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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于一心想把人娶进镇国公府的濮阳泽来说,那可真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挨到了大婚的前三天,又被告知这三天的时间里绝对不能跟云凌璟见面,不然对二人的婚后生活影响很大。
为了能跟云凌璟白头到老,濮阳泽忍了又忍,可他又不习惯独守空房,只一天的时间眼中全都是红血丝,用早膳的时候童绣看到了,还还吓了一大跳呢。
为了让儿子在成亲当天能有一个最好的状态,童绣特意跑了一趟云宅,让云良开了几副安神消火的汤药。当然,走的时候还特意要了一张滋补的方子,她还等着明年这个时候能抱上大胖孙子呢。
三天的时间转逝而过,腊月初八这天一大早,濮阳泽早早的起了床,打了一套拳之后换上了一套大红的新郎喜服,神采奕奕的坐到了前厅中,等着时辰一到就出发去把自己的新娘子接回来。
云宅那边也早早的开始忙活了起来,天还没亮的时候云凌璟就被温沐晴从温暖的被窝中拉了出来,等在外间的五福婆婆趁着这个功夫用无根之水净了手,熏了香,只等新娘子净身完毕后给她上妆、梳头、穿嫁衣。
里屋中,睡眼惺忪的云凌璟被温沐晴拖着到了盥洗室中,还没等她回过神儿来,整个人就被扒个精光塞进了浴盆中。
当温和的水流漫过云凌璟的身体,她才意识到,今天她就要嫁人了,自己的姓氏之前要冠上濮阳一姓。
“娘亲的阿璟长大了,这就要嫁人了。”温沐晴在云凌璟的背后一边给她搓着背,一边偷偷的抹眼泪。
想当年她跟云良捡到云凌璟的时候,她跟个小奶猫似的,冻的连哭都不会了,这些年跟着他们二人东搬西走的,又为了云婉柔没日没夜的跟着云良学习医术,研究药方。只一转眼的功夫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她怎能不难受?
“嫁人了也是娘亲的阿璟,云宅跟镇国公府隔的距离也不远,只几步路的功夫就能到,只要娘娘亲不嫌弃我跟阿泽每天都来蹭饭就好。”云凌璟侧身看着温沐晴,抬手把她眼角的泪痕擦掉。
“说什么混话呢,嫁了人可不能跟以前一样随着自己的心性办事了,也得顾及着国公爷国公夫人。”温沐晴一把拍在了云凌璟的肩膀上,把她的身体扭过去,认真的给她擦背,这一拌嘴,倒是把之前的那股忧伤给冲淡了不少。
一盏茶之后,水温比之前低了不少,云凌璟也从浴盆中迈了出来,温沐晴协助她擦干了身上的水珠跟头发,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嫁衣,从里面的小衣开始,一层层的为她穿戴起来,当然,最里面的那层裹胸布没有再给她缠。
穿好了里衣,温沐晴挽着云凌璟的手回到里间,把她按到梳妆台前,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麻烦婆婆了。”温沐晴把一个用大红绸缎绣成的荷包塞到了五福婆婆的袖兜中,把人让进了内室。
五福婆婆乐呵呵的走到里间,说了几句吉祥话之后就开始准备开脸是东西,期间还偷偷大量了几眼云凌璟。
对于这个以女子身份坐上大理寺首席仵作位置的人,五福婆婆也很是好奇,知道是要给她来准备大婚的事宜,心中也很是激动,就是想近距离的看看这名女仵作到底长什么样。
刚一打眼看,五福婆婆是有些失望的,云凌璟的长相也不算多惊艳,搁在光阳城的一众贵女中只能算是中上游。不过她的皮肤倒是长的很好,脸上基本见不到什么绒毛,开不开脸的没什么影响。
“云大人,老身要给您开脸了,刚开始的时候或许会有些疼,您且忍一忍。”五福婆婆把东西都准备好后终于正面对上了云凌璟,得了应允后开始在她脸上动作。
没多大一会儿,五福婆婆就把云凌璟的妆容给上了好,这可是她当五福婆婆一以来速度最快的一次。
先前还没上妆的时候五福婆婆觉得云凌璟也就长的一般,可等她要开始上妆的时候才发现,人家这五官长的,是越看越耐看类型的,眉毛不用修饰自然成型,只用眉黛简单的描一描就可以了。
