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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乾隆偶有临幸妃嫔, 那可都只是为了纾解欲望, 且前头见着这些女人的真面目以后,乾隆是倒足了胃口,但凡要临幸谁, 他是必命敬事房备好面纱,到时候往她头上一套, 自己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迅速发泄完后走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 那拉氏是他认定的嫡妻, 和她在一起,这面纱自然就不用了,乾隆一想到这儿, 禁不住腹下一紧, 再也等不及了:“吴书来,吴书来!”
“奴才在!”吴书来听到乾隆叫他, 慌忙从外面进来。
“上哪儿去了?”乾隆一面问, 一面往外走。
吴书来一怔,忙回道:“回万岁爷,您不是预备着去皇后娘娘那儿么?奴才方才……就是去让人备驾了。”
“备驾?”乾隆眉一扬,他这才想起来,如今年节下, 他要去哪儿,这外面自然是要备下銮驾卤薄的,可眼下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再者这銮驾卤薄乱七八糟要备的东西和随扈的侍卫大臣也多,再者就那拉氏那个性子,若是全副卤薄过去,只怕到时候光是规矩什么她就得立上半天,这怎么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朕还想着多跟她温存一会儿呢!
想到这儿,乾隆便眉一皱道:“永寿宫又不远,那些陈设卤薄就不要了,你叫上几个豹尾班的侍卫和今日当值的乾清宫侍卫跟朕过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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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乾隆是一早就想好了,往日他因为担心自己克制不住临幸了那拉氏,把八叔给生出来,所以每次都是宫里点了灯才过去,在她那边坐上一会儿就借口有事走了。
可这次么,乾隆瞄了眼西边,如今时辰尚早,过去以后他也好跟那拉氏说说话,免得……
乾隆老脸一红,免得自己像是专门过去和那拉氏敦伦一般。
想到这儿,乾隆便叫吴书来过来,让他吩咐下去,让众人屏声静气,绝不能惊扰了皇后!
乾隆这么做是想给那拉氏一个惊喜,可到了永寿宫里,这惊喜可就变成震怒了。
乾隆一行悄悄到了永寿宫门口,为了给皇后一个惊喜,乾隆先就命侍卫们进去把外面儿侍候的奴才们都给看住了,免得搅了他的计划。
不一会儿,侍卫长德克济克便出来低声禀报说已经把人都看住了,乾隆这才兴匆匆的往里走,他也是风流天子出身,上一世在宫里见惯了环肥燕瘦还不够,微服私访、南巡时,他也弄了不少风流韵事。
谁知后来在地府中见了自己毕生所钟爱的几个女人的真面目,加之皇阿玛和祖宗们的训斥,这才让乾隆把那风流性子给刹了几分下去。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乾隆到底是个喜欢风月的皇帝,这一辈子,既然那些宫妃们个个面目可憎,而皇后却是刚直的可爱,再加上地府中的所见所闻,所以乾隆心里已经是隐隐存了个要同那拉氏就这样过一辈子,做一对儿明君贤后的想法。
既然要过一辈子,乾隆当然就希望在那拉氏脸上看到更多的东西,比如说羞恼的表情,再比如说……颠鸳倒凤时……
乾隆想到此处,顿觉心中一荡,这步子就迈的更大了,他几步走进殿内,四处一扫,见宝座上已经换上了明黄色的坐褥和迎手,这熏香也换成了他喜欢的……
乾隆看到这儿,倒是颇为满意,只是,那拉氏怎么没在外头,难道……
乾隆看了眼外面,此刻太阳还没落下去,乾隆不禁摇摇头,看来他还是来得太早了,那拉氏此刻恐怕还在里头梳妆打扮,预备迎接圣驾呢!
一想到这儿,乾隆禁不住就抬脚就往西暖阁走,待走到门口,乾隆却是停住了脚步,那拉氏一向是讲规矩的很,自己若是突然闯进去,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想到这儿,乾隆不禁脑补了一下,那拉氏原本就长得极美,再配上这面带薄怒,脸泛红霞的模样……一念至此,乾隆顿时有些荡漾了,伸手便想掀开帘子进去。
一旁侍立的吴书来看着自家万岁爷的表情,几乎有些想要捂脸了,万岁爷咧,您脸上这笑容,怎么和那传说中的登徒子那么像呢?
吴书来这厢还没想完,那边儿乾隆的手刚触到帘子,这暖阁里面传来的声音顿时就像是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似的,让他脑海里所有的旖旎全都远去了。
吴书来看着自家主子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登时低下了头,仔细研究着地毯上的花纹,万佛哟,也不知道万岁爷听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神情也忒怕人了。
乾隆听着里面那拉氏和那个讨厌的容嬷嬷说着,什么“摆设”,什么“作筏子”,什么“绝了念头”的话,是越听越气,脸也涨得越来越红。
那拉氏……你简直,气死朕了!
什么叫朕把你当做摆设?朕立你为后,那就是信任你,是给你恩典,希望你能把这后宫给治理的妥妥当当的!
