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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们在‘裂魂珠’里?那就是说,我我还是死了?灵魂跑到了珠子里?”我哀叫并且准备继续哭天抢地。
“胡说八道!在珠子里就死,那我不也是死人?”他的嘴角抽搐,罕见地有点恶狠狠的味道。
“那”
“所谓的在珠子里,意思是说,我们在‘裂魂珠’的结界中。因为珠子感应到你危在旦夕,所以自动召唤了我,并用结界把我们罩在其中。”他解释道。
“可是,我的伤”我疑惑不解地抚着肩,那里连一丁点油皮也没擦掉。
“为了救你,‘裂魂珠’施展了自己的法力,扭曲了时间和空间。现在的你,实际上还处在受伤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他略为沉吟了一下后补充。
我用怜悯的、看疯子一样的眼光看着他。扭曲时空?那我现在岂不是穿越了?嘿嘿,科幻小说里的桥段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不相信?我早说过,这珠子能洞察天机。不过,它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撕裂时空,哪怕是一条小缝,也等于是在与自然法则相抗。所以你只是回到了受伤前的一会儿!”他耐心地继续解释。
“是吗?我记得,你说过‘世上没有免费的面包’!”
“当然是。怎么?”
“我还记得,你说过这珠子是一种法器。它的力量再强大,也不是凭空而来的喽!”我抱着手臂冷笑“它为了救我,要扭曲时空,与自然法则对抗。那么,请问,它的力量从何而来?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财富?美貌?运气?还是阳寿?”
“咳咳”他好像被自己地口水呛到了。咳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望着我说。“财富?美貌?运气?这些东西你也有吗?”
好毒辣地一针见血!我气恼地翻了个白眼。
不容我反驳。他继续抢白:“再说。‘裂魂珠’又不是俗物。也不是人。要你们世人地财富、美貌、运气有什么用?”
“它是法器。千秋万载永存世上。如无意外。应是与天地同在地。它会需要你那区区几十年地阳寿?”
“”“好了。别瞎想了。我把结界打开。你回到现实世界去吧!”他伸出双手。一团光芒如有形之物自他指尖戳向虚空。
“唉,等等!我还有疑问!”听到我的魔音穿脑,他硬生生地把手停在半空,眼睛里开始冒出寒光:“你还有什么疑问?”
“呃,就是你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帮我呢?”
“我不是你的表哥吗?不帮你帮谁?”他的头顶似乎冒出了缕缕青烟。
“呃呃那个”我小心地瞟了瞟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终于没说出那句“你是我哪门子表哥呀!”的话来。
他挥挥手:“算了我先送你出去。”一道白光划过,我身后的虚空轰然裂开了,里面白茫茫的,外面却是黑漆漆一片。
我转身往外走,两步就可跨出去。
突然我又想起了一件大事,急忙抓住他:“糟了,我还有一个大问题,我现在出去,受伤这事等一会是不是还会重演?”
“天机不可泄露!”他边说边把我甩了出去。
嘿嘿!听到这句本应莫测高深、仙风道骨地甩着拂尘着胡须说的话,现在被一个帅哥咬牙切齿地挤出来,心里多少有点得意。
脸上猖狂的笑容才刚刚展开,我就想到外面还有一个“死人”和吃错了药要杀我的齐震,嘴里像吃了黄连一般,笑容立刻变得苦涩,心里也发起怵来。但是折回去又不可能了,只好暗暗祈祷:佛祖啊!上帝啊!你们两老谁有空谁来保佑我一下,千万别让我再吃二遍苦,再受一次伤了
犹自胡思乱想时,我已经“嗖”的一声被抛到了残酷的现实面前。
还是黑屋子,不太明亮的手电筒光线下,那个“方雨恒”依然拖着软绵绵的脖子和血淋淋的脸孔逼近我们;而齐震,正向我缓缓伸出了他苍白诡异的手。
好险!我那“表哥”的时间拿捏得真准确,再晚一点儿甩,我的肩膀又不保了!
我只略呆了呆,立刻转身抱头鼠窜。
一边头也不回地跑,一边还不忘扯着嗓子干嚎:“齐震,齐震,你吃错什么药了?快醒醒!是我呀!”
我埋头狂奔,不想一头撞在了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急着逃命,没看见哎哟,我的妈呀”我一连声道歉,一抬头居然看见了一张布满纵横交错伤口的脸,清晰而可怖地凑近我,离我的脸顶多只有2、3厘米!
