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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无分职位高低，清一色大眼瞪小眼，搞不懂这位周总抽什么筋。
而且废除企业文化这个说法，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一般来说，企业文化属于意识层面上的内容，是一个集体的软实力。通常都是自然形成的，然后再用语言加以提炼。比较著名的，就是狼性文化以及米国福特公司的福利文化。
这玩意儿比较难以捉摸。说有用吧，是真有用，是一个企业的灵魂。说没用吧，也确实没用。这年头，每个企业都学会了附庸风雅随大流，基本无论规模大小，都提出有自己的企业文化。平时也无非是挑出一些正能量的词语，组成句子贴在墙上，固定场合喊几遍，一般也没人往心里去。
现在大家都这么忙，生活压力又大。谁还顾得上谈情怀啊，该跳槽跳槽，该辞职辞职。国内最著名的阿狸久久，就将企业文化定位传统的侠义热肠精神，连公司食堂都起名为思过崖，晚枫亭之类的。不过大家去应聘，还是冲着那里的待遇和前景去的。
阿狸久久这样的巨头尚且如此，海凤当然更糟。平时都没人提过企业文化，刚才那位宣传部的人员能背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阳猛然提出废除企业文化的提议，大家都不由得兴趣缺缺，更没人积极响应。在他们看来，这周阳八成是上任三把火，想借机会抖抖官威。无非就是花点钱，把墙上的标语换一遍嘛，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就连严瑾也蒙了，不知道周阳打的什么主意。和老哥严格比拼成绩，难道不是应该短时间内实打实地提升业绩吗？跟虚无缥缈的企业文化较什么劲？
话说回来，如果周阳不提，严瑾他还真不知道，竟然还有企业文化这种东西。
周阳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早有预料。随即话锋一转：
“只不过代替的就不归我管了，回头严总会将他自己构思的企业文化传达给大家。也就这两天的事儿吧。嗯，大家做的很好，希望再接再厉，重塑，哦不，超越海凤昔日的辉煌！”
周阳将话题轻飘飘地放下，然后例行公事地说了几句漂亮话。大家又谦虚了几句，才纷纷散会。
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这位周总看起来挺好对付，只是改个企业文化而已嘛，又不批评人，更不扣工资。
等办公室门一关上，严瑾再也忍不住，开口就是连珠炮似的问题。
“周哥，改企业文化是什么鬼，这能让公司盈利更多吗？可以应付我老爹？还有为什么要让我定啊，我根本就没头绪，您就别卖关子了……”
“好了好了。”
周阳斜靠在严瑾气派的老板椅子上，摆摆手。
“你摸着良心说，严格手中的产业经营多年，人才济济，如臂指使；而你的海凤现在连个拿得出手的牌都没有，从账目到人员配备，你都是两眼一抹黑。比得过他吗？”
周阳每说一句，严瑾就心虚一分，等他说完，严瑾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摇头道：“比不过。”
“这不结了，窟窿不是那么容易就补上的。一味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没有任何胜算。干脆就信我，还有一线生机。不过这里面的玄机不能告诉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周阳说完，掏出自己随身带来的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标语和句子。
然后周阳把那个内部构造的平面图拉过来，在上面不断标注。
“企业文化你不用费心，都给你构思好了。现在我告诉你，在哪些地方，应该挂哪些标语。在宣传过程中，又应该怎么强调和执行。不过有一点必须注意，你对外要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只是提议废除了原本的的内容。”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咱们有福同享……”
严瑾搓着手想要推辞。
“你拉倒，一切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效果就不灵了。对了，就这两天，去花钱聘用一个民间智库，给海凤做基础测评和前景规划。这个消息一定要放出去，尽可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哦。”
严瑾彻底蒙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民间智库这个词儿，心里一丁点概念都没有。不过看周阳言辞笃定，显然胸有成竹，也就不多问。
现如今周阳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直线上升。能跟老爹那儿说上话，为人讲义气还肯帮助自己。随便说话都各种专业名词往外蹦，听着就一股牛气哄哄有木有。
甭管有用没用，至少心里踏实。
周阳又反复交代他一些细节，甚至教会了他一些话具体怎么说。足足谋划了一上午。
转眼间天色擦黑，海凤公司主体大楼灯火辉煌。
“哎，对面那些工人师傅干嘛呢，怎么把标语给拆了。”
前台的一位小姑娘盯着对面，满头雾水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呢吧。上任三把火，今天严总开会传达精神，重新定义了咱们的企业文化。”
“啊？我还以为他要提拔点新人来彰显权威呢，搞了半天是拿企业文化下手啊。”
“无奈喽，谁让人家有钱呢。上次那十六个字的内容我才刚背会，希望新的标语不会太长。”
前台几位员工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高层的办公室中…
几位负责业务的经理正在开会，秘书与几位完成训练的年轻练习生正在攀谈。
“干嘛呢，搞得神秘兮兮的。”
“严总下指示了，说要花大价钱请智库和评测机构，来给咱们企业规划。”
“智库？感觉好忽悠的样子。咱们严总也真是极品，自己的公司，自己都不知道往哪发展，还得请外人来出主意。”
“只能说严总有钱任性呗。几位经理已经讨论了一下午了，据我所知，这种民间智库收费可不便宜。不过也有靠谱的，听说米国的奈德兰公司，上到宏观政策，战争走向，下到公司运营，甚至夫妻复合，都能给出专业的意见。当然也是最贵的。”
“感觉不怎么稳啊。万一评估出来的结果是，咱们公司适合大力发展影视业，那我们这些立志做ài豆的练习生，岂不是悲催了？”
那秘书还想说，只听命令传来：“小田，帮我们找米国米歇尔评测机构的联系方式，他们有个团队正在下江，可以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