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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后院,刘谦、宋献策两人端坐亭台,神色安详的下着棋,刘玲儿也站在一旁不时的端茶递水什么的,不过眼睛却不是看着战局的,而是瞟向空地上的李无庸,银光闪烁,如水银落地;气势恢弘,如大江东去。团团四溢银光,如阳光照耀,无孔不入。攒、刺、打、挑、拦、搠、架、闭。李无庸把兵中之圣演绎的淋漓尽致。
也许李无庸也不知道,他天生就是学枪的料,有闪电与玉玺改造过的身体,一反往常的瘦弱,身体变的健壮的让人难以想象,李无庸终于有了一件让他自豪的事情了,杨肇基送的那杆几十斤重的亮银枪被他舞虎虎生威,加上刘谦为他寻找的,传说是三国名将赵云的绝技“百鸟朝凤枪法”更是让李无庸如鱼得水,虽然这个时代打仗时,已经不流行单挑了,而且火器的发明创造更是让这些武将们郁闷不已,但这个时代的火器毕竟还没有流行,大部分仍然使用冷兵器,李无庸有个能多一个保障,也就多一份安全了。加上李无庸对赵云更是推崇备致,也就高兴的饿练了起来。变态的身体,变态的枪法造就了一个变态的人。
刘谦与宋献策两人虽然在下棋,但两人的心思明显不在棋盘上,刘谦眉头紧皱,一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一边问道:“宋先生,你说无庸前一段时间把我的那些家丁派到那洋人的舰队上去干什么?”
宋献策闻言微笑道:“主公这样做,恐怕是发现了什么?”
刘谦神色一变,手中的棋子也放了下来,问道:“发现了什么?”
宋献策笑道:“发现了应该发现的事情。主公真是神机妙算啊!”笑容显的高深莫测。让刘谦皱眉不已。本来刘谦就有一肚子疑问了,半个月前,李无庸不顾刘谦的反对,突然从自己的家丁与那些佃户中选了五百个精壮,让他们到特谢拉。科雷亚的舰队上接受训练,美名其约是想看看这洋人的笑话,但刘谦却不相信,李无庸所做的事情,恐怕不是看别人笑话那么简单,所以他不时的打听其中的内幕,宋献策这个深通谋略的人就是最好的人选。哪里知道宋献策在深思了一个晚上后,也变的神秘起来。
郁闷的刘谦不由的狠狠的把装棋子的瓷盏砸向了正在舞枪的李无庸,丝毫没有感觉自己有失儒家身份。
正在深入神髓的李无庸也手中银枪一闪,霎时间卷起了九朵枪花,朝飞来的暗器射去,一阵白粉飞扬,一百多粒围棋子就这样化成了飞灰。
宋献策见状,鼓掌大笑道:“主公好枪法。”李无庸闻言也停了下来,朝亭子里走来,刘玲儿连忙赶上去,温柔的替李无庸擦去脸上的汗珠。
李无庸顺手把银枪放在旁边的柱子上,举止不雅的坐在椅子上,还端起面前的大红袍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也不管这大红袍是几十两银子才买那么一点,看的刘谦与宋献策心疼不已。
李无庸喝完了茶水,总算是补充了一点能量,叹了口气道:“先生,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到吴桥了吧!”
宋献策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到了。”旁边的刘谦则充满了疑问,但又不好意思问。好在刘玲儿也同样充满了好奇,当下问道:“相公,吴桥那里有事吗?”
李无庸叹道:“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登莱游击将军孔有德要反了。”
崇祯十年的冬天,稍微冷点。此时的山东吴桥(今在河北),风雪交加,大雪飞舞,弥漫了行人的眼睛,地上的大雪也快要到行人的小腿了。寒风中,吴桥的大街小巷杳无人烟,人们纷纷关上房门享受着屋内的温暖。虽然天下不太平,山东也在干旱之中,但相对河南、山西、陕西来说,要好的多了,最起码没有象他们那样背井离乡,大冷天呆在家里,烧点木头什么的,取个暖的资格还是有的。
而此时的吴桥镇外,正迟来一阵马蹄声,清脆的马蹄声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了杂乱的蹄印,同样的黑色盔甲,长柄战刀以及数百战马,这些都表明这这只军队的身份,正是登莱驰援大陵河的八百铁骑,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数千的步兵。为首的统兵大将正是登莱游击将军孔有德,在他的左边的一员武将,面红齿白,相貌英俊,可惜的眼睛不是闪过的一丝狡诈和薄薄的嘴唇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人印象大差,此人就是毛文龙旧部李九成之子李应元,按照辈分,他应该喊孔有德为叔。
此时的孔有德内心焦急不已,眼光中充满着愤恨,自己的一千多兵马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吃东西了,那些后面的步兵倒好办,反正在与后金的战争中,步兵一般都是送死的,但手下的八百铁骑可是自己的命根子,与另一个游击将军张焘、中军耿仲明一样,属下的士兵都是辽东精锐,想那辽东长年征战,百姓多好凶争斗,所招募的士兵与中原所招募的大有不同,一个顶两个也是正常。
可是这支部队虽是奉命北上,沿途却得不到官府的给养。兵荒马乱时节,百姓惧兵纷纷闭门罢市,让部队得不到一丝补给,只得自己寻找食物。
孔有德看了看左右,叹了口气道:“就在镇外扎营,吩咐士兵找些食物来充饥,稍坐休息再起程。”李应元闻言嘴巴张了张,仿佛要说什么,又忍了下来,满脸愤恨的去传军令。
孔有德看着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属下的心思他当然知道,他同样也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并不是孙元化,而是远在京城的崇祯皇帝,不断的加税,让百姓苦不堪言,所以一见到朝廷的军队都躲的远远的,而那些大户人家根本不考虑朝廷的情况,囤积大量粮草与财富,根本不会理会他人的死活,一路行来,那些州县不是不补充粮草,而是根本没有多余的粮草来补充这支军队。
而正在他思考间,一阵吵闹声传入耳边。随即就见大帐中闯入数人,为首的正是爱将李应元,而在他后面的是一位身材肥胖、神情倨傲的富户,在他们身后的是几个家丁捉着一个士兵,那士兵脸上有着几块乌青,嘴巴也给打肿了。
孔有德暗下心中的愤怒,神色不变的说道:“什么事情大声喧哗?”
李应元望着孔有德神色慌张的不做声,倒是那位肥胖的地主拱手道:“将军,草民王象春。”王象春乃吴桥望族,家有良田千顷,资产百万。
孔有德暗住心中的疑问,道:“你来军营有何贵干?”
王象春神色讥笑道:“将军,你的士兵偷了我家的鸡,来这里当然要请将军给个交代了。按照我们吴桥人的规矩,必须要将偷鸡的士兵插箭游街,还请将军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办吧!”
孔有德神色一变,刚想发火,却听得王象春一声惨叫,却是旁边的李应元从旁边士兵那里抽取一把钢刀砍了过去。
“将军,反了吧!”李应元神色狰狞的说道:“我们兄弟拼死拼活的,不给给养不说,到头来还要受这种杂碎的侮辱,将军,反了吧!”
“将军”“将军。”
望着满脸愤恨和希冀的士兵,孔有德当然知道后果是什么,不反,则军心尽失;反了,就彻底的走向了朝廷的对立面,吴桥镇也将成为八百铁骑最佳的补给场所。
“将军,我们反了,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我等拥将军为主,占领山东半岛,然后趁机夺取京城,让将军称王称帝。不再受崇祯的鸟气,岂不快哉。”
孔有德眼睛中神光一闪,站起身来,大声道:“在吴桥补给完毕后,明日快速返回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