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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脸上一红,怒喝道:“少啰嗦!留下妖女,我二人不为难你!”
髯须大汉摇头:“那你们…还是为难我吧。”
“放肆!你们飞沙帮不过是一群强盗,乌合之众而已,也敢与我天岚峰作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髯须大汉笑道:“天岚七秀就只剩你二人了,怎的还是没长记性么?我劝你们还是改改这脾气,若是不然,只怕你们天岚七秀可真的要在地下相聚了。嗯……我看到时候把名号改为地下七秀,也不错。”
“找死!!”
二人齐刷刷的抽出长剑!
“陆阳、沈济二位师侄,为何拔剑?”一名黑须飘然的男子突然从演武场外掠了过来。
二人闻声一愣,回头看清来人之后齐齐躬身行礼。
陆阳问道:“师叔,为何突然返回?不追聂云飞了么?”
黑须男子摆手道:“去追的人太多,没出几里地便如无头苍蝇般四散分开了,各追各的,看来都拿不准聂云飞逃往了哪个方向,没法追。”
沈济讪笑道:“呵呵,我猜师叔是不忍亲自追杀聂云飞吧,毕竟他可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
黑须男子面色一沉:“混说什么!?”
“是…是师侄失言,望师叔莫怪。”
黑须男子冷哼一声,望向了髯须大汉。
“你是何人?为何我这两名师侄要对你拔剑相向?”
未等髯须大汉答话,陆阳抢声道:“师叔,这个飞沙帮的贼人趁铁山寺一时无人,欲将这妖女偷偷带走!”
髯须大汉连连点头:“对,他说的对。”
黑须男子喝道:“荒唐!此女是铁山寺要抓的人,又是与聂云飞关系匪浅,怎可未经普慈大师的同意便带走!!”
说着黑须男子缓步退到了一旁,对两名师侄微微颔首:“将妖女拿下。出手注意分寸,不是万不得已,不可杀人。”
二人齐齐应了一声,提起各自手中的长剑直指髯须大汉,暗自运气。
髯须大汉甩了甩头:“我劝你们最好别动手。”
“少啰嗦!!”
话音刚落,只见陆阳身形一晃欺至髯须大汉的侧身,长剑直挑其左臂!
沈济则直扑杜鹃儿,欲将其从髯须大汉身旁拉开。
“咚、咚!”
两记闷响传来!
正扑向髯须大汉的二人突然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台阶下方,口中吐血不止!
黑须男子双瞳一缩,失声道:“好快的动作!”
髯须大汉放下踢出去的脚,淡淡道:“不好意思,本人不擅长使拳脚,见笑了。”
黑须男子警惕了起来,沉声道:“是么?看来你腰间的那柄半月弯刀,便是你趁手的兵器了?”
髯须大汉摇头:“也不是。”
“哦?”
“你是聂云飞的师父?”
黑须男子眉头一拧:“师门败类,不提也罢!”
髯须大汉笑道:“单就论聂云飞的身手而言,你应该是个好师父。想必,你的剑必定是比徒弟的剑要快了?”
黑须男子缓缓拔出腰间长剑:“我劝你最好莫要试。”
“哦?既然你的剑比聂云飞还要快,那看来我得稍稍认真一些才是。”
说着髯须大汉取下了腰间的半月弯刀,随手扔到了一旁。
黑须男子眉头一挑:“你这是何意?又说要认真,又将自己的趁手兵器扔到一旁?哼,故弄玄虚!”
髯须大汉并未答话,撩开了自己身上的罩衫。
一柄窄鞘长刀显露腰间!!
黑须男子眯起了双眼,打量着那柄长刀:“此刀的样式…只怕并非我九州传统兵器。”
髯须大汉未答此话,只沉声道:“当真要拦我?”
黑须男子舞了个剑花,点头。
“你可知欲取我性命者,也必须有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
“不错,这话很有气势。可若是你还不放开妖女,赌了命,我也要拦!”黑须男子深吸一口气,一股劲风自脚底迸发而出。
髯须大汉微微点头,招了招手:“来。”
“小心了!!”
话音未落,黑须男子已闪电般的掠向了髯须大汉!
话音刚落,黑须男子已与髯须大汉擦肩而过,提剑背立于其身后!
身法,与聂云飞不相上下!!
而髯须大汉看上去却丝毫未动。
他腰间的刀,似乎也丝毫未动。
二人背向而立,皆未言语。
似乎一切,在那电光火石般的擦肩一瞬间已结束。
“多谢手下留情。”半晌后,黑须男子突然开了口。
与此同时,只听啪嗒一声,黑须男子头顶的发髻散开,长长的黑发披下了肩头。
黑须男子重重的叹了声,回身望着髯须大汉的背影:“你拔刀的速度已至化境,我竟未看清一丝。若你要杀我,此时我人头已然落地。”
髯须大汉淡淡道:“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的命。若不是你刚才那番话,断的可不是你的发髻,而是你的咽喉。”
“哦?哪句话?”
髯须大汉转身:“若你适才没有劝你师侄对我勿下杀手,此时你已然体会到了赌上性命的后果。”
黑须男子闻言一愣,点头道:“很好。看来你的品性的确配得上你这骇人的身手。”
此时苏醒过来的陆阳趴在台阶下方大喊道:“师叔!!那柄刀!!小心了,他就是玉面妖刀,苏望亭!!”
