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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姑娘坐在小佛堂东间里,暗暗纳罕:连话也不问,就算看完了?那主子娘娘,您到底挑中了谁?好歹给个暗示呀。
尹嬷嬷也觉得太过匆忙,只是当着两位姑娘面儿,不敢细问。只好领着小巧,将二人好生送出来,交给秦媚媚,依旧带到慈宁宫正殿。
秦媚媚在外头接着,也觉得太快,不放心地问:“主子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尹嬷嬷摇头,“主子娘娘就说,好生送两位姑娘回去。天越来越热了。”
秦媚媚心中生疑,嘴上只能恭敬答应,带着两位姑娘,顺着原路返回。
到了慈宁宫,太后问话,照样回答。钮钴禄氏太后想,许是皇后怕两个孩子害羞,不好当着她们面讲吧。索性,将事抛在一边,跟两家人说话。
到了中午,赐宴完毕,阿桂夫人与张氏带着自家姑娘前来辞谢。太后也未挽留,直接叫她们跪安。
等两家人走后,太后靠在炕上,闭着眼问陈嬷嬷:“依你看,两个姑娘,哪个合适?”
陈嬷嬷笑笑,“奴才看,两个都好。主子们看上的,必然不错。”
太后一笑,“依我看,章佳氏更大气些。喜塔拉氏毕竟刚从包衣旗抬出来没几年,论起大家气度,确实不能跟章佳氏比。”
陈嬷嬷听了,赔笑不语。她跟张氏自小一起进雍亲王府伺候,后来张氏得了恩典,放出去嫁人,嫁人头一年,生了海德,恰恰比万岁爷大半岁,结果,还是回来做奶嬷嬷。本以为,张氏要跟自己一样,做一辈子奴才。哪知道,海德这孩子争气,居然考中进士,按规矩抬了旗。虽说只是个正蓝旗吧,好歹是正经旗人。比她一辈子的奴才秧子,好了不少。
陈嬷嬷在那边细思,太后则悠悠入睡。睡梦中,又梦见先帝旧时模样,与孝敬宪皇后夫妻俩安坐堂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这么一惊,太后也睡不着了,翻个身问陈嬷嬷:“皇上可来过了?”
主子娘娘居然也入梦了,可是埋怨奴婢没照顾好当今皇后?
陈嬷嬷急忙收拾精神回话:“启禀主子,皇上派人来说,晚会儿过来。这会儿八成在乾清宫见大臣呢!”
太后点点头,“国事忙,晚会儿来也是应该的。”想想方才梦境,终究还是对陈嬷嬷讲了。
陈嬷嬷伺候太后多年,怎么不知道太后别看表面威武,其实,提起先帝、孝敬宪皇后,心里头那仍然余悸尚存。急忙安抚:“想是太后主子想先帝与孝敬宪皇后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有的。”
太后闭目沉思一刻,“罢了,主子娘娘既然来看我,我就不能叫她生气。”
迟了一会儿,乾隆赶来给太后请安。母子俩笑呵呵地说些闲话,乾隆又说:“过两天,十二就回来了。这两年,他跟刘墉学着,在银川办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子想着,趁机给他个贝子封号,府邸就按贝勒规制建。等过几个月娶媳妇,面上也好看。”
“贝子?”太后捏捏帕子,“罢了,这是前朝的事,皇上看着合适就成。”
乾隆见老娘虽然不满,但还是颇给自己面子,心里高兴,安慰几句,“先封个爵位,等孩子大了,有了更多功绩,别说贝勒,就是王爷,也跑不了。皇额娘尽管放宽心吧。”
太后一笑,“横竖是你的嫡子,哀家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想起与十二都有三年没见了,怪想念的。”
乾隆听了,这才叫吴书来传旨,“告诉和|,十二贝子的府邸,按贝勒规制加优一等。”
吴书来答应下去,到工部衙门传旨。太后微微皱眉,这个和|,升迁的太快了。从户部到吏部,再到工部,六部都快叫他转完了。想起那人容貌,心中不喜,只是牵涉前朝之事,不敢多说。见乾隆高兴,便转口问:“今天章佳氏与喜塔拉氏都来了。皇后也见了,说都不错。不知皇上是个什么主意?”
乾隆想了想,“这事儿,皇额娘与皇后做主就好,儿子看,两个姑娘也都不错。”
太后一笑,“既然如此,就把皇后也叫来,咱们三个商量商量。陈嬷嬷,你亲自去请皇后过来一趟。”
陈嬷嬷听了,立在一旁,迟疑着不敢动。太后不悦,“怎么,没听清楚?”
陈嬷嬷急忙赔笑,“主子吩咐,奴才一直竖着耳朵恭候呢。只是,主子娘娘在佛堂里,奴婢没有万岁爷旨意,怕是请不来呀。”
乾隆一听这话,立刻明白,劝太后:“皇额娘,不妨叫人去问问就是。何必叫她过来?”
太后一听,登时把刚才积攒的怒气一次发出来,“怎么,哀家这个做婆婆的,想叫媳妇到身边来伺候都不行?陈嬷嬷,麻利点儿快去。不管皇后正在做什么,都把她给我宣来!”
乾隆见太后生气,想着在这小事儿上,不值得闹僵,便默认了。
太后这么一出,倒是害苦了舒倩。平日她在佛堂,都是素衣素服,不喜欢穿那些大衣服。如今太后、皇上召见,不能随意。好容易睡醒了午觉,头发未梳,就给尹嬷嬷立逼着换衣服、簪珠花。又有陈嬷嬷在外头催的火烧眉毛似的。
小平也紧紧张张地忙前跑后。舒倩起床气一上来,伸手套上一袭青色旗袍,头上依旧让小巧挽了个圆髻,戴上两朵黄色绢花,抬腿就要出门。尹嬷嬷在后头急的直喊,“主子娘娘,这也太素净了!”
