来了,可准备飞仙事宜了。”那个道长上前对着两个正在打坐的道士说道。
那观主和道长扫了一眼底下浑浑噩噩的信徒,相视一眼,默契十足地打开了一个大鼎,那鼎中盛放着什么东西,沈素年看不清,只看到阵阵的轻烟从里头散发出来。
被称为观主的老道,身穿一身白色的道服,而那被称为道长的老道,则穿了一身黑色的道袍,这两身道袍都与寻常道观里头的道袍不一样,上头绣着一个熟悉的图案。
那图案,就是张百万和那些信徒耳后都有的那个图案。
“元始天尊,无量寿福——”那观主上前一步,忽然开始念念有词地唠叨起来,他说罢,手上簇地燃起了一股青蓝色的火焰,那股火焰对正了一个信徒,击中了他的耳后,那信徒的耳后,就慢慢浮现了那个符号。
沈素年看得目瞪口呆。她虽然自诩读过不少案件卷宗,也看过不少书本,知道鬼神异事都是子虚乌有的,但是道教却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明知道他们是故弄玄虚,她却想不通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那观主此举罢后,那道长就上前一步,声音不大不小地开始絮絮念经,那信徒上前几步,走到了那鼎前,忽然掏出了匕首,猛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滴进了那大鼎之中。
原来,那些信徒果真是自愿赴死的,那些迷香除了迷惑神智,应当还有麻醉的功效,令他们失去了痛觉,直到鲜血流干都不知道。
沈素年自然不能任由一条人命在自己跟前消失,对陆宸使了一个眼色,陆宸意会,对她作了一个口型:“熄火。”
沈素年抬头一看,这个洞中燃着十余盏的大灯,她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把弹珠,悄悄分给了陆宸一把,对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扔左边的。
两人异常默契,几乎是同时动作,一左一右,手里的弹珠一洒而出,那十几盏灯噗的一下,就灭了。
灯骤然灭了,除了那些麻木的信徒,其他人洞中自然乱成一团。
沈素年拽了一把阿钊,让他趁乱混出去报信给黄大人等人,而她则和陆宸拖延时间。
陆宸趁着黑暗,将那迷香熄了,换上他随身携带的醒神香,这种香虽然不是迷幻香的解药的,但却是江湖上最好的醒神香,能解许多令人神志不清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