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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遂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齐景,却问着田忌道:“你刚才和我介绍了一大串你的身份,我别的没注意到,我只注意到,你是一名军人。”
“告诉我,你也觉得我耍赖了?”
张遂注视着田忌,田忌低着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许久,翻身下马,朝张遂单膝跪下,一字一句,艰难道:“帝师。”
虽然田忌没有说张遂和齐景谁对谁错,然而,一句“帝师”却代表着千言无语。
“田忌,你!”齐景怒甩了一下马鞭,猛抽了一下马臀,纵起一片尘土,扬长而去。
数十个奴役紧跟着齐景后面离开。
其他三位公子见状,也都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张遂驱赶着小野挡在三人面前,冷冷道:“我是帝师,我没有说你们可以离开,谁让你们离开的?”
二十三四岁的公子扬了扬眉头,嗤笑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腿,从张遂身边走了过去。
张遂左手凝聚射日神弓,右手凝聚射日神箭,箭上覆盖着一层碎冰渣。
牧场里众人纷纷咽着口水,二三十四岁的公子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张遂道:“本公子是大齐四公子齐泰!区区帝师,也敢拿弓箭对准本公子?”
张遂挽弓搭箭,箭头直指齐泰道:“我管你是谁!既然齐王让我当帝师,那么,我只会尽力做好我份内的每一件事情。现在表单上并没有到达休息的时间,几位公子谁都不准离开!”
“三哥就离开了!”齐泰怒道。
“三公子离开,所以,今天下完课之后,我自会向齐王禀告。三公子齐景不学无术,德行有亏,身为帝师,不会再教导这样的弟子。”张遂冷冷道。
“好大的胆!”齐泰眼睛里闪过寒芒,道:“那本公子倒想瞧瞧,你明天如何向父王投诉三哥。今天,恕本公子不奉陪了。”
齐泰调转马头,一扬马鞭,准备策马狂奔。
张遂右手五指一松。
羽箭瞬间轰在齐泰的后背心!
齐泰刚刚错愕地转过头,整个人便被冰块完全覆盖住!
骏马狂奔了出去,覆盖了齐泰的冰块从马背上坠落下来,摔在地面上。
“四哥!”两道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四公子!”众奴役纷纷尖叫。
眼看着众人奔向冰块,张遂沉声喝道:“都给我站住!”
众奴役一个个对着张遂怒目而视!
此刻,众奴役恨不得将张遂撕成碎片,然而,他们却不敢。
这个帝师,和历代帝师都不一样,凶悍异常!非但敢辱骂诸位公子,甚至敢攻击四公子!
而他们这些奴役,身份和地位和帝师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帝师或者攻击公子要受到非难,但是真要是杀了他们,根本就啥事也没有!
而这个新来的帝师,很显然,有着杀人的可能!
二十来岁的公子和十三四岁的公子依旧走了过去,用力敲碎冰块。
在几十个呼吸之后,冰块完全碎裂,露出里面冻得嘴唇发黑,浑身打抖的四公子齐泰来。
齐泰惊恐地看着张遂,哆嗦道:“你,你死定了!竟敢冰封本公子——”
“你还想再来一发?”张遂右手凝聚射日神箭,箭头直指齐泰,问道。
齐泰咬着嘴唇,死死地看着张遂,像是要将张遂吃掉一般。
二十来岁的公子握紧齐泰的手,道:“四哥,现在不要置气,今天下完课,我们找父王讨说法!”
十三四岁的公子也点头道:“四哥,七哥说得对,忍一忍。”
张遂打量了一下二十来岁的公子,这人既然被叫做七哥,那应该就是七公子齐风,和齐王十八世妇钟氏苟合的那个。
张遂笑着对齐风说了一个字,道:“钟。”
齐风脸色骤变,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他自认为和钟氏苟合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却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帝师竟然知道这件事!
