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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苍龙过来叩门请安,红萼撑着倦眼交代一切,见他离去了,就闭上门,斜靠在卧榻上假寐。才一合上眼的工夫,待睁开眼时,已近午时。犹豫了一阵,才换过一套素净的衣服,匆匆出门去。
她多年来深居简出,快走到大门口时,已有侍从多看了她两眼,然后恭敬地说:“夫人,要属下陪你出去吗?”
她却心虚地应了一句:“不用了,今天天气不错,我想自己出外走走。”那侍从只道夫人可能闷在府中太久了,也不以为然。
萼出去了一会,一个高大人影走近门口,侍从们马上低头道:“大将军﹗”此人并非别人,正是红萼的父亲,龙族大将军瞳拜。
因为红萼未过门夫君已殁,他怕她被人欺负,所以把她留在将军府中,后来与她订亲的将军之子被追封为将军,她也顺理成章地被封为将军夫人。
“小姐去了哪里?”瞳拜一脸威严地问道。
侍从们面面相觑,然后才敢说:“夫人没有说。”
瞳拜皱了一下眉头,思忖了一阵,然后就踏出大门,向武场那边走去。
′场空地上,放了十几条两丈高的木桩,三个少年正在上面比试功夫,其中一人凌空飞身一踢,另外二人被踢了下地,然后哈哈大笑。大家正玩得兴高采烈之际,有人忽然叫道:“大将军啊﹗”
木桩顶上的苍龙马上纵身跳了下来,拘谨地叫道:“外公。”
瞳拜“嗯”了一声,脸上毫无笑容,转头问苍龙旁边的少年:“你们的师父在哪里?”
那少年摇了摇头说:“这个早上,我们也没有见到他。”
瞳拜脸色一沉,瞧了苍龙一眼,苍龙马上答道:“我也没见到他。”
正欲转身离去,后面已响起一把洪钟般的声音:“大将军何以过门不入?”瞳拜转头一看,正是武场教头青龙﹗
只见他依旧一身青衣,一脸不卑不亢地说:“大将军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望求恕罪。”
瞳拜瞄了青龙身后的武馆一眼,他马上会意,嘴角一歪笑着说:“大将军不嫌弃,请进来喝一杯清茶。”说完,已扬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瞳拜当然也不客气,昂首阔步地走在他的前面。
二人坐在武馆的正厅里,瞳拜瞄了四周一眼,冷冷地说:“这里跟以前一模一样,毫无改变。”
青龙自然听出他话中有刺,不以为然地说:“托大将军的鸿福,在下才得以多年都留在这里。”心想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以他的身手,至少可在龙族当一个将军了。
“好﹗我直话直说。”瞳拜沉着气说“她在哪里?”
青龙闻言,几乎笑出泪来说:“什么?在下听不明白。”
“嘭”的一声,放在他们中间的方桌已被瞳拜一掌打碎,只见他怒目瞪着青龙说:“不要装蒜了﹗她不是来这儿找你,还会去哪里?”
青龙一听,脸色大变,收起笑容问道:“她去了哪里?”
瞳拜瞧他一脸紧张,不像假装的,当下说:“她早上匆匆出门,又没有告诉大家去了哪里”青龙没等他说完,人已夺门跑了。
瞳拜这时也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也跟着跑了出去,此时青龙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他暗暗叫苦,一提气,已越过武场追着去。
这时,红萼依约来到离龙宫三里远的礁石滩,只见怒涛拍岸,一个人也没有。刚才走得太急,腿有点酸,于是就坐在礁石上等着。抬头望天,午时已到,但约她的人仍没有出现。
看着浪涛出神的她,冷不防背后被人重击一掌,整个人飞堕入海中!
远在另一方,青龙一蹬,双脚疾行如风,转眼已奔出龙宫的范围,左右四顾,前面只有两条路,向东行是龙冢,如果她要去那边,毋须隐瞒,也不会一句话也不留下就走了的,于是决定向西面跑去,心里不断反来覆去叫着红萼的名字:“你千万不要有事﹗”
此时,掉在海中的红萼吐了几口鲜血,浮浮沉沉,一个巨浪拍过来,把她打得晕厥过去,随着浪花卷到海底去,站在滩上的一个白衣女人冷笑了一声。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一条人影从空而降,扑的一声,没入海中。
岸上的人柳眉紧皱,心想青龙怎么会发现自己假冒他留字的,还以为这一趟神不知鬼不觉。她知道那个将军夫人一定会来赴约的,结果,她果然独自前来,这样她心里更气,证明那个女人心里仍在乎青龙。
过了一会,才见青龙从水中冒出头来,然后再潜入海中。过了半刻,才抱着失去了知觉的红萼走上石滩。
青龙满脸滴着水珠,低头一看怀中的红萼,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十指冰凉,嘴角仍有血丝,大惊下伸手一探,发觉她已没了气。
他急忙把她平放在地上,捏着她的鼻子,将一口真气送进她的口中,再运功催暖她的身体。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的身子开始有点暖意,他方才吁了一口气,斜眼一看,前面正站着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白虎!
白虎双目含怨地瞧着他说:“是你迫我的。”
青龙目露凶光,不由分说,纵身而起,运足全劲,一掌拍向她的胸口,掌未到,一股杀气已迫得她斜身闪开。青龙早料她有此一着,一个扭身,凌空踢出三脚,砰砰几声,连中她的脸、肩头和胸口,只见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将出来。
白虎弓着身,后退了几步,痛苦地捂着胸口,雪白上衣的一角已染红了,她咬着牙说:“青龙,你好狠心﹗”话刚出口“啪”的一声,粉脸再吃了他一脚,颓然倒在地上。
她喘着气抬起头来说:“你想杀人灭口?”跟着仰天狂笑起来,面容扭曲地说“你怕她知道你和我的事?”
“你闭嘴﹗我和你根本什么事也没有﹗”青龙满面怒容,一个箭步踏到她的面前,举掌过顶,预备一掌拍向她的天灵盖。
“你以为她会相信你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她知道你”一口血忽然涌到喉头,她不由自主地咳了几声,眼看青龙的掌快要拍下来,她眼也不眨地瞪着他。
“住手﹗”身后忽然响起瞳拜愤怒的声音,他尾随青龙,终于赶到来石滩,恰巧看到他和一个女人打起上来,心中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