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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令却是造句上乘,不可多得,非才横溢者不能有此思维。小姐们听得此词的吟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有触及心声的,也有细细品味的,不一而足。有些胆的丫鬟却是笑道:“这是陈三公子,难怪吟出如此佳句,陈公子果真多才。”
陈尧咨被这些笑声唤醒了过来,幡然醒悟,自己还身在这如意斋,随即对周围的人拱了拱手,拉着二女的纤纤小手就走了出来,留下了胭脂香粉的小姐们远远地凝视。
二女见他抓着自己的手,粉颈顿时生如红霞,柳青瑶轻咬了樱唇,有些微微轻声,道:“拣尽寒枝不肯栖,师弟,青瑶愿此身如此。”
秋蓉听得柳青瑶的言语,心里一股凉意,这时,才发现自己如此的在乎这小少爷,原来并为求得回报,柳小姐对这少爷的心可谓不二,而自己处于何地,却是感前路渺茫。
陈尧咨回过神来,有些讪讪的放开手,笑道:“咱们这好不易的出来一回,还是去别的去处走走吧。”
秋蓉笑道:“这却是如此,今日能得见柳小姐,怎能不好好地郊游一番。”
陈尧咨笑道:“将至午时,咱们去望江楼小吃一回,再回府如何。”此言一出,两女甚为兴奋。这闺阁小姐,还真没有多少出来游乐的,此时能有时机,当然赞同。“
柳青瑶笑道:“这望江楼,非但可登望嘉陵江水,亦是赏景观物好去处,我就随父亲去过一次,今日难得有闲,怎能不去。”
三人此时兴致极高,便一行的往着这望江楼而来。
望江楼,正处凌云半山亭,得望江水奔流不息,故名望江楼。这里就在县城,每日酒肆林立,坊间商贾、走卒小贩驻足,好不热闹。陈尧咨和柳青瑶、秋蓉两女在靠江寻得一座,三人便坐了下来。
这时,一店家小二走了上来,笑道:“三公子,今日怎有如此雅兴,来到咱们这小楼,可要尝尝咱这楼上的招牌小菜。”
陈尧咨笑道:“那你们这里可有什么招牌的?”
这店小二颇为机灵,笑道:“鱼香肉丝、干煸鳝鱼丝、红油抄手、辣子鸡丁酸菜鱼、川辣黄瓜、家常豆腐、鱼香茄子、干蒸黄鱼、火爆腰花”
还未说完,陈尧咨赶紧打断,笑道:“你这嘴可是利索,一下的报着这么多,我们可吃不下,随便来几个较为清淡的菜吧。”陈尧咨知晓两女在身边,可能不能适应川菜的特色,故叫了一些清淡一些的。
这小二也是勤快之极,不到片刻,便是满满的一桌,各色齐全,实乃让人叫好。陈尧咨和两女边欣赏着这嘉陵江美景,却是一边品尝这佳肴,岸柳石栏,波光流影,谈笑妍妍,也是别有风趣。
但事情确实总不如人愿,正是他三人欣赏着江水雄奇、山峦秀色之时,只见有纷纷之声从不远处的一张桌上传来。却是几个学子模样的年轻人,正在一起谈论着。
一人有玩笑之色,道:“苏兄,此次秋闱,以你之才,想来进三甲之列是无大碍。”
其左座一人回笑道:“这解试哪能说得清,但以咱三人之才学,想来应是不难。”
另一人却是笑道:“今年秋闱,却是不比往年,这大大小小,州府士子多则上万,实属不易。”
那苏姓学子笑道:“卢兄,此言未免灭我三人之志气,咱三人也是饱读诗书,才名俱扬之士,怎生不能进三甲,我看这秋闱皇榜三甲之中,当有咱三人。”
那卢姓学子笑道:“远的不说,就说这南部县,就出才学之士。曾我听先生言道,这南部县城有一才华横溢神童,传言其十岁能诗文。”
那姓苏之学子笑道:“卢兄,这人与人之间,口说哪能为凭,这传言难免有不实之处。”
这陆姓学子笑道:“此言哪能有假,那日这柳学士寿宴,咱们夫子也是在场。他以诗词士把千金都许给了他,这是夫子亲口给我言之,连夫子对他的文采都称赞不已,你道他是否符实?”
那人笑道:“咱们三人,哪人不是这阆州有名之士,也是自幼诗词文章俱通,何曾输给何人。我倒不信,如不是咱仨人州试赶考在即,就当于他比试一番,当扬我阆州风采。”
另一人也笑道:“苏兄此言有理,我看着多是夸大之词,他如此有才,为何不去参加解试。昔日甘罗十岁宰辅,那黄口之子能比的如此。”
三人你言我语的谈笑风声,这边陈尧咨三人却是听得清清实实。秋蓉却是难以入耳,正待发作,却见陈尧咨拉住她,笑道:“何必如此发气,那些人就是如此,即是名声再大,还能不让别人说些是非?”
