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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从潘耀光公司到江滨新城要穿越半个城区,途中堵车,我用了四十分钟才赶到工地,快步走进大楼,只见前方站着两男一女,不止陈文贵在内,连月萍和陈文贤也来了,三人神情严峻,正在检查墙面上粘贴的铝塑板。陈文贵果然聪明,怕我对他不利,就把我老婆喊来,这样他不会有人身危险。我走过去说:“怎么回事?”
月萍说:“阿明,这批铝塑板质量不太好,可能要返工。”
我问:“怎么不好?”
陈文贵指着墙面说:“你看看,这批板子凹凸不平,表面铝皮烤漆根本不过关,才刚贴上就出现问题,将来更不用说。”说着又从地上拿起一块铝塑板小样,伸手一折,那板子就断了,他说“铝塑板两面是铝皮,中间是pvc塑料,好的板子韧性很强,只能拗弯,很难折断,你这批板子轻轻一拗就裂开了,这样的货色怎么能用?必须全部返工。”
我拉来一个装修工人,问:“这批板子究竟好不好?你给我说说。”
工人说:“开始送来的板子很好,现在这批就不行了,颜色相同,质量差得远,也不是一个牌子的,才几天工夫就不对劲了,根本不平整,很容易翘边走形。”
我问:“魏宽跑哪儿去了?这批板子他怎么不检验?”
工人说:“老板很少过来,送货的是板材商,前几天我们反映这个问题,他说没关系,本来也看不出,只是今天特别严重,板子明显走形了。”
我指指陈文贵,问道:“他来干什么?是谁最先发现问题的?”
工人说:“就是他,他昨天就来了,说要检验货色,我们也没过问。”
我掏出电话给葛远打过去,说:“老葛,铝塑板有问题,你和你哥们立即给我过来。”挂了电话,先抽一根烟,心里暗自琢磨着怎生应付眼下情况。
陈文贵说:“王明,你一再承诺工程质量绝无问题,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解释?”
“解释个屁,”我冷冷地说“返工做好就是了。”
陈文贵皱眉说:“你什么态度?我过来检验质量不止是为幸福村好,也是为你好,你以为我成心挑你的刺?再说了,你要是真的没问题也不怕我挑刺。”
我不耐烦地摆手说:“别说了,全部返工。”跟着对那工人说“你们把所有不合格的铝塑板都拆下,下次新板材运来时一定要仔细检查,有问题就找项目经理汇报,必须保证每块板子都是最好的,我会让魏宽结算加班费,不会亏待你们。”
月萍点点头表示嘉许,对陈文贤说:“爸,阿明会处理好的,我们回公司吧,等会儿还要见客户。”
陈文贵说:“月萍、大哥,这个工程有很多不合格的地方,不仅是几块铝塑板,我们还是仔细检验一遍,省得以后搬进来发现更多问题。”
我说:“你谁啊?质检工程师么?你有什么资格检验工程?闪一边去。”
陈文贵冷笑几声,对陈文贤说:“大哥,你就这样看他无法无天?他可是把我们都骂进去了,我没资格检验工程,你也一样没资格,我们今儿发现质量问题,原来都是瞎折腾。”
我见月萍脸色一沉,似要和陈文贵理论,于是挥手阻止,说:“月萍,明天我找一家工程质检公司来对这儿进行中期检验,回头给你一份质检报告,咱们只信专家的。不然随便来个乡巴佬说我质量不合格,我可没时间应付。”
陈文贤一直保持沉默,此时终于开口说:“好的,我等你的报告,希望你认真对待,别出乱子,这关系到我们全家的声誉。”
我看看月萍,说:“我只在乎老婆的声誉,我所有表现都是为了老婆,别人我才懒得搭理。”
陈文贤淡淡一笑,说:“你现在的表现就很自私,根本没有在乎你妻子的声誉。”
他说的是事实,可我怎么也得顶两句,总不能对农民示弱,伸手搂住月萍,说:“你们成心找茬,大老远赶来就为了鸡蛋里面挑骨头,这算什么?你们有没有在乎我老婆的感受?”
