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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深秋了,这是个萧索的日子。
于凡、赵斐斐、乔无天三人,自离开后,为了暂时冲淡一下于凡心头的抑郁,赵、乔二人便尽量的使他心情放松,三人尽情的四处游览。河南境内的名山大川,谷刹胜景,几乎都已被他们整个踏遍。
乔无天,这豪爽万分的江湖好汉,他已将漂泊江湖以来,郁结在心中的友情,全部用在于凡身上,他甚至为于凡,而暂时搁下自己寻仇“九指老人”公孙无敌的计划。他将他看成自己的幼弟,他愿以自己的生命,来为自己所爱护的弟弟,做任何的牺牲。乔无天威震江湖数十年,经过了多少风浪惊险,在他苍老的心坎中,已烙上无尽的心酸沧桑,有凄凉,有血,有泪。但他却毫无保留,完全没有一丝做作,以赤诚来对待于凡,因为他发觉自己与他是如此的亲切,如此投缘。
赵斐斐,这活泼而温柔的少女,也无时不刻,心细如发的照料着自己心上人,她没有一点矜持,将自己纯真的情感,完全贡献给那冰心傲骨,却又忧郁寡欢的于凡。
于凡,他衷心的感谢着二人,同样的,他确实将乔无天视为自己的老哥哥,他对赵斐斐,却有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情感,这或许可以解释成爱,但却也可以说一种介乎男女与兄妹之间的感情。
这天,三人鞭丝骑影,已来至河北清苑,他们渡过浩浩的大清河,已隐隐望见清苑城高耸的城墙。入城后,他们在一家堂皇的客栈内歇住脚,便照护店家送来午膳,三人食罢,乔无天便提议到城外一游。
此时正当午后,各人来时,已看到清苑城外灵秀的景色,有小桥流水,翠峦青峰之胜,乃皆齐声赞同。
三人出了店门,上马向城外行去,一路尚谈笑风生,不多时,已来至一座不大的青山之麓。只见此山形势雄伟,钟灵毓秀,山下一片红色枫林之后,却隐约现出一大片庄院房舍来。这庄院恰好建在北灵山之下,枫林之后,上有青山白云,前有红枫如画,真是好一处优雅所在。
于凡见了,不由轻声赞道:“此庄院相连之处,山明水秀,甚为雅致可人,想那庄院主任,也必非俗人。”
乔无天闻言,哈哈长笑道:“老弟言之不虚,这庄院主人,当年也为江湖同道,名‘神雕’黄云迪,他已于二十年前退隐江湖,与老哥哥私交尚称不恶。”
赵斐斐在旁好奇地问道:“老前辈,我以前也听师父说过,说前辈在江湖,声威之隆,无人出其右,但前辈近日为何总是单独与我们一起,而没有见你去寻访别人呢?”
乔无天豁然笑道:“姑娘,你干脆说老夫昔日扬名江湖,前呼后拥,而今则竟然如此冷清,寂无一人前来探望于我,岂不是更合事实?”
赵斐斐闻言,面上微微一红,极扭捏的以丝绢掩着小嘴。
乔无天看了两人一眼,低声叹道:“老夫一别江湖十三年,不但当年有数挚友,已大多不在,就是仅剩的几个,老夫也不愿去打扰他们。因为,我知道自己此次回来是为的什么,我怎么能要他们如我一般,去向那炙手可热,不可一世的江北绿帮寻仇,万一失败,岂不是害了他们一生?”乔无天又续道:“而且,老夫如此长久的日子未回到中原,能认出老夫昔日容貌的,恐怕也不多!”
赵斐斐听乔无天说完,不由“啊”了一声道:“我真糊涂,竟然未想到老前辈已离开此间如此之久,音容自是大有改变。”
于凡微笑道:“老哥哥,这‘神雕’黄云迪的庄院,叫什么名字?”
乔无天道:“这庄院名曰‘红枫山庄’,我们既已到来,不妨前去打扰那黄老二一番。”
于凡摇头道:“既然老哥哥不愿让别人识出,小弟看还是免了罢!”
乔无天一拍于凡肩膀,大笑道:“便被黄老二认出,也不甚要紧,这老头与老哥哥交情颇深,人也很够义气。走!我也想看看这多年不见的老友的近况呢!”说罢,一马当先,领头驰去,二人相视一笑,也只好纵马跟上。
三骑顺着一条黄泥小路疾奔,不多久,已行至一片巨大庄院之前。只见这庄院一式风火砖墙,朱漆大门,门首两尊石狮,分左右矗立,显得极为庄严肃穆。三骑一到,乔无天那爽朗的笑声即已传出,岂知他一笑未毕,蓦然自一旁枫林之内,跳出三四十个劲装大汉,遥遥将三人围住!