是“方雨恒”!我忙不迭地向后退。
这个不知道到底要算是“死人”还是“活尸”的眼中此刻目光灼灼,露出野兽一样的光芒,似乎正准备择人而噬。
就这么一耽搁,齐震又如行云流水般追了上来。
我无奈地停住脚。
前有狼,后有虎!我重新又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危境中!
好像是为了增加气氛,手电光不停闪动“方雨恒”血肉模糊的脸胜过恶鬼,齐震嘴角那一抹阴鸷而满含嘲弄的冷笑越发诡异。
难道坐以待毙?哼,拼了!我凝神蓄力,准备着鱼死网破。
僵持了一会,齐震突然笑了:“快过来!那个怪物会伤了你的。”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下意识地朝“方雨恒”那边靠了靠。
那个血肉模糊的“方雨恒”并不出声(这也难怪,喉咙有这么大的一个洞,换谁也说不出话的),但却果断地伸出手来,僵硬的手指古怪地屈伸几下,倒像是在召唤我。
我看看齐震,又望望“他”心里涌起了深深的寒意。
今天看来是死定了!
仿佛是要应证我的想法,齐震和“他”同时跨出一大步,双手齐伸,呈包围趋势向我身上插落。无论我向哪个方向躲闪,都是自动送上门的羊羔。尤其,是我看见齐震的双手指尖陡然暴涨,犹如生出了十根长长的尖刺,锋利、阴冷、充满诡异的杀气时,我几乎绝望了。
意料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嘭”的一声可怖的闷响,是“方雨恒”用一种异常灵巧的速度越过我,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挡住了齐震的“手”雪亮的光芒一闪,狠狠地没入了他的前胸,然后又飞快地拔出。齐震的“手”光芒如旧,不染一点血迹,而“方雨恒”的身体除了衣服破碎、皮肉翻卷开来之外,居然也看不见有一点血流下。
我胆战心惊地子着战局,却不知道应该盼望哪一方获胜!
荒谬的感觉充斥着我的整个脑子!
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还被我恐吓过的“方雨恒”和我一直认为居心不良的冒牌“表哥”云腾蛟都在危急时刻救我;而本来和我关系极为亲厚的好朋友齐震却“磨刀霍霍”地要杀了我!
在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齐震又笑了:“你是谁?为什么挡在她面前?”他的脸还是我所熟悉的齐震,但笑容看来陌生而冷酷,连声音都似乎变得尖细而古怪了。
没有人回答他。
那个“方雨恒”自然是无法说话,而我则确实是不知道。
少顷,两个同样诡异的身影再次斗在了一处。呃,严格来讲,他们也不算是在打架。因为虽然“嘭嘭”“喀嚓”“刺啦”之声不绝于耳,但其实却只看见一个那雪亮的、闪着寒光的“手”在另一个的肩、臂、胸、腹之间纵横驰骋、自由穿插。姿势是颇为优美的,气势是绝对骇人的,只不过,我怎么看都挥不去好似在参观屠宰场杀猪的那种滑稽感觉!
估计齐震也有类似的感觉,因为他的嘴角微微一抿,眼睛里就浮上了几丝烦躁和震怒,出手也不如刚才那么快速有力了。“方雨恒”根本就不是活人,所以完全不在乎身上是有几个伤口还是有几百个伤口。面对着这样一个无视生死的“活尸”攻击再有杀伤力也是枉费力气。
战局胶着,便宜了我这个本来要填虎狼牙缝的小羊羔!我暗暗偷笑。
不过,我只笑了一会,理智就跳出来叫嚣:那个“方雨恒”不会无缘无故地帮我“他”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可我却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什么。至于齐震,他变得这样诡异,中间一定有我所不明白的缘由,恐怕也不是出自他的本心吧!我该用什么办法唤醒他呢?是煽情的演讲,催人泪下的呼唤,还是扇耳光,砸脑袋
刺耳的警笛声骤然响起,惊醒了正在绞尽脑汁胡思乱想的我。咦,警察叔叔们怎么赶来了?谁会去报警呢?我跟踪齐震到这里来的时候很仓促,连常青和陈仇都来不及通知,总不可能是那两个正在闷声不响地表演剁肉和被剁的家伙吧?
“小星星,你还好吗?”“大小姐,你在哪?快出声!”一男一女混合的喊声从黑暗的入口处传来。虽然尚且看不见人,但从分贝、语速和微颤的尾音来看,两人都非常之焦虑和担忧,大概是预见到了我这肥嫩可口的小羊羔的凶险命运,惟恐我已经塞了谁的牙缝吧!
