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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幸福的家庭的符锐,显得精力特别旺盛,他对工作的干劲,使人怀疑他要突击入党,他的许多同事们对此惶惶不安。
还有一件让符锐惶惶不安的事情是典典的月经没有如期而至,符锐一时还弄不清这件事的全部内涵,他一想到这件事就会脑袋一片空白。
工作也突然繁忙起来,符锐他们接到省行的通知,要全部更新现在的网络系统。2000年中国金融系统普遍还在使用x25协议和x25专线。x25协议是上世纪70年代国际上使用的一种数据传输标准,它的特点就是速度极慢出错率极高,符锐他们那些年为此大伤脑筋。储蓄网点每发生一笔业务,都会向省行计算机中心发出信息,省行计算机中心接受信息后修改自己的数据库,并返回信息,网点的主机得到返回信息后,也修改本地数据库,使本地的数据库和省行计算机中心保持一致,并在营业终了同省行对账,如果相符就可正常下班,如果不符就需要把一天所有发生的业务逐笔检查,直到找到出错的那一笔,并且把它改正过来。当时省行规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每天各个营业网点必须在晚上10:30之前解决当天发生的错误,否则将全省通报批评并且罚款。那时候符锐和他的储蓄所朋友经常是加班加点,挑灯夜战的,他们的友谊真的是在工作中建立起来的。
x25在线路上使用铜缆,可靠率极低;在协议上使用x25协议,跟谁也不兼容。华夏银行使用的unix操作系统根本就不提供x25协议,每一台机器都需要专门安装配置x25协议,任何一种操作系统也不会为x25这种落后的协议提供支持。x25的网卡也是专用的,没有任何一家电脑公司出售这样专用的网卡,如果有一块网卡坏了,你无论出多少钱跑多少路也不可能买来一块能替换的网卡。在互联网如火如荼的今天,tcpip协议早已经成了世界的主宰,这已经是整个网络世界的通用语言,任何一种操作系统都内嵌tcpip协议,同时光纤也早已铺遍了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谁还会坚持那种孤僻的协议呢?符锐他们此次更新的内容就是用tcpip协议代替x25协议,用光纤代替x25铜缆。
你可以想像,如果人们都在讲普通话,只有一个家庭在讲文言文,而且他们出门也说文言文,那么这家人如何融入到这个社会呢?如果说这一家人个个都是传说中的超人,他们使用的任何东西都比外面的先进,那么倒可以任他们去吧,问题是他们使用的任何东西都比别人落后,而且他们还要顽固,就象厕所里的石头那样又臭又硬。
为什么要兼容呢,因为兼容的东西可以和其它所有的东西交流,这样才能保证他和外部工作时的正常协作。你可以保留你的传统,但是你必须有兼容的方式。你可以说着你的家乡话,你也可以燃放鞭炮,但是你不要到白宫门口放二踢脚,因为它看起来和地对空导弹完全一样。
符锐他们从上级行领来了大量的路由器、交换机、商用电脑,通讯公司也把光纤扯到了每一个网点的柜台下面,大规模的生产线升级就开始了。
符锐他们科技处有10个人,而真正傻干的就他一个人,他也不知道是对计算机感兴趣还是天生就是干活的命,总之,他也没有被则仕科长明确的任命、也没有被其他的同事拜托,反正他就默默的承揽下了所有的工作。
白天网点要正常营业,所有的切换工作都是在晚上完成的。通讯公司的工程师看到光端机正常之后,就把符锐他们抛弃不管了,正如andrews。tanenbaum所说,通讯公司的所有财产就到此为止了,所以剩下的事情就是符锐他们的了。
符锐选了明子他们储蓄所作为第一个切换网点,符锐和明子、利子、胖哥那些哥们,就忙开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设备安装上就能正常工作,但是这样顺利的事情通常很少。
不知幸运之神到底想干什么,在第一个试点的第一个网卡就安装不上。支持unix的网卡不多,安装也比windows麻烦,系统每次在漫长的连接内核之后总会提示找不到初始化文件,最终导致重建内核失败。符锐每次咚的一下看到那个错误提示就感到心脏也咚的错误跳了一下。
