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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已经一岁多了,也不知道茜茜是怎么开始说话的,反正不是一下会说的。茜茜讲话很好玩,茜茜可以把‘爸’和‘抱’这两个毫不相干的词说成一样。茜茜还会说倒装:毛眉、膊胳,最让人担心的是茜茜分不清你我,符锐不小心把茜茜碰倒了,茜茜就会哭着喊:“别打她啦!”
好象典典妈比符锐和典典更爱茜茜,每天最想着茜茜的就是典典妈。
这一天典典妈去市场买菜,正赶上一队婚车齐刷刷的飚过,当时刚好赶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旋风,把车窗上的红气球旋掉了。典典妈看到地上骨溜溜的气球一时间突发奇想,典典妈想捡两个带回去给茜茜玩。
其实太夸张了,符锐家再怎么穷也不至于要捡气球给小孩玩吧。但是典典妈就这样干了,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就是一种特别朴实的习惯吧。
典典妈追着一对气球,用脚踩了几次都没有踩住,那个似是而非的海风好像有意跟她逗着玩,总是在她落脚的同时轻轻的一吹,让气球从她脚下溜走。
看着满地打滚的红气球,典典妈一赌气便上了横劲,吸了一口气,快跑几步追到气球跟前,猛地身体前倾倒,右手往前一探,来个标准的海底捞月。
在典典妈的指尖就要碰到气球的一瞬间,那个似是而非的海风又轻轻的一吹,气球就微微的往空中一飘。虽然典典妈没有学过力学,但是典典妈的这个海底捞月是及其讲究力学原理的:身体尽力向前倾,在一弯腰的那一刻,身体的重心超出体外,如果这是个静止的动作人早就倒地,但是典典妈有一个向前的加速度,并且右手猛地一探一挥都有一个加速度,这些复杂的加速度消耗了向前的动力、抵消了重力的某几个分力,使人不会撞地球。如果典典妈能够在预想的情况下抓到气球然后起身,那么这将是一个完美的组合动作,即使是那些在世界机器人比赛上获得冠军的家伙也做不出来的,并且在未来的10内也肯定做不出来。
但可惜在典典妈的指尖即将触及气球的瞬间,那个似是而非的海风又吹了起来,气球又微微的往高处飞了一点。典典妈即使抓不到,如果她按照计划做完预定动作也是不会摔倒的,可惜典典妈又没有学过力学,又仰仗自己是一个年轻的姥姥,所以临时改变计划,右手在空中改变了方向,猛的追随着气球往上抓去。凡是学过力学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如果手往上抓,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补偿这个空缺,那就是脸朝下摔,典典妈的脸就摔在水泥路面上了,满脸都是灰,但是右手却高高的举起,手里抓着两个气球。
祸不单行的是典典妈左手被自己的身体压在底下,本来左手是用来支撑的,但是没有来得及,即使摔倒了以后也好长时间无法抽出来,因为这时候要顾及复杂的力学还要顾及气球,所以很长时间没有理顺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时候街边几个吊儿郎当的毛头小伙子就指着典典妈哈哈哈的笑弯了腰,如果当时符锐在场,符锐会把那几个坏小子打的满地找牙。
典典妈自己想一想也觉得有些好笑,她爬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埋怨任何嘲笑她的人,她拍拍身上的灰,擦擦脸上的土,理理凌乱的头发,自我解嘲的骂了句:这个该死的风。然后,她就这样脸上有一些破皮,破皮里沾着一些土,左手扶着腰杆,右手拿着两个红气球,一瘸一瘸的回家了。
当典典和符锐惊讶的看到典典妈时,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叫化婆,当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以后,简直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倒是茜茜高兴的不得了,茜茜已经开始学走路了,颤巍巍的走过来,嘴里喊着‘球、球、球’,小手不停的抓姥姥手里的气球。可能这个来之不易的气球对茜茜的学走路学说话很有好处吧,所以它们才以这种方式来到了符锐家。
