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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承诺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王瑕端着晚膳走进书房,就看到扶苏一脸严肃的低头在几案边看竹简,走近旁边,一把拿掉扶苏手上的竹简道:“郎君,你这是要看到何时?”
扶苏抬头就看到爱妻那生气的模样,煞是可爱,轻笑一声,招手道:“阿瑕怎的过来了?”
“哼!你还不准妾过来是吧?那妾走了便是。”说着转身即走。
就在转身之际,扶苏手一扯王瑕的衣袖,顺势将王瑕抱入怀中,宠溺道:“是我的错,将你忘记了。”
“啊,郎君,你可吓着妾了。”
“哼!”王瑕冷哼一声,坐于扶苏怀中,打开手中的竹简:“郎君,这是百越的战报?”
“是啊!”
“郎君,妾知你忧心倾之,可是你也不能不顾你的身子啊!就算有什么事,岭南距离咸阳如此之远,你又如何帮他呢!”
王瑕摸上扶苏的脸庞,“更何况凭着他的本事,岭南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他在郎君身边呆了这么久,郎君应该相信他的实力。”
自从那日赵佗离开高泉宫后,翌日一早扶苏就在赵政面前替他拿下副将职位,仅次于主将屠睢之下。
赵佗看似年轻,却是个有勇有谋之人,能力不可小觑。
若不是四年前自愿到扶苏身边做侍读,只怕以赵政的重用,早已到副将军之位了,甚至可以独领一将。
屠睢与赵佗带领50万大军出征岭南百越之地,岭南是南越部落,那里多是山川。
“是啊!你说得对!”
“你啊!”扶苏宠溺着,眼神望向屋外那悠悠的夜空,清冷道“我只是在想大秦与百越一战又得是好几年,倾之可还没有娶妻的,又得耽误了。”
“他不是无娶妻之心嘛,你怎么那么关心他?”说着伸手戳了戳扶苏的肚子,生气道:“你这里不饿么?
“阿瑕,别闹。”扶苏假装愠怒道。
“好了,好了,妾不闹你就是了嘛!”王瑕双手从侍女手中端出膳食,“这些都是妾亲手做的,都是郎君爱吃的,望郎君一用。”
扶苏闻了闻色香,尝了几口,摸着我的手到道:“辛苦阿瑕了,阿瑕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堪比桑海城海月小筑里的厨师了。”
“讨厌!郎君怎能拿妾与那些厨子相比。”
王瑕抽出手道:“妾是郎君的妻,为郎君洗手作羹汤是妾愿意的,何谈辛苦二字?”
听说桑海城里海月小筑的菜甚是美味,而且桑海城还是儒家盛学之地,谋圣张良亦在儒家。
王瑕微垂眼眸暗想着势必要寻个妥当的日子,拜访一下某圣张良。
“你嫁与我已有三月有余,过几日我陪你回门。”
“真的,夫君可不能骗妾,若是骗妾,妾可会记仇的。”王瑕惊喜的看着郎君道,这可是夫君主动要陪我的,不能错过。
“自然是真的。”
扶苏看了外面的夜色已深,转头对我说道:“夜已深,阿瑕先回屋休息,我还有点竹简要看。”
“嗯!那妾不打扰你了,郎君记得不能看的太晚了,要早点睡。”
王瑕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书房,轻轻掩上了房门,对着侍婢们厉声道:“你们等会儿记得早点提醒公子就寝,知道吗?”
“唯!”侍婢们低头弯腰恭敬的答道。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王瑕躺在榻上,透过窗看向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繁星可以解忧么?
闭上眼眸,脑海中闪现着这几年来,嬴政逐渐统一六国的事,如今就剩百越之地尚未归纳秦国的领土。
照着历史前进的脚步,距离嬴政驾崩还有十一年时间,也就是扶苏只有十一年的生命了。
“不!”王瑕紧紧握拳喃声道:“郎君,妾不信命,定让你活得——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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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里明晃晃一片,有些刺眼。
待两人都起身后,王瑕兀自跪坐到对着镜子梳理披散的头发。
不远处,扶苏闲适地跪坐在几案旁,静静地喝茶。
不经意扫了王瑕一眼,他不急不慌地将茶喝完,而后起身缓步朝王瑕走去。
“阿瑕。”
扭头,王瑕看着扶苏,随口应了一声,“嗯?”