再者朕不来你宫里歇息的原因,哪里像你们两个猜测的那样,朕那还不是担心你把八叔生下来,到时候朕和你都要吃挂落么!
还有什么作筏子,朕是那样的人吗?还有那什么绝了念头……乾隆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句话时,他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
朕对你这样,你不思回报朕也就罢了,还什么绝了念头,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竟从此打算远了朕了?
乾隆想到这儿,只觉得憋屈的不得了,当然,他更多的是愤怒。
那拉氏那性子,是有什么说什么,万万藏不住话的,再说依她的性子,哪里能想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所以……
乾隆眼中闪过一道冷芒,这肯定是那该死的容嬷嬷在挑拨离间!想到这儿,乾隆那个气啊,当即就冷哼了一声,掀起帘子就进去了。
“皇上!?”刚和容嬷嬷发了几句牢骚的那拉氏看着突然出现的乾隆,大惊失色。
“怎么?皇后看到朕很惊讶?”从外面进来的这么一瞬间,乾隆倒是镇定下来,他背着手,目光从那拉氏脸上移到容嬷嬷脸上。
“臣妾,臣妾不敢,”那拉氏忙跪下来行礼,这天色还这么早,皇上这会儿怎么会突然来了呢?
那拉氏一想到皇上也不知道在外面呆了多久,听了多少她和容嬷嬷的体己话,就觉得一阵心悸,按着她的经验,初一十五,皇上每次都是到了掌灯时分才过来,且就算是过来,他也不会宿在永寿宫里,最多就是坐着和她闲聊一会儿,就指着有事先溜了。
而这次,那拉氏琢磨着皇上肯定也和往常一样到了天黑才会过来,所以她才敢放心大胆的跟容嬷嬷说些体己,当然,为了预防万一,那拉氏还是命自己的心腹守在殿外,一有动静,就大声通报的。
可如今皇上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这简直打了那拉氏一个措手不及,左思右想之下,那拉氏的面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乾隆倒是没注意那拉氏的神色,他狠狠的盯着容嬷嬷,哼了一声说:“朕原预备着给皇后一个惊喜的,可谁知你们倒是给了朕一个“惊喜”!”
他说完,瞥了眼那拉氏,见她紧咬着下唇,面色惨白的模样,心里面不由的有些不舒服:“皇后,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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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看了她一眼,然后道:“皇后,朕问你,你那些话,从哪里学来的?”
“啊?”那拉氏此时心中正在考虑着对策,乾隆这么突然一问,她也不知道乾隆到底指的是那些话,于是索性便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看着乾隆。
“你说朕立你为后,是把你当做摆设,朕是拿你作筏子,哼!”乾隆冷哼了一声道:“还说什么绝了念头,皇后,朕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还是……这里面有别的什么人在……”乾隆说到这儿,瞥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容嬷嬷。
那拉氏也不是傻子,她眼见着乾隆这副表情,心底一慌,知道乾隆这是打算开发容嬷嬷了,她自幼就是被容嬷嬷这个乳母拉扯大的,在宫里这样的三不靠的地方,她心里早就把容嬷嬷当成了自己的依靠了。
如今看着乾隆这么眼神阴寒的盯着容嬷嬷,那拉氏一慌,早就把容嬷嬷说的“来日方长,让她忍一时之气”的告诫给抛到了脑后去。
“皇上!”就在乾隆打算让侍卫进来把容嬷嬷这个挑拨离间的老奴才给拖出去的时候,那拉氏突然爆了,她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皇上容禀,刚才那些话……”她咬着下唇道:“没什么人撩拨臣妾,一切,一切都是臣妾自己的想法!”
“娘娘!”她这话一出,容嬷嬷的脸唰地一下就变得惨白,刚才见皇上那么瞪着她,她早就存了要拼死保住自家主子的心,可谁知皇后突兀的一句话,竟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揽了过去,这怎能不让她大惊失色呢。
按着万岁爷的性子,只怕今天她和皇后娘娘都,都在劫难逃了,想到这儿,容嬷嬷也是猛地叩下头去:“万岁爷,这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不该在娘娘身边撩拨,是奴才不该妄自揣测您的心思,这不关娘娘的事儿,娘娘她一心为了皇上,奴才……”
乾隆听到这儿,哪里还不明白容嬷嬷的意思,刚才那拉氏那番话,乾隆一听那也是气的差点没一脚踹过去,什么叫都是她的想法,难道朕在她心里就那么不堪?
如今听容嬷嬷一说,乾隆倒是没那么气了,他也知道皇后和容嬷嬷的关系,上一世,容嬷嬷就是在皇后薨了以后随了她去,两人既是主仆,但情分上却形同母女,皇后能如此护着她,说明她是个念旧情的人,也说明……她不像是魏氏那样,为了争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乾隆想到这儿,面色就缓和了很多,他上前几步,正想伸手把皇后扶起来:“皇后,你也别说了,朕都知道了……”看在那拉氏的面上,乾隆原本是想把容嬷嬷小惩大诫一番。
谁知那拉氏身子一晃,竟避开了他的手,乾隆一怔,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那拉氏抬起脸来,目光平静的望着他说:“皇上,您不知道。”
“什么?”