“什么!?”黑须男子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瞪圆了双眼指向髯须大汉,“你…你便是与聂云飞一道,杀了我五名师侄的苏望亭!?”
髯须大汉满面无奈的瞪了陆阳一眼,轻叹了一声。随即撕下了脸上的假胡须,又扯掉了缠于头上的裹巾。
这张脸,不是苏望亭还能是谁!!
“要为师侄报仇?”苏望亭冷冷道。
黑须男子牙关紧咬:“我…报不了!”
“那还要拦我么?”
黑须男子一拳砸向身旁的圆柱:“拦不住!”
“很好,那我们就此别过。若是那帮秃驴回来了,可就麻烦了。”苏望亭一把搀住杜鹃儿,欲运轻功掠起。
“等等!!”黑须男子突然喊道。
苏望亭回头:“还是要拦?”
黑须男子垂头叹道:“你…看上去与聂云飞年纪相仿,可我那孽徒无论是身手还是心境,都与你相去甚远。”
“我理解你的心情。引以为傲的徒弟叛出了师门,无论换作是谁,都会不甘。可你知道聂云飞为何叛出师门么?你知道邱不逢和天岚峰又对他做过什么么?”
“我知道!我也理解他!”黑须男子牙关咬的吱吱作响。
“理解便好。我劝你也早日离了天岚峰。”
黑须男子猛的抬头:“为何?”
“只因…我不想看见徒弟弑师这种造孽的事情发生。”
“弑…弑师……”
苏望亭点头:“对。如今聂云飞已手握三枚天机九章白玉片,《太初混元真经》的第一卷——《人经》,已唾手可得!届时他的修为究竟能达到什么高度,不好推测。但是,有一点很好推测。你猜…他在参透《人经》之后,会不会将天岚峰上下杀的一个不留?”
“哐当!”
黑须男子手中的长剑落地。
呆若木鸡。
“好自为之,告辞!”苏望亭架起杜鹃儿,运起轻功掠出了铁山寺。
半个时辰后,四大名门追出去的人陆续返回演武场。
而江湖诸派则没回来一个。
他们本来是想借着铁山寺继任大典这个好机会,前来博得四大派的好感。
可谁料如今被聂云飞搅和的一地鸡毛,普慈哪里还有心情理会他们?
闹得不好,还得拿他们出气。
在四大名门夹缝中生存的他们哪里会讨这个不自在,还是远远的离了的好。
痛失自己的天机九章白玉片,普慈是怒不可遏,于演武场中央破口大骂聂云飞是无耻小儿,哪里还顾及得上自己那得道高僧的身份。
可当陆阳和沈济告之那髯须大汉便是苏望亭假扮的事之后,普慈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直呼二贼天地不容,竟联手暗算自己。
这可真真是冤死苏望亭了。
他哪里是与那聂云飞联手,他单纯的想救杜鹃儿而已。
他只是在看穿聂云飞的诡计之后,顺手推了一把,意欲将众人引开,好趁机带着杜鹃儿走。
震怒之余,恐惧感渐渐在四大名门之间弥漫开来。
如今木已成舟,聂云飞已手握三枚白玉片。
当他再次出现时,身上的修为必定是突飞猛进的。
邱不逢自然是最为恐惧的。
他明白,聂云飞出现后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找他和天岚峰,清算当年聂家被灭门一事。
“普慈大师,这下可如何是好哇!!”邱不逢几乎是在哀嚎。
见普慈满面愁云,仍沉浸在痛失白玉片的情绪之中而没有搭理自己,邱不逢眼珠一转,又说道:“若我天岚峰遭了难,只怕铁山寺也难独善其身!”
普慈怒喝道:“放肆!!即使那厮得到了《人经》,我罗汉堂百余名高手,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哎哟喂!”邱不逢连连拍手,哭丧着脸望向其他两派掌门,“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三派可没有铁山寺这般的底蕴实力,若是聂云飞来寻仇,只怕我们会一家接着一家的遭难!我们三派还是及早做打算,抱成一团商讨下对策才是。”
眼见三大派要抱团,普慈唯恐其不再以铁山寺马首是瞻,长叹一声过后甩了甩袖子:“你们先莫急,让老衲先考虑考虑。”
于是在三大派掌门那急切的目光之中,普慈眉头紧皱,捻着白须来回踱步。
片刻后,普慈停下了步子,扭头望向三大派掌门:“如今,只有在聂云飞参悟《人经》的同时,将你们三派门下弟子的修为尽可能的提升至我罗汉堂的水准,方才有可能与其抗衡。”
邱不逢急问道:“这…如何才能做得到?”
普慈牙关紧咬:“事出无奈,只能将我铁山寺内修宝典《长虹贯日心经》传于你们了,你们回去后速速命门下弟子闭门苦修!”
三大派掌门闻言精神一振,忙连声道谢。
怎能不谢。
《长虹贯日心经》乃武林内修之巅,乃铁山寺立足之根本。
若是各派门下弟子的修为皆能提升至罗汉堂武僧的水准,想他聂云飞变的再厉害,三大派也不可能任其鱼肉。
这下子,铁山寺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邱不逢等三大派掌门此时心里甚至还在偷偷感激聂云飞。
若不是他这么一闹,三大派如何能顺利得到那《长虹贯日心经》?
如此一来,今后与铁山寺平起平坐,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大掌门此刻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还真有些因祸得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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