颇为闲适地站到了王瑕跟前,两相对视,扶苏目不转睛地看着王瑕,一身亵衣尚未换去,王瑕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胸前,还有几缕滑进了脖颈下的肌肤。
白皙的面颊上,柳眉微扬,一双桃花眼带着点点的迷蒙之色,两片唇瓣微抿,全然一副刚起床的小女人模样。
长久的对视,王瑕不由问道:“妾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扶苏缓缓地靠近,伸手地捧起了她的脸颊。
他靠得近,唇瓣间吐出的气息全然扑在了王瑕的唇上,立时引来王瑕面上的酡红。
“阿瑕,我帮你画眉,可好?”扶苏轻轻问道。
一愣,王瑕微微挑眉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这可是妾自己的事。”
笑得有些邪气,扶苏正经说道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
弄笔偎人久,插花试手初。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从古至今,丈夫给妻子画眉确实是一种闺房之乐。
心中一暖,王瑕不由将他的手推开,随手拿起了一只眉笔递给他,“那有劳郎君了。”
“好。”抿唇而笑,扶苏接过那只眉笔,俯身向前靠近了王瑕。
咫尺,扶苏轻柔地抬起王瑕的下颚,让王瑕的眼直直对上了自己的眸,力道轻柔地顺着王瑕的眉型专心画了起来。
一时,屋内静得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扶苏手里的眉笔缓缓画过王瑕的眉,两相对视,王瑕看得见他眼里的怜惜和趣味。
许久后,王瑕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渐进皱起,脱口问道:“敢问郎君,以前可曾为别的女子画过眉?”
怪不得那些男人喜欢为自己的爱妻画眉,确实很有趣,想如何画便如何画,想画多久便画多久,无限惬意。
慢慢画着,扶苏随口道,“没有。”
闻言,王瑕立时朝后挪头,摆脱了扶苏手中的眉笔。
在扶苏的不解中,王瑕旋即朝着铜镜里一看........
只此一看,里面的人儿好似已不在是她......
那一刻,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镜子里,原本漂亮的眉毛已然被扶苏画得深浅不一,时浅时浓,活似秃眉!
更甚者,还有几笔画出了王瑕的眉毛,直直地拖到王瑕的眼角处,扭曲得活似条蠕动的毛毛虫!
这么烂的手法,郎君果然没有给旁的女子画过眉!
扭头,王瑕锥心饮恨地瞪着扶苏,咬牙道:“这算哪门子的闺房之乐?”
心中却又不失甜蜜。
扶苏颇为无辜,狭长的眼眸微转,一瞬便是无限的风情,偏生又被他蛊去了心神,微微一愣,王瑕看着他,但见他笑得愈发妖婉。
下一瞬,扶苏蓦地俯身靠近了王瑕,微微扬起的红唇不经意间滑过王瑕的唇,王瑕顿时惊呆了。
扶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有理极了,“把你画丑了,就没人敢和我抢你了。再者,我给你画的眉,普天之下,有哪个敢说不好看?”
强词夺理!
唇瓣上尽是扶苏留下的酥麻,王瑕不由抿唇,却不提防扶苏再次的突袭。
利落地将王瑕的腰身箍住,扶苏猛的欺近了王瑕的唇。
两相碰触,扶苏吻得很是温柔,轻轻地触碰,像是对待珍宝一样,不舍得欺凌。
王瑕只觉得脑子里“翁”一声,全身的血液好像在奔腾,已全然沉进到扶苏的温柔之中。
片刻,温热已经远离王瑕的唇瓣,扶苏的手指轻轻滑过王瑕的唇说道:“阿瑕,果真让我沉醉。”
王瑕不由脸面泛红,拍开他的手道:“讨厌,没个正经。”
转过身去,对着镜子清理着披散着的头发。
扶苏凑到王瑕耳边,轻笑道:“阿瑕,我会一生待你好的!”
这即是承诺亦是对她的补偿!
手中的木梳停顿了一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明媚的眼眸望着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想起那日祖父对她说的话,他娶你是要利用我们王家,使得王家不得不站在他这一边。
王瑕展眉娇笑道:“妾相信郎君!”
不管你是为何娶自己,嫁与你却是阿瑕自愿的,不管甜与苦,与你一起,甘之如饴!
扶苏听闻,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相信自己!
“阿瑕,替我生个孩儿,可好?”
王瑕刷的一下,脸颊变得绯红一片,鬼使神差的点头道:“好!”
一时间,王瑕竟不知该如何说了,深呼吸,呼气,偷偷瞄了瞄四周,道:“郎君,你快去梳洗吧,等会儿你不是还要出去么,在耽搁,可就没时间了。”
说着便推开他,换上婢女进来伺候。
扶苏看着这窘迫样的人儿急忙推开自己,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便不再逗她了,转身自行去梳洗了。
王瑕看着扶苏离去身影,拍拍胸口,轻呼一口气,跪坐着对着镜子,由婢女为王瑕梳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