符锐被这个狗屁unix网卡折腾的气急败坏。还好,一般来说,电脑用户都比电视用户更有耐心,如果电脑用户象电视用户那样苛刻甚至于象球迷那样暴躁,那么电脑公司一定会因为电脑被不断砸坏而大发其财,当然,这也是显示器要求比电视做工结实的一个原因。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最后符锐只好去读安装程序shell代码,这一读不要紧,原来安装程序要求必须把所有文件放在etc目录下,否则安装就会在耐心的等待之后咚的一下跳出那个导致心脏疾病的错误提示。
如果任何一个安装程序都必须放在etc目录下那不把etc目录搞乱了吗?任何一个有经验的用户也不会这么做。这是哪个厂家写的代码?这是台湾一家在东莞的独资企业生产的东西,如果说中国是世界工厂,那么东莞就是工厂里的工厂,那边的年轻人敢跟世界上任何一家顶尖企业合作,生产出一些诸如咚的一下跳出一堆错误提示的产品,符锐有好几位同学就在那边干这种事情。
符锐修改了安装代码,网卡很快安装成功。以后的路由器、交换机是异常顺利的。这两样设备是由令中国人骄傲的华为公司生产的,在计算机领域只有低调的中国华为可以让世界it企业刮目,只有他们真正拥有先进的科技和自己的知识产权,虽然国人大多不知道他们,国人知道的是那些整天在电视上大打广告、只会生产机箱然后在上面贴上名牌的铁匠铺子。
整个设备安装完毕以后,符锐ping了一下省行的前置机,立即看到网速是以前的数十倍,并且网速均匀,没有丢失数据包的现象。符锐登陆到省行指定的一台服务器,从那儿取回一个打包文件,一兆的文件十几秒就取回来了。要是放在以往,不要说速度,就是能正常取回来就烧高香了。符锐让明子他们去终端上做了个通讯测试,明子他们几乎没有等待就得到了返回信息,就象使用本地机器一样,明子他们干了快十年的储蓄工作,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快的通讯系统,简直高兴的都快疯了。其他那些哥们都跑来测试,都激动的要命,都让符锐明天就给他们升级。符锐这下可以装一把了,说:“先去吃饭,别着急,每个所都会升级,我会安排好的。”
已经是晚间11点多了,这些人才呼啦关灯关门,跑出去吃饭喝酒了。这样的饭局行里是报销的,符锐他们就心安理得的大吃大喝起来。
符锐回到家已经是半夜1点多了,典典在被窝里还没有睡实,等符锐钻到被窝里,她就开始一下一下的抽泣起来,典典说符锐才结婚一个月,就跑出去花天酒地,就不理她了。符锐抱着典典的身体,用充满酒气的嘴亲着她的脸,告诉她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和怎样的解决,告诉她升级成功后每个人是怎样的兴奋。典典说:“看你兴奋的样子,你见到你老婆怎么没有这么兴奋呢?”典典的这句话立即刺激了符锐,符锐说:“电脑是我的命,见到你我就不要命了!”典典着急的说:“符锐你慢一点,我现在好像怀孕了。”符锐才不管那个呢,符锐边和典典**边说:“别人怀孕以后都变得不好看了,你还这么漂亮,你哪像是怀孕的样子啊?”典典边和符锐**边说:“我真的好像有了,我月经该来也没有来了呀,你动作幅度小一点好吗?”符锐立即温柔起来,自己还在逗自己:我就当典典真的怀孕了吧,我要轻轻的,不要惊动了典典肚子里的小宝宝。这个符锐想是这么想,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弄明白典典怀孕了对他和典典意味着什么。
符锐早上起来,看见典典在厕所半天也不出来,符锐不敢象伴郎那样推门,符锐轻轻的敲厕所的门,典典在里边把门打开了,符锐看见典典穿着一件蓝色的吊带睡衣,低低的裸露着后背,典典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符锐,她的脸被凌乱的黄发遮掩着,有几缕头发粘在她的嘴角,典典脸上的皮肤和背上的肌肤是那样的光滑细腻,典典的脸显得瘦了许多,鼻子也又瘦又尖,下巴也又瘦又尖,嘴唇也又瘦又尖,典典蹲在马桶边,就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符锐,一眨一眨的。符锐扑上去抱住典典,急的大声问:“典典,你怎么了?”典典有气无力的说:“我可能真的怀孕了。”刚说完,又转过去对着马桶干呕。符锐一手把典典的头发抓在手里,另一只手轻轻的握成拳头在典典的背上拍打,这样的镜头如果被人偷*拍的话,绝对可以作为家庭暴力的证据在法庭出示。符锐这样拍打着典典的背,人如同在云中雾中一样,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