“您不知道,”那拉氏此刻已是豁出去了,横竖她今天在皇帝面前已经讨不了好了,且皇上还对她的奶嬷嬷动了杀心,再有立后的这一年多来,皇帝的种种做派,已是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先前容嬷嬷还万般劝慰她,说她以后会有个白白胖胖,聪明可爱的小阿哥傍身的,可这一年多来,皇上对她那可是避如蛇蝎一般,这样的情况,她又怎么能怀上孩子,又怎能产下小阿哥来?
所以到了这一步,那拉氏已是绝望以及,忍无可忍了,她平静的说:“您说您没把臣妾当做摆设,可每逢初一十五,您却从来未曾宿在臣妾宫中,”那拉氏说到这儿,已是攥紧了拳头:“臣妾不明白,您立臣妾为后,却又如此对待臣妾,这难道,不是把臣妾当做那……”
她话还没说完,乾隆已是气的面色铁青,暴喝了一声:“够了!”他愤怒的看着那拉氏,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拉氏却惨然一笑:“皇上,臣妾知道皇上不待见臣妾,这样的日子,想来皇上您过的肯定是万分糟心,否则……也不会见到臣妾,便避之唯恐不及了。”
那拉氏说完,脸上唇上已是没有一丝的血色:“臣妾,等着皇上的处置!”她说完便重重的叩下头去,再也没有言语。
乾隆简直都快被那拉氏这番话给气疯了,这女人,还真是不识好歹,朕不碰她,那可不是因为朕讨厌她,那是因为朕害怕她把八叔给生出来!
否则皇阿玛若是怪罪起来……
一想到自家皇阿玛,乾隆就不禁打了个寒噤,再看看那拉氏,他是恨得不得了,朕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气死朕了!
想到这儿,乾隆狠狠的瞪了眼那拉氏道:“皇后,朕今日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你自己好生反省一下吧!”说完,乾隆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乾隆背着手,气呼呼的往养心殿走,他越想越觉得气愤,越想越觉得委屈。
你说那拉氏这人,怎么就那么不识好歹呢?什么叫朕不待见你,朕若是不待见你,哪里还会让你住在离朕最近的永寿宫里,朕对你若是避如蛇蝎,那老早就会把你打发到老远的宫里面儿去了。
还有这次立后,难道你就看不出来?乾隆十三年孝贤才死,十四年朕就立你为后,这是不待见么?
还有这初一十五,朕若不是为了八叔,为了皇阿玛,朕老早就把你给吃掉了!
想到这儿,乾隆郁闷的不得了,朕为那拉氏做了那么多事,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什么“当摆设”、“不待见”、“避如蛇蝎”……这那拉氏,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好呢?
不知道,不知道?!
乾隆想到这儿,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停住了脚步:“吴书来!”
“奴才在,”吴书来忙上前几步躬身道。
“你说……”正月初一,这天气还冷得很,乾隆这么顶着冷风一路走来,那股子寒气把他的怒火都给冻小了不少,他眯着眼,想了一会儿,他刚才之所以如此生气,为的就是那拉氏不识好歹,误解了他。
可刚才想了一阵,这那拉氏今天之所以这么破釜沉舟的一番话,难道不也是因为他最近所做的一切让她误会了吗?
乾隆想到这儿,反省了一下,越想,他越是觉得自己还真是糊涂,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自己为了克制住压倒那拉氏的冲动,每回只在她那边儿坐上一会儿就走,这看在那拉氏眼中,那可不就是避如蛇蝎?
再有这当摆设,乾隆叹了口气,那拉氏啊那拉氏,朕哪里是拿你当摆设啊,朕可是真心希望你能成为朕的贤后啊!
再者……乾隆想起自家皇额娘的嘱托,还有自己答应皇阿玛的事,只觉得肩头的担子更重了,罢了,他怎么就想不明白,这那拉氏就这么个性子,他还跟她置什么气呢?
这古人有句俗话,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合,朕既然决意和那拉氏这一世做一对夫妻,那又何必在意这些小事,再说了,那拉氏今天说这些话,未尝不是因为她在乎朕的缘故!
一想到这儿,乾隆阴霾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他猛地转身,一挥手,兴匆匆的道:“走,再回永寿宫去!”
到了永寿宫中,因为之前乾隆是雷霆震怒的拂袖而去的,所以宫人们见了他自然是噤若寒蝉的跪下了,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乾隆兴匆匆的进了殿内,一进去,他就瞅见容嬷嬷和几个那拉氏跟前得脸的宫女面带忧色的守在暖阁门口。
怎么了这是?乾隆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的皱起了眉,顺手免了诸人的请安,又狠狠的瞪了眼容嬷嬷,警告她不要多话,然后他就悄无声息的进了暖阁。
乾隆一进去,就看见那拉氏依旧穿着刚才家宴上那一身儿吉服,背对着他,向内侧躺在暖炕上。
乾隆见她这样子,心里一动,几步上前,悄悄的在炕沿儿上坐下温言道:“珊图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