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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松一惊,没想到十九局会对他来这一出。他本以为是刘秀在开玩笑,没想到几个工作人员抬过来担架。
"闭上眼睛,当我的手离开时,你就躺在担架上,三十秒后再睁开眼睛,会有救护车和医生接收你。"
'来真的?';桥松吃惊地盯着刘秀,但刘秀的眼神似乎很决绝,桥松被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不得不闭上双眼。他好想跟她说几句什么,但他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在心里和刘秀的声音对话。
不多时眼前的视界消失,桥松被包裹进一片红黑螺旋中。一袭红袍的刘秀出现在他的面前。
'桥松,现在你必须把我和真儿全忘了。';
'为什么?';
'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被怀疑了,接下来你会有一段麻醉期,我担心有人会问你我住在哪,真儿在哪。';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出动?';桥松对刘秀的动机感到些失落。
'...抱歉,身不由己。';刘秀带着无奈而温柔的微笑看着他,'桥松,穷则独善其身,我上辈子也是迫不得已才揭竿而起。我是草莽皇帝,编制这种东西天然约束不了我。我不喜欢被编制,也不想反对编制,如今退无可退,只好伤害你。能原谅我吗?';
'如果我忘了你们,恐怕就是陌路了!';桥松叹息不已。
迄今为止,他对师妹和刘秀都没有太大的留恋。但她们对他说的话,她们的笑容却奇迹般地,深深地刻在他脑海中。她们俩一直游离在世界的边缘,随时会被这尘世吞没,却又顽强地试图置身事外。
他不想失去这一对神秘又时常真情流露的朋友,也不想她们的处境演变成不得不和世界做对的程度。
'同路陌路,无非看你的心在哪。';刘秀平静地注视他,仿佛在说服他放下。
'仅仅是为了师妹和望山?就要做这么绝吗?';桥松对刘秀的极端始终感到不解。
刘秀摇了摇头,'桥松,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如果被收编,他们会对真儿做什么?她的脑袋里有太多太多纷乱的记忆,在别人眼里就是病人,是危险,在哪里都是异类,寻常的世界无法理解她,包容她。她会被关进精神病院,用各种化学品灌进她的身体,用各种正当理由解剖分析她的大脑。对他们来说,她只是个问题儿童,是一个需要被严格控制的威胁。但对我而言,她是我的全部。';
桥松无言以对,怔怔地望着刘秀,发现她的眼眶里噙着泪水。
'抱歉桥松,为了你师父的大局,忘了我。';
一片红光。
又过了十几秒,当刘秀的手离开他额头时,空气渐渐冷却下来。
桥松闭着眼睛躺下,担架一步步把他抬去救护车,医生给他的脸上的伤口擦药水,迷迷糊糊中问他各种问题,又接上各种仪器分析他的体征。
听着摩托车的轰鸣远去,额头似乎还残留着刘秀手上的清香。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帕萨特后座。
扶苏守在一旁帮他盖上毛毯,希德嘉挽起袖子在后面换车胎,两个特工在帮忙。
桥松脑中一片茫然,他对刚刚发生的事有些不解。
对于刘秀的记忆并没丢失。
"秀姐或许犹豫了,或者想赌一把。"扶苏小声说,慢慢把他扶起。
"赌我们会站在她那边?"
"不知道..."扶苏有些心不在焉,她还想着刚刚抱着桥松脖子的事,觉着那有些失态。
桥松见扶苏低下脸不说话,臂上的伤口痊愈了,便也不多问,渐渐安心。
这时候王楚灵的车开到前面停下,一行人匆匆忙忙下车。
"李哥你没事吧!"王楚灵一脸歉意地跑过来。
"没事...轻伤而已。"想到还是大意了被女人打的,桥松没来由的觉得难堪。
不多时想到韩雾那里的动向,便追问。
王楚灵见状取出对讲机问情况,对讲机那头似乎还有零星的激斗,那些盯着韩雾动向的人还在飞车追逐中,对警方的追踪视若不见,似乎一定要抓住韩雾才罢休。
面包车已经千疮百孔,两个后轮全部被打坏,张全仍奋力踩着油门左躲右闪,面包车一阵颠簸,脚下开始冒烟,发动机传来卡壳的声音,似乎随时要报废。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辆摩托车的轰鸣声,几辆车全部爆炸,燃起熊熊大火。从火中爬出的伊索打手们挣扎不多久,就被几束红光炸裂。
桥松听着这一切,听着警察对突然发生的爆炸的描述和震撼,觉得刘秀的行踪简直出神入化。但她为何去又节外生枝,去追韩雾?
韩雾看着后面的熊熊大火,判断已经脱离危险,看着摩托车一直跟在旁边,忙叫停车,又叫张全带着郑馨先走。
"谢谢你,请问你是哪位?"韩雾抢先问了。
"南阳刘文叔。"红夹克的女人停下车后没有摘头盔,打开玻璃罩,语气冷静地对韩雾道。
"...你就是光武女皇?!"韩雾一下子听出来了。
"上辈子的事了,请不要在意,"刘秀淡淡答完,自顾自陈述,"韩小姐,你现在身处伊索重要目标名单中,袁老爷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综合评估,本门有意收纳你为弟子,成为我们的一员。当然选择权在你这。你可以呆在这里等警察赶到,那么我没有和你说过这段话,我也没有提什么门派。"
"谢谢抬爱,我想回去请示义父。"韩雾不慌不忙地答。
"可以,但如果有心加入本门,必须和过去的身份划清界限。给你充足的时间,回去好好考虑。"
韩雾面对红衣女子,骤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觉得自己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眼前的女子实在太过耀眼,而且没有恶意,不妨先应着。
"警方那里,我该怎么说?"
"麻瓜系统认为你的情况很复杂,过警时仅仅交代过去的犯罪事实,但不做评判,最后转交给魔术系统。而委员会里你没有前科,也不属于神秘教信徒。况且袁老爷的面子还是会给,你目前只有经济犯罪问题,以及对手下管束不当的责任,没有进一步的罪责。"
"明白了,"韩雾点头又问,"桥松也是你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