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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排练舞蹈时,云腾蛟居然出现了。他一副客座舞蹈老师的嘴脸,站在一旁指指点点。蚌壳方也是一脸的意气风发,一会儿指挥变换队形,一会儿纠正动作,舞蹈房里立刻变得热火朝天起来。
我反正是打杂的,乐得闪在最偏僻的角落看戏。
这些是铺垫,重头还是在主舞的四个人身上。
火药味十足的当然是葛虹和赵敏敏她们。蚌壳方把一组组动作分解后教给她们,然后让她们两两相对练习,这样就可以互相指正错误,而且还可以互相监督。
葛虹胜在舞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连贯优美,赵敏敏则是胜在腰肢十分灵活,舞腰的动作较为到位。
两人各擅所长,对练时的情形可谓精彩,引得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
我不得不承认,虽说赵敏敏嘴脸可恶,但是跳起舞来确实是很出众。
同时,我也隐隐有些不安,她和葛虹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最后的人选确定必定是一场残酷的淘汰赛。
“表妹,你又皱着眉头,什么事情感到为难?”云腾蛟一如既往地表演瞬间移动,一下子出现在我的身旁。
“没有。”我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你看她们跳得多好,学习一下吧!”他展开了欠扁的笑容“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多有诗意!”
我别过头去喝水。只当没听见。
“表妹。我记得你很喜欢诗词地。怎么对我这首诗无动于衷呢?”他地神色有些古怪。“你不是给陶老师作了一首香艳地情诗吗?”
“噗”地一声。我把水喷了一地。
香艳地情诗?难道就是指那首改过地上邪?
“你不要随便污蔑我!”我正义凛然地望着他。“第一。我不会作诗!第二。我更不会作香艳地情诗!”
“表妹。别那么谦虚!”他笑着揉揉我地头发。“诗为心声。你要表达地情意”
“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我无奈地拨开他的手“那首古诗是改过的,我和饕老师的关系已经撇得非常清楚
“呵呵!这种事情嘛越描越黑,怎么撇得清?”他笃定地笑“再说,陶老师也不错,和我一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总比你那个瘦猴子似地同学优秀百倍吧?值得考虑一下!”
我满心窝火,冷笑道:“表哥,你确定你的性别真是男的?”
“什么意思?”
“你怎么表现得十足像喜欢乱嚼舌根的长舌妇!”
“抑或你以前曾经扮演过走家串户、搬弄是非的三姑六婆?”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哎,表妹。你”云腾蛟也哭笑不得“真是最毒妇人心s然把你表哥说得如此不堪!”
我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沈纯钧。拿瓶水来!”颐指气使的态度加上恶狠狠的语气,闭上眼睛也能猜到她是谁了。
这种事情果然很难撇得清步,用了一个投射动作。把水瓶扔进了她旁边地衣服堆里。
她仍不死心,又叫道:“再拿一瓶冰汽水!”
天气已经凉爽,所以学院准备的饮料和水都不是冰的,只有学院外的小卖部才有冰汽水卖,她这样说就是故意刁难我。
我望向蚌壳方,她朝我挥挥手,摆明了是下宁人让我跑一趟。
见我往舞蹈房外走,葛虹连忙说:“方老师,我和她一起去,多买几瓶吧!”
“嗯,大家都累了,休息一下,喝点饮料也好!”蚌壳方点头,随即问“你不休息跑去买饮料,等会儿撑得住?”
“没事。”葛虹轻盈地跑几步,追上了我。
我们两个一口气跑到了学院外面,买了一堆饮料,两手提着慢慢走回来。
“沈钧,那个赵敏敏看来是跟你卯上了!以她地嚣张跋扈,一定会百般刁难的,你以后可要小心了!”葛虹不无担忧地说。
“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以后有多远闪多远,尽量不和她照面就是了!”我无奈点头。
“就怕”她苦笑着没再说下去。
我知道她地言下之意,是怕我不去找事,别人却不肯放过我,非要无事生非!
事实证明,不祥的预感往往比较正确。
我们刚把饮料提回舞蹈房,赵敏敏就又出了新花样。
学院历届文艺汇演,留下不少服装,有仿古式样地,也有现代新潮式样的。这次汇演,学院领导把所有服装都搬出来,让各个年级挑选。我们班级舞蹈地服装早就选好了,但年级的舞蹈要十八套唐朝的衣裙,现有的服装只有一套,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所以老师决定重新定做。
可是赵敏敏非要用那套旧的衣裙。
这套衣裙是典型的唐朝襦裙服,上面是一件袒领(即领口开得很低)的金银彩绣短襦,下面是石榴色的多幅绣花曳地长裙,佩披帛,加半臂(即短袖)。虽然因为长期堆在角落,衣裙上满是污垢,颜色暗淡,但拂去表面尘灰后,质地光滑,好像是真丝的。
蚌壳方对这套衣裙不甚满意,主要是觉得它太旧了,而且短襦和石榴长裙的正中都用金银丝线绣着大幅的茉莉花图案,华丽中透着怪异,所以不想动用它。
赵敏敏却是对它看了又看,显得爱不释手。
她的小姐脾气一上来,就执意要穿这套衣裙跳舞。
蚌壳方有些为难:“这裙子太旧了,而且也太脏了,怎么能穿?”
赵敏敏眼珠一转:“方老师,这套裙子的面料是丝织的,小心地手洗一下,就能颜色如新了,不会影响效果的!”
“手洗?”蚌壳方打量了一下裙子“叫谁来洗?这长裙是多幅的,洗起来很麻烦的。”
“沈纯钧喽!”赵敏敏理所当然地说“她反正不跳舞,有的是时间洗啊!”蚌壳方回头望着我,舞蹈房里的所有同学都望着我。
我暗暗攥起了拳头。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忍受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