一双杏眼精神明亮,根本不用再费心思突出,而且还是双眼皮,睫毛是她见过最长的,更加不用她再做处理。
只有两腮薄薄的给她打了些胭脂,红唇也没有涂口脂,那口脂的颜色还不如人家本身的唇色靓丽呢。
上完妆后,五福婆婆又开始给她打理一头秀发。
刚接触到云凌璟的头发,五福婆婆又在心中啧啧称赞个没完,你说人家这头发是怎么打理的,乌黑柔顺,比上好的绸缎手感都好,自己给那么多新娘梳过头,这一头乌发也算是排在前几名上的了。
“云夫人,劳烦您把云大人的新嫁衣取过来。”新娘子的嫁衣必得由自己的母亲捧过来,这件事可不能由外人插手。
温沐晴小心翼翼的把衣架子上的嫁衣取了下来,伸展开后在五福婆婆的帮助下为云凌璟穿戴好,眼中的泪花又没忍住,簌簌的落了下来。
等穿戴好了嫁衣的最外面一层照纱,温沐晴才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一脸的兴慰跟不舍。
五福婆婆上下打量着已经穿戴好的云凌璟,把搁在一旁的花冠戴在了她的头上,同时,嘴中又是一连串的吉祥话。
“多谢五福婆婆。”见云凌璟现在全都装扮完毕,温沐晴又给五福婆婆塞了一个荷包。
五福婆婆高高兴兴的揣着两个荷包离开了云凌璟的屋子,抬头看了眼将要大亮的天色,感叹了一番后到了前面的小宴席上用了一顿早饭,然后才离开云宅。
“姐姐。”五福婆婆一离开,早就等在外面的云婉柔耐不住心中的焦急,推开屋门走了进来,看到已经端坐在外间的云凌璟,心中涩涩的,眼底也浮现出一层水光。
“姐姐,若是,若是姐夫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回咱们自己的家,然后咱们一家人就走的远远的,就咱们一家四口,寻个安稳的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最终,云婉柔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这是她身体好了之后头一次放声痛哭,好似在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压在心底的轻易做一个诀别。
住在镇国公府的这段时间,云婉柔可是每天都能看到濮阳泽跟云凌璟是怎么相处的,别说是濮阳泽待云凌璟不好,就是平常走路都小心的在一旁护着,哪还能舍得对她不好?
只不过她现在需要一个理由释放自己心底的酸涩,有了方才的那一番话,云凌璟跟温沐晴都不会感觉突兀,只会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姐姐出嫁。
云凌璟轻轻拍着窝在自己怀中的云婉柔,心中也有些感慨,下定了决心,即便是跟濮阳泽成婚了,也会经常会云宅这边,带着云婉柔多出门逛逛。
若是闲散了,也多带她去参见一些光阳城小姐们的聚会,多认识一些年纪相仿的小姐们,在她这个年纪,就是应该肆意的开怀玩闹。
云婉柔在云凌璟的怀中没呆多大会儿,她现在身上穿的是新嫁衣,不能染上任何的灰尘或是污点,而她现在又满脸的都是泪水,可不能把泪水蹭到她身上,只能不舍的从她怀中起身,站在一旁用帕子把脸上的泪水一点点的擦干净。
“好了好了,可不许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云凌璟接过云婉柔的帕子,把眼角最后一点儿泪痕擦了去,这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姐姐把小柔的头发都揉乱了。”虽然话中是慢慢的嫌弃,可头却不舍得移动半分。
“揉乱了姐姐再给你重新梳,不过姐姐只会梳男子的发髻,只要小柔不嫌弃就好。”云凌璟仔细的给云婉柔把头上的珠钗整理了一下,眼角也带上了笑意。
“你们姐妹啊,真是。”温沐晴见两姐妹相处的温馨,心中的不舍也消散了一些,“阿璟快来坐好,等吉时一到就要盖上红盖头了,咱们家中没有男丁,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只能让你爹爹来背你了。”