其中一人大叫道:“相好的,先将兵器丢下,再下马就绑,否则,大爷们的利箭可没长眼睛!”
一语方罢,林内又涌出不少身着黑衣的弓箭手,手持“诸葛连珠弩”对准三人,一时情势紧张,颇有一触即发之势。
于凡见自己与对方素无仇怨,而这些人一上来便将己方三人围住,且尚埋伏下弓箭手,好似早有准备。他心中一转,便知道这必是一场误会,所以也不多言,仅默默注视着众人。
乔无天一见,自己好心来此探访故友,这些人却不分青红皂白,贸然以武相向。他不由气得大喝一声道:“妈个巴子的,敢情你们都他娘的瞎了眼啦?也不睁大眼珠瞧瞧,老人家是谁?容得你们如此撒野?”
对面人群中,果然起了一阵骚动,自其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来。只见那老者年约五旬,方面大耳,颔下飘拂着长须,相貌堂堂,那年轻的一个,也是目若朗星,丰额隆准,若临风玉树。二人一出来,向前行了数步,仿佛甚为顾忌三人似的,十分戒备的开口道:“尔等是否系那‘魔爪’刘冰手下?来此意欲何为?”
乔无天开口怒道:“别他娘的瞎扯,什么‘魔爪’刘冰?老夫听也没听过。喂!我倒问你,这里是否仍为那‘神雕’黄老儿的庄院?”
那老者面色稍缓,和声道:“哦!原来尊驾等并非与那‘魔爪’同路,老朽得罪了,此处正是黄老庄主宅院,不知各位有何赐教?但请明示,老朽金柯,也可代为做主。”
乔无天此时蓦然放声狂笑,大叫道:“金老二!你小子什么时候留起胡子来了?怎么竟连老夫乔无天也不认识?”
那方面老人,闻言之下,不由急急跨前几步,双手一揉眼睛,仔细向乔无天脸上瞧了一瞧,忽然大叫一声,跨步过来,一面口中颤声道:“乔兄!乔兄!果然是你,这十三年来,可想煞小弟了!”
乔无天翻身下马,与那老者双手紧握,亦叹息道:“金老二……唉!十三载悠久光阴,前景宛如昨日,你也老了!”
二人唏嘘一阵,那金柯急忙回头叱道:“雄儿!还不上前叩见你乔伯伯吗?”
那少年闻言,连忙扑地跪倒,通通通就三个响头,乔无天大笑声中,已将少年扶起,端详了一番,点头叹道:“当年黄雄这孩子,不过四、五岁,记得那时,有此尚将小便洒在老夫身上,现在却也长得如此俊逸高大,唉!真是英雄出少年。”他言及此处,却蓦然若有所思,也不管那大孩子黄雄面色绯红,转头问金柯道:“金老二,黄老儿呢?怎么不见他出来?你们如此剑拔弩张,却又为了何事?”
金柯面色一暗道:“唉!说来话长,这不是谈话之处,咱们还是入内再说吧。哦!金柯该死,竟忘了请乔兄引见两位贵友!”
乔无天哈哈一笑,指于凡道:“此为老夫忘年之交,‘玉面阎罗’于凡!。”
金柯与黄雄骤闻此言,不由齐皆浑身一颤,同声问道:“什么?这……这位便是于帮主?”
乔无天面上一怔道:“怎么?难道还有假冒的不成?”
金柯不由向于凡当头揖道:“尊驾大名远播,威震南北,老朽刚才骤闻之下,不免惊讶失态,阁下大量,尚请包涵。”
于凡还了一揖,淡然道:“金兄谬奖,愧不敢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乔无天大笑道:“对对,大家愈不拘束愈好。哦!我倒忘了,还有这位是天山童姥爱孙,人称‘绿娇娘’赵斐斐的便是。”
赵斐斐微一福,金柯又客套了一番,方始延请三人入内。各人来至一大厅之内,分宾主坐下后,自有下人献上香茗。
乔无天却已迫不及待的启口道:“金老二,刚才我问你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急煞老夫了。”
金柯又叹了一口气,才开言道:“乔兄有所不知,今日江湖尚,流传有两句歌诀,不知乔兄曾闻及否?”金柯说到这里,不禁向于凡瞧了一眼。
乔无天摇头道:“什么歌诀?我倒从未听说过。”
金柯道:“也难怪乔兄,你十多年未屡中原了。这两句歌诀便是:‘宁可地狱走一遭,莫见玉面阎罗颜。”
乔无天大笑道:“这不是在说于老弟吗?这个我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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