典典怀孕了吗?典典也会怀孕?像这样楚楚动人的女孩也会怀孕?符锐能让典典怀孕?符锐有这种本事?符锐就上回那一下就让典典怀孕了?那一下跟符锐以前那么多下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呀?如果每一下都会怀孕的话那么
符锐会有一个孩子?别逗了,符锐自己还是孩子呢!那个孩子会像符锐、并且还会象典典,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长的象两个人呢?符锐突然背脊梁嗖的凉了一下。
符锐上下打量着典典,一个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腿的娃娃就会从典典的身上出来!符锐恐怖的朝后一退,惊慌的看着典典,典典也转过身,用那不变的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符锐。符锐看着典典的眼,典典太可爱了,典典太美了,如果典典生个孩子、并且孩子长的象典典,那么事情就不会那么可怕了。符锐最后这样想。
符锐搂着典典的肩膀说:“典典,你这样太冷了,赶紧去床上躺着吧,别凉着身子,去我给你做饭。”符锐就把典典抱起来,盯着她的眼,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把她仔细的裹住,只露出一张可怜巴巴的脸,亲了它一下,去做饭去了。
符锐来到行里,把晚间要去升级的设备先配置完毕,在单位先测试一边,然后再拿到储蓄所,免得出现昨晚的情况。符锐在办公室模拟储蓄所的工作环境很烦琐,需要摆一大堆设备才能够真实再现,但是符锐却从来也不觉得心烦,符锐平时干别的东西常常想偷工减料,尤其在干家务时特别突出,但在工作上却从不这样。
符锐在工作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苦和累的想法,别看他穿着西装革履,哪边的网线不通了,他钻桌子嗖的一下就进去了,这是符锐小时候在西瓜地偷西瓜时练就的,如果没有这么利索早就被看瓜的大爷给逮住了。符锐爬房顶铺网线也是嗖的一下就上去了,这是符锐小时候爬白杨树练就的,十多米高两下三下就爬到了,如果象蜗牛那样白天爬两米、晚上滑一米,等符锐爬上麻雀蛋就变成麻雀飞走了。符锐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在银行这样一个体面的单位,就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脏和累一样,他的这些举动跟银行的员工非常不适应,有损银行形象,跟外地来搞建筑的非常相似,因此别人怀疑符锐小时候是过过苦日子的,怀疑符锐的出生是非常低贱的。别人猜的很对,符锐却对此毫不在意。
符锐今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符锐把典典的情况告诉了妈妈。符锐的妈妈对符锐这么快就结婚怀孕还是可以接受的,总比哪天一开门看见符锐领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一个陌生的娃娃要强得多。
但这件事情不能直接跟符锐他爹说,说了以后他老爹又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符锐妈对典典的怀孕显得非常高兴,这种高兴是很明确的高兴,不像符锐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符锐看到妈妈是这样的高兴,才逐渐使自己的高兴清晰起来。原来老婆怀孕了应该是这种的高兴呀!
符锐上班的日子过的是很悠闲,符锐非常喜欢自己的工作,他在做他愿意的事情,所以他很投入也很有回报,符锐年年都是行里的先进工作者,但符锐就是有一点非常要不得,就是他思想上不求上进,他不去积极入党,虽然领导找他谈过话,诱导他抄了一份入党申请书,但却没有写过一份思想汇报,因为他低级趣味浓厚的思想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