小平在后头看到,急忙取出三颗东珠耳坠配上,这才算是多了几分贵气。
到了慈宁宫正殿下,舒倩长吸口气。“这就要见婆母娘了?”
扶着小平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小平在耳边轻语:“主子娘娘,您一定要抓住机会,这次平息了太后与万岁爷的怒气,说不定,您就能离开这佛堂了。”
舒倩颔首,瞥一眼小平,笑而不答。最想离开佛堂的,是你才对吧?
进了大殿,对着安坐炕上的太后、皇帝行礼参拜,舒倩不觉气闷,动不动就磕头,疼死了。
太后一见皇后来了,急忙命陈嬷嬷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不住端详,嘴里说着:“清减了不少。这几年不见,皇后也不说来看看哀家。”
舒倩听了,只觉胃疼。嘴上却只能说:“媳妇不孝,让您担心了。媳妇这些年过的还好。只是,常常惦记皇额娘。今日见皇额娘安好,媳妇心里,就踏实了。”天底下的婆婆都这样,儿子永远排在儿媳前头,千万不能撒娇使性,说乾隆不好。以前的教训,还没吃够?切记切记!
太后听了这话,很是受用。“那就好,那就好。哀家看,这五六年来,你的模样倒没变似的。可见,常亲近佛祖,心中有佛,自然就能好好的。”
舒倩一笑,“皇额娘说的是。媳妇觉得,皇额娘倒比前几年气色更好了呢!”
说着太后跟乾隆都乐了。乾隆看太后高兴,跟着凑趣,“十二就要成亲了。皇额娘自然高兴。”说着,看一眼皇后。之前在佛堂见几次面,都是夜里,灯光朦胧,只知皇后笛声清脆、歌声醇厚,哪知,如今的皇后,相貌依旧,只是,周身平添了几分淡雅。着装打扮,隐隐约约,似有几分孝贤皇后之风。想来,若是孝贤皇后还活着,也该是这样吧?
太后与皇后寒暄几句,切入正题,问皇后属意哪个姑娘做儿媳。
舒倩看一眼乾隆,笑着回话,“媳妇也正在为难呢。两个孩子,各有千秋。章佳氏活泼利落,颇有咱们满洲姑奶奶之风。喜塔拉氏为人稳重,作风勤俭,臣妾看她相貌气质,倒有几分草原儿女姿态。这么一比,媳妇还真要求皇额娘、皇上给做主呢!”
太后听了,笑着看一眼乾隆,“皇后说的在理,那喜塔拉氏之母,乃是蒙古巴林阿鲁特氏,有草原儿女姿态,不足为奇。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乾隆一笑,“既然皇额娘更喜欢喜塔拉氏,就定她吧。”
舒倩看一眼老太太,您啥时候说喜欢喜塔拉氏了?
太后也憋屈,哀家没说啊。
乾隆则很高兴,总算不用跟俩老娘们儿绕圈子了。
小平在皇后身后,轻轻拉拉皇后衣角。舒倩觉察,赶紧站起来福身谢恩。
太后无奈,只得答应。好在,喜塔拉氏乃是张氏孙女,纵算家世弱些,老太太心里并不反感。
说定了这件事,舒倩便推说要回佛堂礼佛。
太后好容易见了孝顺媳妇,心中不舍,拉着皇后的手一个劲儿嘱咐:“往后别忘了来给哀家请安。咱娘俩常在一起说说话,哀家就很高兴。”
舒倩干笑着,看一眼乾隆,不敢答应。乾隆抿嘴笑笑,“太后之命,皇后应下就是。”
小平听了,比皇后还要高兴,催皇后赶紧谢恩。
舒倩无奈,只得握住太后的手,屈膝行礼,故意含混着说:“是,媳妇记下了。皇额娘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说着,便低下头来。
太后看了,又是一阵不舍。奈何皇后每日都要礼佛,故而,只得放她回去。
对此,乾隆并无异议。十二就要回京,总不能老把皇后关在佛堂里。再说,这五六年来,当初的怒气,也渐渐淡了。不过是来陪太后说说话,作为儿子与丈夫,他懒得计较。
如此一来,舒倩每天就多了一个新任务: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好在她占了地利,借着紧靠慈宁宫正殿,每天赶早去见太后,嫔妃们没来就回去“礼佛”。省去了不少新醋、陈醋。
其他嫔妃对这位佛堂皇后不大在意,见了面按制行礼便是。唯独令皇贵妃,每次见面都笑意盈盈,拉着手要说上半天话,亲亲热热地“皇后姐姐”叫个不停。这情景,偶尔叫淳嫔碰上,一声冷笑,弄得好不尴尬。
每次跟令皇贵妃见面,小平都站在舒倩身后暗暗咬牙。对令皇贵妃,舒倩只是微笑。反正我腿没毛病,你爱站就站,疼的不是我。至于小平,这孩子,心中有鬼,随她去吧。
于是乎,乾隆后宫,时隔六年,皇后复出。
夜深人静之时,舒倩从梦中醒来,背后一身冷汗:事已至此,半步也不能行差踏错。切记!切记!
皇宫外和宅里,久不露面的和|则对刘全吩咐,“爷说的话可记住了?这一回太后大寿,爷要惊动整个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