陈文贤皱起眉头,正要说话,月萍打断道:“爸,阿明已有解决办法,你什么也别说了,等他的检验报告就是。”陈文贤只好住口,两眼直视着我,我也斜睨着他,虽不言语,四只眼睛之间却好像有两道电流,正在噼里啪啦作响。
陈文贵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来工地,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把最好的材料安装完毕,这是对幸福村负责,也是对你们恒远公司负责。”
我抽一口烟,冷笑道:“乡巴佬冒充专家,没一分钱工资还跟这瞎**操心,你说你不是成心找茬还是什么?”
陈文贵再也忍不住,怒道:“你说什么?”
我回敬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哪个单位的?你一不是甲方二不是施工方三不是质检方,有个屁资格来这说事?我是恒远公司总经理,有权驱逐一切无关人等,你再废话我就让工人把你轰出去!”
陈文贵以前在我这儿颐指气使惯了,如今我动不动就冲他叫嚣,实在难以接受,以往的高贵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气急败坏,喝道:“王明!你要是再敢对我们陈家不敬,小心我”
“二叔,”月萍截然打断,冷冷地说“你要是再敢对我老公不敬,我照样对你不客气!”
“月萍啊!”陈文贵痛心疾首地说“你不能再宠着他了,他就是仗着有你支持才气焰滔天,每户人家都有自己的规矩,你是陈家长女,不能坏了规矩啊!”我拍拍月萍的背脊,略表谢意,上前一步瞪着陈文贵说:“跟你这种乡巴佬说道理有点吃力,不过我还是说一遍,我和我老婆过日子,没你什么事,我虽然入赘陈家,可你从来不把我当成陈家人,我当然没必要讨好你,做不做规矩也跟你无关,如果你再敢惹我,下回我一定给你做做规矩,我说到做到。”
陈文贤摆出家长的风范来,缓缓说道:“王明,从来没有一个晚辈敢这样对长辈说话。”
我冷笑道:“也从来没有一个长辈这样对晚辈,偏偏让我碰上,也不知是运气还是晦气。”
陈文贤说:“你越来越令我失望了。”
我投桃报李:“你也一样。”
月萍到此再也按捺不住,厉声说:“你们干什么?还当不当我存在?!”
我和陈文贤对视一眼,又同时翻白眼转开脸去,就像两个斗气的小孩。
月萍对陈文贤说:“跟我回公司,工地上的事阿明会解决,不用你操心。”
老头对女儿倒没什么脾气,乖乖地说:“好,走吧。”
月萍对我说:“今天周五,你是不是去你妈家过夜?”
我说:“是的。”
月萍说:“晚饭我和爸出去吃,要招待几个领导,我会让冯嫂看着瑶瑶,你放心去吧。”
我说:“好的。”
月萍说:“别太上火,好好休息,明天见。”
我笑了笑:“明天见。”
月萍挥手道别,和陈文贤走出工地。陈文贵却还不走,好像要看我怎样解决问题。我不由火起,伸手捡起一根水管,气势汹汹向他走去,他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开,尾随月萍父女去了。
我丢下水管,点烟抽起来。过了一会,只见前方出现两个男人,正是葛远和他哥们小李,我大步上前拦住两人,沉声说:“你们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为多赚利润改换了劣质的铝塑板?”
葛远一脸愕然,小李却脸色大变,急道:“没有没有的事。”
我顿时明白过来,一定是这小子瞒着葛远偷偷换材料,想多赚些钱,不禁大怒,挥手重重搧去“啪”的打了他一个耳光,吼道:“你个王八蛋,成心害死老子是不是?!”
小李惊恐万分,捂住脸颤声说:“别动手是我不好我改我改还不行么”
葛远忙说:“老王,你消消火,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理他,一把扯住小李领口,咬牙切齿地说:“你听着,全部都给我改好,否则我跟你没完!”
小李连连点头,吓得脸面煞白,葛远急道:“老王你放手,究竟怎么了?”
“操!没一件省心事!”我甩开小李,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