“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呢,只要娘亲不吃醋就好。”云凌璟顺着温沐晴的力道坐在了座椅上,冲着她打趣道。
温沐晴的脸色一红,用手指点了点云凌璟的额头,但没敢用里,怕戳疼了她。
母女三人在屋子中说起了俏皮话,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亮,吉时一到,温沐晴就把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帕盖在了云凌璟的头上,手上也被她塞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夫人,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口了。”朱砂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她在云婉柔离开镇国公府的时候得了童绣的同意,也一同跟来了云宅,还是伺候在云婉柔的身边。
朱砂刚进到屋子中,外面就传来了鞭炮的响声,刚从训练营中出来的龙鳞跟龙卫打头阵先进了云宅,因着府中没有亲戚的阻拦,倒是让他们畅通屋子的直接到了二门。
“没有开门喜钱,不给开门。”一听人已经块到云凌璟屋子的门口了,云婉柔一下子把门闩栓上。
被关在门外的濮阳泽看了眼紧关的门扉,冲着龙鳞使了个眼色,直接转身到了窗户边,一个纵身进到了屋子中。
“你!”云婉柔看到从里间出来的濮阳泽,愣住了,恨恨的锤了下屋门,把门闩打开。
龙鳞趁着开门的瞬间,把手上早早准备好的荷包塞进了云婉柔的手中,塞了一个还没完,一直塞了五个之后才停手。
“哼!”云婉柔捏了捏手中的荷包,发现里面一捏软软的,塞的应该是银票而不是现银,濮阳泽这手笔可不是一般的大。
“娘亲,阿泽来接阿璟了。”濮阳泽没有第一时间冲到云凌璟身边,而是先向温沐晴行了一个大礼。
“娘亲,姐夫不按照常规来,不能让姐姐轻易的出门。”云婉柔往云凌璟跟前一站,把她整个人挡在了自己身后。
濮阳泽的眼神一冷,但想到今天是他跟云凌璟大婚的日子,随后又缓和了下来。
“娘亲。”濮阳泽再次弯腰行礼,让温沐晴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哎呦,这新郎官可真是心急啊,老身这腿脚算是灵活的了,还是没赶上。看来呐,这新娘子可是新郎官心尖尖上的肉啊,一点儿都不敢委屈了去。”喜婆一进门就看到濮阳泽在向着温沐晴行大礼,好听的话不用经大脑就说了出来。
“新娘子可是好好身段啊,气质也好,怨不得新郎官这么着急的想把人给接回府去。”喜婆对着满脸的笑意把云婉柔往旁边拉了拉,又开始夸起了云凌璟。
眼见着吉时也块到了,温沐晴也不想把时间都耽搁在这里,让下人去前面唤了云良过来,进行完了屋子中的一些仪式后背着云凌璟出了屋门。
濮阳泽小心翼翼的跟在云良身边,虽说岳父的身体还很康健,但他依旧怕摔着云凌璟,手还护在她身边。
跟在云良身后的温沐晴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满意濮阳泽这个女婿,而云婉柔,也放下了对他的不满,倒是衷心的祝福他们二人能相伴到老。
终于,云良背着云凌璟到了大门口,即便他再怎么不舍得,也得把云凌璟交到濮阳泽的手上。
“阿璟,就交给你了,若是让我知道她在镇国公府受了委屈,拼上我的姓名也会把她带走的。”云良郑重的把云凌璟的手放在濮阳泽手中,眼中全是严肃。
“岳父大人放心,这一生,我绝不负阿璟。”濮阳泽没说什么漂亮的话,只是郑重的握住了云凌璟的手。
“走吧。”云良看了濮阳泽几个呼吸之后才松开了手,又嘱咐了云凌璟几句后才往后退了几步。
濮阳泽扶着云凌璟上了轿子,又冲着云良行了一礼才翻身上马,打头围着光阳城转了一圈才回到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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