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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司羽了吗?我们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大川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浔也不看司羽,只问,“谁找我?”
“几个男的,不知道是谁。”说话的是赵静雅,似乎有意这样说,谁知道刚说完门外突然又响起两声敲门声,“安浔,开门。”
安浔一愣,竟是安非的声音。
赵静雅说,来人是几个男的。
其中或许包括易白。
安浔扭头看向司羽,见他已经站起身,没有任何闪避的就那样走到工作台边拿起衣服往身上套,安浔将视线移开,率先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传来的是外面不甚清晰对话,大川不放弃的再次问安浔,“你不是和司羽一起回来的吗?他呢?”
“在里面。”安浔并未准备隐瞒什么。
再然后,只听安浔唤了两个人的名字,她说,安非,易白。
司羽那只穿短裤的手一顿。
易白,那晚他听过这个名字。
“司羽,你在里干什么呢,我进去了?”其实当安浔说司羽在画室的时候,门外的气氛已经开始诡异了,只有大川一根筋,还在敲门。
刚被关上的门再次打开,司羽看了眼门口的大川和不远处的其他几个同伴,“玩的开心吗?”
大川随便点头,伸着脖子往里看,“你们一大早在干什么,那是什么?画室吗?”
司羽没再理他,扭头看向一边,安非很好认,白皙干净的正太脸,二十出头的男孩,还没脱下稚气,他正可怜巴巴的看着安浔解释着,“真不是我说你在这的,安浔,是我妈说的,当然我妈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别冲动别搞我啊。”
安浔根本没理他的喋喋不休,她面前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样貌清俊,高挑挺拔,安浔仰头看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易白凝视着安浔,淡淡道,“你说呢?”
安浔没说话,转头看安非,安非心情刚平复下来突然又慌张起来,“真不是我说的,你别瞎说啊,你千万别乱说话。”
他对安浔的警告记忆犹新,简直快成心理阴影了。
易白将视线从安浔身上移开,越过中间的几人,直直的看向司羽。
司羽神色从容淡定,嘴角微翘给了他一个极寡淡的笑容。
“司羽,你嘴唇怎么破了?磕哪里了?”说话的是青青,她说完,几人视线全都移到他的嘴唇上。
看起来还是新的伤口,泛着嫩红色,渗出了血珠,司羽转身抽了一旁五斗柜上的纸巾擦了一下,“没事。”
赵静雅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伤口,突然就一声不吭的转头看向安浔,眼神中有说不出的诧异与敌视,安浔向这边看了一眼,见司羽饱含深意的看着她,她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脸颊又有点热了。
易白在两人眼神的一来二去中察觉到了些什么,他不动声色的对安浔说,“我们谈谈?”
“好。”安浔应着,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人,那是易白的朋友,两个纨绔子弟,他的狐朋狗友。
他们见安浔看过去,忙站直身子,嬉皮笑脸的打着招呼,“嫂子好。”
一时间屋子里又静了……
安浔应也没应,就当没看到,抬脚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安非最先打破了沉默,他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在司羽和大川几人身上转了个遍,“你们是安浔的朋友?”
大川挠挠头,“算是……吧。”
安非嘀咕着,“我妹妹的朋友我都认识啊,难道你们都是她大学同学?”
司羽一挑眉梢,“你妹妹?”
安非点头,“安浔啊,我妹妹。”
司羽好笑的看着他,“是吗?”
安非揣摩了下司羽的神情,鼓了鼓腮帮,“我姐。”
赵静雅噗嗤笑出来,“你比你姐姐可爱多了。”
安非呵了一声,“我姐也很可爱啊,虽然她经常欺负我,还总是一副傲娇脸。”
司羽轻笑,他能想象出来安浔的样子,她也这样欺负阿伦。
安非似乎对司羽很有兴趣,一双大眼睛毫不避嫌的盯着他瞧,“安浔从来不让人进她的画室,为什么你可以进去?”
司羽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说,“你觉得呢?”
