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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尽甘来】
半个多月后。
段蝶坐在m国公园里一片安逸的草地上,靠着背后的大树,抬头看着天空中偶尔飞过的小鸟,听着它们清脆的鸣叫声,整个人都显出一种放空的状态。
这段时间,爸爸接手了她和沙珩故曾经在忙的合同,让段蝶彻底清闲下来。自从那晚她哭着在妈妈怀里睡着之后,他们就不再让自己忙太多公司里的事了。
妈妈总是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说:“无论小蝶想做什么,有什么梦想,我和爸爸都会支持你的,你放心去做就好。”
起初段蝶心底很忐忑,可是没过多久,那些不安的情愫就被感动所取代,因为这一回,她终于不再为父母是不是真的爱自己而感到犹豫不安了。
可是想做什么呢?段蝶却并没有想好。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发生了她被聂魄救了一命的事,从那以后,她的目标就是找到这个好心人,还有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因此找工作的时候也只是随便找个做的顺手的,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因此这么突然闲下来,段蝶忽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
她又这么发了一会儿呆,在旁等候的司机走过来,低声道:“大小姐,段总说午饭时间到了,问您要不要先回去吃饭?”
“哦……好。”段蝶站起身,拍拍裙子背后的泥土,转身朝车子那边走,然而脚步却很快就停下了。
因为就在几米之外的不远处,赫然站着裴柘的身影。
他穿了一身浅色的休闲装,白色的宽松t恤让他看起来瘦削许多,安静地站在碧绿的公园背景前,竟然让段蝶有种陌生感。
她愣了愣,转头想当做没看见走开,裴柘却追了上来,在她斜前方停住,“小蝶。”
段蝶扭过头去,不看他的脸,对司机说:“你先去开车。”
司机领命而去,段蝶侧着脸问裴柘,“……什么事?”
“也没什么。”裴柘轻轻笑了笑,嗓音有点沙哑,“好久不见你了,实在忍不住,听你妈妈说你经常来这里,我就来了,只想看看你。我好想你。”
段蝶漠然说:“你还喜欢我?”
裴柘叹息道:“当然了,很喜欢很喜欢。”
段蝶微微抬起脑袋,“可是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个不懂爱情的人。喜欢这样的我,有意思吗?”
裴柘略显急促地说:“那是……那是我当时的气话,不,或者说,当时有一瞬间,我真的是那么想的,但很快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样。你是喜欢我的,小蝶。”
段蝶的语气似乎有些好笑,“你觉得,我是喜欢你的?”
裴柘忍不住上前一步,和段蝶面对面,说:“如果不是喜欢我,那刚刚在见到我的那一刻,你就会走掉不会停在这里了;如果不是喜欢我,你不可能和沙珩故分手;如果不是喜欢我,你为什么还留着我送你的那朵花?”
裴柘说的,是他去商场买来送她那朵宝石做的花,当时中间当做花蕊的宝石还被磕掉了,是段蝶用胶水黏上去的。去m国时,她将这朵花也带去了,还放在了床边。
可是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的?
看着段蝶愕然的表情,裴柘温声道:“是你妈妈告诉我的,她还跟我说,你在家天天捏着我送你的戒指。”
段蝶有些恼怒,朝后退了半步,“没有、没有的事!就算有,我也是觉得那些东西太贵重,不想扔掉那么浪费而已!和你没有关系!你……你都那样对我,我才不会喜欢你!”
“听我说,我知道过去我做得不对。”裴柘耐心而沉稳地说,“但是我一定会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好!”段蝶气愤愤地说,接着便转身朝车子跑去,裴柘上前了几步,又怕追得太紧她更反感,只能罢了。
段蝶泪眼汪汪的回到家,沙发上的母亲立刻关切地走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段蝶委屈极了,“妈,你为什么要把我房间里的花还有戒指的事告诉他!”
段母愣了愣,摸着女儿的脑袋解释道:“妈不也是看你难受吗?好好,这事是妈妈做得不对,以后,我不会给那孩子再说你的事情了。”
段蝶几乎想也不想就说:“不行!”
段母眼底闪过几分笑意,反问:“不行?你呀,总是口是心非的,到底让不让我跟那孩子联系?”
段蝶微微红了脸,似乎想不出怎么回答,索性坐在沙发上,把脑袋垫在抱枕上不吱声。
段蝶的爸爸从厨房探出脑袋,用眼神示意老婆发生了什么,妻子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来处理,她走过去抱住段蝶,让女儿靠在她怀里,说:“你爸爸今早跟我说,裴柘这孩子真的很努力,估计月底之前还真的能把投资的事情落实。足以证明他对你是真心的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你也要想想,万一你让他等得太久,他跑了,你是不是会后悔?”
段蝶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才问:“妈妈,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
“不是担心他以后再骗你吗?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了,那次骗你,想必已经够他后悔一辈子了,这几天和这孩子接触下来,我感觉吧,他人品不坏,就是以前没个正型,把好品质都遮盖住了。”
段蝶却摇摇头,“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段母讶异了,“那是什么?”