而符锐的同事们大多不这样,他们很少有符锐那样刻苦工作的,但他们不但写入党申请书,还不断的写思想汇报,真不知道这些人整天不干工作汇报的都是些什么。不过这些人因此虽然年年不当先进工作者,但都很快把党入了,看着同事们一个个成了后备干部,符锐从来都不怨自己智商低下,从来都对别人嗤之以鼻。
符锐下午给韩一财务处去了电话,典典在那边悠悠的说:“符锐,你今晚能早点回来吗?”符锐怎么也无法狠心拒绝,符锐知道今天有充分的准备,不会再像昨晚那样出差错。符锐其实是在犹豫他的那帮储蓄所朋友,他们都在等他吃饭喝酒呢!如果是大部分结婚的男人,他们会撒谎骗老婆,然后去和朋友们玩,在这样加班的情况下就更可以堂而皇之的编理由了,但符锐没有那样做,与其说符锐是个好丈夫,倒不如说他好色,因为典典这样的女子不但美丽还特别有味道。如果说一个好色的男人把这个色定位在他老婆身上,那么他的老婆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如果他专门不把这个色定位在他老婆身上,那么他老婆一定是世上最不幸的女人。符锐这个男人就把色定位在典典的身上了,所以典典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符锐跟典典说:“典典,我一定尽量早点回来。”典典就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典典对符锐今晚的早归是不抱希望了。
符锐还没有下班就找行里的车把设备都运到利子他们储蓄所了,为什么要先到利子他们所呢?应为利子在闹洞房时暗中帮助过符锐,所以符锐要把快捷先让利子使用。看来符锐也是一个不讲原则的人。
符锐坐在利子他们所,就开始胡吹瞎侃了,工作没有谈多少,尽谈一些钱怎么不够花、酒怎么喝不醉、a片怎么看不够、拍马溜须怎么一看就吐了等等。等一下班,其他那些哥们就陆续来了,他们不是来帮什么大忙的,他们是来陪符锐干活的,他们都坐在桌子上打扑克吹牛,根本就不像银行员工,就像街里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或退休了坐享清福的老头老太太。但是他们感到这样特有意思,符锐也非常感谢他们来陪他加班,符锐也不想想别人都是有老婆孩子的,别人老婆孩子是怎样的在家中等待。符锐这个自私且考虑问题简单的人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明子大谈他们所升级以后速度是如何的极速:“你根本就没等待,它就已经返回了信息,就跟使用本地计算机一样,我终于知道计算机比人快了。”这些哥们虽然都叫符锐先给自己的储蓄所升级,但不论符锐怎样安排他们其实都不会生气,他们甚至想让这个升级永远不要成功,他们好天天在一起喝酒吹牛。
符锐的这些储蓄所朋友把大把大把的时间用在和符锐混上了,他们玩的时候是无比的高兴,他们的青春和符锐的青春一样就这样相互消磨过去了。也不知道人生命的意义在于什么,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欢快的度过是否就算是一个美好的人生。也许大多数人是这样过的,并且他们未必就能真的这样永远快乐下去。人的一生就短短几十年,最有活力最有意义的可能也就是符锐和他的储蓄所朋友们消磨的那些年。符锐自从离开校园进入社会,他就感到时间以加速度的方式前进,符锐在和朋友们醉生梦死的时候,符锐怕敢细想人生的意义,也许符锐在单位里早看清了前途只不过是这样一步一步的靠,把前辈靠退休了,自己好去接班,等自己也变成了前辈,又被后来的晚辈靠。符锐这种淡淡的忧伤其实还是一种理想,他根本没有想过,他把前辈靠退休了,他的同辈还等着接班呢,并且他的同辈并没有像他那样以努力的工作来弥补思想的落后,人家做的是恰恰相反,人家是以先进的思想来弥补工作的落后,因此符锐怎能和别人竞争呢?符锐顶多当先进工作者当标兵当突出贡献个人,而这也就是他会的那么一点点可怜的东西了,人家单位需要的是什么,人家需要的是人才,需要的是高级管理人才,需要的是往下能管理你符锐往上能被领导管理的人才。
所以符锐的‘靠’是荒唐的理想主义,他根本就没有去看他的同辈们在做什么样的准备。
也许符锐内心深处也知道这些,也知道不是人家对手,所以就自动放弃,所以他才会那样的和储蓄所朋友抓紧时光及时行乐。