“我没事!我在这里,齐震也在。你们快过来!”我扯着嗓子大喊。
听到我们的对话,原本一直在卖力“剁肉”的齐震浑身一颤,他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被着着实实地吓了一跳!这是怎样诡异的一双眼睛啊!漆黑的眼眸像褪色一般刹那间变成了灰白,盯着我恶毒地冷笑,一股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又是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是谁?我的脑子糊涂了,愣愣怔怔地朝他走了几步。啊,我想起来了!拂开那些纷繁的浮光掠影,记忆深处有一个优雅而残酷的身影逐渐鲜明起来。
“你你是”我不觉叫起来。
没等我说出下面的话,他的整个人竟向我飞来了。是的,是真的!只见他瘦削的身体在空中优雅地展开,像一只大鸟,雪亮的“尖刺”耀花了我的眼睛。我想闭上眼睛,但直觉告诉我,此时不可错过任何瞬间!于是,我强忍着恐惧,大睁着双眼,用一种极为反常的镇定看着锋利无比的“刺”逼近了我的脸。
我没有动,但却有无数个光点风驰电掣地抢先扑上了我的脸。明明是冰凉刺骨的触感,但偏偏有一种直透到骨子里的炽热,就像是它们的主人在冷若冰霜的外表掩盖下,是热情真挚的内心!嘿嘿!不用猜,我也知道是陈仇用自己的“尸萤”来救我了!
“呵呵我不是”冷利的风刮过我的耳朵,一个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飞快地掠过。我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装做什么也没看清〔么也没明白的茫然样子,只是在心里暗暗冷笑:哼哼!不是才有鬼呢!
“扑通,扑通!”随着两声震颤大地的闷响,前一刻还在空中飞翔的齐震和浑身伤痕累累的“方雨恒”不约而同地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一道诡异的白光从齐震的身体里飞出,如流星一般飞快地消失在黑暗的虚空里。
“怎么了?”常青和陈仇又齐齐扬声问道。同时,他们加快了步子朝我奔来,已经隐约可以望见两人的轮廓了。
手腕上一紧“裂魂珠”又缓缓地、无声地闪动着幽幽的冷光。我本能地一低头,一层薄薄的、水波样的微光轻轻洒在躺着的两具身体上。这一刻,我居然清清楚楚地看见“方雨恒”的身体里有一个朦胧的黑影正慢慢地爬出来。它的动作很慢,可一离开那具身体,这黑影就迅疾地站起。我大惊,张嘴欲叫,那黑影恍若有知觉般抬头,四目相视,我呆住了,仿佛丧失了所有的思维和语言的能力,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掠身,轻飘飘地悬在齐震的身体之上。“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就钻进了齐震的身体里!
齐震从半空摔落在地上,就一声不吭,想来是晕过去了。
黑影甫一钻入,齐震的身体就微微一动,随后,浅浅的呼吸声逐渐清晰,眼皮也在慢慢撑开。
“小星星,你怎么样?”陈仇握住了我的手,仔仔细细地上下看着我。
“恩,没事。”我回过魂来,乘机把已经张得麻木的嘴巴揉了揉。
“齐震怎么样了?咦,还有一个,是谁?”常青先是紧张地盯着我看,见我无恙,注意力马上被地上躺着的“伤残人士”吸引过去了。
“是方雨恒。”我的视线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齐震,望着他旁边一动不动的“尸体”“就是丁仲衡、叶晓芸唯一剩下的‘好朋友’,昨天被我整过的那个。”
“奇怪,他是怎么进来的?”常青半蹲下身体查看了一下尸体后,站起来紧紧皱着眉头说。
“喂,你真冷血!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不关心他是被谁杀的,却关心他是怎么进来的,你才”我的话猝然中断,傻傻地望着常青的额头。未几,我又转头望了望陈仇的脸,然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惊叫起来:“啊!啊啊!mygad!你你你们的脸”
刚才我心神不宁,没有注意看他们的脸,现在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整个额头上居然都画满了鲜红的朱砂符号。一条条,看似杂乱的线条,实则组成了一个个凸显的符咒。在这死沉沉、黑压压的环境里,他们两人的额头上却红光闪闪,透出一股宝相庄严的凛然之气来!
只不过,看到他们两个如此合拍、如此相似的“妆扮”再感受到他们如此相同的凛然正气,我心里不可遏制地开始发毛,后背也有点冷飕飕的。
常青和陈仇对望了一眼,讶然的神色表露无疑。
“你看见我们额头上的符咒了?”常青揪了一把头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