段蝶把下巴埋进抱枕,难过地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喜欢,怎么去爱别人呢。”
段母愕然了许久,才忽然低声笑出来。
段蝶回头看她,委屈极了,“妈妈你笑什么呀?我……我……我知道我很笨……”
“傻姑娘。”段母摸摸她的额头,认真地说,“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那你以为你现在的表现是什么?你就是喜欢他啊,不然我干嘛没事做去帮你打探裴柘的情况。”
段蝶缓缓睁大眼睛,“我……我喜欢他?可是不对啊,三年前他明明没有救我,所以我应该不喜欢他了才对。”
“如果喜欢不喜欢能用这种事来衡量,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感情纠葛?”段母说着说着,有些后悔遗憾起来,“都怪我们,没有在你成长的岁月里陪伴你,好好教导你,所以你才会不懂这些,是妈妈不好。”
段蝶扑到母亲怀里,用力抱紧她,“不要这么说,你们是最好的。”
这个时候段父端着菜出来,说:“就是嘛,你不要总跟孩子说咱们不好不好,孩子万一当真了怎么办。”
段母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段父搓搓手,“好了好了,来吃饭。至于那个臭小子,先不提了,免得坏了我宝贝女儿的胃口。”
段蝶点点头,和母亲一起坐在餐桌前吃完午餐,然后一个人回到房间去了。
她先是拿起床边那朵花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放回去,然后又拉开抽屉拿出了那枚钻戒。钻戒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耀眼的光。她倒在床边望着窗口,不禁慢慢把那只钻戒紧紧贴在了胸口处。
·
数天后,由段氏夫妇和裴家共同在m国投资的酒店终于在原定时间开业。
许多宾客被邀请来参加开业后的欢迎晚宴,裴柘的那一群好兄弟们自然也要来捧他的场。
裴柘穿着得体西装,将头发梳得整齐有型,站在大厅里和来往的客人们交谈着,远远看去,还真有些成熟男人的派头了。
聂魄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笑了笑,想起两年前自己离去时,裴柘还是个会在这种宴会上勾着漂亮姑娘腰肢,和别人插科打诨的花花公子,但现在简直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小谢跟在他背后,看到如今的裴柘也是感叹一声,“哎呀,我也得努力了,感觉都比不上裴哥了。”
聂魄笑了笑,看裴柘那边好像很忙的样子,便不打算去打扰他,谁想刚一转身,就听见裴柘叫他,“聂魄!”
他对他点点头,“看你忙,就没叫你。”
裴柘俊朗一笑,倒是有几分从前不羁洒脱的风范,他说:“你们这可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啊!宴会上专门给咱们兄弟安排了一桌,走,我带你过去。”
聂魄点头,一边随他走一边问:“怎么没看见段蝶的父母?”
裴柘解释,“他们说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后这种场合由年轻人来就好,他们想多照顾小蝶。”
小谢插嘴,“听你这么说,难道你和段蝶和好啦?”
裴柘摇摇头,叹一口气,“她还没回答我,今天晚上好像也不打算来。”
聂魄安慰,“别着急,你现在受的苦可比我当年追前女友少多了。”
裴柘无奈摇头,“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希望我再受点苦呢?哎,对了,怎么没看见钱犷?”
小谢说:“那家伙有点事耽搁了,估计要晚来。”
“行,我带你们过去吧。”
这边裴柘领着朋友们一一落座,而那边,钱犷的车才刚刚上路,等他终于到达宴会地点时,晚宴早就开始了。
钱犷飞奔下车,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袖口,刚想进去,忽然发现门外的休息区孤零零坐着一个身影。
“……段蝶?”他吃惊地对那个身影叫出来,然后朝她跑过去,“你……你怎么不进去呢?”
段蝶穿着休闲装,对他友好地一笑,“你好呀钱先生。”
钱犷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和其他哥们一样叫我钱犷就行。”
“恩,好吧,钱犷。”段蝶笑着说。
她的笑容太有感染力,钱犷也跟着笑了,再次问:“你怎么不进去呢?晚宴恐怕都开始了。”
段蝶指了指自己一身休闲装,“爸爸妈妈说了,以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对家里经营的生意不感兴趣,不会强迫我去,再说,我这样进去不合适呀。而且……我……”
钱犷索性坐在她身边,“你怕见到裴哥啊?”
段蝶微微低下头,“刚刚我看到他啦,他站在那里,好有气度,好绅士的感觉,和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钱犷认真地说:“裴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来劝你和他复合的,我只是说真心话。”
“我知道。”段蝶淡淡地笑,“你……跟他说,等晚宴结束后,我就在街对面的咖啡厅等他。”
钱犷愣了愣,赶忙点头,“好、好好好!那我进去了啊,先不陪你聊了。”
“恩!再见。”段蝶对钱犷急促离开的背影挥了挥手。
钱犷几乎是飞奔到了裴柘面前,此刻裴柘正和几个公司高层聊天,见到他慌慌张张跑来,笑着问:“怎么了?迟到了也不用这么着急给我道歉啊。”
钱犷凑近他耳朵,说了几句话,裴柘的脸色先是惊愕了一下,接着就转变为狂喜。
“她真的这么说?”他按耐不住激动问。
钱犷用力点头,“真的真的!”
旁边凑过来听热闹的小谢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拍拍裴柘肩膀,“好了,你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裴柘颤抖地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似乎想让自己镇定一下,然而没过半秒就坐不住了,他真的想这一刻就看见段蝶!可是晚宴才刚开始——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拍了拍他后背,裴柘回头一看,竟然是段蝶的父亲!
“……段总?”他愕然,“您不是说不来……”
段父摇摇头,“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快点去吧,免得我女儿又后悔。”
“啊?哦!哦哦哦!那我走了!”裴柘赶忙起身就要往外跑,段父又喊住他,“等一下!我还有句话!”
“您说!”裴柘刹住脚步。
段父眯着眼睛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以后你要是让我女儿伤心了,我打断你的腿!”
裴柘笑了笑,认真地说:“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让她伤心的。”
接着他便转过身,快速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