符锐这次的升级异常的顺利,其实他做了大量的准备,这种顺利是意料之中的事。符锐照例领哥们去附近的馆子大吃大喝,今天符锐和往常不太一样,符锐不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而是大块吃肉大碗吃饭,别的哥们就不高兴了,别人说:“你符锐有什么特殊的,人家都在喝,你怎么就不喝了呢?”看来虽然人人都在尽情的喝酒,但谁也不想占这个便宜,都想让大家把要来的酒平摊着喝下去。那不要酒不就行了吗?不行,这样是不行的,酒必须要,也必须喝,虽然谁喝了都难受,但酒是永远都不能不喝的。因为:喝了酒,人就可以无缘无故的成为朋友;喝了酒,人就可以无缘无故的把知心话说给其他人听;喝了酒,可以想起一些平时想不起来的东西;喝了酒,可以忘记一些平时忘不记的东西;喝了酒,可以让灵魂出窍和自己对话;喝了酒,可以魂归来兮找到那个久违的自己。
因为上述种种原因符锐他们每次必喝,每喝必多,符锐他们都是这样醉醺醺的回家上床睡觉的,噢,对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喝了酒,可以睡平时睡不着的觉!喝多了嘛,想不睡也不行啊,大冬天的就有想不睡也不行的,结果倒在雪地里一睡就是永久了。这样的事情每年在寒冷的渤海城都有发生。
符锐今天就没有喝酒,因为符锐要马上回去看他寻死觅活娶来刚刚有身孕的典典,还有典典那迷人的一切,他就不想喝酒了,可是符锐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的哥们是无论如何也会不放过他的。
符锐还没有喝酒,就像平时喝多了酒那样,举起一杯二两五的杯子,直起腰来。符锐在这种情况下是要说平时不敢说的话了。符锐说:“梁山泊的各位弟兄们,今天我老婆怀孕了,大家都来恭喜我吧!”符锐的这帮哥们就起哄的说:“同喜,同喜。”符锐说:“同喜个屁,是我喜,你们恭喜,什么同喜同喜。”这帮家伙就开怀大笑。符锐接着说:“梁山泊的各位弟兄,我孤身一人来到渤海城打拼,全仰仗各位兄台的推捧,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已经是三个人了。”明子就怪怪的说:“那是你自己干的,我们也帮不上忙啊!”这伙人又开怀大笑。符锐哈哈大笑,咕咚一口把一杯干了,把酒杯底朝上的给各位看。这帮哥们一看,符锐今天发虎啊,二两五的杯子也敢干!谁还敢跟他叫号啊。
符锐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其实耍了一个小心眼,他刚才吃那么多饭就是要准备等一会喝酒的。其实符锐是个小聪明的人,他在酒桌上耍这么个低级的聪明,又没有少喝一杯,有什么用啊,呆呵儿。
符锐把这杯酒干了,自己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按理渤海城是不允许自己给自己倒酒的,谁要是敢给自己倒酒,就要被罚一杯。可是大家看符锐发虎,就不敢招惹他了。符锐也没有督促别人喝干自己的酒,就又举起酒杯说:“各位梁山泊的弟兄们,我老婆现在独自一人在家,妊娠反应,滴水未进,我要回去陪她。”别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味儿,符锐就又一仰脖干了一杯。然后又要自己去倒酒,这下大家都反过味儿了,都扑上来抢酒瓶抢酒杯:符锐你干什么你,你家里有事你就说呀,谁家没有个大事小情,这种情况谁还能拦着你不让你走,符锐你不能喝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滚回家吧,等你老婆把孩子生完了再好好喝行不行。
符锐说:“既然各位弟兄这样体谅我,我也就心领了。你们慢慢喝,我去把账结了。”这时候就再也没有人去拦着他了。
符锐出门打了个出租车回家了。符锐一进门就看见典典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喜的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就慢慢的迎上来,一扭一扭的走到符锐的面前,仰头看着符锐的眼。为什么要慢慢的迎上来呢,怀孕才一个多月,就这样的行动不便,太夸张了吧!符锐觉得一点也不夸张,甚至没有怀孕也是可以一扭一扭行动不便的!符锐就喜欢典典那样。所以说像符锐这样可笑的人,常常是让人又恨又气,恨不得能扁他一顿,但典典就不恨也不气也不会扁他,她觉得符锐这样挺好的,即使再可笑一点也是能接受的。所以说针尖对麦芒王八看绿豆,这两个要命的就要这样往死里整,你们看出脑溢血也没招儿!