一旦他和钟氏苟合的事情被齐王知道,毫无疑问,等待他的,哪怕他是公子,也是必死无疑的局面!
齐风牙齿打着哆嗦,强笑着抬起头,看着张遂道:“帝师说什么?什么‘庸’?今天可是马术课,而不是文字课。”
“确实,多谢七公子提醒。”张遂又笑看着十三四岁的公子,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十三四岁公子一脸疑惑地看着有些惊惧的齐风,皱着眉头对张遂道:“本公子齐夜,排行十二。”
“那就是十二公子了。”张遂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射日神弓挽在肩膀上。
右手又往腰间一抹,拿出一个箭袋。
将箭袋背在背上,将射日神箭插在里面,张遂冲田忌,齐泰,齐风和齐夜招了招手,道:“那么,我们接下来上课。今天第一堂课,是马术课……”
上午的马术课讲完,张遂便骑着小野,一个人离开牧场,前往王宫。
田忌站在牧场里,远远地看着张遂离开的背影,牙齿咬碎。
齐泰满脸狰狞,压抑着声音怒道:“不管如何,今天这仇我不报,我齐泰誓不为人!田忌,你怎么想?”
“输了就是输了!”田忌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齐泰,道:“虽然我很愤怒,可我的确技不如人。我们都看走了眼,他的那匹坐骑根本不是普通的马匹。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马中之王!”
“马中之王一个个脾气古怪,非常之人不能将其驯服。”田忌又叹了一口气,朝齐泰,齐风和齐夜抱了抱拳,道:“田忌告辞,几位公子若想暗地里复仇,我田忌做不到。下个月初一,秦国会有使者拜访我大齐,到时候我会再次明面挑战他和他的秦国,以报今日之仇!告辞!”
看着田忌离开,齐泰怒骂道:“没出息的废物!”
齐夜劝诫道:“四哥,田家都是那个死脑筋,他会这么想很早就在我预料之中。”
齐风捏着下巴,冷笑连连道:“没有田忌,我们也能照样整死这个张遂。”
见齐泰,齐夜一脸不解,齐风朝两人招了招手,三人脑袋凑在一起,轻声说着什么。
张遂进了王宫,在等待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见到了齐王和清河氏。
清河氏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枚葡萄塞到齐王手里,笑看着张遂道:“听说你今天把几位公子修理了一顿?”
“几位公子必定有一人是将来的齐王,既然做了帝师,我就有责任将每一位公子都教好。”张遂见齐王目光盯着清河氏胸口一动不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瞟了一眼清河氏道:“王妃可是一宫之主,想必也想几位公子能够乖乖地做好他们的本分之事,安安分分地成为将来的齐王。”
清河氏微微一怔,继而看着张遂掩嘴直笑,笑得花枝乱颤,道:“帝师果然是聪明人!”
清河氏撅着嘴,抱着齐王的肩膀道:“大王,帝师年轻有为,颇有才华,而且一心为我大齐江山考虑。大王,你不妨给他一块‘如见亲临’身份牌,教导公子的时候,他才不会束手束脚。”
齐王有些犹豫,道:“‘如见亲临’身份牌可不能随便给人,美人,你——”
“大王,帝师怎么叫随便人?”清河氏不依不饶道:“你要是不给,帝师和臣妾都会寒心的。”
齐王瞟了一眼张遂,又无奈地看着清河氏,道:“好好好,给!”
一个内侍双手举着一个方形玉盒到齐王面前,齐王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盒子。
清河氏忙对张遂道:“帝师,你可要好好教导几位公子!”
“请齐王和王妃放心,张遂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张遂恭声道。
齐王摆了摆手,指着张遂道:“给帝师吧!”
内侍将玉盒交给张遂,张遂将它打开,挂在腰间,又冲齐王和清河氏行了一个感恩礼。
齐王又嘱咐道:“帝师,几位公子就交给你了!虽然他们有些顽劣,却都是惊才艳艳之辈,可别教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