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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峥顿时气极反笑：“告我？你盗取的我的菌种，还打算倒打一耙？你自己都说了，专利法不保护基因结构，凭什么告我？”
潘毅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陈峥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子侄一般：“陈总啊陈总，我国的专利法不保护，难道美国的专利法就不保护了吗？实话告诉你吧，一周之前，我就已经委托律师将这份菌种的基因序列材料，送到了pto，恐怕这周之内，受理回执就能发回国内了。”
“对了，”潘毅突然笑了起来：“你也不要觉得，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可以当做反击证据。”
他起身来到身后的吧台柜上，取出了一台有着足足六根天线的设备：“如果你带了什么电子录音设备，那么真是可惜，恐怕你什么证据都录不到了。”
“潘总可真是老江湖，这份谨慎就值得我学习。”陈峥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面色忽然变得很有些古怪：“不过，你真的去pto申请专利了？”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么？”潘毅不屑的笑了笑：“所以，小陈老板，你考虑好了吗？”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发出了“咯吱”一声轻响，脸色苍白的冯悦宁推开门，有些虚弱的走了出来。
陈峥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了冯悦宁身旁，假意搀扶住了她的手臂，一语双关的问道：“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冯悦宁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没什么问题，我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陈峥顿时心神大定。
他故作犹豫的看向了潘毅：“潘总，你说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的。只是您看，我的……那个，助理，我助理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里？”
潘毅见到冯悦宁出来，脸上再次换上了那副和煦的笑容：“没关系没关系，什么都不如身体重要嘛，可以理解。”他亲自走到了办公室的大门口，为两人打开了门：“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意思多做挽留了。只不过，陈总可要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啊。要是晚了，可就别怪我行动的时候没通知你呀，哈哈哈。”
在安科人员的“护送”下，陈峥扶着冯悦宁缓步离开了这栋防备森严的大楼，离开了安科生物。
为了不引起怀疑，走出安科的大门之后，陈峥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搀扶着冯悦宁上了车，朝着酒店扬长而去。
“怎么样，有机会吗？”车子驶出了一段距离后，陈峥立刻急切的问道。
冯悦宁瞥了一眼陈峥依然夹在她手肘上的哪只手臂，不满的说道：“可以松开了吗？”
“这不是呵护‘孕妇’么。”陈峥尴尬的笑了笑，将手收了回来。
冯悦宁的双颊罕见的微微泛红，只不过下一瞬便又恢复了日常的那种冷淡神色：“机会？我都已经扔进去。”
什么？
陈峥有些诧异。
那个通风口虽然不算小，但是距离潘毅的办公室至少有80多米的距离。就算有一些高度差，想要将一个轻飘飘的小玻璃瓶扔进八十米外面积不到一平米的通风口内……
虽然之前冯悦宁就说过自己能做到，陈峥完全想象不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放心吧，我确认那个小瓶子已经碎在了通风口上，而且破碎的瓶子还挂在了初效过滤器的毡网上。”也许是看出了陈峥的疑惑，冯悦宁神秘的一笑，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条造型怪异的绳索。
绳索由一缕缕黑色的皮绳编制，看起来大约两米左右长短。绳索中间是一个由硬皮制成的乒乓球大小的碗状结构，里面还放着一颗足有核桃大小的不锈钢球。
看着这如同皮鞭一般的怪异绳索，陈峥顿时感觉皮肤一紧，这女人为什么会带这东西出门，还拿给自己看？
“这是……口枷？”
冯悦宁一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抛石索，辅助投掷的。”
“哦哦，抛石索，对对。”陈峥一张老脸瞬间憋得通红，看冯悦宁没听懂，心中暗自庆幸：感谢这个纯真的年代，这是捡回了一条命的感觉啊。
“你们在外面的谈话我都听见了。”说到这里，冯悦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厌恶：“真的没办法直接告那个混蛋吗？”
陈峥一愣，没想到她还会关心这一点。呵呵冷笑一声：“你也听到了，国内专利法不保护人工基因序列，刚才的录音也全部被干扰了。这种情况下，走法律途径的确没什么好的办法。”
冯悦宁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了陈峥：“我现在有些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报复了。”不过，她的神色依然有些忧虑：“可是他刚才说的那些对付你的方法，真的没办法阻止吗？那个无赖实在是太恶毒了。”
陈峥看着冯悦宁气愤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看上去你比我还紧张啊？”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陈峥的目光看向了窗外：“一味的被动防守，只会让你处境更加的被动。面对潘毅这种商业流氓，最好的手段就是比他更流氓。”
笑着看向了一脸疑惑的冯悦宁：“他给我挖坑，我难道就没有给他挖坑吗？更何况，那个老油条居然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听他亲自说出来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冯悦宁眼中流露出几许疑惑：“低级错误？”
陈峥笑了笑：“他把仿制的菌种送给pto去注册专利了。”
“那是什么意思？”冯悦宁显然还是不明白。
“pto就是united states patent and trademark office，美国商标专利管理局。老美是仅有的几个允许将人工设计的基因序列注册专利的国家。所以他将仿制的菌种送去注册专利，就会抢先一步拿到合法的知识产权证明，我的设计反而就变成山寨品了。”
冯悦宁脸色的疑惑更加浓郁了：“那不是对你更加不利了吗？为什么反而他犯了‘低级错误’？”
看着一副好奇宝宝模样的冯悦宁，陈峥忽然笑了起来，而且一幅十分开心的样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呵呵。”冯悦宁听到陈峥这么说，便收回了那副好奇的表情，显然是不屑于陪他玩吊胃口的把戏：“好吧，陈老板，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回京城。”
陈峥的眼中了一道寒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