符锐拉着典典的手凝视着她双双走向双人床,就像跳探戈那样,他们这样的姿势和步伐,稍稍聪明一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私下里配合过探戈。其实这两个土得掉渣的穷孩子,上哪去跳那么高雅的国际舞呀。
典典正如符锐所说:独自在家,妊娠反应,滴水未进。典典说她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他。
符锐严肃的告诫典典:为了他,为了她,为了肚子里的他她她,你要吃我也是可以答应的,但不能把妈妈吃了爸爸这个坏消息告诉孩子,否则会把天真无邪的孩子给吓着。
符锐给典典做了碗荷包蛋,用奶粉浓浓的泡了,看着她一滴不剩的喝完。符锐之所以做出这样不伦不类的东西,是和他小时候在新疆喝牛奶喝羊奶喝酸奶长大有关。典典虽然在黑土地上长大,从来没有去过戈壁草原,但她仿佛前世去过那个遥远的地方,她对那儿的一切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认可。
这一夜,符锐睡得非常踏实。典典却无数次的上厕所,她喝了符锐做的奶粉泡蛋,腹泻了。典典对符锐这样的关怀已经习以为常了,典典只在心里小声的说:符锐我**,我是你的,你随便怎么整我都可以,只要你不把我整死就行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符锐在典典和储蓄所朋友们的争夺下两边跑,折腾的真够呛。还好工作成绩是显著的,二十多个储蓄所一个接一个的都升级完毕,每一个储蓄员工和储户都体验到了银行承诺的方便快捷。技术资金的投入给银行带来了良好的影响,也使客户对华夏银行的网络评价高于其他各家银行。从省行到基层行,都非常重视这次升级,投入的经费也很充足,符锐他们每次出去吃饭花个一二百行里也都给报销了,只不过符锐的加班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加班费,这主要是因为符锐不会和领导哭穷,如果符锐会像其他人那样一会儿说身体不好一会儿说精力不够甚至再装上两天病,行里就立即会注意到他,更何况典典怀孕在家,符锐满可以把这些情况跟行里反映,行里怎么也会考虑考虑的,但符锐天生是干活的命,他大脑不是比别人少点东西就是比别人多点东西,只不过多出来的这点东西只会产生副作用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升级是极其成功的,领导们的认可是有的,同事们的认可也是有的,对社会的影响也是肯定的,但最重要的是符锐和他那些储蓄所朋友在这种工作中既做了贡献也娱乐了自己并在共同工作中进一步加深了友谊。符锐没有更高的觉悟,他觉得工作着并快乐着就是最好的心里状态。
在最后一个储蓄所升级成功之后,符锐和他的那帮储蓄所朋友们快乐了一夜,他们都喝多了,说了许多平时没有说的话。这些储蓄所朋友们说了他们近十年来对华夏银行的复杂感情,他们看到华夏银行从最初的手工记账到全市联网再到地区联网再到全省联网,看到华夏银行从几十人到几百人的发展过程,他们是华夏银行最基本最底层的员工,并且在社会上以华夏银行为荣脖刻维护着它的形象。但是由于他们是华夏银行招来的非正式员工,他们又没有各种复杂的关系网,当然如果有复杂的关系网早就像行里的许多员工那样转正了,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还工作在银行第一线却享受着最低的待遇。符锐每当在这种时刻,就觉得很不好受,他只有同情和安慰那些心情沮丧的朋友们,鼓励他们说华夏银行最终会让他们转正,而行里的其他员工,甚至是那些通过后门进来通过后们转正的员工,都根本不会同情和理解他们,那些素质低下的员工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除了轻视别人以外是不会换位思考的,也许能够换位思考的只有符锐这样的人,因为符锐天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社会底层。
尽管在这个庆祝的夜晚储蓄所朋友们说了许多丧气的话,但最终还是被酒精和工作的愉快带动了气氛,他们最后又唱歌又跳舞,把这种庆祝的气氛烘托的热闹非凡。
庆祝结束后,各人回到自己的家中,不知每人都是怎样总结自己的得失的,也不知每个人都是怎样的心情看待华夏银行的命运的。也许,每一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华夏银行的前途越来越好、每一个人的待遇也越来越高。
回到家中,典典非常理解这次庆祝活动,她的妊娠反应也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她安静的睡在床上,把双手轻轻放在孕育的地方,也许典典肚子里那个小生命已经会交流感情了,它可以帮助符锐去陪伴孤单的典典。
在2000年的初冬,在人类这个千年等一回的神奇年度里,有一种叫作‘花大姐’的昆虫袭击了整个渤海城,这绝对是自然界的一种奇观,铺天盖地的花大姐随风而来,她们席卷了渤海城每一个人的心灵。这些有着美丽外衣的昆虫从任何一个可以进入的地方,进入到任何一个可以进入的地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她们的身影。不知道生命对于这些小小的昆虫意味着什么,这些小小的昆虫不呆在它们应该呆的地方,却蜂拥的来到人们居住的地方寻找温暖。恼怒的人们用尽一切办法驱赶它们,它们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它们把自己的尸骸洒遍了整个渤海城。人们用塑料袋把他们的遗体集中起来,再把它们搬运到垃圾场焚烧,各种交通工具也把它们成片成片的碾成肉酱,在交通要道上铺了厚厚的柔软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