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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小心翼翼的将细胞涂片交给了瞿院士，心情略有些复杂的退到了一边。这位年近七旬的老科学家突然爆发出的科研热情，让实验室中的三位年轻博士都有些方。
赵子明和张丽芬已经找了个借口，跑到了代谢流罐所在的房间。独留下了李欢，来伺候这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老爷子。
“真的有胞壁结构，太不可思议了。”瞿教授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加州理工的那篇文章我已经看过了。但我敢肯定，就算美国佬的自己的研究，恐怕也到不了这样的程度，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李欢一脸懵逼的看着瞿中和，啥？我怎么做到的？这不是陈峥和你们在榕城搞出来的东西么！
不过，不等李欢多想，瞿院士很快便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恩，就这几天的功夫，想要搞出这个东西也确实不太现实，估计是与那个什么纳泽尔合作期间就有的想法，正好有机会实践了而已。”
好吧，李欢的嘴角撇了撇，看来这自己位老板的秘密还真不少，这都牵扯到外国人了。
“对了，既然存在胞壁组织，你们的rna侵染打算怎么做？一般的”瞿院士忽然饶有兴趣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李欢。
好吧，至少这个问题李欢还是能答上来的。
“这层‘细胞壁’其实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完整。”
李欢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开了一个模拟图：“我们的工程细胞毕竟不是真的酵母，有许多的胞壁关键结构蛋白它是无法合成的，所以这个看似结实的‘类胞壁结构’更像是一个笼子，只能起到一定的支持作用，对于病毒rna这种小分子，几乎没有什么拦截作用。”
瞿教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真是巧妙的设计，居然利用了杂交生物的天然缺陷。”
兴致盎然的老科学家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欢聊着，终于在四十多分钟之后，华简明一行人，吃过了晚饭重新来到了实验室。
“瞿老，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华简明见老院士精神奕奕的样子，心中便又有了几分信心。
瞿中和笑着看向了他：“如果你问的是这项技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小陈的这项工作，绝对是开创性的设计。但如果你想问疫苗实验能不能成功，那我可不敢乱说，只能等明天的实验结果了。”
说到这里，老院士忽然莞尔一笑：“不过您要是能熬夜的话，倒是可以和我在这儿一起等一等，估计到一点左右，就能看到第一批结果了。”
听到这番话，华简明便径直将李欢身后的实验椅拉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好，那我就陪您老等等看！”
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位大人物，李欢不由得撇了撇嘴。
得，这回连椅子都没了，我还是出去吧。
刚刚走出检测室，便看到陈峥已经换好了无菌服，正在观察培养基的粘度。
见到李欢走了出来，陈峥笑着问道：“瞿老这是打算陪咱们熬夜了？”
李欢苦笑着摇了摇头：“何止他老人家，那位大领导看起来也不打算走了。
“不走就不走吧，让他们看看也好，比咱们告诉他们结果，更有说服力一些。”陈峥笑道。
长征制药引进的这套代谢流培养设备，虽然有些老旧，但却也是正经的德国原装进口。各种培养基的补加和流出被极为精准的控制着。
设备既然精准而灵活，那么相应的，陈峥等人却也就闲了下来。
有着一台专用空调，温暖而明亮的检测室被两位大佬“霸占”了。陈峥便和李欢等人，凑在实验室的一个角落的地板上，悠闲的等着。既然人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打扰那两位大人物。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刺耳的蜂鸣声突然响起。有些犯困的赵子明猛地一惊，一个健步便窜到了控制台前。
只不过，面对那个略有些刺眼的红色灯光，他的表情却带着几分惊喜：“尾气中硫化物浓度超过限定值了，细胞浓度应该进入平台期了！”
陈峥和李欢此时也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李欢迅速转向了张丽芬博士：“取样，测细胞浓度。赵博士，你去准备rna和3%的阿平托，我们准备开始侵染。
很快，细胞浓度的监测结果便送到了几人手中。
“浓度850，比预期的还要强一些。可以开始了！”
就在这时，检测室的那扇门终于打开了。瞿老院士依然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要侵染了吗？”
陈峥点了点头。他刚想劝一些这位心急的老科学家，不要接近操作区域，却发现这位老人家很有经验的站在了三米之外，根本没有靠近的意思。
见到这一幕，陈峥便也退到了瞿院士身旁。这种洁净要求很高的操作，自然少一个人就少一分被污染的危险。
“那位怎么没出来？”陈峥用嘴努了努监控室的放向：“睡着了？”
瞿院士顿时笑了出来：“两小时前就睡着了，就这还比我小十岁呢，身体差远了。”
陈峥顿时语塞，只能干笑着点点头：“是啊，哪儿能跟您老比。”
两人就这么站在角落，看着赵子明用真空导管，将装在冷冻瓶中的病毒rna扩增液一点一点送进了代谢流罐中。
“开始计时，每五分钟取样一次，做病毒计数速检！”陈峥面容严肃的指挥者。
“5分钟，未检测到活体病毒。”
“10分钟，未检测到活体病毒。”
一句句“未检测到”让瞿院士的心也更着提了起来。虽然他倒是明白，病毒组装的速度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数十天。但是他却同样为此而紧张着。
“45分钟，病毒计数15！”
呼，听到这一句，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85分钟，病毒计数1449，已经十五分没有增长了，应该就这样了。”带着检测结果从监测站出来的赵子明，脸上带着喜悦的神色：“这样算下来，100l的代谢流装置，每三天就可以制作10支疫苗。按照长征厂的规模，应该可以做到月产8000支以上了。”
陈峥闻言，笑着看向了瞿院士：“瞿老，这结果算是能交差了吧？”
瞿中和笑了笑，刚准备答话，却突然被身后传来的一阵爽郎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当然能了！这一次防疫战役，你陈峥同志可谓是居功至伟啊！”
华简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大笑着走进了实验室：“瞿老，咱现在就通知其他人开会，直接将结果定下来吧？”
瞿中和花白的鬓角处顿时青筋乱跳。
现在？
现在是他娘的凌晨两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