柳青瑶笑道:“师弟,你呀,还真看得开,如果他三人有此胸襟,也算有才之人。”
陈尧咨听他此言,有些奇怪,笑道:“你当认得此三人。”
柳青瑶回道:“听他几人言语,乃是阆州人士,秋试在即,只是路过咱们县罢了。这姓苏的,当是苏映亭,那姓卢之人当是卢栩,三人既是同行,另一人便是王奕。这三人在阆州也算小有名气,曾下名帖拜会爹爹,但却是因爹爹不在,未能得见,三人会同你二哥,便是这州县常言之‘四学子’了。”
陈尧咨奇怪,道:“我怎么从未听说。”
这话出口,倒是柳青瑶未及说话,秋蓉给他说了,只见她笑道:“你不是翻墙隔壁,便是抓鸟斗鸡的,现在又是整日的不出府门,怎能听说。”
陈尧咨似是被触及,心里不停地悲哀,真想撕了这厮,他的麻烦还真不少,连秋蓉都对他无甚好感,不得不说,这真是做人的失败。
陈尧咨笑道:“原是与二哥齐名,那他们倒是还有些学问。”
这三人在欣赏着这望江楼景,那边的三士子更说开了,只见那王姓士子道:“这一小孩有何能耐,想我昨年,以一诗作而名动全县,连我表哥才子王钦若也是对我称赞,别说他一小儿,就是连他二哥陈尧佐在此,又能有何见教,我倒想见识见识,这陈氏兄弟有何才学。”
秋蓉听得此言,顿时心中怒火,柳青瑶也是忿忿不已,这人也太目中无人了。正待发作,却是有人说话了。这三位爷,不满您三位说:“要与那陈三公子比,你得要回府多做学问,”咋一见,却是这店小二,他也在这楼上,哪里受得同乡被闲说,便出口接下这些话桩“这陈三公子昆山市比三位胸襟广阔之多,您还甭不信,您们在此闲说大半个时辰了,却不知陈三公子就在你们不远,他也在此。”
三人茫然,这王奕问道:“他在何处?”
店小二笑道:“就在靠江流的亭桌,你们看仔细了。”
三人顺眼望来,只见这靠着窗的亭桌,一十来岁的俊俏孩童,和两十四五岁的少女,正言谈这望江楼。
陈尧咨见三人望了过来,便站了起来,对三人拱了拱手,便坐下不在理会。
这王奕见此,心生愤怒,站了起来,道:“在下王奕,今日有幸得逢名满州府的神童,少不得要向陈公子讨教,但愿陈公子真有陈尧佐之才。“
陈尧咨见这王公子咄咄逼人,心里亦是气愤,这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岂能不应付,随即冷笑道:“我二哥岂能与你们齐名,今日有我向几位答礼足矣。”
王奕冷笑道:“既如此,咱们就扼要为上,就来对联如何?”
陈尧咨笑道:“便请王公子出题了。”
这王奕听此言,心中欣喜,他的题目如刁难生僻,那这陈尧咨少不得今日要颜面扫地了,想及于此,不觉得心里露出笑容,说道:“今日乘船过南部,偶得一联:‘船尾凿丁,孔子生于舟末。’还请陈公子对出下联,让众人一观啊。”说罢,脸上露出盛气凌人的快意,这对怎是他想出,是他的一远亲表兄所出,却是未能思出下联,想用此为难十岁孩童,他已是稳占上风。
陈尧咨听此上联,也是觉不寻常,这“孔子”即为船凿的空,也可指孔圣人“生于周末”也是双关,即指船孔在舟末,也也和孔子生于周末之时。这一联,确实甚为艰难,陈尧咨也皱起了眉头沉思。
王奕见陈尧咨似是无能为力,笑道:“陈公子想不出来也无甚大碍,但却给我三人说‘不如’二字即可,以后也勿要言诗词,可否?”
这话说得甚是跋扈,正在他得意之际,陈尧咨也开口笑道:“这联虽是暗含双关之意,却是不难,我对下联:‘河口叹世,屈原走在岸边。’未知几位见教。”
这下联也是对的工整,陈尧咨此联对出,众人均是沉思,待细细品味片刻,柳青瑶却是赞叹“师弟好对,此绝佳之联,屈原既是在岸边头江,亦是一生处在暗边,暗合上联之意,可为上乘佳对。”众人听了柳青瑶之言,都醒悟过来,赞扬之声顿时传遍这望江楼上下。
这三人听闻陈尧咨对出,甚是惊奇,王奕却是神如痴呆,嘴里微微细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表兄也不能想出,这孩童何能片刻之间对出,定是巧合而已。“他自认自己才学不俗,怎能输给一十岁孩童,心里不觉烦躁起来。他的举措,却是让陈尧咨看在眼里,心里暗想,此时正是反攻绝佳之时,随即笑道:“我也有一对,劳烦王兄赐教,今日偶遇登望江楼,却是见得山伟岸奇,大江东去,有感于此,得这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还请教王公子。”
王奕心里寻思,这联不是太难,对上不成问题,可在仔细想下,却是没有头绪,觉得这联太过刁钻,难以对出,想及于此,心里更为慌乱,脸上如被浸的红如猪肝。
众位看客见此情形,有人出声笑道:“这位王公子似是难以对出啊,可否为陈公子写下‘心服’二字啊?”众人听了此言,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声声的笑声传入他的耳朵,只觉刺耳异常。
看着王奕被这陈尧咨的对联反了回去,心里不是滋味。那苏映亭冷冷一笑,道:“今日咱三人秋闱在即,不便多以逗留,咱解试之后,下月才初九,重阳之日,相会这望江楼,相讨教如何?”
陈尧咨笑道:“小弟年幼,本是白读几年诗书,不敢造次,既是三位兄台想要,怎能不如期而至。下月初九,重阳午时,望江之楼,小弟恭迎三位。”
三人听他此言,道:“不要以我三人欺你,你可找相助之人。但认输之人,当为胜者执弟子之礼。”
陈尧咨见他三人是不近人情,不死不休之士,冷笑道:“这有何难,只怕到时三位不肯赴约。”
三人冷笑,从身旁掏出银钱,结账拂袖而去。
陈尧咨看他三人身影,嘴里一丝笑意。身旁的柳青瑶却是道:“这三人此去,必是难以中榜了。”
陈尧咨笑道:“师姐,你是如何知晓?”
柳青瑶看着这三人远去,回头说道:“这解试之临场,便是心里之比,这三人内心浮躁,哪能得成大器。”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那不是为大哥、二哥省去不少麻烦。”此言刚出,引得两女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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