安非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安浔逃婚的原因,可是他不敢说,这屋里还有两个易白的狗腿呢。
门口那两人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坐到了客厅沙发上,还伸手招呼着安非过去。
司羽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将昨晚放在茶几上的医学书拿了起来,刚要离开,却听那个发型奇特的男人说,“你挡到我看电视了。”
电视根本没开,这人明显找茬,安非忙说,“他是我姐的朋友。”
“我又不认识你姐的朋友。”那人故意将朋友二字说成重音。
刚才安浔和这人一前一后从画室出来他们可都看在了眼里。
司羽根本不理他,甚至连正眼也没看一下,像是当他们空气一样,拿了书便走上了楼。
那人嚣张跋扈惯了,见司羽高傲,心下生气,狠狠踢了茶几一脚,气的安非要踹他。
院子里的百日红这两天开的更加鲜艳,易白很少见到这么多热带植物,似乎很感兴趣,他摸着花瓣,“这里空气真好。”
安浔将浇花专用的水龙头打开,洗掉手上沾染的油彩,“易白,对不起。”
虽然水声哗啦,但她的道歉,易白还是听到了。
“没什么对不起,是我家操之过急,你还太年轻。”易白拿了石台上的毛巾递给她,“不用担心,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安浔接过毛巾,抬眼看他。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会娶一个家里安排的女人,”易白突然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很满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他们从来都没这样开诚布公的谈过。
“漂亮,温柔,安静,我以为我们可以相敬如宾,互不干涉,”易白很少笑,说到这他带了些笑意,“可我错了,你其实很叛逆,独立,自由,你可能不会是我要的那种妻子。”
安浔来了些兴趣,“哪种?任由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视而不见的那种?”
易白耸耸肩,“我不想否认。”
安浔笑,“正好你也不是我要的,所以你这次来是解除婚约的?”
易白摇头,转过身子正对她,突然郑重起来,“安浔,即使这样,我还是决定娶你。”
安浔眉头一皱,还没说话,敞开的红色大门外突然站定了一个人,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站得笔直挺拔,他微微鞠躬,“打扰了先生小姐,请问沈司羽先生是否在这?”
安浔一愣,“谁?”
“沈司羽先生。”那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一尘不染,即使重复上一句话也是面带微笑,从容大度。
安浔这才知道,原来司羽,姓沈。
“他在里面,您请进。”安浔说。
“谢谢,打扰了。”那人说一句话就要鞠一下躬,安浔心中腹诽,这是哪来的这么守规矩的人。
安浔没再理会易白,她就当作刚刚那话没听到,若无其事的带着那人进了别墅。
厅里只有安非和易白那两个朋友,三人叽叽喳喳的抢夺着遥控器,见安浔进去,安非忙喊安浔救他,安浔不见其他人,问安非,“司羽呢?”
“谁?”
“个子最高的那个。”
“拿着书上楼了,去书房了吧。”安非边回答着边抢着遥控器。
安浔径自带后面的那人上楼,那人似乎觉得声音刺耳,终是忍不住嘟囔了句,“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司羽确实在书房看书,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研读昨晚那本一般人看不懂的医学著作。
他从书后抬头看向安浔,暖洋洋的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周身,好看的不像样子,安浔想,如果不是这些人打扰,她的画应该完成大半部分了。
司羽见到安浔身后的人,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也没有起身,只是放下书,“郭秘书,你怎么来了?”
郭秘书上前两步鞠了一躬,然后看了眼安浔,似乎有所忌讳,“先生让我请您回去。”
安浔漆黑的眼珠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转身走了出去。
郭秘书等安浔关了门后,忙说,“羽少爷,先生命我订了今晚的机票,让您马上回英国。”
“不去。”司羽想也没想就拒绝,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起来。
“机票已经订好了。”郭秘书温声说。
司羽头也不抬,“告诉他我不会像哥哥一样,接受家族联姻的。”
郭秘书叹了口气,“是老夫人一直吵着要见南少爷。”
司羽拿书的手一顿,半晌,“我明天回去。”
郭秘书显然还想说什么,可外面突如其来的吵闹声让他皱紧了眉头,“羽少爷您的朋友似乎太没规矩了。”
司羽没理他,这么大的声音一定是有什么事了,他站起身,刚想开门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大川便破门而入,人还没看清便听他急乎乎道,“司羽啊,我们的贵重物品都不见了,包括身份证和护照。”
赵静雅哭的眼睛都肿了,坐在一楼沙发上搂着青青抽抽搭搭地说自己所有的钱还有新买的卡地亚的手镯都在行李箱里。
安非几人被她哭的烦躁,事不关己的跑去沙滩玩了。
司羽从自己房间出来,面色少有的凝重,他问,“报警了吗?”
“报了。”说话的是安浔,她站在窗边,回视他,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困惑。
赵静雅听到安浔说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安小姐,我之前是得罪你了,但你也不应该这么报复啊。”
安浔双臂环胸看着她,淡淡道,“我没动你们的东西。”
“昨晚就你和司羽在家,不是你难道是司羽偷的吗?他的护照也丢了。”赵静雅怒视着安浔。
这要平时,其他人早就打圆场了,可这次,他们似乎都因为丢了东西而失了判断,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安浔,似乎想探究她是不是报复性的恶作剧。
司羽见众人神情,皱眉道,“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见司羽替安浔说话,赵静雅便更加生气。
“因为昨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
司羽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