典典妈因为两个气球而受的皮肉之苦还不仅仅是脸上的破皮,在第二天早晨起床时才发觉真正的痛苦不在那儿,而在腰上。
典典妈起不了床了,典典妈起床时腰痛的直不起来。典典妈绝对不是那种娇气的人,所以昨天那一跤肯定跌的不轻。
典典妈说她只不过是闪了腰,休息休息就会好的,但是典典妈整整一天都不能直起腰。
晚上符锐回到家,典典妈强忍着和大家一起吃饭,吃完饭起身的时候符锐分明的看见典典妈刚起到一半,突然停下了,双手扶着桌子,慢慢的慢慢的坐下了。符锐知道典典妈的腰当时一定痛到极点,要不然典典妈这么倔强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符锐赶紧跑上去扶住典典妈,符锐坚持要带典典妈去医院诊断,可是典典妈说她以前也闪过腰,落下了病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总爱犯,不用管它,休息几天就慢慢好了。
什么药也不吃〔么针也不打〔么措施也不采取,休息几天就会好?符锐不相信。
但是典典妈就是不去看病。最后大家没有办法了,坐在那儿僵持住了。到了最后,典典就看着符锐不说话了。
典典想说什么呢?符锐怎能不知道典典想说什么呢,典典想让符锐去给薛惠打电话问问呗。
这个令人反感的薛惠,实在是不愿意和她再打交道了。唉,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呢,你无论怎样蔑视怎样痛恨那些世俗的东西,到头来你还要弯下腰去乞求她。
符锐拿起电话心情矛盾的给薛惠打了过去。
“你好薛惠,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少来这一套,说,谁病了。”
“我岳母,我岳母的腰闪了。”
“怎么闪的?”
“捡,这”“怎么闪的还这么费劲,捡东西闪的是不是?”
“对,捡东西闪的。”
“先让你岳母休息几天,不要干重活,然后贴膏药,麝香虎骨膏知道吗?”
“虎骨膏?现在老虎都受国家保护,哪能有那玩意。”
“活血止痛膏知道吗?”
“不知道”
“关节止痛膏知道吗?”
“也不知道”
“狗皮膏总该知道吧?”
“狗皮膏?当然知道,这不是骂人的吗?”
“不是,你严肃一点,狗皮膏知道吗?”
“我无法严肃,你是在骂人。”
“我再问你一遍,狗皮膏知道吗?”
“狗皮膏,不行,你还是在骂人。”
“我不跟你废话了,你去药店买狗皮膏吧。”
“喂,薛惠,能不能不用什么膏,用什么药不行吗?”
“我说的那些就是效果挺好的药。”
“薛惠,你不是学西医的吗?你怎么能给我开中药呢?”
“哼,好笑,只要能治病就行,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随你便吧。”
薛惠把电话给挂了。符锐放下电话心里就骂起来了:什么狗屁玩意,这膏那膏的,怎么和典典妈说这丸那丸的一个路子。还狗皮膏,难怪江湖郎中和江湖骗子是同义词!
符锐正在生气,典典在一旁说:“符锐你也不怎么样啊,连一个铁子都弄不明白。”
符锐说:“去去去,别说那些没谱的话。薛惠说应该贴膏药,贴狗皮膏药。”
还没等典典再来奚落符锐,典典妈突然大声说:“对,就是狗皮膏,我以前闪了腰就是贴的狗皮膏,贴上就见效,特别好使。”
狗皮膏?真的吗,真的有狗皮膏,狗皮膏不是骂人的吗!狗皮膏,狗屁膏,膏膏膏,丸丸丸,中药西药,西药中药,这儿那儿那儿这儿的,都快精神分裂了。
典典看符锐被弄蒙了,在一旁还高兴呢:“快去买狗皮膏啊,听大夫的,听我妈的,听我的,快去,快去,快滚快回!”
符锐哭笑不得的去了药店,要命的药店还真有狗皮膏,品种还挺多呢!
典典妈贴了狗皮膏,稀里糊涂的就好了。弄不清我们的祖国医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